只不过,纵然形式对自己不利,裴知却仍旧从容镇定,因为她的手上握有一张王牌,那就是裴小七。

只要裴小七身上的毒一天不解,凌少爵就绝对不会杀死自己,这一点,同样是特工出身,且善于操控利用人心的裴知非常清楚。

看着裴知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膝盖,裴小七心里有些难受,说到底,即使没有多大感情,可那到底是自己的母亲。

裴知捕捉到了裴小七眼中快速闪过的不忍之色,她神色凄楚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小七,我是你的母亲。”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过,裴小七怔怔地看着裴知,内心深处的愧疚和自责,却是越来越深。

她是自己的母亲啊,自己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鬼使神差般的,裴小七想要挣脱凌少爵的怀抱,可是——

还没等她挣脱开来,颈部突然一麻,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了凌少爵的怀里。

“你做什么?”楚非不明白,为什么凌少爵要把裴小七给打晕。

凌少爵低头看了一眼晕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随即目光冰冷的盯着裴知,眼尾处挑开一抹极为浓郁的阴鸷:“如果你再敢对小七催眠,我就废了你的眼睛。”

裴知浅浅地眯了下眼眸,却是什么都没说。

醒来的时候,裴小七觉得后颈有些痛。

毫无疑问,自己是被人给打晕了,可是当时那个情况,能够打晕自己的就只有凌爵爷。

“醒了?”

裴小七转过头,这才看到凌少爵正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一张沙发椅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裴小七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当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一瞬间,整个人石化了——

“凌少爵!”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房间。

裴小七咬牙切齿的瞪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的男人,恨不得扑过去直接将她咬死。

事实上,她的确怎么做了。

只可惜小七同学的身手虽然不错,但却远远还没到达能够逆袭凌爵爷的地步。

不过才几招的功夫儿,她的双手就已经被男人反剪在身后,整个人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被男人压在那张并不宽敞的单人沙发椅上。

“起开!”裴小七恨恨的瞪着他,白皙的小脸儿上,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凌少爵唇角一勾:“小东西,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恩?”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裴小七有些心虚的偏过头,不去看他。

“没有?”尾音略微上挑,凌少爵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敢揭爷的黑历史,就应该有所觉悟。”

“我哪有揭你的黑历史!”裴小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既然身手比不过,那就打同情牌,“而且你也没告诉我,那件事情不能说啊。”

好吧,其实小七同学是故意的,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凌爵爷抓狂的表情了,那感觉,忒爽了。

捏了捏她粉粉的脸蛋儿,凌少爵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走,爷带你出去吃饭。”

还来不及反应,裴小七已经被男人给拉出了房间。

“等等,你……你该不会要我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吧……”一股不太好的感觉,在裴小七的心底蔓延开来。

“这衣服,适合你。”

“神经病啊,我才不要穿着这种衣服出去。”说着,裴小七转过身就要溜回房间,只可惜,她的手腕却被男人死死的抓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凌少爵见她挣扎的厉害,索性长臂一伸,直接把她给打横抱在怀里:“乖,听话。”

“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

像条从水里被捞出来的鱼,裴小七拼命扭着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男人的手臂就像铁钳似得,紧箍着她的双腿和手臂。

不理会小七同学的挣扎,凌少爵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下旋转楼梯。

一楼,楚非正在等着凌少爵把裴小七带下来,在此之前他也了解到,楚家的四大门主,并没有被裴知控制。

当时,裴知只是想通过催眠术来控制自己,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罢了。

但与此同时,楚非也不得不对凌少爵提高了戒备之心。

因为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他先前掌握的一些有关凌少爵的资料,似乎都只是一些表象。

单单是能够在一瞬间杀死八个极其厉害的忍者,光凭这一点,楚非就不得不重新对凌少爵进行评估。

当然,最让楚非感到忧心的是,凌少爵与裴知一样,是极其厉害的催眠高手,要对付这样的人,并不容易。

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楚非的思绪。

只不过,当他看到被凌少爵抱在怀里的裴小七时,则是连思绪都没有了,大脑直接死机,处于完全无法思考的状态。

“呜呜……哥……救我……”

实在找不到救兵的小七同学,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楚非身上。

只可惜,大脑处于死机状态的楚非,直到凌少爵直接走出了大门,才反应过来,他赶忙追出去。

此时,小七同学已经被凌少爵给塞进了车后座儿。

汽车引擎声响起。

楚非只看到自己的妹妹,趴在后风挡玻璃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楚非本想驱车追上去,可是转念一想,带她出去的事凌少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好吧,其实楚非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在没追顾楠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去惹凌少爵。

妹妹虽然重要,可媳妇儿,也是同样重要的。

远远的,看到楚非转身进了屋子,趴在后挡风玻璃上的裴小七,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儿,很是无力的瘫在座椅上儿。

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哭腔,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起来:“装可怜对我没用。”

“神经病。”被戳穿的小七同学,没好气地瞪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捉摸着,要不要把他给敲晕了。

但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只听咔嚓一声,汽车前后座儿的隔板儿就升了起来。

丫的,他是自己独自里的蛔虫么。

裴小七闷闷地盯着隔板,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着的,毛茸茸的小白兔服装,心里有点儿后悔,不应该去揭凌爵爷的黑历史的。

一个小时后。

凌少爵将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餐厅门口,下车后,他拉开车后车座儿的门,把拼命往角落里缩的小七同学给拽下了车。

汽车里开了暖气,而十二月的伦敦,气温有些低。

刚被拽下车,裴小七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想逃回车里。但车门儿,却先一步被凌少爵给关上了。

“老大,我错了,呜呜……我们回去吧……”

抱着他的手臂,一想到要穿着这么幼稚的小白兔衣服,在高档餐厅里吃饭,裴小七就恨不得想死过去。

最要命的事,小白兔的衣服也就罢了,恶趣味的男人还在自己的脑袋上装了两只兔耳朵,之前在车里,裴小七费尽了心思,也没办法把那两只耳朵从自己的脑袋上弄下来。

“吃饭。”

揽着她的腰肢儿,凌少爵极为霸道的带着裴小七走进餐厅。

时间刚好是吃饭的点儿,餐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再用餐。

既然已经进来了,裴小七索性把心一横,不就是穿的像只小白兔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凌爵爷都不嫌丢人,自己怕什么。

可是——

才坐下来不过三分钟,裴小七就坐不住了。

那些不断向自己投射过来的惊奇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呜呜,好丢脸!

裴小七一直低着头,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凌少爵究竟点了些什么东西,等到服务生把一盘胡萝卜端到自己的面前时,她才猛的抬起头:“这是什么?”

“胡萝卜。”长相英俊的外国服务生,冲裴小七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后,便离开了。

瞅了瞅自己盘子里的胡萝卜,又瞅了瞅凌爵爷盘子里烤的香喷喷的牛排,小七同学,怒了!

“凌少爵,我又不是兔子,你点一盘胡萝卜算是什么意思?”

“乖,听话,兔子就应该吃胡萝卜。”

唇角狠狠一抽,裴小七咬牙切齿地盯着正在优雅切着牛排的男人,“我要吃牛排。”

“好,张嘴。”凌少爵将一小块切好的牛排递到她的嘴边儿,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看着男人递到嘴边儿的牛排,裴小七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不吃?那我吃。”凌少爵收回手臂,把牛排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抓狂,真正要抓狂了!

二话不说,裴小七直接站起来,可是还没等她迈开步子,手腕儿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男人扯进怀里。

“凌少爵,你玩够了没有。”

该死,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儿了吧,不就是揭了他的黑历史么,有必要这么没品的把自己整到这种地步么。

凌少爵紧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儿,把头凑近了她的耳畔,嗓音略显低沉:“没有。”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窝儿里,让陪小七觉得痒痒的:“我错了,真的错了,凌爵爷,说吧,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恩?”

“一点钟方向,注意穿玫红色风衣的那个女人。”凌少爵的语速很快,也很轻,“等会儿她会过来跟你合影,你想办法把她左手口袋里的一只U盘给拿出来,然后把这只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