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虽然心里存着点儿怀疑,倒还不至于真的打电话去求证:“相信你吧,那么你教我开锁,别告诉我,开锁也不适合我。”

风离松了口气:“好说,开锁其实也就是个死记硬背的活儿,把世界上主要的一些锁都给研究透着,触类旁通,倒也不是难事,就是其中涉及到计算机语言编程,小徒弟,你这方面怎么样?”

裴小七皱了皱眉:“这个……不是很擅长。”

风离摆摆手:“你那就教你中等难度的吧,反正你也不会碰到太高难度的,需要利用计算机语言配合才能解开的锁。”

裴小七稍微想了一会儿,点头:“好。”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礼拜,裴小七还剩下四百多条的公式没有熟记,与此同时她也开始跟着风离学习开一些比较简单的锁。

当然,那些简单的锁都是风离从外面带回来的,一把一把,按照难度把它们全部拆开,让裴小七熟悉锁芯的内部结构,只是——

“我为什么要学这种小孩子用来锁存钱罐的小吊锁啊。”虽然这种锁学起来很上手,也不难,可是这种锁学了有什么用啊。

严格说起来,现在就连小孩子的存钱罐都不用锁了,直接存银行啊。

风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打理着自己的那顶假发,听到裴小七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小徒弟,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这种锁虽然渐渐被淘汰了,但是你想要开更高级的锁,就必须从基础开始学,懂?”

大概是这几天裴小七虚心求学的态度,导致风离有点飘飘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高兴,自己就又要被送回监狱里去。

将近十五年的刑期啊,要是回去,就算有命等到刑期满了被释放,但在此之前风离觉得自己一定会无聊到发疯。

裴小七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对付着手中那把雕刻着莲花纹样的铜质小锁,从外观看上去到时挺精致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她先后接到了两个电话,分别是楚非和沈延轩打来的。

前者告诉她裴知已经到达G市,而后者则要求她晚上的时候,去一趟清水雅苑,也就是沈延轩为裴知所购置的,位于市中心的独栋别墅。

凌少爵本想把她送过去,却临时接到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保护裴小七的任务就交给了风离。

一路上,裴小七在经历了三次差点儿撞车的经历后,终于忍无可忍:“靠之,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风离胡乱地转动着方向盘:“啊呀,小徒弟被你看出来了,为师还真的是不会开车。不过感觉上去还是挺过……”

一个‘瘾’字儿还没说出口,裴小七就尖叫起来:“往左转啊,你想被撞死啊。”

几秒钟过后,一辆超大型的卡车,堪堪从他们旁边避过,紧接着裴小七就听到后方传来卡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风离抬起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太刺激了,为师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裴小七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有被吓到的样子。

乐此不彼到是有几分。

为了避免自己被撞死,裴小七从风离手里夺过了方向盘,两人交换了位置:“既然不会开车,早点说不会啊。”

回想起刚才那几次差点儿撞车的经历,裴小七觉得自己才真的是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风离似乎对不能继续开车感到有点儿不满:“小徒弟,你要相信为师,老大既然让我负责你的安全,我就肯定不会让你出事。”

裴小七冷笑了两声,没有搭理他。

风离单手支撑在降下来的车窗上,将视线转向种满了法桐的道路,轻声道:“说起来他也不会开车。”

“谁?”裴小七没有听清楚,却能够感觉到风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落寞。

风离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这个人你认识,是老大的小舅舅,沈麟。”

裴小七因为太过震惊,猛得踩下刹车:“你说的是沈麟?”

这句话才刚说完,她就感到身子重重一震,回过头便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头,正紧紧地贴在了他们的车尾上。

紧接着,三名肤色黝黑的彪西大汉就从黑色商务车上走了下来,个个眼神凶悍,狠戾,很快就把裴小七他们所在的车子给围住。

其中一个大汉,更是直接抬脚踹在车门上,其力道让竟然让车身晃了起来。

裴小七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把车门打开,直接下车,她知道这三名大汉应该不是正主儿。

这不,往那辆黑色轿车瞥了眼,隐约看到有个男人正坐在车后座儿上吸烟,他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

风离没有下车,而是从车窗探出脑袋,瞅着三名面露凶狠的大汉,摇头叹息:“我看你们三人应堂发黑,显然死期将近。”

这话一出口,那三名大汉立刻死死地瞪住风离,那名先前对着车门踹了好几脚的大汉突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这娘们儿到是挺漂亮的,送去给老板,一定喜欢。”

说着,他又转过头,看着已经下车的裴小七,补了一句:“你也不错,可惜我们老板不喜欢娇小的,所以……呵呵……”

裴小七双手环抱着肩膀,冷然挑眉:“所以什么?”

那名大汉笑得更阴了:“当然是让我们三兄弟好好享用,当然你要是敢不听话的话,呵呵,我们可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裴小七冷笑一声,没有理会,直接往后面的黑色商务车走去,然后抬手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

穿着干净灰色西服的司机降下车窗,是位比较年轻的司机,他的脸上满是冷汗:“那……那个是你突然停车,我才撞上去的。”

说着,裴小七注意到那名年轻司机,不停地瞄着后视镜,她也顺便跟着看了眼,这才看清楚车后面的情况。

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只是这男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似乎——

“何老板,好久不见了。”裴小七半眯着眼睛,施施然地问候了一句。

正在兴致上的何大志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僵,立刻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窗外女人那张泛起笑意的脸:“是你。”

裴小七眨了眨眼睛:“嗯,何老板,你撞坏了我的车子,不过么,我突然刹车也有部分责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何大志的后背早已泛起了凉意,他一把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脑海里想到的,却全都是郑昊如今那副人不像,鬼不像鬼的凄惨样子。

第三条腿被废不说,双腿膝盖骨完全粉碎,恐怕后半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了。

何大志曾去医院看过郑昊,从他咬牙切齿的叙述中,这一切全都是拜那个叫裴小七的女人所赐。

何大志到底是个商人,对于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虽然不像仕途老油条那般敏锐,但头脑却还是有的。

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也许郑家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风光,同样,凌家也未必有众人所看到的那样落败。

否则,凭裴小七这种依附于男人的金丝雀,又怎么敢把郑昊弄成那副样子,还不是仗着凌家那位太子爷撑腰。

而从事后郑家人压根儿就没有为郑昊讨回公道的态度来看,显然是不敢得罪凌家。

又或者说,压根儿不需要知道这些,此时麻烦不断的郑家,似乎已经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好像当年在一夕之间,就从辉煌走向废墟的夏家。

想到这里,何大志额头的冷汗早已顺着脸颊滑落,他赶忙换上一副卑微的笑脸:“凌夫人,您这是哪里的话,阿辉才开车不久,经验不足,撞坏了您的车子。”

说着,他就立刻拿过支票本,开了张能够立刻提取的现金支票,让叫阿辉的司机,把支票递给裴小七。

而他之所以不亲手给的原因则是,他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阿辉结果支票,立刻下车,恭敬地把双手捧着支票递到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女人眼前,说起话来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有些结巴:“这……这是我们老板给您的。”

裴小七扫了眼支票上的金额,八位数,这出手可真是够大方的:“何老板,就算你要陪我的车,也不至于给这么多啊,不过你既然给了,我怎么好意思不要呢。”

裴小七笑眯眯地接过支票,这种情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从前总是会有各种人,想方设法的希望能够攀上凌家这颗大树,只是凌爵爷那座大冰山不太好接近,确切来说是有点儿油盐不进。

因此那些人便寻了个的方法,变着法子的把东西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送给裴小七。钻石、珠宝、字画、现金、支票,几乎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送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