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疑问归疑问,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不管风离的训练任务有多么的变态以及不合常理,他们的安全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似乎是看穿了裴小七心里的想法,没过一会儿,风离又开口了,“你们放心,这坑里的东西我已经经过特殊处理,不会对你们的皮肤产生伤害。”

要是别的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裴小七是凌少爵的女人,风离可没有胆子,让她的皮肤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说不上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会对皮肤产生伤害,那也就是说,他们真的要待满三个小时才能出来,四周让人犯恶心的难闻气味儿,不断传入鼻腔,加剧胃部的翻腾。

周平已经吐的快要死过去了,他几次三番想要从坑里爬出去,却又都被风离给狠狠踹了回去。

说起来,裴小七真的不明白这个样子的训练,除了让人吐得一塌糊涂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对于想要减肥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很好的减肥方法。但她们是狙击手啊,减肥什么的和狙击的精准度有关系么?

就在裴小七琢磨的正入神时,一道高频尖锐的声音骤然窜入耳膜,使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呼吸也随之停止。

忍受着让耳膜感到异常痛苦的声音,她向风离所在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台小型放音机。

而那高频尖锐,仿佛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声音,正源源不断地从放音机里流出,像把刀子似的凌迟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刺鼻恶心的气味,宛如刀子般尖锐的声音……

不过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裴小七就再次吐了出来,胃部更是**般的抽搐起来,痛的她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如果真的能够晕过去到也好了,至少不用忍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可是,看着四周齐腰的粪水,她又实在没有勇气晕过去,只能一步一步地往边上走去,她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死。

在裴小七准备爬上来的时候,风离突然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小徒弟,说好的三个小时,时间还没到。”

“三个小时,你想我死是不是?”裴小七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胃部剧烈的抽痛让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别说三个小时,哪怕是再待三分钟,她都觉得撑不下去。

风离半蹲了下来,眉宇间多了几分凛然和严肃:“我可以对你仁慈,但是敌人不会,要不要上来,你自己决定。”

什么话最诛心,就是这种。

看似可以自己决定一切,实际上却早已将你全部的选择都抹杀,逼得你能够选择的答案只有一个。

裴小七的眉头皱的死紧,她犹豫了片刻,转身,往大坑的中央方向走去。

风离见她没有上来,眉宇间的凛然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赞赏:这个女人看着虽然是温室里的花朵,其实到还是挺有韧劲儿的。

可是这种赞赏没有持续多久,他就看到裴小七拽着脸色已经惨白到极点的周平,慢慢向大坑的边上走去。

周平已经难受的连爬出坑的力气都没有了,裴小七只能自己先爬上去,然后使劲把周平给拉出来。

周平像条濒死的鱼,躺在地上,艰难地说,“谢……谢谢!我……我以前不相……相信有神,现……现在相信了……”

胃部像是被火烧似的,越来越痛。

裴小七捂着腹部道:“别谢我,把拉出来是因为我不想做唯一的逃兵,总要有个人陪我一起……”

话还没说完,她就眼前一黑,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只是如果能够提前知道醒来之后将要面对什么,裴小七宁愿就这么一直晕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医院,一睁开眼,裴小七就撞进了男人那宛如寒潭般冰冷的黑眸里,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生气,而且是气到极点的那种。只是,就算他很生气,也不要把怒气发在自己的身上嘛。

大概是笃定凌爵爷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所以裴小七心里的那股子害怕的感觉,才稍稍有所缓和。

“老大,你怎么……唔……”还才说了一半,胃部骤来的疼痛,让她蹙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坐在了床边,伸手捏住女人精致小巧的下巴。

这个女人竟然敢背着他喝那么烈的酒,本来胃就已经有溃疡了,那么高度数的半瓶酒下去——

直接从溃疡变成了胃出血,差点儿就穿孔了!

男人过分冰冷的视线,让裴小七的心咯噔一下,也顾不上隐隐抽痛的胃部,赶忙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看来的的确确是自己惹凌爵爷生气了,尽管裴小七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气成这个样子。

但有一点小七同学却是明白无误的,那就是先一步道歉,总是没错的。

凌少爵并没有因为她承认错误,冰冷的脸色就有所好转,黑眸反而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自己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嗯?”

裴小七咽了下口水:“我……我……”就算要惩罚,好歹也先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好不好。

凌少爵加重手上的力道,俯身贴近了她。

男人炽热的鼻息,喷洒在颈部,裴小七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蔷薇色的唇瓣,觉得有些口干,随即伸出双手藤蔓似环住了男人精壮的劲腰。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可以感受到男人线条流畅且充满力量的身躯,以及——内心渴望被这具身躯给征服的悸动。

“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

男人森寒的语气,像是一碰从天而降的冷水,浇灭了裴小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问:“老大,你……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像是结了冰似的,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了。

弄了半天,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好,很好。

唇角扯开一抹残忍的弧度,捏着她下巴的大手逐渐往下游弋,一点一点摩挲着……他真的是太宠这个女人了,看样子今天是该好好让她尝点苦头了。

否则,她记不住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不准喝高度数的烈酒。

男人折磨女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折磨人的,无疑就是求而不得。

半个小时后。

小脸儿染上一层漂亮粉色的女人,眼泪汪汪地瞪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那表情,既又委屈,又有愤怒。

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让凌少爵忍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体,狠狠柔躏的楚楚可怜。然而哪怕全身细胞都在沸腾叫嚣着——

男人的脸上有的只是无动于衷的冰冷。

只是让凌少爵感到无奈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一丝苦笑蔓延至唇边。

“我讨厌你。”说完,裴小七就把自己整个人儿都蒙在了被子里。

他给了她一场极致温柔的前面戏,可是……却真的只有前面戏……在她疯狂渴望着他的时候,告诉她,这就是惩罚。

那种即将攀上天堂,却又在瞬间被狠狠打落地狱的感觉,让裴小七差点儿就要疯了,她承认——

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真的很高。

至少,相比于这种折磨,她到时觉得捅上一刀,或许会来的更好些。

女人带着哭腔的嗓音让男人的心,瞬间软了下去,凌少爵走到床边,把她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扯开。

“走,你走,我讨厌你。”裴小七死死的揪住被子,“走开啊!”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用这么过分手段来折磨自己吧。

越想越觉得憋屈,不知不觉,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

被子拉锯战,最终由于力气上的悬殊太过巨大,被子还是被男人给掀了开来:“小七,你……”

所有的话,在看到女人那张哭得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后,全部被堵在了喉咙口,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走开。”满肚子都是委屈的小七同学,哭得更凶了,大概是不像让他看到自己痛哭的样子,翻过身,背对着他。

同时,也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儿。

她真的弄不懂,弄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

“对不起!”

后背,贴上了一尊坚硬而又温暖的胸膛。

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穿过女人的腋下,紧紧的把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小七,原谅我。”

温柔的吻落在了女人的耳畔,裴小七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面对他,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上染有愤怒:“这么对我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凌少爵立刻摇头,却是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像是生怕她会从自己怀里逃走似的:“没有,其实那么对你,我也很难受。”

甚至于,他的难受比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