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人民医院。

到了地方儿,裴小七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卫锋会说,凌少爵没有办法离开。

瞧那小手拉的,可不是没有办法儿走么!

一进病房,裴小七就看到坐在床边儿的男人,正握着躺在病**那个双目紧闭的女人的小手。

还是十指紧扣的那种。

心,有点儿酸涩。

一口儿闷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挣扎了一下,裴小七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儿:“老大,她是……”

后面儿要说的话,悉数被咽回肚子里。

愣愣地盯着病**的女人,好半天儿,裴小七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是——

乔萱!!!

凌少爵的初恋。

冷冷地凝视了她几秒,男人倏地伸出另外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身儿,让她坐到自己的怀里:“想我没?”

低醇好听的嗓音,有点儿沙哑。

“嗯。”

有些发蔫儿的应了声,裴小七的视线再次落向凌少爵与乔萱紧扣在一起的手指。

好刺眼。

为什么他要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突然,裴小七一下子推开凌少爵,挣脱了他的怀抱。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边抱着自己,一边却又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眼圈红了红。

裴小七直直地盯着男人那张越来越冷的俊脸。

“过来。”

冷冽的嗓音,强势而又霸道,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感。

该死。

自己这是什么口气儿,话一出口,凌少爵心里就懊恼起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只要他的小妻子有一顶点儿抗拒他的情绪,凌少爵的心里就会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儿,恨不得把她抓过来,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儿。

若不是情到深处难自今,又怎会柔肠百转冷如霜。

爱的越深,就越怕失去。

对于凌少爵来说,他真的是太害怕了,害怕他的小妻子会离开自己。

啪啦!

一颗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地上,同时,也砸在了男人的心上。

转过身,裴小七擦擦眼泪,逃似的冲出病房。

“小七。”

急了,真正儿的急了。

凌少爵地想要甩开乔萱的手,可刚一用力,就听到乔萱一声状似痛苦的闷哼。

冷冽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最终,他还是没有追出去。

站在病房门口儿的卫锋和纳兰玖,看到裴小七冲出来,双双一愣。

紧接着,纳兰玖立刻跟了上去。

“小七,怎么了?”

纳兰玖一把抓住裴小七的手腕,迫使她停下来。

哽咽着,裴小七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吃醋了么?不是。

被深爱之人背叛的心痛?也不是。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裴小七只觉得那是一种复杂到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情绪。

“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半天儿,她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纳兰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裴小七:“我跟在你后面,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医院的一处草地旁。

纳兰玖静静地看着坐在石凳上裴小七,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三年了!

整整三年。

不自觉地抚上左脸,那道眉尾而下直至嘴角的疤痕。

纳兰玖仿佛还能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最深爱的男人,亲手用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脸上划下这道永远都无法消去的伤口。

那种被彻底背叛的痛,纳兰玖至今都无法忘记。

“小萝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个穿着入时,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女在裴小七的身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听说我们家阿辰受伤了,所以特意来看他的吧?”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裴小七的后背冷汗连连,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下与夏萝比较近的关系资料,这个此刻拉着自己,一脸我跟你很熟的女人,她根本就没在资料里看到过啊。

“还害羞了呢。”中年妇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拉着裴小七的手更紧了,“小萝啊,你觉得我们家阿辰怎么样?”

“……”嘴角抽了抽,小七同学很无语。

谁知道你们家阿辰怎么样,压根连面儿都不认识好不好。

见裴小七不说话,中年妇女突然凑近了:“小萝啊,我可跟你说哦,想嫁给我们家阿辰的姑娘可多了,可惜啊,阿辰偏偏就看上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还有啊,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别成天在外面跑,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听着中年妇女絮絮叨叨,好似唠家常般的话语,裴小七使劲儿地把手抽了回来,笑了笑:“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管她是谁呢,总之叫伯母总是没错的。

“你、你别走啊。”郑秋英见裴小七要走,赶忙起身想要追上去,可没等她走几步,却找不到人了。

原本笑着的脸孔,瞬间变得刻薄阴沉起来。

郑秋英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得意什么,不就仗着夏百川那只老狐狸撑腰么,说到底,还不是个死了爹妈的孤女。给脸不要脸,小蹄子,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翻天儿去。”

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走了几圈儿,裴小七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凌少爵所在的病房。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围在病床前小声谈论什么。

看到裴小七回来,凌少爵直接拉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被动地跟在男人身后,裴小七的脑袋有点儿发蒙。

走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凌少爵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疯狂想要她的念头。

身体被死死地按在墙壁上,高大峻峭的男性身躯随即压了上来:“小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冷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儿。

通过薄薄的衣料,她的小脸儿就那么贴在男人结实精壮的胸膛上,甚至于能够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了?”

本能的,裴小七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冷眸微闪,凌少爵没有说话。

不可以,不管那件事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让她知道。

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凌少爵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封住了她娇嫩的唇儿,霸道地想要侵占她全部的甜蜜。

“唔!”

一声儿惊呼从口中溢出。

裴小七抓住了那只探入自己衣摆的火热大手,有些惊慌:“会被人看到的。”

虽然地方僻静,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医院啊。

“放心,就算有人来,也看不到。”

炽热的大手顺着腰肢儿,一路蜿蜒向上,覆上了她的柔软。

的确就像凌少爵说的那样,就算有人经过,也看不到什么,因为他高大峻峭的身躯,已经完全将娇小的她给湮没了。

身体,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心,更是紧张到不行。

会被人看到的。

虽然凌少爵说不会有人看到,可裴小七的心还是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俗话说,越是担心什么,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就在裴小七担心会有人经过的时候,还偏偏就来了那么个人,并且还是认识的。

“凌少,白日**,对身体不好。”

单手插在裤兜儿里,顾延北欣长的身子往墙上一靠,‘啪’的点燃一个香烟。

看那架势,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凌少爵劲手一收,裴小七的小脑袋便整个儿的埋在了她的怀里。

呜呜!

丢死人了。

趴在她怀里的小七同学,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事儿?”

冰冷的语气,似乎对某人打断了自己的好事儿,很是不满。

吐了个烟圈儿,顾延北笑了笑:“我很好奇,难道你抱着她的时候,心里就不会觉得膈应么?她现在可是夏萝的模样儿。”

听到话题扯到了自己,裴小七把脑袋从男人的怀里拔了出来。

不过顾延北的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现在自己可是夏萝的样子,难道凌少爵抱着自己的时候,真的不会觉得——膈应!

又或者说,男人心里都渴望新鲜感,所以对他来说,反倒是件好事儿。

越想,小眉毛皱得越紧。

终于,按耐不住的裴小七,仰着小脸儿,声线儿有点愤怒:“你为什么抱着我?”

咳咳!

面对小女人的质问,凌少爵有点儿无语。

什么叫为什么抱着她。

男人抱着自己的媳妇儿,还需要理由?

“说啊,你为什么抱着我。”

明知道自己的模样儿是夏萝,居然还能抱的这么忘情。

心里那个堵啊,那个膈应啊,那个纠结啊!

总之,小七同学钻进了牛角尖儿。

铁钳似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儿,凌少爵的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抱?”

“可我现在的样子,是夏萝。”

“你是小七。”

翻了个大白眼儿,裴小七觉得跟这个男人沟通有点儿费力:“我是小七,可我的样子是夏萝,你抱着我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奇怪么?”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七。”

得,说了白天,白费口舌。

裴小七纠结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她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那就是在原本面容没有回复之前,绝对不和他做那件事儿。否则,真的要把自己给膈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