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付鑫临近中午才来到公司，到办公室后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聂臻煜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说：“你要的方案，我已经发给你了。”

“哦。”付鑫喝了口咖啡，盯着电脑屏幕，鼠标偶尔挪动点击着。

“你看了吗？”

“没呢。”

“你看了，有需要的时候叫我。”

“好”

“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好”付鑫今天和聂臻煜的对话就没有超过两个字的。

聂臻煜合上办公室门，回到座位上，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正中央的人正是付鑫和姚曦琳，状似亲密。聂臻煜盯着照片眯起了眼睛，因为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他知道付鑫和姚曦琳对面坐着的正是严立安。

叮咚，同一个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今晚8：00郁金香之夜见。禅意。

霓虹闪烁，刺耳的音乐声吵得人有些头疼。

望了眼场子里穿梭的各色男女，聂臻煜特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和我大概有三个小时的时差。”王禅意的眼倒是挺尖。

现在已经是晚上11：00，聂臻煜当然不是为了赴王禅意的约。

“我和你有五年零三个小时的时差，大叔。”聂臻煜说的是王禅意的年龄，29岁。

“今天曦琳没来，不过付鑫和某个人在楼上包房已经待了还几个小时了。上去看看？”王禅意的眼神肆意的在聂臻煜身上扫来扫去。

“贵圈太乱，没兴趣。”聂臻煜招呼服务员点了半打冰纯嘉士伯。

“聂臻煜，不对应该叫楚臻煜。16岁就念完了麻省理工预科，17岁读完了机械工程、微电子专业的所有必修课程和1/3的软件开发以及国际经济贸易法课程，然后突然退学回国帮着家人打了将近3年的官司。20岁回到老家，居然创建了一个小帮派，在那地方的黑道里小有名气。21岁突然到富华集团当了一名小职员，半年后连跳数级当上总裁特别助理。”

王禅意不紧不慢的说着，聂臻煜的眼神越来越冷。

“你的经历就像你的样貌似的耐人琢磨呵。”王禅意总结道。

“谢谢你对我相貌的夸奖。”聂臻煜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查你可费了我好几天的功夫，动用了不少人脉。你应该多夸我两句。”王禅意一副讨好的模样又挨着聂臻煜往里坐了坐。

聂臻煜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搭话。

“臻煜，大叔我不敢当，叫声哥哥我还是敢应的。听哥哥一句，付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付鑫也靠不住，早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辜负你的一片真心。”王禅意话里有话。

“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唠叨。”聂臻煜讽刺道。

王禅意听罢不怒反笑：“那我就直说，最多一年，我就能帮你报仇。”

“王先生您的算盘珠子打得真响，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我跳槽，我还等着富华的年底分红呢。”聂臻煜又喝了一口酒。

“臻煜，这两年富华集团风生水起表面上是付鑫年轻有为，付老爷子手段老辣。可连我都注意到了付鑫背后的影子才是商业奇才，何况他呢。”

王禅意说完，聂臻煜随着王禅意的目光望向二楼台阶出口，一前一后下来的正是严立安和付鑫，两个人还都一人搂着一个皮肤白皙，雌雄莫辨的瘦弱人儿。

正当四个人走过来的时候，王禅意转过脸，双手按住聂臻煜的双肩，嘴唇也凑了过来。

聂臻煜不但没有推开，反而迎了上去。借着王禅意身体和头部的遮掩，聂臻煜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付鑫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就在跨出门口的一刻，付鑫扭头朝聂臻煜和王禅意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左手被门外的芊芊玉手一拽，付鑫笑着出了门。

“嘶，”王禅意轻抚着被咬的嘴唇，“你这可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禅意，善意，王大善人，没有好处，你为什么要帮我啊？打算普渡众生、立地成佛的好人，我以前还真没遇到过。”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王禅意说服自己的招数和约自己过来的招数一样臭。

“严立安有了防备，现在已经拉拢了付鑫，他不可能再帮你。你来安意电子，这也算学以致用，做回老本行。我可不像付老爷子那么小气，你来了不做助理，我让你做ceo。我知道你的鸿帮兄弟们也没散，你可以让他们来安意保全。职位随便挑，我这里有好几个场子等着他们照看呢。”王禅意亮明了本来目的。

看聂臻煜没有表态，王禅意趁热打铁：“如果你觉得不好和付老爷子交待的话，我可以出马。你母亲的病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安排她到美国治疗。那边的环境和技术，你放心的话，随时可以先过去看看。”

“我聂臻煜何德何能，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力气挖我过去，还收编我的弟兄。”

“臻煜，真玉无价，是付鑫那小子有眼无珠。”王禅意的话意味深长。

“王总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啊。”聂臻煜不知道这算挖苦还是自嘲。

“你真是越看越耐琢磨。”王禅意坏笑着眼冒绿光。

聂臻煜恰好喝了口啤酒，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咳，咳，我还是买两斤黄瓜送你谢谢你的好意吧。”

“别急着拒绝。七年了，你还有多少时间用来浪费。立安科技可不是新新人，失败了也能赚一笔。想好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反正你有我电话。”王禅意故意放低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靠近聂臻煜耳边吹着气。

聂臻煜反感的一闪，站起来准备离开。

王禅意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刚才有些话的确是玩笑，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我王禅意到底有多大能耐，你可以再仔细查查。希望你到安意，是不希望我们以后成为对手。与其等到以后耗时费力的想着如何打垮你，倒不如让你成为我的盟友。而且并购立安科技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如果能够因此找到你这样的拼命三郎死心塌地的帮我打理安意，我也可以提前退休过我的逍遥人生咯。”

“你才多大，就要退休？”聂臻煜不相信这个志得意满的人会渴望宁静的生活。

“刚还叫我大叔呢，这么快就忘了？强将良兵，多多益善，当个甩手掌柜逍遥几十年，何乐而不为。臻煜，你还小，也许很多年后，等你拥有很多也错过很多的时候，才会明白平淡的幸福滋味。”王禅意的眼里似乎藏着很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