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杨洋跑了进来:“付总,什么事?”

“没事,把门带上,你出去吧。”付鑫想要自己静一静。

其实吴炎今天好像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可是就是突然想躲他躲得远远的。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更烦。付鑫心中犹如压着一口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脑子里不断浮现吴炎的面容和话语:

仿佛带着光圈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比他们要值得信赖的人。”

“你现在只有这么点力气吗,抓紧我,别松手。我给你脱衣服洗澡。”

“道歉。”吴炎紧握住把手,眼里透出寒光。

“这个人也许小的时候得病,也许不久前突遇意外,甚至有可能为了救人而遭遇不幸。不管哪种情况,他和你我 ,和所有人一样,拥有外出逛街购物的权利。”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特别的关注,只需要得到正视和公平。当你差点撞到他的时候,应该道歉而不是给他白眼,奚落他是残废!”

“你就是这样自怨自艾的等着你的那个什么臻煜回来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残废都会爱你至死不渝吗?你都20好几了,学不会独立吗?残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拖累大家吗?”

“你去问问那儿的每一户人,有谁活得容易?有谁像你一样,生下来的时候,嘴里就含着金钥匙?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住在豪宅大院里好吃好喝?有谁像你一样,残废了还有三个人轮流伺候你?”

“先学会正视自己,正视现在的生活,正视别人,不要总陷到过去已失去的东西。路在前面,看着前方,你才会感知到当下所拥有的幸福。”

“大概有点喜欢你吧。”

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只属于聂臻煜的空间竟然被吴炎一点一点占据。不,不可以,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对吴炎莫名的亲近和依赖,这都是因为把他当作了聂臻煜。他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应该对吴炎有任何其他想法。臻煜,我会一直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见我。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吴炎这几天已经教会我……

脑子越乱就越睡不着,付鑫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如果不是此刻夜澜人寂,自己房间的窗户碰巧没有关上,大概付鑫根本不会听到。

又一声闷哼传来,证明自己不是幻听,付鑫按响了杨洋房间里的呼叫器。

“付总,什么事?”杨洋穿着一套印满蓝精灵图案的睡衣出现在付鑫面前。

来不及吐槽这个男人的品味,“把我扶起来放到轮椅上。”付鑫吩咐道。

杨洋赶紧照办。

“推我到吴炎房间门口,小声点,尽量不要有动静。”付鑫要看看房间里的吴炎究竟在干什么。

“赶紧把吴炎房间钥匙拿过来,快!别弄出动静,会把芸姨吵醒。”付鑫的命令让杨洋的动作滞在空中。

我还没有修炼过瞬移或是御剑飞行这样强大的魔法或仙术啊,快和不发出声响如何能同时做到啊?杨洋一阵纠结,终于在付鑫立刻要杀人的目光胁迫下,踮着脚尖跑回杂物屋,取出手电和钥匙。

付鑫迫不及待的抢过钥匙,杨洋负责对着钥匙孔打开手电。转动钥匙,猛的推开门,手电的光束投在吴炎的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杨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突然的强光让付鑫微眯了一下眼睛。

本应该挂着窗帘的地方竟然挂着前两天铺在付鑫**离奇失踪的床单,微风轻拂,床单随之摆动,看来吴炎没有关窗。

“嗯,啊!”吴炎难过的蜷身躺在**,浑身是汗。

吴炎的后背竟然全是伤痕,犬牙交错,或深或浅,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你关上门出去”,付鑫滚动轮椅向床边靠拢。

杨洋知趣的关上房门,留下付鑫和吴炎两人单独在房间里。

转到吴炎的正面,含在嘴里的枕巾已经松脱,痛苦的声音才会传出来。

似乎是自己将双手绑在床头杆子上,吴炎紧闭住眼,表情狰狞。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付鑫侧着头,鼻梁泛酸。

“什么样的都行,快给我点,求你了。”吴炎双手死命的抓住床杆,头埋向枕头里,浑身颤头。

付鑫摇摇头:“毒瘾还会发作多久?”伸手捧住吴炎的脸。

“……鼻涕,别蹭你手上。” 吴炎现在这般模样,居然还关心这种问题。

付鑫努力把吴炎的头拽到床边,探过头想要吻住吴炎。

努力用胳膊肘挡住付鑫,吴炎极度困难的说着:“用枕巾,塞我嘴里,我会把你,舌头咬断的。”

“唔……”又一波侵袭,吴炎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绷紧。

伸出胳膊递到吴炎嘴边,吴炎睁眼看着付鑫,大口喘着气,似乎算是扛过去了。

“你有sm倾向吗?下次我给你玩滴蜡。”吴炎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能够开始调侃。

用枕巾给吴炎擦汗,擦掉脸上的污渍,付鑫恍然:“所以,昨天也不是因为喝多了茶睡不着。”

吴炎冲付鑫没好气的一笑:“对,晚上都不要找我,按呼叫器我也没工夫理。”

“什么时候沾上的?”付鑫觉得惋惜。

“记不清了。”吴炎回答道:“帮我把布条解开,再开始审问,行吗?”

付鑫小心的把吴炎绑缚在手腕上的布条解开,手腕早已勒红。

活动了一番手腕,吴炎把枕头竖起来,坐直身体靠在床头:“问吧。”

付鑫:“这样真能戒掉吗?”

“大概吧。”吴炎浅笑:“我真的不知道。”

付鑫:“背后的伤……”

“被人打的啊,我又没有你那样的嗜好。”吴炎状态在转好。

“所以,你以前真的是个混混。”付鑫再次确认。

“啊。我以前做过牛郎,专门供男人玩的,因为长得不错,生意很好。”吴炎一直保持着笑容,努力将其他情绪隐藏。

“是被迫的吧。”付鑫想不到吴炎背后竟是这样的故事。

“有区别吗,经历过的一切不都一样吗?”吴炎的笑容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