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用着严肃的表情说着这番话,让蓝苍枫和蓝云立时对视一眼,以眼神传递着些许的震惊。而白衣说了此话之后却好似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一样,有些焦燥的将两手搓在一起。

“贤弟,你这是……”蓝云立刻关心的相问。

“大哥,你说,我的这些兄弟不会都是你们说的长春会里的人吧?难道说他们是爹留给我的吗?”白衣一脸的激动,他此刻的焦燥不安说明着他的惊讶。

蓝苍枫此时呵呵一笑,出言道:“贤侄,你的那些兄弟是不是长春会的,我们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长春会的那不更好吗?”

白衣闻言看了看蓝盟主,而后叹了口气说到:“从我随高人隐居的那天,我就认为这个世间,我便是一人了,再没有家人给我亲情,再没有兄弟姐妹或是玩伴朋友与我欢笑,我是孤独的,孤独的承担着悲伤。你们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没有朋友,因为我怕!我怕有一天,他知道我的下落,然后因此会伤害他们,因为伤害他们会让我痛,痛的不是肌肤与双眼,痛的是心,因为我会为此而内疚,是我,是我害了他们,说来也许你们不信,直到现在,我身边有着这些兄弟,我却都不曾与他们相近,我小心的保持的距离,我依旧是孤单的。”

蓝云看着白衣那一双含着湿气的双眼,心中不自觉的升腾起一丝恍惚,他下意识地就伸手拉上了白衣的手放在掌中:“贤弟,你想的太多了,你还有我们的。”

白衣略愣,轻轻抽离了手,而.后冲着蓝云笑了一下,有些尴尬似的看向了一直坐在旁边却没出声的月君心。

“白兄弟,我夫君是真心当你做兄.弟,以后我们会陪着你的,你不会孤单的。”月君心见白衣瞧她,便出言相接,想想又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其实你何必想那么多,当年春夫人魔性大发伤了人,世人皆知的是你董家已被灭门,说实在的这次若不是你自讲出身份,只怕我们谁也不知道你是董家之后,谁也没料到董家还有人活着,所以你那些顾虑是想的太多了。”

“是啊。”蓝云也点头表示赞同。而.此时蓝苍枫的眉略略抬了下,出言对白衣说到:“是啊,君心说的没错,白贤侄,你怎么会想到那些呢?难道是有人知道你活着对你身边的人出手了吗?”

白衣看了蓝盟主一眼,伸手蹭了下眼角说到:“那倒.不是,我只是一想到那手艺人的孩子,心中就痛,若不是因着我们,也许他们还好好地活着呢!”白衣说着一脸的悲色,但心此时却跳的慌慌,他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激动,竟是想起了当年的落霞还有知书知画,想到了那个曾经迷恋过的男子,借用她们来让她的心抽痛不已。

“哦,原来是这样。”蓝苍枫点点头没说话了。但白衣此.时却故意说到:“蓝盟主,虽然我知道以现在的情况这话我不该说,但春夫人的事,我分的清楚。虽然我依旧将复仇的事放在心口唇边,但是我并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刚才说那些,不是要你们有所难堪,我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说出了我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如今时过境迁,我的心态也好了许多,能和兄弟们聚在一起,虽说都不怎么亲近,但自认图了个兄弟一场,可是今日,你们让我知道了这长春会之后,我却有些……有些难过了。”

“难过?这是为何?难道你不孤单了还不好吗?”蓝云.立刻询问着

“我认为他们都.是我这些年自己结交下来的,可是今日若是按你们告诉我的长春会的情况,我倒有些怀疑他们就是长春会的人,若是如此的话……原来他们是关照我的人,并不是我白衣自已结识下的朋友,若是如此,我不但难过,我甚至考虑,我是不是根本没资格带着他们来到这无忧山庄,毕竟如蓝盟主所言,长春会和武林似乎各行一路了。”白衣说完便眼看着蓝苍枫。

蓝苍枫此时也瞧着白衣,见他这么说,当即也不接话,只慢条斯理的捋着他的胡子。

蓝云听出了白衣的顾虑与担心,便也看像他爹,见他爹并不说话,只好轻声催促着:“爹,您倒是说话啊!”

蓝苍枫此时看了蓝云一眼说到:“其实白贤侄。我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武林与长春会本是相连的啊,你看,我们需要长春会给我们消息,而长春会因着我们,也才可以真正的称自己为江湖人,说白了大家都是存在于江湖,若能同仇敌忾,难道不好吗?你担心的是老夫介意你身边的兄弟是长春会的,怕着我担心你们是来和老夫为难的吗?呵呵,你错了,我蓝苍枫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现在我倒希望真是如你猜测的那样,你身边的人最好就是长春会的人,若是那样的话,老夫我可高兴的很啊!”

“您高兴?”白衣一脸的诧异。

“对,高兴!”蓝苍枫说着,脸上漾起了笑:“若是真是如此,首先说明长春会并未绝了组织,而现在也必有其领导者,而你,白贤侄,你因着是董家的血脉,只怕他们有心护你,要你将来只怕会继起董兄弟的衣钵,做着话事人,而老夫说过,昔年武林与长春会在一起的时候,那又是何等的辉煌,所以,现在,老夫希望白贤弟倒能真的重振起长春会,而后与武林恢复以前的合作关系,那样我们武林找回了耳目,长春会也找回了臂膀,我们便可以一同将魔教铲平,还武林以正义,维江湖于公道!”

“重振长春会?这似乎不错,只是我有这个能耐吗?我不过是董家遗留下的一脉罢了,长春会的一切我都未知的啊!”白衣摇着头,话语明显的表示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白贤侄,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蓝苍枫说着看了一眼蓝云。蓝云会意马上说到:“小白啊,你今日一进山庄就给我们送上了一份大礼,说实话,这礼物让我和我爹都很震惊,毕竟我们没了耳目等于没了消息,一直以来都很被动,每次都是被魔教牵着鼻子走,不但处于劣势,还处处陷入困境。但是,你今日这消息一说,我和爹都发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翻身在此,想是你我都能看到的。但是,因着魔教神出鬼没,我和爹都担心,你是找了道,为免直言而伤你的心,让你认为我们是不信你,所以爹选择了不吭声,和我私下有所商量。”

“白衣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事是牵扯的大,所以要是你们担心我遭人蒙蔽,不去也是无妨,我不会怪你们的。”白衣立刻出言表示理解。

“小白,今日我们和你提起长春会,那是以为我们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这事的,我爹还想着,这消息是不是长春会的兄弟得来的,因而想在席上问问你,倘若是,因着是长春会的消息,我们也是要去上一去的,可孰料小白你竟不知,这也让我和爹大为震惊之余有些担心,而刚才你这么一说,那倒给了我们希望,毕竟长春会的消息,那可是我们蓝家期盼了许久的啊!”

“云儿说的对,我们蓝家太需要长春会的消息了。贤侄,老夫忽然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二,你看……”

“蓝盟主客气,我一个小辈怎么敢和您说起商量,蓝盟主您吩咐就是,白衣只要觉得合适,一定尽力去做。”白衣忙恭敬地低了头。

“呵呵,白贤侄客气了,是这样,魔教余孽不是我蓝家一人的敌对,乃是整个武林的敌对,我寻思着虽然我蓝家太需要这一机会翻身,但我却不能自私,我觉得我该召集江湖中一些有名望的人一起来知晓这个消息,而后,一起出手剿灭余孽。那样不但我蓝家得以松口气,你白贤弟也能收益啊!”蓝苍枫说着冲白衣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收益?”

“对!”

“蓝盟主可否说的明白?”

“那好,老夫就说的清楚些:白贤弟这么年轻,还带着一帮子兄弟前来。且不论他们是不是长春会的人,我想白贤弟和你那些兄弟也总是有所图的吧?”蓝苍枫果然言语直白起来。

“自然有所图,谁不想在江湖上闯荡出些名声,我白衣可不是什么抛开世俗的人,我也是凡夫俗子,有这些欲求。”白衣此刻也十分的耿直。

“对啊,那为什么我们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都有所得呢?”蓝苍枫说着给白衣面前的酒杯填满,轻声说到:“晚上我设宴,请来那些有威望的人,席间便让云儿像别人介绍你,倒是你便可以把这消息说出来……”

“他们会信我吗?”

“只是你一个白衣的身份,自是不够,可是你是董家唯一的血脉啊,长春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你将怎么得到消息的地说于大家,我相信,大家会一起去剿灭那些余孽的。”蓝苍枫说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看着白衣。

白衣动手抚摸着桌上的酒杯,略略沉思了一下之后说到:“我懂了,以我身后长春会的影子,此消息必然可获大家的信赖,那些望风看烛的人也不会缩在一边,而是会和您一起动手,若是事成,您蓝家可以拜托现在这种有些无人相应的尴尬,而我,而我就可以以长春会前话事人儿子的身份,重新出现在江湖,对吗?”

“对,不但如此,若事情顺利,我蓝苍枫还能助你成为长春会的新一任话事人,从此你和你身后的长春会便可以和武林重新合在一起,重现昔日的辉煌!”蓝苍枫说着高抬了下酒杯。

白衣端起了酒杯,但却并未和蓝苍枫相碰,而是轻声问到:“倘若万一消息不真呢?”

“年轻人,总会出错的嘛!”蓝苍枫笑答着。

“好,那在下和蓝盟主干了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