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一日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她本一身红衣在花叶上轻盈而行,当她终于能凭一口提气不但可以在花上行走,还能舞动双臂冲他展现那笑颜的时候,铁面长老却一脸严肃的叫她下来。

等到圣女小心翼翼地回到铁面长老那里的时候,他被铁面黑着脸吩咐去请邢长老过来。

他茫然地去了,等到他对长胡子的邢长老说了是铁面长老叫自己来请他过去的时候。 邢长老却拉着他口中叹着是时候了,而将他点穴封在了堂屋里,自己去往春儿练功的花海。

他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懂那句是时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了解邢长老为什么把自己点在这里。

他开始只是茫然,但当时间流逝,他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在加大,终于他开始学着提气想要冲穴。 只可惜,庄里的两年修习,尽管他算是根骨不错的,但他不似春儿那般似乎天生灵力可以进展神速,他还根本没有冲穴这个本事,于是在一声闷哼后,他昏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来时,天色已接近落日黄昏,他忍者浑身的痛感往花海跑。

才入花海,她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而去,在一颗断树下寻到了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春儿。 此刻她哭泣者,声音都似哭的无力,而她那小小的背肌抽泣的一颤一颤,竟让他的心也隐隐痛了起来。

“春儿。 你怎么了?”无人时,他总是喊他春儿,他不学别人喊她圣女,因为在他地心里,这女孩将是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春儿一抬头,那一张玉颜水洗的模样立刻映在他的心中:“我,我。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说着一声嚎叫。 双肩**。

“春儿!”他心疼的一把抓了她的肩:“好春儿不哭,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杀人了?”

“我也不知道,你,你走之后,铁面叔叔说我这几天进步很大,他很满意。 然后,然后就给我吃了块点心,说要我等邢爷爷过来,他有话对我说。 我,我等着,铁面叔叔问我,问我最近有没什么地方感觉不对,或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没?”

“恩。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没什么事啊,就是有地时候晚上睡觉会周身发热,到了清晨,却,却好了,我问他。 是不是,最近天气怪怪地,可是铁面叔叔他,他……”

“他怎么了?”

“他却突然对我出了一掌,虽然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出手,但是我却挡住了,我正想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教我休息防备之类的,可是铁面叔叔却捂着手掌向后飞了出去。 我,我忽然间就心口抽痛,浑身炙热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是生病发热一样。 ”

“发热?”他听着伸手抚摸上春儿地额头:“没有啊。 ”

“不是现在,是那阵。 当时我正觉得难受,铁面叔叔却捂着手掌大笑,口中不断喊着‘好,好!’听的我愈加难受,可是我想开口却开不了,想动却动不了,正在难受的时候,邢爷爷来了,他一见我,竟也大笑起来。 可是他们却没人知道我好难受,我的身体我好像都控制不了一样,偏这个时候他也对我出手起来,然后我竟自己拿起鞭子就和他打了起来,容艾哥哥,容艾哥哥,你信吗?真的不是我,那时候我的身体根本不听我的话啊!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地手拿着鞭子抽打,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春儿的眼中浮现的是极大的恐惧神情。

“然后呢?”他此刻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事,她说她杀了人,那她杀了谁呢?

“然后,明明邢长老是可以制服我的啊,可是他似乎不想,他只是招架和不断的出招,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竟然趁他架招地时候,一鞭子缠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然后……”春儿无法言语下去,她浑身颤抖。

“难道你**那鞭子扭动了他的脖子?”他能想想到那个血腥的画面,以为她不止一次的被要求去这样拧断树木,而他是见过她的鞭子撤下后,那树木断枝崩毁地场面。

“我也不想啊,我大急,在我鞭子**的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往后倒,但是我听到了铁面叔叔惨叫着邢爷爷的名字。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这断了的大树,却没见到人,我吓的跑去找苦药和铁面叔叔,可是他们闭锁了门不肯见我,我喊他们,他们都不理我,就连灵媒姑姑都对我说她再也不想看到我,她说我是妖怪,说我,说我杀了她爹邢爷爷,容艾,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我该怎么办?”春儿声音带着无助,她看着他,双眼含泪。

他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不哭,不怕,我想邢长老应该没事。 他教我奇术的时候,我见过他的幻移本事,我相信,你拧断的不是他地脖子而是这颗大树……”

“可是我看见了我地鞭子缠上的是他地脖子啊!”

“幻术会让你的眼睛上当的。 ”他轻声说着眼扫四周:“你瞧,地上连血迹都没,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邢长老那么有本事,虽然你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你才七岁啊,你当真以为你杀的了邢长老吗?”

他的话语终于让在他怀中抽泣与惶恐的春儿便的安宁,她看着容艾在又一次双肩**后问到:“为什么你这么冷静呢?为什么你不怕我呢?”

“我从小学会的就是冷静,就如同你被他们抓着要练习功夫一样,我练习的就是如何冷静,如何把一切都放在心里。 至于怕嘛,我为什么要怕你啊,难道因为你说的你杀了人吗?春儿,其实我也杀过人啊!但是我杀的是那些该死的人。 邢长老和铁面,对了还有苦药,他们都在苦心的培养你,他们有时叫你去杀,叫你去抽打别人,虽然在我看来,对你是有些残忍,可是我却知道他们是对的。 你这般纯洁的心,若是将来离开这后庄,只怕无法在尘世里生活下去。 ”他轻声说着,却第一次明白为什么紫发男子会救自己,而后带着他到了这雪山,把他的女儿交给自己,或夫君,或奴仆,终其一生的守护,为的不就是为她化解一切危机,为的不就是让她在面对危难的时候,由自己为他撑起一片天吗?

“轰隆”一声,闷闷地雷响了起来。

陷入回忆的容艾终于回神凝视眼前的睡颜。

他有些唏嘘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再看着宁儿昏睡的容颜,心中一时竟是百感交集:春儿啊,你同她这般安静的睡颜已经多久没见到了呢?好像从你第一次溜下雪山的后,就再也不能看到了……哎,为什么我预料不到后面的事,如果我当初阻止你下山该多好?也许我们就……不,阻止了有用吗?你与他相遇,心还是会给他吧。 我不该理你太近,近的让你看不到我的一切。 你与灵媒都不同。 她痛过之后看到了苦药,可你呢?你虽想起了我,可是依然却看不到我的心……

“老爷!”忽然有家丁叫着,容艾忙回头去看,并示意他小声一些。

那家丁到了容艾身边小声言语到:“老爷,夫人见您还未回去,叫小的催您回府……”

“你就和她说,今天兵部里的事很多,我一时不得空,叫她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容艾说着便要摆手示意那家丁离去。

“老爷,可是这天怕是要落雨,您不回去,夫人一定会着急,小的担心夫人的脾气一上来,回亲自去兵部接您……”

“哼,大半夜的你们就不能拦她?妇道人家半夜出街成何体统!你们给我拦了就是。 当真仗着自己是大司马的女儿就可以随便出入到宫门前的政区吗?这里岂是女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容艾说着挥了手。

“老爷,您又何必呢,您……”

“恩?谁准你多话的?去!”容艾眉眼一挑,那家丁忙弯腰速度的退了去。

容艾站在亭中抬头看天。 云已密布,早将那圆月隐住,只有一处还微微地有些亮影。

他无言的回头看向那在躺椅中睡着的宁儿,一抬手扫去,劲风直射向宁儿。 宁儿躺在躺椅中还无意识,可是刹时间身子竟浮现一丝红光,随之她呛咳一声,红光黯然了下去。

“咳咳。 ”宁儿以手背轻遮,十分优雅地眼扫他处,却身子一僵后站立了起来,再一看到容艾那略侧的身影,她急忙问到:“你把我,啊,容大人,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我的一处别院,闲暇时可以休憩,无聊时可以听曲,你看看我这里如何?布置的可美?”容艾轻声说着,将背留给了宁儿。

宁儿眼再次四扫之后说到:“大人这别院十分的雅致,的确很美,只是舞衣不懂大人带我到此做什么?”宁儿尽量平静的问着,心中却有些不安。 她想起了在宫中就听过宫女们议论过的很多大人喜欢别院里养着一些美色,是不是的来场温柔美梦,难道这个大叔一样的人也要对自己如此吗?

“我带你来能做什么?无非是听曲观舞,又或,共赴温柔乡。 你何必在我面前假词假意的一问?”容艾说着回身坐在了石桌旁:“来吧,先陪我喝几杯,今夜还长,等我们酒醉微醺之时,在共赴牙床,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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