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摆在了眼前,宁儿的心抽痛着,她无法明白为什么蓝羽会是她的弟弟,尽管春夫人讲了她不知道的一切,可是知道之后如何面对,成了她最大的问题。

心痛的宁儿无力的将自己埋在了春的怀里,她的眼泪是决堤的河水,汹涌的弥漫,她的呜咽之声带着抽痛响在所有人的耳中,也想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只有程逸飞除外。

此刻他看着痛哭的宁儿,略略皱了眉。 他是知道蓝羽是容艾的孩子,他是知道春夫人刚刚和容艾一起选择了隐瞒真相。 此刻他无暇去安抚这伤心的孙女,他只在心里盘算着他们为什么一起撒了谎,为什么在选择讲出事实的时候,宁让这可怜的孙女伤心,也偏要隐瞒这一部分。

“宁儿,你怨就怨我吧,娘没有接你出苦海,让你面对了这些痛苦……”春夫人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抚摸她,但是又有些不敢。

容艾见状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其实你娘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

宁儿似乎听不见两人的话语,只嚎啕大哭着,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因为蓝羽是他的弟弟不能去爱,而更多的是发觉自己的无助,好似最后一块自己所依赖的浮木也碎裂了,现在她面对那汹涌的波涛,似乎只有无奈而痛苦的沉溺下去。

“孩子,哭是无用的。 若是伤心,你只管落泪,但哭完之后你却要坚强地面对,我们魔族的的人,从来都不是懦夫,就是再难的事也能面对。 你是我的孙女,他是我的孙子。 你们两个现在分开也不晚,哭吧。哭完了就丢开这些,外公再给你寻个更好的!”程逸飞勉强地说了安慰地话语,见宁儿还是只管哭自己的,干脆对着春一摆手:“外孙,你带我外孙女到跟前转转,安抚一下她,我这里还要知道后面地事。 你就带她……”

“我,我也要,要听!”宁儿从春怀里抬起了头,她使劲的压抑住自己的悲痛,对她而言其后的事她也是想知道的。

春在宁儿背上轻拍顺抚,帮她缓解着,眼看向了他娘春夫人,此刻的确需要他娘讲其后的故事来帮她分散注意力。 让她不暂时可以转移注意力。

“你们都想知道后面地事,我便讲给你们听。 ”春夫人说着走到了宁儿的面前,伸手讲她拉了过来,带着她一起坐在廊椅上,并在与她拉手之间,微微的疏导了一些气息给她。 帮她缓和着那份抽泣的不平。

“生下蓝羽不久,我便又悄悄的修习我的魔功,蓝苍枫渐渐感觉出我的气息更加伶俐便猜想到我再做什么。 他不好劝我不练,但又怕我在外练习被人发觉,他又难以处理,便将庄内修炼的密室告诉了我,让我独自在那里修习。 我从此便不再去往小树林,而和容艾他也不怎么联系了,直到半年后,我一次采买山庄布匹。 偶然路过京城中一家府宅。 见其门前停了不少贵轿华车,更是挂满了彩旗彩灯。 我当时还以为是这家有人要成亲,却不想看到一位相熟之人出来点燃炮竹,更是接受大家地恭喜。 我听着道贺之声,有恭喜他喜得贵子的,又恭喜他晋升的,我看着那人与众人浅笑相酬,我才知道他不但成了一位颇受皇上宠信的大臣,更是有了骨肉,原来这一天他双喜临门,不但升了官职,孩子还满月,可是我,我竟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亲了。 ”

容艾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想和你说这个事的,当初我许诺除了你不会娶亲,更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情地发展,却不得不让我娶了别人违背了我的誓言。 ”

“我没怪你,那时候我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我是开心的,对你,我似乎把你完全当成了依kao,在我知道你已经成家立业还有了孩子的时候,我才发觉,你并不属于我。 但是看到你有好的归宿我是开心的,真的,这也是我一直没说出来的心里话。 ”春夫人轻轻笑着。

容艾低了头,没有出声。

“春儿已经跟了别人,你娶妻生子无可厚非的。 ”程逸飞开头赞同着,而后看着春夫人,示意她继续说。

“他注意到我,却无法与我开口,只好悄悄给我比划,让我到宅院里等他,我恰好好奇她夫人地模样,便偷偷进了府宅,想着先去看看她。 月子婆地房间是挂红却有封门的,我悄悄在窗角往里看,却不想,一只茶碗朝我飞来,我大惊接住,就看到头缠蒙巾地一个女人眼盯向我所在的位置,哈,我是真没想到,他夫人竟是个练家子。 未免麻烦我便离开,却再欲寻找一屋子时,正好听到了一些人在屋内小声的谈话,我才知道我小哥哥,原来是,是一个本该做皇帝的人。 ”

“我没有去等他和我解释,也没再问什么,只在他房中留下一只我头上的玉钗,做为贺礼后就离开了。 打那回去以后,我就想我不可以再让容艾为我的事操心,他有他的事要做,而且要做的很多,我何苦去为难他,何况我现在的日子也很好,就不再与他联系。 后来的日子过的也惬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也不曾吵嘴,我的魔功长进也十分的快。 一年之后,也终于进入了我三年前就该达到的境界。 自那以后,我常常会和蓝苍枫对招,帮他寻找一些招数与套路之间的破绽,并且和他探讨心法。 在他出外的时候,我便常常和何秋颜一起在院落中赏花聊天,逗弄孩子。 又过了半年,容艾回来了,他只是偶尔来到山庄,一来帮我布置院落与我喜好的落雪山庄一致,二来也是暗地里陪我调息,帮我引导魔功,助我加速进展。 时间飞逝,这样的日子持续到蓝羽四岁半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一次我和容艾正在调息之时,我公公竟然突然来到了密室。 他见我和容艾,抵双掌而调息颇为诧异,而我和容艾也多少有些尴尬,我和他此时魔气已收,并无魔相外漏,但公公认为我二人同在密室,虽是主仆虽衣衫整齐,也定有不堪,便在蓝苍枫回来后向他告状。 ”

“蓝苍枫是早清楚我和容艾有在密室修炼的事,他也曾和我们一起在密室内参详过心法。 但他不能告诉我公公我就是魔道众人,也不能说我们就是有染,无奈之下,只好以妇道为理,让容艾接受了庄园家法,而我也被下令在院内悔过,不得出院半步更不得侍奉夫君。 终日里我百无聊赖,便常常自己在院内修习,没到夜深想起在宫里的孩子,便常常在就夜半之后潜入宫中教宁儿习舞,与安儿游戏,就这样半年之后,蓝羽五岁的生日,这一天公公允许我出来,和大家一起给蓝羽庆生,而且还是摆满了酒席在我喜欢的花海里。 酒宴上公公不提昔日的事,孩子们则嬉闹的开心。 我曾和何秋颜在一起的时候在花海中舞过,那日她便建议我乘兴而舞以讨蓝苍枫之欢,好让公公也再干涉我们的事。 我当时没细想就同意了,甚至还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告诉蓝苍枫宁儿和安儿的存在,可是,那一天却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 ”

春夫人说着脸色就便的有些难看,一直拉着宁儿的手也松开,自己看着那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忽然说到:“你们想看我的舞吗?”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春夫人是什么意思,倒是最跟前的宁儿本能的点了点头,于是在她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春夫人,轻轻一个飞跃人就似蜻蜓一般掠过水面,而后足见一点立在了荷花之上!

“啊!”宁儿惊讶的捂住了嘴,阻挡了自己因为吃惊而发出的声音,那一刻她想到了蓝颜带她去竹屋时,便是这样的行走于花朵之上。

春夫人的脸上此刻没了丝毫的笑容,她轻轻摆动着那长长的水袖,看着它们在水面上翻滚,时而似出水蛟龙,时而似展翅雨蝶。 她小小足尖立于花瓣之上,可身子却纤柔如同鬼魅,近似烟缕。 宁儿看着她在水面上做出种种令她无法想想的柔态时,她震惊了,她此时才发现这袖舞中的另一番美妙来,美若花蝶,妖如灵蛇,媚如烟波。

春夫人忽然收起了水袖一个纵身跃回了亭子,直接就对着宁儿问到:“娘跳的好看吗?”

“好,好看。 ”宁儿本能的回答着,她看着她娘的眼神,没由来的心里有些恐慌。

“是啊,好看,当时所有的人看我在花海之上起舞,不但为我叫好,也各个说着美妙,就连蓝苍枫都笑的很开心,而我公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我那时好开心,却没由来的突然心一抽搐,我疼的从花海中跌落在地,下一刻心就疼了起来,好似有万虫在噬咬我的心。 我当时一惊,立刻看向何秋颜,尽管我看到何秋颜一脸的茫然,但是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我被人骗了,还被人下了蛊!万虫的啃咬让我痛的只打滚,蓝苍枫和庄里的人都干忙过来看我,但是我却发现我身体在极具燥热,我感觉我的魔血在汹涌,我努力的想要运气控制,可是我竟然发现我无法提气,而在我突出一口血看到那血中涌动着一只小虫子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意识也在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