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死去的中年男人是个无业游民,后经被带来的小姐证实,家乐在半个小时前曾和此人发生口角。

家乐没有怪那个受自己恩惠的小姐向警方提供了这种让人怀疑他身份的解释,因为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然死去,还死的这么凑巧,任谁都会怀疑的。

瑞纳安被吓坏了,蜷在座位上颤抖个不停。

家乐擦干净身上的血渍,轻轻拍着瑞纳安的后背,对旁边的警察说道:“能让我打个电话吗?他是我的学生,我让他家人接他走。”

“你看起来很冷静。”警察冷冰冰地说道,将从家乐身上翻出的手机还给他,道:“你要开免提。”

“好的。”家乐点头,小声对瑞纳安道:“别害怕,这不是真的,一觉醒来就好了……”他边说边放轻拍瑞纳安后背的力道,瑞纳安止住了眼泪,大大的眼睛看向家乐。

家乐脸上挂着极轻的笑,浅浅的酒窝看起来非常让人舒服,他道:“来,闭上眼睛,数到五百,当然,你觉得可以暂停的时候随时可以不数,然后你就会发现自己躺在**,有着温热的蜂蜜牛奶,枕头上是太阳的味道,拉开窗帘,还有小鸟的叫声……”

瑞纳安闭上了眼睛,家乐示意他需要出去打电话,警察拿出手铐铐住家乐,道:“你明明是老师,为什么会催眠?”

家乐脸上闪过诧异,他刚才只是在哄瑞纳安入睡而已,警察怎么看出来那是催眠的?

警察看了眼家乐,道:“那是你从哪里学会的这种方法?”

家乐敲敲脑袋,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哪里呢?

“我不知道,”家乐道:“可能是,我父亲是个心理医生,从他那里学的吧。”他给自己找了个比较符合的理由,但他自己心里无比清楚,家沉景那种和自己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的个性,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对自己呢?

七十八

家乐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瑞纳安已经睡着了。

他刚落座,刚才跟着他的那个警官忽然被人喊走,随后来了个不认识的女警官走过来将家乐的手铐解开,说道:“请问你是家乐吗?”

家乐看向她,他很少会连名带姓一起告诉对方,除了学校里的教授,应该没几个人能记住他的额名字,他道:“对,我是,你有什么事?”

“有人找你,过来吧。”女警官似乎松了口气。

“那他……”家乐指了指瑞纳安。

“他家人来的时候我会说的。”女警官道:“你放心。”

家乐迟疑地跟着她走向餐厅的楼梯间,二楼光线不是很好,唯一的窗户还被木条封上,女警官问道:“左手倒数第二个房间,要找你的人就在那里。”

“那你能告诉我找我的人是谁吗?”家乐站着没动,闭塞的空间总会让他感到紧张。

女警官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

家乐更生疑窦,但还是硬着头皮向走廊身处走去。他没一会便听到女警官下楼的脚步声,似乎对方怕自己跑开,特意多停留了一会,他将手伸进衣兜,抓住钥匙链上的小刀,他就怕警方找不到犯人,便要抓走最有嫌疑的他,那他要怎么回a国……

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了,家乐停下脚步,左右张望,看有没有其他人暗中埋伏。

“砰!”

门被踹开。

家乐紧张地攥紧了兜里的匕首,下一瞬眼前一黑,冰凉的手蒙上他的双眼,家乐僵住,他感觉到唇上被个柔软的东西压住,这让他的大脑忽然像是保鲜膜蒙住一样无法思考。

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怦怦地声音在他耳边不断敲击,他张嘴想要呼喊那个被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名字,湿滑的舌尖趁虚而入,划过他的牙齿,轻轻与他暧昧纠缠。

“唔……呼呼……”

唇瓣分离,银线拉出弧度。

家乐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指甲盖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疼痛,他急切地需要面前的人,每一寸皮肤都想沾染他的味道,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让男人的掌心一片温热。

“吻我……晨暮。”家乐仰起头,声音哽咽。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开口了,慢慢松开捂住家乐双眼的手,

家乐的视线模糊片刻,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逐渐看清了面前的人。他似乎瘦了许多,不过记忆中的他也不胖,脸依然很漂亮,头发有些长了,都快能垂肩了。

他一寸寸地观察着晨暮,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晨暮同样在注视着他,微微歪着头,眉目温柔。

“我好想你。”家乐说着,伸手抱住白晨暮的腰,微微低下头,脸庞在白晨暮的胸口摩挲。

白晨暮苦笑,紧紧抱着家乐的肩膀,叹息般说道:“我以为你会很恨我。”

“怎么可能?!”家乐仰头,急切地想要和他辩解:“我完全不记得那晚之后的事情了,我想去找你,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等了你三年,一直在那里等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白晨暮擦去家乐的眼泪,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最后情不自禁地俯身去亲吻家乐因为流泪而肿起的眼睑:“你都忘记了?……那也好。”

“不要在抛下我好不好?”家乐去亲吻白晨暮的下巴,微微扎嘴,他忽然破涕而笑,伸手去摸,道:“你长胡须了。”

白晨暮握住家乐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这是当然的。”

家乐心念一转,忽然脸庞发热,不安的问道:“你……你想要吗?”

白晨暮低头吻住家乐的唇,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微微用力,将人抵在墙上,躬身抱起家乐的双腿,道:“在这里可以吗?”

“嗯……”家乐像只猫一样眯起眼睛,嘴角挂笑。

这三年是他的噩梦,幸好他又找回来了。

七十九

家乐纠结的看着不断流出的浓稠:“你有纸吗?”

白晨暮没回答,贴过来拿出湿巾帮他擦拭,家乐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把手放我肩膀上。”白晨暮态度强势地说道。

家乐压制住喜悦,顺从地环住白晨暮的脖子,脸也靠在他肩膀上,问道:“这样可以吗?”

白晨暮擦拭好家乐身上的痕迹,将裤子拽过来替他穿上,转头亲了亲家乐的脸庞,道:“嗯。”

家乐脸上的笑意渐浓,梨涡特别明显,白晨暮视线一暗,伸舌去舔,家乐仰着脖子任由他的举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注意我的呢?”

“为什么这么问。”白晨暮的声线很平,配合他低低的磁性嗓音,听得家乐耳朵都要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觉得……那个人死了,感觉就像是因为我一样,是不是你做的?”

“你不害怕么。”白晨暮继续给家乐穿衣服,道:“把手抬起来。”

家乐乖乖举起双手,笑了笑:“还好,可能我这样也不太正常吧,反正我觉得是你做的,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白晨暮道:“嗯。”

家乐问道:“那是不是你杀的人呀?”

白晨暮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将裤子的拉链拉上,他们两个刚才做事的时候白晨暮只把裤子拉链解开而已,连外套都没脱。

“你要走了吗?”家乐强撑着也站了起来,他腿软得厉害,被压在墙上双腿悬空半个小时,他感觉从腰一下都不是自己的了:“我跟你一起。”

白晨暮冷淡的说道:“坐着,别动。”弯腰拿起家乐的外套,直接将家乐扛了起来。

“疼疼!快放我下来!”家乐腰疼得快裂开了。

白晨暮小臂在家乐的身上一按,家乐不知道怎么得身子一翻,腿就搭在了白晨暮胳膊上,白晨暮将他的外套搭在家乐身上,问道:“这次呢?”

家乐觉得自己明明也挺重的,怎么感觉白晨暮似乎都没用多少力气就把自己抱起来了呢?大脑不经思考地就问道:“你……你怎么忽然这么有力气了?这三年你去做什么了?”

“出去再说。”白晨暮没有隐瞒也没有解释,细看都能感觉出他动作的僵硬。

家乐满心狐疑,但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臣服于白晨暮,连最起码的质疑都不敢,道:“一会出去你就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白晨暮似乎是怕家乐硬撑着难受,难得解释道:“楼下有车,我送你去威斯家。”

威斯家就是家乐正在工作的地方,他忽然慌了,紧紧抓住白晨暮的衣服喊道:“我不要去那里,我要跟着你,你答应我不抛弃我的!你不能这样!”

“我不会离开你的,”白晨暮亲吻家乐的双眼,那是他最爱的颜色:“我只是想把你放在那里而已,做完工作后回去接你的。”

“……让我跟着你吧,你做工作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你,”家乐抱住白晨暮的脖子,鼻子泛酸:“我真的害怕,求求你了。”

“不怕,”白晨暮道:“不过你答应我,一会看到什么都能够接受。”

“我保证。”家乐道:“我喜欢你给我下指令的样子,多说一些吧。”

白晨暮忽然笑了下:“忘记那些不成熟的指令吧,不过我喜欢你乖顺的样子。”

“我不想忘记。”家乐道:“只要是你说出的,我都会努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