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家乐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面闷不吭声。

白晨暮从女佣的手里端过果汁,询问道:“你不渴吗?喝一点吧。”

家乐摇摇头,双手抱住自己的腿缩成了一个圆球,白晨暮放下手里的杯子,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了家乐,身体离得特别近,家乐甚至感受到白晨暮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衣服上,麻酥酥的,当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安慰。

“你似乎并不不太适应和别人的接触,”白晨暮在家乐耳畔呼出一口带着滚烫的气息:“是吗?”

家乐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他低下头不敢和白晨暮对视。

他的心脏跳的非常快,他确实不敢和人太过接近,甚至从很小的时候姑妈帮他洗澡,他还会害怕的哭出来:“白晨暮……你不要这样子……”家乐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不要害怕,放松一点。”白晨暮轻轻揽过家乐的腰,让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道:“来,叫我晨暮。”

家乐感觉这个气氛太古怪了,他被白晨暮的胳膊紧紧搂住不能动弹,胸膛贴着胸膛,白晨暮的脸埋在他的发丝里深呼吸,就连蜷起的腿也被白晨暮的脚按住,他用一个暧昧的姿势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人还是他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晨暮……”家乐红着眼眶说道:“你不要这样子了,我会害怕,松开我好不好?”

“你在害怕什么呢?”白晨暮笑问:“是我,还是你?”

家乐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对于这种亲昵很别扭,如果现在抱着自己的人不是白晨暮,他想他会立刻将对方推开,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将门给锁上!

不不!那样子白晨暮会生气的。

家乐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非常重视白晨暮这个人了。

半晌,家乐颤抖着声音说道:“……我。”

“不,你是在害怕我,”白晨暮一语道破家乐心中所想,解开自己的衬衫的扣子攥着家乐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肌肤,家乐吓得想要缩回手,却被白晨暮牢牢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就这样,用手来抚摸我。”白晨暮说道。

“……不、我不要。”家乐眼眶湿润了,他连别人碰他都会害怕,更别提伸出手来放在别人身上了。

“我让你,抚、摸、我!”白晨暮的语气加重,面上却仍然面无表情,唯独抓着家乐手腕的那只手加重了力气,疼得家乐想缩又缩不回来。

家乐不敢反抗了,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遇到事情他经常选择的是逃避。

他慢慢放松了被白晨暮抓住的那只手,轻轻上下摸了摸。

白晨暮发出愉悦的叹息声,双臂用力,将家乐拉到自己的腿上,家乐的身体又一动不动了,白晨暮笑着调整家乐的姿态,让他的屁股贴着自己的小腹,家乐背对着白晨暮,手还要放在白晨暮的胸膛上,胳膊拧的非常疼。

“我是谁?”白晨暮问道。

“……晨暮。”家乐回答。

“我是你的什么人?”白晨暮又问道。

“朋友。”家乐道。

“除此之外呢?”白晨暮问。

“……很重要的人。”家乐道。

白晨暮笑了,松开一直紧紧抱住家乐的手臂。

家乐忽然感觉到一种没有来的放松与空虚,呆呆的注视着白晨暮,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为什么不继续。

白晨暮动作很温柔的拉开了家乐的袖子,用早就准备好的药水涂抹刚才自己用力的地方,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这样子对你?”

家乐沉默着点头。

“我是为你好。”白晨暮的语气更加温柔了,他道:“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和人接触,你也不用自卑与害怕,这并不是一种病,而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家乐听着他的话,情不自禁开口道:“可是我的父亲说,我那是自闭症,是不正常的……”这是家乐心里的一道伤,他一直在努力融入其他的集体,好不容易换了个新的学校,他可以和人正常的交流,还没有品尝到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感情’,他的父亲直接给他下了一道生死符——‘你是自闭患者,是病人’。可现在,知道很多事情的白晨暮竟然告诉他,他是正常的!没有病!

“你父亲说的不对,”白晨暮回答道:“他是一个庸医,连自己都治不好。”

“但我父亲他取得了……”家乐喃喃开口。

白晨暮打断了他的话,强势的问道:“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想了好几遍,家乐答道:“信你。”

白晨暮摸了摸家乐的脑袋,说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可以帮助你克服这种‘身体的保护方式’,我不会骗你的。”

“好的……我、我知道了。”家乐轻轻将手从白晨暮的手里抽了出来。

白晨暮轻笑出声。

二十三

家乐在白晨暮这里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他破天荒的没有在白晨暮的房间里吃饭,并且很早就回了房间将房门锁上。

一个人独处,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乱想,想那个只见过两次面,却很照顾自己的女佣,还有那双可怕的手……

仲夏的夜,家乐躲在被子里直发抖。

睡觉所需要的七个半小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无法入眠。

白晨暮对着镜子穿衣服。

他虽然有着亚洲人的黑发黑眼,但除了长相之外,和亚洲人没有半点相似,一米七八的身高,很容易便可以锻炼出来的肌肉,虽然形状还很薄,但是白晨暮觉得他有恒心来塑造自己的身体,用来吸引别人,同时用来伪装。

在很早的时候,白晨暮就有这种意识了,但是当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第一眼看到家乐。

个子小小的,五官虽然不错但配上他那永远怯懦的神情,让他无可救药的每时每刻开始幻想自己的拳头、牙齿、脚等等一切来破坏这个人的时候那种绝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