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客厅乱成一团。

还好,可琪似乎没有严重的外伤,趁着她们两个昏迷的同时,大伙儿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高伟桀身上。

采诗!没错!他在可琪跌下楼梯的剎那,的确是这么叫的!

培风那时虽然极度驾慌,但并没有漏听他那句“采诗!”的惨叫。

“伟桀,能否请你解释一下,刚才美情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宋明云首先发难。

“她是在胡言乱语。你们是知道的,美倩最近精神有些恍惚,所以你们别听她胡说。”高伟桀拚命的辩白。

“那你为何叫可琪为采诗?”培风马上问道。

“我有吗?你听错了吧。”他硬是死不认帐。

“伟桀,我们也听到了呀!你的确叫了一声采诗,那不是官先生的女儿吗?”方以姿也开口道。

“我…我大概一时情急叫错名字了,你们也知道她们两个长得很…”他似乎打定主意想瞒天过海。

“你不要再骗人了,把话说清楚!”培风再也忍不住了,纵声大骂。

“我…”

“不!不要抢走培风!不要!”高美倩在此刻醒来,含泪大叫。

“美倩…”培风一脸歉然,毕竟他是负了她。

“培风,你不要离开我,我们是相爱的…培风…”高美倩在培风怀里嚎陶大哭。

培风一阵心酸,但是事到如今,他是注定要辜负高美倩了,他心里非常清楚。

“美倩,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和我一样明白,不是吗?”

“不!绝不!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培风,你是爱我的,你说呀…”

“美倩,求求你冷静一点,面对现实吧!”培风痛苦的说道。

“不!我不信!你们都在说谎!可琪不是养女,可琪也不是官采诗…”

“美倩,你冷静点!”高伟桀大吼一声,好不容易大伙儿把注意力移开了,这会儿…果然,大伙儿又把注意力转向高伟桀。

“高伟桀,你快把话说清楚!”培风可难缠得很。

“什么话呀!”他就是抵死不招。

“高伟桀!”培风暴跳如雷。

“唔…”可琪呻吟了一声。

“可琪!可琪!你醒了?还好吧!”

宋明云夫妇连忙凑过去,连培风和高伟桀也暂时放弃争执,挨了过去。

“可琪!”

可琪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向周遭的人扫射了一番,久久才说:“我不是宋可琪,我是官采诗。”

“你恢复记忆了!”高伟桀失声大叫。

“嗯。”她轻轻点头。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官采诗才轻轻柔柔的诉说着,那段被尘封多时的故事…真相。

“那天,我和可琪,还有伟桀三人一起搭飞机到台湾来。在飞机上,可琪一直兴致勃勃的拿着全家福的照片,为我一一介绍她的家人,她一百坚持要给许久未见的双亲,一份意外的见面礼,正巧,我们两个人长得很像,所以可琪便提议和我互换身分,打算和双亲开个玩笑。她为了让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还把腕上的手炼取下,戴在我的手上。我和伟桀觉得不妥,因为我们知道,那是她的双亲自小要她戴着,给她保平安用的,于是我们便想说服可琪打消念头,就在此时,飞机发出一阵异常的巨响,不一会儿又一阵…然后飞机开始失速下坠,以后的事我便不记得了…”

“怎么会有这种傻事?那手炼是可琪的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呀!”方以姿悲恸的哭诉。

“接下来的事,能否请你继续说明,高伟桀?”培风转向他。

“我…”高伟桀见大势已去,便缓缓的开口道:“失事后,我一直昏迷不醒,等我恢复意识时,便马上寻找空难的死者名字,结果,采诗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于是我又打电话到美国打听,结果朋友告诉我,官采诗早在一个月前人土为安了。正当我哀痛万分时,美倩告诉我可琪获救却失去记忆了,听完可琪获救的经过,我心中大为惶恐,直到我再度看到可琪,我便确定她是采诗,不是可琪。”他痛苦的回忆着。“而我又一直暗恋着采诗,所以就将错就错,打算瞒天过海…”

室内再度陷人死寂。

真相,终于大白了!

“这么说死的人是可琪了,而且是以官采诗的身分死去。”培风做出结论。

斑伟桀不语,只是点点头。

“不要责备哥哥,我也知道真相的,只是…我怕失去培风,哥哥怕失去采诗…”高美倩大声哭喊。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方以姿在宋明云怀中失声痛哭,宋明云则不断安慰她,他的眼角也是一片湿濡。

心爱的女儿得而复失,他们怎能不伤心?怎么不悲恸呢?

斑美倩则靠在高伟桀怀里不断哭泣。

室内一片愁云惨雾。

真相终于大白了!结果竟然是如此的今人心酸。

培风和采诗未曾再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对方。

夜,很深很深了,然而,屋内的人却没有发现夜已是如此深沉,只是不自觉的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悲伤与喜悦。

今夜的月色难得如此清丽,然而对宋家客厅里的人们而言,却只是平添几许愁绪与落漠。所有的谜云在今夜全都落幕了,完完全全的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