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千万不要在别人的身后说那个人的坏话,以为不管有多谨慎都有被听到的可能。
姝凰想,还要加多一句,千万不要在准备说坏话的那人的地盘说他的坏话,因为,一旦被发现,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懋泽世子吉祥。”
姝凰绽开一个夸张的笑容,眼睛已经在四处张望,不知道论跑步的话,她能否甩掉懋泽。
懋泽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沉敛的眼眸在她身上打量,好像看着一个来者不善的陌生人一样。
“世子如果没有别的事,姝凰想先退下,玉郡主在那里边,你们有事就慢慢聊吧。”
姝凰躲开懋泽的目光,她对他没有敌意,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而已。
再者,姝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明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不会硬碰硬。
“每次做完坏事就跑,这就是你的习惯?”懋泽比姝凰高很多,他没有低下头,而是垂下眼帘,颇有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姝凰说话的语气也很是冷漠。
反正,两人是互看不喜欢,可是又不会漠视不理会就对了。
“世子总是挑我做坏事的时候出现,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我也没办法。
要么,世子下一次,专挑我做好事的时候出现,说不定就会对我改观了。”
姝凰说完,屈身作礼,然后准备移开。
以后,在礼王府,一定要沉默不语,谁知道下一刻站在身后的是谁呢。
幸好不是意琛。
这是姝凰的第一个反应,懋泽性子温润,就算是说了他的坏话,也只是脸色沉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举动。
如果是那个琢磨不透,不知道好坏的朱意琛。
姝凰连想都不愿意,但是现在不暂住礼王妃,还能去哪里呢?“我没有偷听的嗜好,只是这个竹亭是我常来的地方,不知道凰妹妹竟然也喜欢这里,看来下次我该是继续再找常去的地方才行了。”
懋泽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连平常人们都说的和颜悦色都看不见。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姝凰也知道,这样的事,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当没事发生。
那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懋泽还没有娶妻。
“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不该把将要发生却还没有发生的事说出来。”
姝凰叹了一口气,看来当一个预言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叫做将要发生的事?”懋泽皱起眉头,他对姝凰是一再的忍让,就算知道她总是满肚子诡计,想要算计这个人算计那个人,也只当做是年纪还小。
而且,他也知道,姑娘家多的地方,必然是非也多,在没有搞清楚虚实之前,还不好判断谁对谁错。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介入姝凰所做的事。
但是,现在看来,顽劣的根已经深扎进去,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的话,以后只怕会祸害更多的人。
“你给我过来。”
懋泽伸手要去拉住她,但是姝凰却比他更快一步躲开,这要是真的被抓住了,依照懋泽现在生气的后果,说不定会拉到礼王妃的面前。
姝凰才不要把事情演变成这样,肯定要想办法躲开,等懋泽的怒气平息下来,再好好的解释一番。
但是她的闪躲,对此刻的懋泽来说,就是推卸责任的表现。
既然宋掌院管不了,在普华寺野了性子,那么他作为大哥哥的,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说教一下。
“给我站住!”“我傻吗?”姝凰又是一闪,提起裙摆就往远处跑去,懋泽也太天真了吧,难道他说停下来,就真的会有人停下来。
“你……你实在是,太顽劣了!”懋泽气得额头上都暴起青筋,现在做错事的人是谁呢,竟然比他还要理直气壮,简直就是罪无可赦。
今天,他如果不好好的教训姝凰一顿,这名字,就倒回来写。
“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就把你的丑行公布于众。”
懋泽咬牙切齿的说着,快步追了上去,这个小妮子,看似羸弱,但是跑起来倒是很快,就像个兔子一样,到处乱窜。
玉站在原地,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插不上嘴。
来到礼王妃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她眼里的懋泽世子,做每一件都循规蹈矩,比翰林院里的那些夫子先生还要死板。
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有这样狂躁如雷的时候。
“郡主,这……”“没事的,懋泽世子可不是坏人,而且你们跟上去,也没有用,等着吧。”
玉双手一摊,接着走回到竹亭那里闲坐,他们两人的恩怨,才不要掺合进去呢。
阑珊看了一下两人已经消失的背影,收回目光,对一旁的巧妮说道:“早上老爷遣人送来的东西,我们去收拾一下吧。”
“好。”
看来,她们也不打算去帮姝凰了。
姝凰本来就不擅长运动,被阑珊照顾得太好,走多几步路都累,更别说身后有人追着跑。
跑不了多远,姝凰就气喘吁吁,面对着身后的穷追不舍,她欲哭无泪。
说的是实话呀,她没有错,只是没挑对时辰而已。
“你能有点肚量吗,只不过是一句话,而且我也道歉了。
再说你是府上的世子,要是让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也太丢脸了吧。”
姝凰原本就喘不过气来,说完一大段话以后,更是连气都提不上来。
身后,懋泽依旧穷水不舍,而且大有逼近的可能。
“给我站着,你实在是太顽劣了,如今竟然还信口雌黄,若是我轻易放过你,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懋泽跑起来,面不改色,好像完全不累一样。
可以想象得出,他在平日里,绝对不是那种只懂得躲在书房看书的公子。
那个温润的假象,只是给别人看而已。
姝凰想着,这样拼下去,被抓住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往偏地儿跑。
打定主意,姝凰拐进一处甬道,这里显得很幽静,甚至一旁还有晾衣的竹架,看来可能是婢女家仆们的院子。
她连忙跑过去,把竹架推翻在地,做成一个往那边跑的假象,然后转身就推开一间房间钻了进去。
礼王府偌大,最不缺的就是厢房,闲置的何止十数间,这是财阀的体现。
很多时候,这些厢房都没有人住,却被褥齐全。
姝凰把门关上,瞬间的放松,让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但是,却不能放下悬着的心。
她可不认为,懋泽会那么笨,就算是被骗了,也会马上反应过来。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从这间厢房的窗子里爬出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