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低着头笑了一下,就算太后会猜测到汪雨佳的头上,也顶多是让她麻烦一阵子而已,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至少,比散播流言的麻烦还得轻微。

她这样做,不过是给汪雨佳一点教训,让她忙一点,别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毕竟她还是很忙的,没时间陪这丫头片子玩。

再说,姝凰也给了她一个期限,十天之内,不去动她,但是如果过了十天,汪雨佳还是那么不自量力,想要诋毁她或者是更加过分的事情时,就别怪她了。

但是,事实上姝凰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汪雨佳的事。

她从太后那里回来,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想要再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本来,想着等到明天,在跟着巧妮,到那卖唱的两姐弟那里。

可是,第二天天色才刚蒙蒙亮,阑珊就走进来,把她叫醒,然后一脸可疑笑容的说道:“姑娘,玉郡主在外面等你呢。”

那么早来她房间前面蹲点,不管这个人是谁,都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这是姝凰一贯的直觉。

就算,这个人是玉,也不会改变这个直觉。

“去,给我找见最不起眼的衣裳,然后描一个最惨淡的妆容。”

姝凰一个鲤鱼打挺给坐了起来,避其锋芒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去相亲男人,何必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可是,阑珊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

“最不起眼的衣裳呀,这可有点难,柜子里的衣裳都是玉郡主和礼王妃送来的,每一件可都华丽无比,几乎件件都有披帛,可不好选呢。”

阑珊打开柜子,一脸得意的模样看着姝凰。

真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在想着什么,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而且是天生的美人坯子,不好好加以利用,却整天想着躲闪。

总之,她身为姝凰的贴身婢女,是绝对不会让她再这样暴殄天物。

一定要把姑娘最美的那一面展现出现,否则日后的姑爷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而且,姑娘天生丽质,就算不施粉黛,也面若桃花,最惨淡的妆容在姑娘的身上,也只会蓬筚增辉。”

阑珊继续叨念着说,然后挑了一件紫红色的长裙,倒是和秋景海棠很般配。

看来,她搭配挑选的眼光,很是毒辣。

姝凰坐在**,眯着眼看着阑珊,今天很不寻常,虽然阑珊一直像个老妈子那样叨念着她的婚事。但是,今天极为不寻常,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快把衣裳穿上,我还要为姑娘绾发髻,让玉郡主久等可不好。”

人家的婢女,哪个不是莺声细语,乖巧伶俐,只有她家的,架子永远比主子大。

“是是是,阑珊姑娘的话,岂敢不从。”

姝凰可怜兮兮的站起来,一双眼睛都水润的可以滴出水来,可是人家阑珊愣是装作没有看到,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继续谆谆教诲。

“姑娘,你可不小了,老爷夫人靠不住,你的婚事还得自己做主,要是打扮的好看一点,然后被哪家公子瞅上,然后上门提亲,可不是一件欢喜的事?”

阑珊为了姝凰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

但是,姝凰越听越不对劲,她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没人要。

好歹她连及笄之年都没有过。

“谁说我没人瞅上,承世子不算吗?”

姝凰不满的说着,就算瞅上她的是个渣滓,好歹也算是有人看得上。

“打住!”

阑珊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把姝凰的眼泪都给扯了出来。

“别提承世子,我看懋泽世子不错。”

阑珊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那日姝凰跌落水中,他只是站在一旁看,连跑过去的举动都没有。人家千金之躯的玉郡主还会跪在平台上,把她拉上去。

后来,竟然为了不想要承担责任,竟然把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净。

这种臭男人,就算是倒贴,阑珊都未必看得上眼。

“别打懋泽世子的主意呢。”

姝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这个男人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那些花痴们误伤。如果她是喜欢懋泽的话,被误伤了也没话可说,可是她不喜欢呀,一旦被误伤了,还不知道找谁安慰去。

“好了,看我家姑娘多好看。”

阑珊对自己绾发髻的手艺是越来越满意,退后两步打量着,如果不出什么纰漏的话,她家姑娘今天依旧是最抢眼的。

姝凰已经没有力气和她狡辩,站起来,走到珠帘前,撩开探头一看。

玉早就妥妥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和巧妮两人很是熟络的分享着桌子上的糕点。

简直是乱了套,主子婢女一点规矩都没有,她的威信看来已经为零了。

“这么早过来找我,该不会是想要去晨运那么简单吧。”

姝凰走出来,看着玉笑着说道,然后朝着身后的云锦姑姑点了点头。

“收到了请帖,看着挺有意思的,所以就来找你一同前去。”

玉说着,让一旁的婢女把粉色印着金箔的帖子递给姝凰。

能印得上金箔的请帖,看来不是一般人家。

姝凰瞥了一眼,在署名处看到史府敬上这四个字,叹了一口气,连打开的想法都没有。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和汪雨佳比起来,史月舒是一个更难缠的角色,就连棉瑜这样强势懂得算计的人,在史月舒面前,都沉默。

她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呢?

“错,你不是陪我去,上面也有你的名字。姝凰,你知道,要是不去的话,会被人怎么说的吧,无故得罪别人,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抱恙在身,你看我手肘膝盖,纱布还裹得严严实实。”

姝凰挽起袖子,可以看到包扎着的纱布,麻沸散的药力过后,她痛的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马车备好了,宁可早到也不让人等着。”

玉无视她的话语,继续往下说:“而且,我也让人去回复,依时到。”

玉的这番坚持,让姝凰感到异样,因为玉和她几乎是同一类人,对于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根本不会去在意,更别说话那么多心思去准备。

“能陪在郡主身边,是姝凰的荣幸,岂有不从之理?”

她转念想了一下,马上就改变了初衷,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因为这个人是玉,所以她相信她做的任何事。

玉的马车,并不是礼王府里面的马车,而是宫里的款式,看来应该是她的私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