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姝凰错愕的机会,意琛就退身走了出去,拨过的珠帘敲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假象。

她也总不能跟着跑出去,拦住意琛问他,这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仿佛一切都乱了思绪。

就算是假装,如今房间里没有别人,有什么好假装呢。

她呆站在那里好久,才转身回到**,拉过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怪异的人怪异的动作。

一晚上的时间,姝凰都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可没有打算把自己卖掉,男人么,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只要他对别的猎物动心的话,就不会再有时间顾及她。

想到这里,姝凰猛地坐起来,天还没有亮,但是她却亢奋的睡不着,看来为了自己的清白,不但要在意琛和皇上这两边周旋,还要物色美好的女子啊。

她下了床,悄声走到外室,看到意琛躺在卧榻上,因为卧榻的作用是白日的时候,提供小憩的,自然不会做的和床那么精致和宽敞。

躺在上面,如果稍微乱动翻身的话,很有可能会掉下去。

好在意琛的睡姿和他的性格一样,都是一板一眼的,看起来虽然屈就了一点,但是不至于会掉下去。

她站在卧榻前面,很小声尽量不要把他吵醒,看着他睡着的容颜,真是让人妒忌不已。

姝凰看着窗外,还是漆黑一片,这样的宁静,还能维持多久呢,皇上不会因为她的婚事,暂且放下所有的谋算。

而昨天意琛出去,除了见长生以外,还做了其他事情,都是她所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就皱起眉头,打仗是男人的事,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应该要保护的人,首先就是要得到权力,而权力目前就来自礼王府主母这个位置。

她如果愿意的话,去和皇上说,只要是说明为了更好的控制礼王府,他没有理由不答应;但是,姝凰想用自己的实力来夺得礼王府,当然这件事要和礼亲王交涉。

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等待意琛醒过来,还来不及洗漱,姝凰就凑上去,一脸八卦的问道:“意琛,我问你一件事,要老实回答,绝对不能有任何隐瞒?”

意琛见她凑得那么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就好像姝凰会扑上来夺他清白一样。

他拉过一件外套给自己套上,看着姝凰,顿了一下回答说道:“可以。”

姝凰绝非是善类,她忽然间这样热情的询问,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鉴于两人如今是盟友关系,还不至于会害他,就看看她会说一些什么。

“嗯嗯,那你喜欢的女子,是什么类型的呢,温婉大方,还是热情奔放,又或者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

就算是想要给他介绍的话,至少要知道喜好才行。

意琛看着她,目光锐利而深远,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似乎要把姝凰最深处的想法看透。

“蠢的。”

所有的想法都在意琛的脑海里掠过,最后说了一个他曾经最初的想法,也是现在的想法;他说过,不会对姝凰说谎,那么就是不会对她说谎。

他本来就是极其聪明的人,因为思考的事情多了,所以对于枕边人的要求,只要能生儿育女,维持家里就够了,其余的事情,他会办妥。

因此,蠢女子,是最理想的。

“诶?”

姝凰愣了一下,这种要求,除了奇葩二字以外,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你好歹也要说具体一点,比如相貌,比如性格,比如家世,比如喜好等;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去找,就算我愿意去找,直接说出,你们当中,谁是蠢的,根本不会有人应答我。”

姝凰稍稍有些抱怨的说着,她觉得意琛肯定是故意的,找这种完全不可能的要求给他。

意琛看着她的目光冷了一些,这个女人要给他找小妾,只不过是第三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他找小妾,难道和她独处,真的那么辛苦吗?

“我当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不但不妒忌,还那么热心肠的为夫君找妾侍。”

意琛冷笑一声,嗖的站起来,推开姝凰大步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声音很大,似乎要被木门都震碎。

姝凰呆在原地,她做错了什么?

这种事情,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十分乐意的,齐人之美还不需要得到正妻的各种妒忌和迫害,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姝凰叹了一口气,她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清白而已,孤男寡女的,总有发生一点什么,只要再给他找一个女人的话,那么就安全了。

很多事情,都未必会如愿。

想到这里,姝凰叫来阑珊,认真的说道:“你回忆一下,宴席上,有哪家的姑娘是比较内敛害羞,嗯……就是比较蠢的。”

如果说谁比较出众的话,那还好说,因为出众的人,总是会被人记住,姝凰所说的这些条件,基本上就是在人海茫茫中,一扔进去就看不到了。

姝凰的要求,对阑珊来说,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不过,对姝凰来说,如果是一件很容易就办得到的事情,早就自己去做了,根本不需要阑珊去办。

“夫人,这么不起眼的姑娘,我上哪去找呢,每晚的宴席上,那么多的姑娘,那些堙没在璀璨中的姑娘,根本就没有在脑海里闪过。”

“不一定要不起眼的,笨一点的也行,说话不经大脑,像奕春那种。”

有了参照物,阑珊就了然很多,说到笨,的确是没有多少人比奕春笨。

“那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可是如果要找帮手的话,难道不是聪明一点的更好吗?”

阑珊并不知道姝凰想要做什么,在一旁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某人不喜欢聪明的。”

姝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拍了一下阑珊的肩膀,把事情都交待给她以后,独自走了出去。

意琛已经那么艰难了,她如果只顾着享乐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如果如果说礼王府的人都在享乐,那就更加说不过去了。

所以,礼亲王绝对没有继续安逸下去的资格。

在年前,皇上就逐渐免了礼亲王在朝中的大多数职务,理由自然是以礼亲王身体不适和儿子操办婚礼为由。

礼亲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朝中的地位那么牢固,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可能在皇上之上。

如今,变相的降职,对礼亲王来说,意味着屈辱。

他堂堂王爷,怎么可以变成无用之人?

近段时间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差,伺候在身边的小厮更是心惊胆战,生怕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又惹到王爷生气。

正当礼亲王在烦恼着,小厮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小声说道:“禀告王爷,世子妃在外面求见。”

“让她等着,本王没心思见她。”

礼亲王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这个媳妇,他从来就没有满意过,只不过是皇上派来的人,他很是讨厌。

“但是……”

“但是什么,你难道聋了,听不到我说什么吗?”

礼亲王庞然大怒起来,拍着桌子站起来,现在连一个奴才都不听自己的话了吗?

“父亲这样大怒,可是会失去民心的。”

姝凰推门走了进来,她根本没有打算在外面等着,让人进来通报一声只不过是一种礼仪而已。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滚出去!”

礼亲王大声吼着,上次他和姝凰谈话,气的他把桌子都掀翻了,这次姝凰更是有备而来,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他潜意识里,竟然有点抗拒和姝凰做正面接触,这个女娃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却不容小觑,对她稍有轻看,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走着,有什么不对的吗?”

姝凰笑了一下,用眼角余光看着一旁的小厮,小厮马上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放肆,这就是你对本王说话的态度吗?”

礼亲王气的想要拍桌子,但是鉴于上次的行为,还是忍耐了一下。

“听你的语气,看来是不大想我喊你父亲的,那么还是喊你王爷吧。”

姝凰不介怀的笑了一下,看着礼亲王,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慢悠悠的说道:“这里真舒服啊,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需要劳动,就可以得到无尽的财富,有那么多仆人伺候着,还有人尊敬,王爷你也觉得这样很好吧。”

她一边说着额,一边看着礼亲王的脸上。

果然,等她说完,礼亲王的脸色涨成猪肝色,这种刺入,从来都没有人敢对他说起过。

“人分贵贱,既然本王生来富贵,自然就享尽富贵,这有什么错?”

很伤人的话,可是现实就是这样,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有一些人本来就是生而富贵。

“富贵吗,这些话,我倒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姝凰说着,稍微抬起眼帘,看着礼亲王说道:“可是,王爷,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富贵,是谁帮你支撑着呢,当真是当今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