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把丹怡扶起来,大声叫来其他人。

“快来人,阑珊你到房间里把药箱拿出来,巧妮你和木樨去叫大夫。”

看着丹怡躺在地上打滚,脸上是满满的都是极度痛苦的表情,举着的手指惨叫着。

姝凰看着她的手指,呈奇怪的角度弯曲着,这么大的老鼠夹,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她竟然不知道。

“没事的,你先忍耐一下,大夫很快就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帮丹怡把血止住,可是一块手帕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她不是大夫,不懂岐黄之术;要是乱来的话,适得其反那就糟了。

“三姐姐,我的手,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丹怡满脸苍白,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看起来更加可怜的模样,这让姝凰感到很难受;虽然说她和丹怡之间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那么多姐妹之中,只有丹怡是对她最没有恶意的。

但是,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

“不会的,我会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有事的。”

姝凰除了安慰以外,找不到任何话可以说,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她都没有管过花坛,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我的手,要是断了怎么办?”

丹怡也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重要,她并没有别的长处,只有一双弹琴的手,如果连这双手都没有了,她这一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阑珊!”

姝凰用手帕抱着她的手,血已经溢了出来,把她的手沾红,她对血不陌生,但是如今流着的是别人的血,不是她的。

“少夫人。”

阑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里面都是一些居家的药品,比如止血的药粉,止痛的药膏,烫伤的药油,还有绷带和棉花而已。

平常用来应付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是丹怡这种伤了骨头的,就没有办法了。

“先止血,然后用棉花包着,我去看看巧妮她们回来了没有。”

姝凰让人把丹怡扶起来,往房间走去,然后想要出去看看。

丹怡痛的馒头大汉,见姝凰要走,伸手拉着姝凰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颤抖着声音说道:“三姐姐不要走,留在这里。”

她在礼王府,只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如今伤了手,留在陌生的地方,肯定会害怕。

姝凰看着她,示意让阑珊出去看看,自己陪在丹怡的身边,抚着她额头上的碎发,轻声安慰说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有名帖,叫宫里的太医过来看过以后,就没事了。”

“真,真的吗?”

丹怡痛的说不出话来,刚才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始料未及。

姝凰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心里乱成一团,可是慢慢的也理清了思路,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好像都是忽然间发生,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她就是感到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巧妮很快就拉着大夫进来,然后不等喘一口气,拿起姝凰的名帖又跑了出来,叫来大夫只不过是做权宜之计,宫里的太医,才是目的。

一直忙了一个下午,丹怡的手才被包扎起来,整个右手都包的像个粽子,用了止痛药的缘故,已经没有那么痛;喝了木樨煎好的药,沉甸甸的睡去了。

“太医,借一步说话。”

姝凰看着丹怡睡下以后,也没有更换沾血的衣裳,直接走到太医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太医看了姝凰一眼,从头到尾她的举动都十分得体和冷静,就好像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样子,和年龄有着不相符的成熟。

“丹怡的伤势如何?”

姝凰可没有心情一点点的问,直接开口说道:“骨头断了以后,接回去对她有没有印象,比如弹琴之类的。”

如果丹怡连最后的琴艺都没有的话,她日后的生活会过的很艰难,就算宋荣茂想要把她当做商品出卖,也卖不到一个好价钱。

太医看着姝凰,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丹怡姑娘有四根手指都被夹断,因为用力很猛的关系,是直接断掉的,伤口比较整齐,接起来也不难,但是如果说没有影响,那么这些话谁都不敢说。”

他说完,看着姝凰,姝凰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异常,才放心的往下说,当太医的是最无辜的职业,因为他们只是救死扶伤,那些伤都不是他们造成的。

可是,每当他们说医不好的时候,就会各种迁怒,甚至被杀都有可能。

“骨头接好以后,对生活上的事情大致上没有多大印象,但是干细活就难说了,针线和弹琴这种细活,只怕是做不到了。”

连太医都这样说,那么再去找其他大夫来看,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姝凰蹙着眉头说道,虽然说丹怡是在这里受伤的,但是这件事和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如今她自身难保,连明天都预料不到;根本不可能因为丹怡的受伤,就把她的下半辈子包揽下来。

太医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伤口不要碰水,伤筋动骨一百天,都不要动;否则就不单只是干这些细活,甚至连日常都会有影响。”

“是吗?”

姝凰收回目光,也许命该如此,谁都逃不掉,但是她还是觉得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为什么会发生在丹怡的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在厚德苑这里,又为什么会在今天呢。

姝凰让阑珊送走太医以后,坐在外室里发呆,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动身。

阑珊和巧妮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敢做打扰,让人把饭菜热着,等她什么时候有了胃口,才去吃饭。

“让人到宋府,传一个口信,把大概说一下,丹怡今晚就先住在这里,让太医这几天都过来换药。”

姝凰在椅子上做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把事情交代一下,站起来走出去散步,她本来就是处惊不乱的性格,再大的事情发生在面前,都不会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