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不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意琛,会因为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

“世子,你这话不是真的吧,你怎么可以为了世子妃,说出这种话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老嬷嬷原本来这里的时候信心满满,但是听到意琛这样说,她已经拿不定主意,看来这个王府,已经快要落在世子妃的手中。

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种能力,能在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内,把礼王妃逼出王府,把懋泽公子赶走,还让王爷世子都听她的话。

这个女人肯定会某种蛊术,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间。

“账房的路你们知道怎么去,我就不带你们去了。”

意琛对老嬷嬷的话并不在意,他和姝凰一样,是一个薄凉的人,没有必要对谁好,反正谁离开了谁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姝凰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且不管是什么,总之不会太错。

“世子,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被一个女人控制着,要是传了出去,肯定会被世人耻笑的。”

老嬷嬷本来一张皱巴巴的脸,因为激动显得更加难看,不过不管她怎么说,意琛都不会改变主意。

只老嬷嬷不好,正好撞到枪口上,任何人都救不到;事实上,他们也并没有因为姝凰是世子妃就把她看在眼里,很多事情,他们都是私底下做了,然后出事才让姝凰知道。

“嬷嬷,你在王府这么久,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吧。”

意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从来都不曾难为过这些做下人的,因为每个人都很艰难。

但是,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意琛就没有办法容忍了。

意琛的话语很有威慑力,就算语气平平,但是听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可不要忘了,就算他只是一个世子,也和皇族流着一样的血统。

“老身对这个决意不服,我要去找王爷,他会为我们做主的,堂堂王府,怎么可以被一个外姓人左右。”

老嬷嬷颤抖着身子,拉着小衣,忿忿不平的往外走去,其他人看着看着老嬷嬷,又看着意琛,还是跟着老嬷嬷一起离开。

意琛看着老嬷嬷像一阵风一样,带着人来这里大闹,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把人都带走;最重要的是,她连书房的门都忘记关上,单凭这一点,意琛就觉得,她应该告老还乡了。

他托着下巴,虽然眼睛是看着手中的书卷,但是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

姝凰又打算做什么呢,难道说她想要把厚德苑的人全部都换一遍?那也是不错的事情,那些人都跟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如果出事的话,他虽然说不会太难过,可是如果他们能离开的话,也是好事。

姝凰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的人,好一会儿以后才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以后有什么事,不管大小,都要和我说。”

那些离开的人,心也不在这里,离开了更好管理。

她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这些下人们周旋和勾心斗角,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没有资格让姝凰去烦心。

等大家都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姝凰才松了一口气,这种凶狠的角色,她还没有习惯。

“少夫人。”

巧妮在一旁笑着安慰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他们就是做错了,那就要受罚,不是少夫人的错。”

“巧妮,少夫人又没说自己错了,你可是马上就给她扣帽子了。”

两个人在那里斗嘴,一副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姝凰没有理会她们,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丹怡在寝室里面,她不想过去看。

本来,她就是一个姐妹情谊薄浅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丹怡在身边,虽然说算不上和别家的姐妹那样感情深厚,可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妹妹。

不过,从刚才丹怡的态度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丹怡被压抑的太久,那一双手,那一手琴艺,就是她的唯一;如果说有谁敢从她的身上拿走的话,可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她一路低着头在走,就算没有人拿着六角羊皮灯笼在前面带路,一旁的石灯也把一路都照亮了。

天开始渐渐的暖和起来,她就算只是穿着两件长衣,也不觉得冷。

等她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厢房那里,今晚她就要这里睡。

她是一个认床的人,如果是陌生的地方,可能要辗转反侧一整晚;而且,最让她郁闷的事情就是,厢房那里并没有卧榻,总不能在让别人看到她和意琛分房睡。

那些眼线们,可是每时每刻都盯着,恨不得把那些看到的事情,全部都说给皇上听,好得到什么赏赐。

难道让意琛睡地上?

姝凰站在厢房门前,想到堂堂世子,睡在地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意琛遇上她,还真的不知道说是倒霉,还是幸运,自从她嫁了过来以后,连床都不能碰,如此说来,还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什么上身了。”

意琛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听到她一个人在那里傻笑,原来姝凰也会这样笑,笑得那样无邪,一点心计都没有。难道说她只会在单独的时候,才会放开心扉,在他的面前,个绝对不行。

姝凰回过头来,见意琛也是一个人,身边连一个提着灯笼的人都没有。

“你怎么有偷听的坏习惯。”

姝凰并不介意,笑着说了一句,平日里那么正儿八经的说话,倒是现在两人站在门外面,却可以说这些笑话。

“是你笑得太大声,阴深深的,和巫婆似的。”

意琛故意说了一句,走上去,推开门,那火折子点亮八角琉璃灯笼。

顿时,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让人的心情也不觉好了起来。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竟然说我像巫婆,我要是巫婆你是什么呢。”

巫婆的夫君,是什么呢。

“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意琛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而且坐的很随意,靠在椅背上,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姝凰。

姝凰被他这样看着,不觉闪开眼睛,他和她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可以这么随意的说话了呢。

“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姝凰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环视一圈,厢房本来就是设计给客人小住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卧榻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能睡觉的就只有床,或者不介意的,就睡地板吧。

如果姝凰开口的话,要意琛睡地板,也不是一件难事。

“我睡哪里?”

姝凰注意到的事情,意琛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他这样说明摆着就是故意的,谁说男人就一定要睡地上。

“你……”

姝凰眨了眨眼睛,然后坏笑的说道:“其实,意琛世子就算一晚上不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守夜之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一向听话的意琛,今天却好像有点不听话,似乎为了唯一的那张床,打算和她力争到底。

“我看着地板也不错,而且打扫的丫头也认真,你睡在地上,第二天醒来,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意琛比她快一步,仗着步伐大一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微微敲着二郎腿,很是优的样子。

姝凰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今天她要为了这张床,和意琛争个你死我活。

“如果这是意琛世子的坚持,那我就只要屈就一下,虽然我说到底只不过是寄住在这里的客人呢。”

姝凰无奈的说着,看了一下柜子那里,因为是厢房,所以没有准备第二床被褥,难道今晚真的要蜷缩着睡觉吧。

果然做坏事是有报应的,她才刚把老嬷嬷等人赶出去,现在马上就要睡地板了。

如果谁跟她说这个世上是没有因果循环的,她马上和他急。

意琛坐在**,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失声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宁可睡在地上,都不愿意和我挤一挤呢。”

难道他是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东西,身上贴着生人勿进的字样,所以姝凰看着他就会自动闪开;但是他不着急,今天在画舫上想了很久,就算现在不行,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没有必要着急。

而且,只要他不写休书的话,姝凰这一生都是他的;如果姝凰敢逃的话,天涯海角他都会去找回来。

想到这里,意琛就觉得心情好多了,对姝凰说话,也放松了不少,所以才会这样开玩笑的说话。

“是的。”

姝凰很坚定的点着头,要和意琛谁在同一张**,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说她满打满算也算是和意琛同床共枕两次,一次是在新婚之夜,意琛喝醉了;第二次是她受伤,低烧睡着了。

总而言之,姝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和意琛只能算是有缘无分,每一次都是不期而遇,但是总会有一些事情阻挠着,根本没有可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