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怡连忙爬到姝凰的脚下,抱着她的脚,惊恐的说道:“三姐姐,对不起,三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她说绝对没事的,一定不会被查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说什么都没有用,那些都不过是想要为自己开罪的措词而已。

姝凰忽然间觉得丹怡很恶心,为什么从前没有察觉到呢。

“滚开,别脏了我的脚。”

姝凰收回自己的脚,往外面走去,看了木樨一眼说道:“你也看到了,宋大姑娘和宋四姑娘打算用铂银菱角谋杀我,却被巧妮顶替过去,然后怕泄露秘密,把阿秀杀了。”

木樨站在一旁看着,因为事情一下子来得太多,她根本就来不及消化,只能跟着点头。

“报官,礼王府出了杀人凶手。”

姝凰说完,就离开了庭院,走出去很久,还听到棉瑜凄厉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绵长。

她大抵上,从来都没有想过,姝凰敢这样做,从前姝凰就算是再气愤,也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但是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姝凰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谁敢动她身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等姝凰回到厚德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像死一样安静,整个礼王府就好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机。

阑珊焦急的等着她回来,不等她上前开口问,姝凰就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疲惫的说道:“我保护不了巧妮,如今只有你了,阑珊,你千万不要出事。”

阑珊心里一颤,不管主子做了什么,最终为的都是她们而已。

“少夫人,我让人熬了热粥,你先吃一点吧。”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吃饱饭,那样才有思考的力气。

姝凰苦笑着摇头,看着阑珊说道:“我好累呢,想睡一下,让人不要打扰,有什么事你照看着,好不好。”

阑珊担心的看着姝凰,纵使是有再多的话,此刻说也不合适,睡觉也许是最好的办法,睡着了那么所有不想面对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姝凰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门,连发髻都没有解,衣裳都没有换,直接躺在**,拉过被褥把自己团团包围起来,她只想快点睡着,只要睡着了,那就好了。

睡了仿佛很久,姝凰一直都没有变换姿势,半个身子都压麻了,睁开眼睛揉了好一会儿,看到披洒进来的银色月光中,好像有一个身影,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看不清楚。

“意琛?”

就算是看不清楚,姝凰也能从那微弱的身影中,判断出这个人是谁?

黑色的身影动了一下,然后火折子擦亮,点亮了床头的一盏煤油灯。

来人,果然是意琛。

“你看,只要我不在你身边,就连衣服都不会换了吗?”

意琛走到床沿边坐下来,看着姝凰轻声说着。

“意琛?”

姝凰看着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预兆,眼泪就像是断掉的真猪一样,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意琛,我什么都做不到,巧妮就这样在我的面前……”

姝凰的话里带着哭腔,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

“我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意琛伸手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安置在这里的眼线,是他的死士,就连姝凰都不知道,所以平常府上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姝凰每天做了什么,意琛都知道,更别说这么大的事情。

“都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很抱歉我不在这里,一切的事情,都要你扛着。”

意琛拍着她的肩膀,他很少看到姝凰哭,这种次数可谓是寥寥无几,但是如今姝凰却在他的面前,表现的那么无助。

最可恨的是,他却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溜进来,看姝凰一眼,除此之外什么都帮不了;在姝凰的眼中,也许自己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吧,可有可无。

意琛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对自己充满了厌恶感,为什么那么没用,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棉瑜她没有杀人我知道的。”

姝凰忽然间抬起头,看着意琛说道。

意琛静静的听着,伸手拂过她的长发,只要姝凰还在这里,安然无恙就好了,如果今天出差错的是姝凰,意琛真的不能保证,还能像现在这么平静的坐在这里。

“她只不过给了阿秀很大一笔钱,直接把阿秀的命给买了,其实也和杀人无异。”

姝凰幽幽的说着,她就算气昏了头脑,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就算是用卑鄙手段,她也不会放过。

“你做得对,如果没有她们,巧妮就不会出事,那个婢女也不会死,她们罪责难逃。”

意琛轻声安慰着说道,如今要安慰的人,除了姝凰还有韩晋,他几乎守在巧妮的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

他曾经有三任妻子,说不上爱不爱,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却都在一年之内暴病离开。

如果说那些都只是意外,恰好都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背上了各种罪名,那么巧妮这一点,也是意外吗?

只怕韩晋会多想,认为自己是不祥之人,只要靠近他的女子,都会遭遇不测。

“意琛,我好累呢,能不能什么都不管,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姝凰无力的靠在他宽广结实的胸膛上,轻声说着,本来是那么的不安,却因为意琛来了,让她宽心下来。

甚至想过,真的想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些原本就是不属于她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

意琛只能低头,把下巴靠在她的头上,这些原本就不是姝凰应该承担的,但是如今却要她全部承受下去。

“等我好不好,很快的,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姝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逐渐平息下来。刚才的那些,真是气话,她怎么能放下来呢,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其他人。

“意琛,我说气话了。”

姝凰抬起头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眸是坚韧的光芒:“还差一点点,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