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木樨走上前去,只见姝凰把博古架上的瓷器全部都摔倒地上,发出各种刺耳的声音,而且飞溅起来的瓷碎,更是散落那里都是。

“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木樨胆小,见到姝凰忽然间这样疯狂的砸东西,以为她是因为被意琛软禁在这里,气疯了。

姝凰没有理会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木樨,继续砸着,虽然说这些并非是名家手笔,也不是什么历朝古董,但是买来这里放着的,都是要银子的。姝凰这样做,简直就是和自己的银子过不去。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连忙冲了进来,见到满地的狼藉,纷纷拔出刀来应对,却只见的房间里只有两人。

“少夫人。”

士兵在那里抱拳问道:“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能放在姝凰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的,就算是小士兵也能看得出来,却这样就被姝凰全部砸碎了,看到斗都心疼。

姝凰抬起头来,脸上是平静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着:“这只是我的一点小爱好而已,没有什么的,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士兵们对视了一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来这有钱人就是任性无比,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睡不好,可是礼王府的世子妃,却以砸东西为乐。

听到姝凰这样说,他们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默默退了下去,把门关起来,却依旧能听到里面一阵阵刺耳的声响,让人难受。

姝凰好不容易才把博古架上面的东西,全部都砸的稀巴烂,才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真是一具不中用的身体,稍微动一下就累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她的身体,就算把整个房间砸了,都不会喘一口气。

“少夫人,你若是不开心,就和木樨说吧。”

木樨看着满地的碎片,这要是摔在上面,那就疼了;伺候在姝凰身边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姝凰这个模样;她不知道从前巧妮和阑珊再说姝凰身边的时候,是怎么规劝生气的她,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不开心?”

姝凰抬起眼帘,看着木樨在,这个孩子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如果是放在巧妮阑珊身上,见她这样胡来,早就把她抓起来,好好的骂上一顿,说不定绑起来又有可能。

但是,木樨不是她们,这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婢女,敢这样对她。

从前,姝凰总是觉得自己没有主子的架子,这婢女的架子都快要赶上她了。如今,身边的婢女倒是对自己恭恭敬敬起来,那种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怎么会不开心了,大家都在外面用命来拼,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我却能在这里,吃香喝辣;如果连这样都还不开心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知足了。”

姝凰提起裙摆,绕过地上的碎片,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木樨从头到尾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然不明白姝凰说这些话的意思,只能在一旁跟着。

姝凰摔完博古架的东西,就走到案桌上,把房四宝都摔烂,然后把书架上的书籍全部都扔在地上,一旁的花瓶也被她一脚踢倒在地上,里面的卷画全部摔出来,狼狈的撒在地上。

“少夫人,你不要再这样了。”

木樨实在是没有办法,不顾地上的狼藉,跪在地上,祈求的看着姝凰。这样的少夫人,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跪着。

姝凰却只是垂下眼帘,睥睨的看着木樨,一声不吭,走到墙壁上,伸手把上面的挂画撕烂,扔在地上。

谁爱跪那就跪着吧,她的心只有这么大,能装得下的人只有那么多,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说她冷漠也好,说她自私也罢,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大公无私,至少她做不到。

房间里不大,姝凰如果有心的话,一下子就能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摔烂。

然后,她走到木樨面前,冷着语气说道:“让人去搬东西过来给我摔。”

她的声音那么冷,冷到如同没有温度的白雪一样,木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根本不敢应答,直接小跑出去。

姝凰什么话都没有说,反正这里的东西,摔不摔她都带不走,发泄一些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百般聊来的看着木樨和门口守着的士兵不停的走进走出,手里捧着各种瓷器还有碗碟,甚至是比较名贵的玉器,放在她的面前,而她连看都不看,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是,听久了,反而觉得也挺好听的。

一旁的士兵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开始鄙视起来,那么多人穷苦中挣扎,为了三餐温饱而努力,可是眼前的世子妃,却因为不开心,就把所有东西摔碎,这种任性的人,令他们觉得守在这里,还有没有意义。

地上的碎片越来越多,到了以后,姝凰就算把一个花瓶砸在地上,因为地上有东西垫着,竟然没有碎。

她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捡起来,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碎片,一下子把手割除一条大口子,殷红的血簌簌往外流。

木樨见状,惊叫起来,想要找东西帮姝凰止血,可是这里这么乱,哪里还能找到什么。

“你们快点去拿药箱过来,快点去呀。”

木樨紧张的说着,见眼前的两个士兵不懂,跺着脚在那里大声喊着,他们对姝凰这种做法有意见,但是木樨没有意见;木樨跟在姝凰身边这么久,知道姝凰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木樨这样说,这两个士兵才慢悠悠的离开,他们才不要那么快拿药过来,让这个任性的世子妃流多一点血,才是好事。

姝凰不在意的从怀里拿出手帕,随便包扎了一下,也许是口子划得有些深,就算是用后怕包扎着,也没能止住血,不到一会儿血就染红了大半条手帕。

“少夫人,你不要动,先止血。”

木樨手忙脚乱的说着,却见姝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少夫人……”

木樨看着她,始终不知道姝凰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