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在街角呆了半晌,转身向城中走去。他很盲目的,却又象是心中有所想一般,走了到从东门进城后的第一个酒楼。小威远远的看着那楼门前挂着的“客来酒家”的名字,不由暗暗笑自己:还来干什么?风华不会来了。

小威转身进了“客来酒家”对面的一家小面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面馆,应该是专门招呼那些脚夫、杂役吃饭的地方。所以小威这样一身打扮进来,小面馆的老板虽然有些惊异,但到也没太往心里去。小面馆的老板是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难得这样一大清早就能有客人,到是喜出往外。

小威也觉得肚中甚是饥饿,便要了一碗牛肉面。然后拿出金叶子,让那老板去帮他买一身衣服。

一片金叶子,足够一家普通农户舒舒服服生活两年,买几件衣服自然不在话下。面馆老板刚刚接过金叶子的时候,也心中盘算,象小威这样一个落魄的穷汉居然会有金叶子?难保不是正路上来的。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管得了这许多?片刻买了三两件衣服回来,还找回数十两散碎银子。小威穿上衣服,再吃了碗面,身上暖和了许多。这时已日上三竿,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还有一队队的巡逻兵。小威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对面“客来酒家”的大门,但到了此时也没见过风华的影子。小威暗暗对自己说:还要等下去吗?又摇了摇头:算了,走吧。

想到走,小威到是把自己给问住了。走?去哪里?应该做些什么?小威想到爹,想到猫儿和狗儿。但他实在想不起在家里那一场大战之后,家里是什么样子。自己为什么会发疯?为什么会到了这龙虎堡来?小威甚至不知道从龙虎堡往哪方向才是三江口。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出城再说吧。一定要先出城,小威只是突然觉得很讨厌这座城,这条街,甚至讨厌对面的“客来酒家”,他一刻也不想在城中呆下去了。于了小威扔下十两银子算是饭钱,转身便走。

十两银子,足够买下这间面馆了,何况是一碗面钱?面馆的老板连声道谢,看到小威要走,先是犹豫了一下,再看看手中银子,喊了一下:“客官慢走,这有些事。”

小威停住脚步问道:“怎么?钱不够?”

老人连连摇头:“够了够了。只是还有些事想让客官知道。看客官是外地人吧?听口音到象是三江口那边的。”

小威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老人走近,低声说道:“小人不知道客官是怎么进的城,但是客官来的时候,赤身**,肯定没有腰牌,这样走出去,若是被巡逻兵检查腰牌却拿不出的话,恐怕会有很多麻烦那。”

小威这才想进,自己当然没有腰牌了。当初在家的时候,村上的里长,到是给每户人家发过可以在三江口通行的腰牌,为的是方便进城卖鱼。这可难办了,没有腰牌,只怕一走出面馆的大门,就有麻烦。

老人看到小威为难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对了,说道:“客官请等一下。”说完转身走到里间,过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腰牌,“这个腰牌客官拿去用吧。”

小威问道:“这是谁的腰牌?”

老人说道:“这是隔壁王小七的腰牌,他昨天喝醉了酒,丢在我这里的,我本打算一早给他送这去。”

小威说道:“那我就不能要了,我拿了腰牌,王小七怎么办?”

老人笑道:“没事没事,我们这里街妨四邻的,都认识他,都可以给他作证,帮他去官军那里重领一个腰牌,只说原来的腰牌丢了就行了。只是客官拿了这个腰牌,要马上出城才行,以免久了出什么麻烦。”

小威点点头:“如果这样,就多谢老人家了。”说着又伸手到囊中想再拿些银子出来,却被老人拦住:“钱已给得够多了,客官只管拿了腰牌去吧。”

小威接过腰牌,向老人道了一声谢,离开了面馆。这里本来已经离东门不远了,小威低头想了一下,这里离东门这反近,说不定城门官也会认识这个王小七,不如绕点远,走别的门吧。想罢,向相反的西门走来。一路上虽然也有巡逻兵问他检查腰牌,也被他用王小七的腰牌一一应付过去了。

到了西门前,小威若走所思,又转身往城中张望了一下。只是在这里,望不到“客来酒家”,也望不到行辕,小威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便想城。哪知出了西门,就正对着神皇国太子军的军营了,换句话说出了西门,就是神皇国的国土了,所以根本不让普通百姓出入。没办法,小威又转道东门才出了城。

小威心中一直暗自盘算着,出城以后怎么办?想了半晌,打定主意,先回三江口家中看看再说吧。于是向人问明了路,便一路往三江口的方向走来。

从龙虎堡去三江口,最常走的路,一般是先到大方城,然后坐船去三江口。小威连夜未曾休息,实在困得要命,便在路边的林中睡了一会儿。

正睡着,却被一阵车马声惊醒,看看时辰忆是午后了。小威飞身纵上一株大树,向林边的大路望来。却见来的正是早上他偷偷随着进城的那一队压运粮草的车队。那队伍的前面,正是吕少平和风华。看到风华时,小威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心中却暗暗说:她果然没有去“客来酒家”。

远远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吕少平不断的在和风华说话,风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待那车队过去,小威尤自在树上待了半晌。心中却并没有想什么,只觉得头脑间一片空白。就连他身边来了两个人他都不知道,直到那两个人说话才,小威才惊醒过来。

不知何时,树下来了两个怪人,看相貌约有四五十岁,穿着到是极为讲究。小威看到这两个人时,差点笑了出来。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什么叫做完全相反的人?打一个最粗俗的比喻:曾有这样一个谜语,大象的左半个屁股最象什么?答案就是右半个屁股。左半个屁股和右半个屁股一模一样,却又完全相反。

小威看到这两个人也是如此。一般的高矮胖瘦,连相貌也几乎一样。按常理来说,一个人的头发若是黑的,那胡须也是黑的,头发或是白的,那胡须也是白的。但左边这个人却是白花花的头发,黑漆漆的胡须,更怪的是右边这个人却是黑漆漆的头发,白花花的胡须。这还不算,左边这个人左边脸上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右边个人右边脸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痣。而其他无论是衣服还是靴子,两人又偏偏穿得同型同款。

真是造化弄人,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两个人?小威出于礼貌不想笑出口,但又实在忍不住,便在这笑与不笑之间,真是难受得要命。

但是两个却不理小威是什么表情,只是眼睛看着小威,却彼此之间在交谈。

左边那个说道:“如果下点功夫,我看这小子还有救。”

右边那个说道:“恩,你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如果能苦下功夫,修行我的定阳针,活命肯定还是没有问题。”

左边那个说道:“什么你的寒薇之道?明明只有我的**指才能将他治好。”

右边那个说道:“我呸,你好好看看他,经脉之气已然尽断,只是靠着一股虚力支持着没有倒下,没有我的定阳针保命,活不过半个月。”

左边那个说道:“他的表面上看是被武功所伤,其实明明是被一种极为强悍的法术所伤,没有我的**指,不可能得到根治。”

右边那个说道:“不错,我也看出他是被法术所伤,而我的定阳针正是专门来治愈法术伤害的,不用我的定阳针用什么?”

左边那个说道:“你的定阳针是只下九流的功夫,我的**指标本兼治,才是最上乘的疗伤法门。”

右边那个说道:“你居然敢说我的定阳针是下九流的功夫,那要不要比试一下?”

左边那个说道:“我也正想知道你最近创出什么新招来没有,如果还是那些老招式,就不要在我面前丢人了。”

右边那个跃开一步:“也别管新招还是老招,打趴下你,就是好招。”

左边那个也摆开了架式:“这三十年来,你总共赢过我几次?”

小威看这两个说着说着便要动手,忙走上前去,说道:“两位前辈,刚刚是在谈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