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嘴上说着要尊重云云,可开始在他心里还是没有太在乎这个门派的实力,但是当观察到了苍松门楼上那自万年前残留下来的惊天剑意时他的心神动摇了,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反应快,就算不会被重伤,可是在这些弟子面前的脸面却是保不住了。

所以当面对着苍松大长老的推诿,他也不愿相逼太甚,而且这个段长老说话也极为圆滑,不卑不亢,句句在理,让他找不到反击的地方。

正在这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天玄弟子突然站出来大声道:“你们苍松不是万年大派吗?做事怎么这么拖沓,难怪没落成这般模样。”

一众苍松长老勃然变色,段长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空明心里转过一个想法,袖袍一摆大声喝道:“胡闹,这里岂有你们说话的地方,今日我们来的突兀,苍松是上古大派,古理盎然,段长老是怕失了礼数才不和我们计较,怎容你在这里胡乱编排,还不道歉!”

被喝骂的弟子脸色一变,他可不敢拂逆长老的意思,于是马上躬身向诸位苍松的长老规矩的行礼,之后悻悻的退了回去,却没说什么话,足见他这歉道的没有诚意。

空明拿出一副歉疚的模样,对着一众积愤的苍松长老说:“诸位恕罪,门下这些弟子都是些毛头小子,做事鲁莽不懂规矩,也是在下管教不严,还望段兄及诸位苍松的长老不要见怪!”

付彦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暗笑,虽然这个天玄的长老表面上一副客气的模样,不仅斥责了自己门下弟子,还主动道歉,但是话外的意思,却是在说苍松的人是因为自己等人来的太过突然,没有准备所以需要让自己这些人“休息”一下。

苍松的众长老面色都很不自然,人家这话说的漂亮啊,要是还让人家去休息,那不就是坐实了自己的目的吗。而且那个天玄弟子说的“办事拖沓”也得到了印证,别人都不嫌累,你这闲心就为免操的太多了!

付彦杰虽然是个刚穿越过来的新人,但是苍松这群长老古板好面子的性子,他也是看得出来的,虽然是这么明显的激将,但是付彦杰敢肯定,这群家伙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果然,苍松大长老的面色数变,最后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说:“既然天玄的诸位如此心急,那么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了,接下你们的赌斗便是!今日为了迎接诸位,除了在闭死关的几位长老和宗主以为,我苍松的弟子一个不少悉数在场,宗主闭关时将门内的事务交给我等,我等自然尽心尽力为宗门效力,不敢堕了苍松的名头!”

付彦杰暗笑,这群家伙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虽然他看不出来这天玄长老的实力,可是从苍松这群长老忌惮的模样也能猜出个一二来,结果被人家刺激两句就答应了那什么劳什子赌斗,这不是明显找输吗。

一直在旁边观察他的夕溪发现他脸上一闪而末的揶揄笑容,不禁眨巴着大眼睛问:“你是在笑你们宗门的长老吗?”

付彦杰看了眼她,这姑娘也不知道具体年龄有多大,但是从身段和说话的语气来看,和前世那些十三、四岁的初中小女生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一身“珠光宝气”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苍松这些大老粗的长老一门心思全放在了那个空明身上,根本没人来注意这个古怪的天玄女弟子,而且那个空明也没有特意介绍,所以那群人自然不会太在意她。

不过付彦杰不一样,自从一开始他就四处打量着周围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丫头这么跳脱,但是却不见那个空明多说什么,看他对其他弟子一副严厉的模样,对这女孩儿却似一种放任的态度。另外他还注意到,空明好几次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打量面前这个丫头,因为自己脑海里有神君神魂,所以灵觉十分敏感,自己和这丫头站在一起,空明看过来的时候他自然有所感觉。

所以他心里对这个小丫头的身份还是很好奇的,别看表面他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心里还是蛮得意的,这好歹是一妹子啊,看来和小说里说的一样,穿越就代表着转运啊!

现在看这丫头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一句,他虽然有心不理,可是还是忍不住回答道:“怎么,我不能笑他们吗?你这么震惊干什么?”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具体长相,但是付彦杰还是看到这女孩儿翻了个白眼。她用一副不能理解的口吻问道:“你不是应该和这些人一样生气才对吗,毕竟人家都挑衅成这样了。”

付彦杰撇撇嘴,别说自己是个穿越众了,就是以前的付彦杰对这个门派也没有什么太浓厚的感情。他不咸不淡的说:“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再说了你不也是吗,你怎么不去挑衅呐!”

夕溪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要你管,我和他们可不一样。”说完得意的轻笑起来,清灵的声调让付彦杰莫名的喜欢!

这个时候通过长老们的谈话,付彦杰和苍松的弟子们也终于明白天玄圣地的人所为何来了。

所谓的赌斗乃是为了苍松宗凝翠崖上的一件东西,付彦杰的目光顺着天玄空明长老的手指望过去,在重重的雾霭后面,一座样式古朴的八角古塔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他脑海里的神君神魂突然耀出灿烂的火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所吸引。付彦杰的神魂意识冲天而起,撕破重重迷蒙的雾气降临在这座古塔前面。

总共十三层每层九丈高,有八角六面的塔身纤毫毕现,整座塔沧桑古朴,看起来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甚至显得很破败。

大多地方都蔓延着裂痕,残瓦断柱。每层八个,共一百零四个铜铃上都蒙着厚厚的蛛网,显得死气沉沉。

但是就是这么一座破塔,却让神君的无上神魂动摇,甚至把付彦杰的神识推到了这座塔面前,这些种种都足见这座残破古塔的不凡。

不过付彦杰现在可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他这会儿正骂天呐!

神识离体,还一点征兆都没有,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难道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绝对不能这样,付彦杰心里不服,要不是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他真想大喊一句“芝麻开门”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正在他有些操蛋的时候,整座古塔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一百零四只铜铃同时摇动,没有声音传出,但是付彦杰却感觉到一股苍茫大气的气机散发开来,从他自己的心底响起一阵铃音,如诉如泣,飘渺难言。

整座塔好像活了过来,巍峨的塔身耸立如同天穹,好似天地的唯一,世界的缘起,映照出三千法相,世间万物,古往今来,宇宙洪荒!

付彦杰心里的铃音突然变得像是历史一样厚重,如同洪钟大吕般落在心间,震得他五识摇动,六感不明,浑浑噩噩的不明所以。

浑身上下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直入灵魂,好像要将神魂生生撕裂,让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火凤神魂又一次出现,模糊的火凤虚影君临,护持着付彦杰脆弱的神魂,她引颈长鸣,无声的凤啸直入付彦杰心底,对抗者历史的宏音。

“啵”的一声轻响,付彦杰的神识被打回了自己的身体,火凤好像受到了什么撞击,也被弹回了识海。付彦杰捂着胸口,嘴角滑下一丝血线,心里害怕极了,刚刚的那声轻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脏被挤破了!感觉着掌心下面微弱的脉动,他感觉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毕竟前世只是个宅男,就连向自己喜欢的人示爱的勇气都欠奉,在面对这种身死的危机时,他心里的恐惧感是那么的明显。

不过付彦杰的神经还是比较大条的,这会儿事情过了,确认自己没什么大事之后,他都还有心思去摸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在呐!

夕溪看他又吐血了,赶紧关切的递上自己的手帕,有些惶急的说:“你怎么又吐血了,赶紧擦擦,要不你先把我给你的丹药吃了吧。”

付彦杰对她笑笑,推开她的手帕,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奈的说:“没事,不就是吐个血嘛,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夕溪撅着嘴,玩着自己手里的丝帕,感觉有些怪怪的,自己想要给个人手帕还这么难吗?尤其是付彦杰大咧咧的回答让她翻了个白眼,难得有一丝愠怒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付彦杰呵呵一笑,促狭的看着小姑娘说:“你关心我啊,咱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你的关心让我觉得你是对我有所图谋哦,我该怎么办呐。”

夕溪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没有明白过来,当知晓了付彦杰的意思之后,不禁闹红了脸,粉臂一扬,秀拳就要往付彦杰身上打落,可是她转念一想,觉得这样的动作又过于亲密,所以只好把挥到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气呼呼的说:“胡说些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真是不可理喻,我好意关心你,你却来拿我寻开心。”

付彦杰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尴尬的笑笑,不过是个小玩笑嘛,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认真。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光荣的穿越众,为了不给地球人丢脸,付彦杰决定不和这小丫头斗气。于是微微一礼风度十足的说:“小生唐突了,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说完之后付彦杰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喝下去了一坛子山西老陈醋,牙齿都快要被酸掉了,真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他这会儿突然担心起这丫头听不听得懂古话了,要是听不懂,难道自己还要给她上文言课?

结果就听夕溪不满的哼哼道:“什么嘛,以为道个歉就没事了吗。”

付彦杰嘴角扯了扯,这要是完不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让我以身相许啊!当然了这种话也就在脑子里过过,要是真说出来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调戏这个古怪的丫头好。

这两个人在这里东拉西扯的,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场间的变化,空明和断大长老通过一系列的语言角逐终于通过了赌斗的具体细节,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凝翠崖进发。

付彦杰和夕溪两个人聊得开心,根本就没去在意周围的人和事,只是随着人流来到了凝翠崖上。这座山崖和苍松崖区别不是很大,依旧是满山崖的键骨草,只是崖上看起来破败很多,到处竖立着嶙峋的碎石,地形也极不规整,好像是被野猪拱过的庄稼地,就连这满地的键骨草都没有苍松崖上的青翠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