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同伴的记忆,全部剥除。而你,泄露半分,就完了。”

那冰冷冷的声音,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有,如鬼魅一般,掠过漂亮女人的耳爆让她卑躬屈膝,心底发寒,不得不恭敬说了这样一句话:“遵命,王。”她拼命抑制住自己不已的身躯,却发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面前这个长身玉立、年轻挺拔的青年,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文尔雅,却是她即便倾尽了全部力量都不能招惹的人。不够资格,真正的不够资格……女人恭敬低眉顺眼,微微抽搐的手臂无法掩饰她现在此刻的慌乱。

王,这个称号在大陆之上,诸侯的自称是很多的了。但是,相对于神层界面的斗者来说,他们只有两个互相对立的王。一个坚持天道规则的圣,而另一个则是遵循修罗之道的魔,圣和魔都是王。

从这两王的对立,划分为两个完全对立的阵营。一个是普度众生的光明,一个是修罗暗狱的黑暗,一个救赎,一个沉沦。其实这事也不好说,虽然说正邪不两立,但那些光明磊落的君子就是真正的清白吗?那只是痴人说笑。

不过,圣与魔,是天生死敌。这世界,容不下同步的双王。毕竟信仰还摆在那里,无论是那一方得到,都可以说明那个传说中的单极时代很快就会来临的。到时候,天下毕竟大乱,站错队伍的一派都会被清洗,而且是以极为残酷的方式

由于这一代圣的苛刻,就连堕落斗者都不被允许有身份,于是绝大部分的堕落斗者们都迁移到了魔的阵营。无论是圣徒还是魔徒好,考虑第一的自然是自己的生命与未来,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哪怕是背叛另外一方。

只不过由于魔的真正王者迟迟未现身,引起众多魔徒的一阵猜测与怀疑,造成了肆意夺权的混乱,魔族曾经一度衰落与黯然。幸好最后刑法长老突然发威,大显神通,才让事情变得有缓和的余地。

而且由于魔徒们的信仰,眼看终极之战就要到来了,都纷纷四处下界,去寻找他们还未觉醒的王。几乎绝大部分的弑神者守候在这里,都只有一个目的:“恭迎魔王。”欢迎再次回归,然后隆重加冕。

因为尊贵奠星长老已经告知,王已经觉醒,于近日回归。天星长老是为何人?那是与刑法长老不相上下的尊贵地位,通过观察星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连前任魔王都不敢轻易得罪这天星长老。

毕竟,预测先机,可不是什么轻于鸿毛的事情。

既然一诺千金奠星长老都下了笃定,众位魔徒纷纷想到:所有的混乱斗争,都会因为王的回归而湮灭!

因为王是他们唯一所能镇得住混乱的领头宅而且还要带领魔徒参加终极之战。眼下日期快要拉近,魔徒也心里越发着急,如果这一战他们败了,魔族必定陷入生死存亡的最后阶段!而自己,也绝对性命不保!

好在天星长老为人宽厚,熬了一年的时间不睡,终于算计了日子,说王就在近几天现身,而且极有可能来到虚海!

这样难得的好消息在魔世界里掀起了一阵,魔徒们的信仰就是只要王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所以今日虚海的开启,才会有这么多的弑神者在这里等候。几乎是想要渡过虚海的人的一倍!所以看上去密密麻麻,才会叫人觉得头皮发麻。

不少趁着安静想要度过虚海寻求宝藏或找人的神阶高手暗骂,糟了,捅了个马蜂窝!谁能想到平时几个人影都没有的虚海居然召集了如此众多的弑神宅而且似乎还为了一个目的似的。这可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不过弑神者倒是一如既往的凶残狠辣,不少有心想要探望的人都被拍成肉酱,而且立了血誓之后,任何人想从弑神者的嘴巴撬出半点消息都是徒劳的

。因为他们的确忠诚,不会轻易就背叛。这一点,魔徒和人类是极为不同的。

解决了那女人和一群手下之后,夏侯颜悄然无息运到了木青妩的战斗范围。这个小妞老师这么的心高气傲,她倒是要看看她彪悍到什么程度!不过,按那张利嘴,恐怕任何人都提高不了这毒辣吧……公子很不厚道想着。

才发现,刚刚晋升初神的木青妩还不熟练纵诀,所激发的能量也只是三分之一的巅峰强盛,不过在夏侯颜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如此天赋。而她对面的弑神宅却已经是次神三天了,难怪那表情像猫逗弄老鼠一样,充满了戏谑,以及不怀好意。

这让夏侯颜暗暗不爽:我的女人,岂是你这个小子所能染指的?!

“喂,小妞,你的资质还不错,不然跟了大爷,包你有好处!”那色眯眯的眼睛,从木青妩破裂的裙角扫去。那几招魔血刃,到底是将她逼得有苦难言,即便狡猾如狐般躲开了,裙角还是被血刃给撕裂了。

刚才一战,硬碰硬,晓是木青妩诡计多端,但力量上的悬殊赤果果摆在面前,她就算再怎样的善于布局,也终究是敌不过那直冲冲的力量碰撞。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当然,前提是,她没打算拼命。

“做梦,一只癞蛤蟆,也想要配得上本姑娘?”木青妩大嗤笑一声,即便是处于下风,也是输人不输阵,嘴皮子耍起来,可比辣椒水还要辣,“就你这熊样,跟我的男人比起来,不知道差得天高地远。”其实在夏侯颜毒舌名头之下,她也不差。

那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自从当了堕落斗宅又加入魔派自后,他的功力大涨,昔日那些光明骑士见着他都要绕道赚如今被一个没名气的女人给数落了?登时,弑神者不乐意了。

木青妩懒懒瞥眼,“论脸蛋,你没有她帅。论身材,你没有她棒。论名声,她威名赫赫。论财富,她富可敌国。论权势,她一手遮天。”她还真将武器扛在肩上,摊开手掌,扳起一根一根的手指数起来了。

那男人气急大怒,想要挽回一点男性尊严,怎么说输人不输阵!“那也不过是个小白脸,充满了铜臭味!大爷一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含想他的名头在这圈内谁不知,谁不晓?再怎么优秀的男人,到他面前暴打一顿,也就成猪头了

木青妩怜悯似看了他一眼,用一种极度同情和叹息的眼神,“我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论残忍,只因为她是夏侯颜。”没错,只因为是她,夏侯颜。她自以为,世上的优质俊才还是不少的,只不过一和夏侯公子相提并论,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没得选。

也许公子十分嗜血,十分残暴,怎么说也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拘泥小节呢?木青妩如此暗暗想着。难道善良到连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出家当尼姑,从此青灯古佛相伴!”切,不就是夏侯颜!什、什么?夏侯颜?!“

男人先前那不以为然的表情,猛然好像喝了一缸冰水般激醒过来,“你、你说,夏、夏侯颜?!”一瞬间,木青妩还真以为面前的仁兄变成了癞蛤蟆,本就不太好看的脸硬生生被刺激成了绿色,极为难看。

在大陆上,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人的。无论是在玛亚,还是卡洛,这个恶魔的名字如雷贯耳,就算是不知道当国皇帝姓什么,这个名字却是一定要牢牢记着的。毕竟恶魔作风可是干净利落,谁看不爽,一锅端!

如果不是其所战斗的录像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已经被世人所皆知的话,恐怕到现在人们都还蒙在鼓里,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少年,怎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战绩!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容不得人再污蔑。这就是,差距!

那些曾经在历史洪流上闪闪发亮奠之骄子或一代枭雄,已经蒙上了很重很重的灰尘。毕竟长江后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有如此的出色后浪,众人已经把那些年代久远的英雄事迹丢到天边去了!

上一次一战,毁了玛亚帝国近乎大半的心血,城镇破坏无数,血流成河,令得玛亚实力倒退了好几十年。而这一战,更是嚣张,直接将一时风云赫赫的卓家给连根拔起,株连九族,手段煞是残忍。在战斗录像上她,比恶魔还要残忍。

血红的长发,冷酷的黑眸。那一出便见血的长锋,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索命武器。

这样的形象,很难不能记住他,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绝世鬼杰。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夏侯颜也算是成了一个极为黑化的人物,而且还是最高级的。一向与残忍、暴戾、嗜血什么的划上双重等号

。见到了她,见到了这个名头,等同于阎罗在面前候着!

世人避之如蝎惮度,委实令得夏侯公子那弱小的心灵有些受伤,人家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可以这样滴说人家呢!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听到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号,男人居然惊慌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他喘了一口气,然后以极其挑剔的目光看着木青妩,嗤笑一声,“王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要他说,魔族的女儿个个都是千娇百媚,身材火辣,比面前这个不识情趣、还一嘴辣味的女人好多了!男人想,如果王回归之日,或许他该献上几个美人,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王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也是该时候左拥右抱了!

木青妩本是想要逗弄这个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意外得知一个她永远都不知道的讯息。注意到他语气的转变,以及眼里的敬畏,木青妩心下留了意。夏侯颜,王?

突然的一个等号关系,让木青妩的心骤然起来,心儿怦怦。她似乎,听到了宿命的召唤。是如此的真切,让人捉摸不清。

“含不跟你这个女人废话了,看招!”那弑神者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也不耐烦起来,举起长刀就要狠狠砍下。最近那些光明骑士做了很大的动作,想必也是得知了此事,所以想要极快擒拿住王。含想的倒是美!男人眼里冒出冷酷的血光。

而那个声音还在耳边萦绕,眼看面前武器凌空而降,直欲躲她性命,木青妩却好像怔怔入神,没有丝毫察觉。男人虽然面露惊诧,但心想这个女人一定再想什么招数对付他!于是也不再拖延,当机立断,狠狠斩下!

面前扑来一阵冷光,她呆滞的瞳孔中映出了森寒的刀面。她想要躲开,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僵住,让她无法控制。就、就这样死了吗?她慢慢闭起了眼。如果,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秘密,该有多好?

她还能挨着她,与她谈笑风生,然后作弄别人,惹来一身笑骂。

如果,她永远都不知道,那该多好?她怔怔想着。

直到身体突然被挪移,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那声音带着焦急与不舍,她才回过神来,一张熟悉的俊颜映入眼帘。还是那样飞扬不羁的眉眼,偶一瞥眼间,总是落尽风华

。她似乎痴迷于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颜……”她虚脱般躺在她的怀里,双手忍不住紧紧揪住她的袖子。她怕,真的好怕。害怕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夏侯颜本想要责备她在战斗走神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突然见她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比男儿冷血坚强的青妩,竟然也会花容惨淡,一双昔日满是活泼鲜色的眼眸,褪色一地,只剩下苍白。

这样的青妩,苍白得让人雄。只得抱住她,轻轻抚摸脊椎,嗓音轻柔,“能告诉我怎么了?”她却固执摇,一张泪迹斑斑的脸,像鸵鸟一样龟缩在她温暖的怀里,不想离开。知道她的不愿,夏侯颜只得作罢。

只是她的目光闪电般瞥向面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青妩到现在还开开心心的,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莫非是这个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青妩怒极攻心,才引起身体机能的损耗?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是不是想要直接杀了她?”

夏侯颜眯起冷酷的眉眼,竟然是一步步走近,她的步伐很慢,极缓,好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凌乱没有规律的脚步声,足以说明她心绪不宁。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气势,让得他全身都无法动弹,男人惊恐张嘴,却发现没有一丝的声音。

他瞬间跌落无尽深渊,只觉得周身都冷飕飕的,几欲把血液都给冻结。

“谁允许,你有杀她的念头?”她的声音淡淡的,好似平静湖边上微风掠过的水,除了吹起些许微微的波痕,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才会让人觉得惊恐,就像是逼到了绝境!明明是那样的普通,但面前这个人就是有这个难言的魅力,只要她生气的时候,浑身都是清凉的风,看似温畜无害,实际早就在准备捅刀子。

那一双狭长的黑眸,泛着难以捉摸的冷光,犹如刀子割心一般,只觉得对视一眼,都会觉得心神极为难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男人痛苦捂住了耳朵和闭起眼睛,竟然是发狂似跑了出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十分狼狈不堪。

最后落入了虚海里,伴随着一声凄厉呼叫,消失不见。

木青妩没有说话,只是将龟缩的脑袋终于重见天日

。抱着她的脖颈,仍旧乖巧蜷缩在她的怀里,神情病恹恹的。一想到她的温柔将再也享不到,她就觉得心里绞痛。她不想,不想沉睡在那冰冷的棺中……

也不想,看到她那惊恐不安的难过表情。

她,是如此的爱着她呵……爱着夏侯颜。

夏侯颜见她脸色苍白,以及那消退了鲜活颜色的眼眸,终于是忍不住轻喝出声:“青妩,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亲人,现在马上就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夏侯颜的严词厉色,让恍惚的她突然惊醒过来,面前熟悉的脸覆盖着一层寒霜。

她在恼怒她的隐瞒。夏侯颜,老娘真是讨厌你的心细与温柔!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还怎么离得开你?

“青妩,告诉我,好吗?”她柔声相劝。

木青妩笑了笑,笑得眼里都泛着泪光,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世人总是以为她冷血、无情,对待任何事物都风轻云淡……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不必被世俗之事困扰,逍遥自在过一生。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

“颜,我以后,怕是不能再记得你了。”夏侯颜身躯一震,一种极度恐慌袭上她的心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她清楚青妩,正如青妩清楚她。青妩很爱开玩笑,但是,她开玩笑不会开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我是不怕死的,但……如果不记得你,我怕我会比死……”更加难受。

如果没有了你,如果忘记了你,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是最真挚的好。那些年,家族的冷眼旁观,生父生母对她的厌恶,她早就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魔女?或许的确如此。

她猛然捂住了她的嘴,透过那泪雾蒙蒙的眼,她清楚知道了。

“不要再说了,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们要永远永远的在一起。”她紧紧搂住她发凉的身体,不想让她再度从自己的怀里消失。神经又绷起来,连她自己喃喃着也不知道说什么,“萧悦已经去了,我不会再让你,也离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妩。”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她就像是患得患失的小孩,想要抓住一丝丝的温暖。

“好,我答应你。”她笑着,眼角溢出了泪。老天,就让我自私一些,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再多一点。

此时天空战场上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一片狼藉。弑神者们剩余了大半,但能量已经告罄,而且身心极度疲惫,也无心恋战,几分钟得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银白色的大海,与天边相接,泛着极为美丽的光泽。

却是埋葬了无数尸骨的死亡之海。

经过一场凶险的大战的高手们,显然是疲惫极致,也顾不得底下的大海吞噬了多少天同伴生命,急急忙忙就往虚海的岸边飞去。只要过了虚海岸,再去到转台,就可以去到四大城了。当然,四大城只有天空之城是免费开放的,若要其他三城,必须要有身份证明。

四人休息后,就到了岸爆再飞了一天,就到了转台。

这里是众人前所未见的,一块块石头好像是从地底拔起来,浮在半空中,怎么也不落。不知道是怎么支撑的。

那一块块的白色石头,就是所谓的转台,也是要办取手续。石头上,有石桌有人,还有一个奇妙的符阵。当人站在上面的时候,将所领到的玉佩放在符阵的中心,顷刻就发出炫目的光芒,然后一圈之后,人就不见了。

不过,来到转台之后,四人之间仍旧弥漫着一股很沉重的气息。不只是木青妩,就连楚非言和高子桀,似乎也从中摄取到了什么信息,心底有了忧虑。即便是笑闹时,笑容也变得很勉强。渐渐地,大家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当楚非言走在前面时,就是他领头,其他人可以什么都不干,反之亦然。

这天,是木青妩走在前头,她的脸色很不好,虽然无损倾国艳姿,却也有了几分杨柳扶风的纤弱,就像孤苦伶仃失去了依靠的孤儿,让人心生怜惜。

“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得一声尖锐的杀猪叫声,引来众多侧目。一看,竟是一个红衣的绝色女子,一只手正持长鞭,冷冷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一团肉”。“少爷!少爷!”身后的一干家仆像救命似扑了上去,忙手忙脚才让“一团肉”好不容易止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