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就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可好?”

“可涟漪早已心如止水,难起一丝波澜了!”

“涟漪,很美的名字,与飞雪想象中的一样美。”

“谣言止于智者。”

“如果那都是事实呢?”

“事实?但飞雪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就算如此,可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同,有些人我们不想遇到,但偏偏会遇到,有些人我们等待了一生,却有缘无分,所以,与其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燕飞雪突然伸手放在秦涟漪的肩头,目光深沉地道:“相忘于江湖?如果我说……想强求我们之间的缘分,你说可以吗?”燕飞雪的话音刚落,一个轻淡的嗓音就于夜风中响起。

“呵呵,燕盟主,就算你想强求你们之间的缘分,但至少也得给我这个奸夫打个招呼才对,您说呢?”秦涟漪和燕飞雪回身,就见一人踏月而来,清冷出尘的月色下,他一身白衣,相貌俊美,虽是语带含笑,目光却寒冷透骨地盯着燕飞雪放在她身上那双碍眼的手,他好大的胆子,对他唐天齐的女人动手动脚,感情是嫌他的手脚长的时间太长了!

觉察到唐天齐阴毒的目光,秦涟漪的身子向后移了一步,避开了燕飞雪的手。

一时之间,三人互相打量。

唐天齐注视着对面的两人,在月光下,这两人看起来如同一幅画一样,这让他心中泛起丝丝怒意,所以,今晚原本只是来随便前来溜达溜达的他,忍不住出声棒打鸳鸯,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王爷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来?”虽说来人与白日里的相貌有所不同,但只听声音,他已知此人就是白日所见之人。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她口中的他竟是当今的七王爷。虽然庙堂和江湖是两个不同的天地,但这人的狂妄的确让人侧目。

这虽不是燕飞雪和唐天齐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以真正的身份面对面。

唐天齐却没有回答燕飞雪的问话,甚至看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只是上前两步,在秦涟漪面前站定,微笑道:“怎么,见到本王你不高兴吗?你祸害了那么多男人,难道连他也不放过吗?”

秦涟漪沉默。唐天齐却继续逼近,下一刻,就要亲上她的脸,燕飞雪一个闪身,挡在她的面前,目光怒火高涨,沉声喝道:“王爷,请自重。”

“自重?这句话本王应该送给燕盟主才是!”唐天齐围着秦涟漪和亲飞雪转了一圈,才继续道:“你想要本王的女人改嫁?”

“改嫁?据飞雪所知,秦小姐并不曾嫁与王爷,又何来改嫁一说。”

“不错,她是没有嫁给本王,但洞房花烛的却是本王,不过她既已嫁了三次,盟主以为我还会介意她再嫁一次吗?”唐天齐在对燕飞雪说话,但眼睛却锁定的是秦涟漪的反应。

“王爷太过分了!”

“本王过分吗?反正就算她现在就嫁了你,本王只要除掉你,让我的女人成为寡妇,那样她才有改嫁的机会,才有机会成为本王的王妃。”她是他的,谁都不准跟他抢!

秦涟漪却在此时,移动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而去,她甚至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们之间如此平静,但她却知道,此时她没有表示就是最好的表示。

“王爷这么做,为的是什么?难道您这样一直伤害一个弱女子,很有乐趣吗?”被反将一军,来唐天齐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怒意,但被他强压下去。

“就算是本王的乐趣,也容不得你多嘴多舌,燕盟主还是把心思放在各大门派的招牌上吧,至于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是吗,如果秦小姐真的是王爷的人,她还会逃离京城吗?”

“你……”

“燕云山庄白日随时欢迎王爷的大驾光临,但晚上多是宵小出没之时,今晚夜深,燕某就不多留王爷了。”燕飞雪目光明亮,他身上自有一股江湖人的豪气,所以用别人不敢用的人,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只是自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收敛了许多,但这个七王爷实在欺人太甚了,难道他认为任何人都能任他踩在脚下。

“哼!”唐天齐冷笑一声,眸光锁住燕飞雪,一字一句地道:“既然盟主大人认为本王今晚来的不是时候,那本王明日再来就是了!”

“王爷慢走,不送!”

“后会有期,希望下一次相见,盟主不会怪罪本王的唐突,呵呵,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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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到了早膳时分,住在当地行宫的唐天齐却扫了一眼满桌饭菜道:“备马,燕云山庄。”慕容月愣了一下,给随性的护卫使了个颜色,于是,半刻钟之后,一行人身骑白马在山道上驰骋。

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站在了燕云山庄门前。

“请禀告燕盟主,七王爷登门拜访!”

唐天齐心情不错,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自有一种无法忽视的贵气。

片刻后,燕飞雪就迎了出来,“王爷大驾光临,草民迎接来迟,望请恕罪。”他抱拳行礼,神态间自然有一份不容忽视的沉着与淡然。

“盟主严重了,本王一向都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既说了白日会登门拜访,又怎能随意失信呢?”两个男人明明不是第一次交锋,目光和言辞间却是波涛汹涌。(非凡手打团ngjy手打)

“王爷,里面请。”

一行人下马,浩浩荡荡地进入燕云山庄的大门,清雅俊逸、一身邪气加贵气的唐天齐像浊世翩翩佳公子,一袭月白锦袍,手执折扇,风度翩然,一路行来,惹得燕云山庄的武林人士纷纷侧目。最后唐天齐在大厅坐定,其余人在大厅外喝茶。燕飞雪这个主人礼节周到,而唐天齐倒是兴致极好地边呷茶边打量燕云山庄的大厅。

沉默,宽旷的大厅内,两个男人保持沉默,都很自然地用茶盖去碰触茶碗。

厅外竖直耳朵偷听的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这位七王爷今日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茶盖碰触茶杯的声响在这样的气氛下格外引人注目。

唐天齐心不在焉地把玩手中的折扇片刻后,终于开口:“燕盟主好像白日也不欢迎本王,所以才用沉默来表示不满?”既然主人不开口,由他开口也无妨。

“草民不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王爷有话要跟草民讲才对。”燕飞雪早知七王爷今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唐天齐的咄咄逼人还是让他很反感。如果这人没有王爷的身份,他燕云山庄绝对不会给他让开进门的路。

“哦,如此,”唐天齐手中的折扇一摇,扇面顿开,“本王现在突然不记得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这个燕飞雪的胆量和勇气不错,只是他不该惹上他。

“既然如此,来人,送客。”就算他有王爷的身份,难道他以为他燕飞雪就是让他随便戏耍的吗?

“盟主在对本王下逐客令?”胆子不小呀,这世上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下逐客令,恩,这滋味还不错。

“就算是,王爷会走吗?”两人的目光在桌面上方交战。

“当然不会,本王要见她。”如果不是为了她,就算燕飞雪跪下来求他,他也未必愿意上脸光临。

燕飞雪目光炯炯,片刻后才道:“如果燕某拒绝呢?”

“那本王就只好住在燕云山庄了。”唐天齐轻笑,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折扇,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把燕飞雪的拒绝放在心上,就算是武林盟主,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他有的是能力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身败名裂。

“草民多谢王爷厚爱,可燕云山庄都是草莽之辈,无论住处还是饭菜,实在配不上王爷的身份……”

“本王不介意。难道盟主认为本王不懂得随遇而安的乐趣吗?”唐天齐打断他的话,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未免太有些愚蠢了。

“燕某不敢,看起来,燕某是没有理由拒绝王爷的要求了?”虽然只有不多几个照面,但他已经体会到世人虽说流言误人,但并非所有的流言都不可信,至少这位七王爷和传说中并无二致。既然如此,他也应该从长计议才对。

“好说,本王能长住燕云山庄也是盟主您的荣幸……您说呢,那现在本王可以去看她了吗?”昨晚她竟敢当着他与这男人的面离开,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他更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吗?

“这个,还请王爷恕罪,燕某虽是主人,胆却不能随意替她做决定。”虽不了解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但她既然求他庇护,就算得罪这位尊贵的七王爷,他燕飞雪也一无所惧。

“那也无妨,本王自己去见她,盟主要不要一起去。”话音一落,就站起身来,摇起折扇像大厅外走去。

唐天齐和燕飞雪到来的时候,正是秦涟漪在房中用午膳的时候。

她面前摆着几样小菜,神色沉静,看到进门的两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唐天齐款款进门,飘然入座,怡然的端茶啜饮,扫视了一眼她那已经凸起的肚子,那是他与她的孩子,一想起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他的眸光就不自觉的加深,嘴角的笑意也加深起来。

也许从酒楼第一次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已跟他牢牢纠缠在一起,她最好趁早觉悟。逃是逃不掉的,也休想他会放手。

“本王现在才知道,小别胜新婚的滋味。真是想念的紧呀,只是你看起来有些憔悴了,让本王有些心疼,是不是燕云山庄的厨子手艺太差,不过没关系,本王马上派人从京城王府请十名御厨前来。”唐天齐边说话便顺手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秦涟漪碗中。

但秦涟漪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却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对还站在当地的燕飞雪道:“燕大侠,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从昨晚唐天齐出现之后,她就不再指望他会按兵不动,所以,就如同她昨夜对燕飞雪说的,她早已丧失了对任何事物吃惊的能力。

燕飞雪看着这幕,心思转动,这个七王爷刚才夹菜的动作很温柔,那目光中虽仍带着邪气,却多了一份关注,他是旁观者,突然之间好似明白了点什么,如果不是对她动心了,像唐天齐这样的男人不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不择手段。但那又怎样,一个只懂得掠夺和占有的男人配不上她。

燕飞雪也不客气地坐下。“那就打扰了。”果然,唐天齐的脸色虽然还笑着,却狰狞般地锋利。

“这是我吩咐厨房特意做的药膳,尝尝味道。”燕飞雪很懂得何谓火上加油,他也夹菜给秦涟漪,但是这菜却被唐天齐的筷子在半空中拦截。

两人的筷子在半空中互相较量,谁也不愿先撤去,所以,不免相互之间催动了真力,僵持片刻,唐天齐冷声道:“要论武功,本王一定稍逊一筹,但本王今个这顿饭一不高兴,说不定,回头就会让各大门派的招牌在片刻之间变成粉末,盟主您说呢?”

燕飞雪则沉声道:“若论权势,燕某怎能与王爷相比,可王爷您别忘了,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用权势可以左右的。”

“是吗?难道盟主认为本王除了权势之外,就一无所有吗?”

“难道王爷认为燕某除了武功之外,就一无所有吗?”

“不,本王从不那么认为,至少盟主的胆量不错!”

“够了,王爷,难道伤害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让您真的很快乐吗?我很累,我真的累了!我想遗忘过去一切痛苦的记忆,请您消失在我生命中好吗?涟漪一声不曾求过别人什么,算我这一次求您好不好?”秦涟漪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望着唐天齐,神色哀伤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