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王爷,如果您不是来上香的话,那您可以滚了!”秦涟漪最不愿想起的就是那冷冰的剑尖刺破林怀玉身子的那个时候,唐天齐现在如此说,这是非的提醒他,不但不知杀害林怀玉的杀手是什么人,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无法保全吗?

他的眼对上她的眼,眸光竟有些许闪烁不定,她心中则暗自戒备,不知他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她不想林怀玉活着的时候由于自己蒙羞,连死了之后,还得由于自己蒙羞。

“好,那本王就滚了!”唐天齐第一次如此的从善如流,如此的配合,让秦涟漪心中也不免吃惊,他今天为何这么快放过自己,他不知一直最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是由于他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子吗?

但不管怎样,她的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几日来,她多少有些心力交瘁,实在不想花功夫应付这种不相干却是爱找麻烦的无聊人士。

其实,唐天齐也没想到杀林怀玉的杀手会那么快就下杀手,所以,那日,他解去身上之毒后,被皇上派去视察京城北部驻扎的北大营,这里是护卫京师安全的军队所在地。近来朝廷各种风声不断,为了安抚军心,势必要有个人走一趟,而那些带兵的彪悍的将领们,如果说这个皇朝有什么人让他们忌惮的话,那就非七王爷唐天齐莫属了。

谁知他刚到达北大营后,京城中就送来了林怀玉遭刺的情报,所以,他就提前结束了巡查,提前回来了京城,脚步及快,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他早知道那林老太婆知道儿子身死之后,一定会迁怒与她不喜欢的这个儿媳。

这也是唐天齐并没有立刻使什么手段报复林老太婆的缘故,因为他本来就想看看秦涟漪在林怀玉死后被扫地出门的可怜样,他倒要看看那时的她是否能依然冷漠如此。

总之,看到这女子的时候,看着她咬牙切齿,针锋相对,却仍不肯落半点下风的样子。

他的心情总是很好,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都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所以,大多时候,他是故意的,他是非常故意地在欺负她,挑逗她!激怒他~甚至懒得去深思一向对任何事情的兴趣度只有一时的他,为何对这个女子保持了如此长的兴趣度?并乐此不疲?

只是啊,他忘记了人心其实是不可算计的,否则,往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如此,唐天齐为何今晚就如此轻松地让秦涟漪过关呢?的确是为了他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子,所以,他说完那句话后,扫了跪在灵堂前所有人一眼,而且特别是林怀玉的灵位一眼,唇边带着淡笑离开了。

从头至尾,秦涟漪的脸色都冷若寒冰,垂下头去,不再多看他一眼。并在心里发誓,从这一刻起,她要加倍憎恨这个男人,对的,加倍!

出了林府,唐天齐在前面走着,那红衣女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女子走起路来,自然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风情,甚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气,这样的女子在平常女子眼里总有些许强烈的侵略气息。

终于到了七王府的门前,唐天齐停下身来,语气懒洋洋地道:“你从我出府后第二个路口一直跟着我到了林府,又跟着我到现在,是不是还想跟着我进王府?”他的声调虽然是漫不经心地,但是语气却冰寒冰寒。这个女人他不知她是谁?也不想知道她是谁?但为何她这样跟着他?她难道以为他唐天齐是可以随意让人跟着的吗?尤其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蛇一般的女人跟着,他原本要去看自己的小女人的乐趣被破坏殆尽,这也是他今天破例先放过秦涟漪一把的重要原因。

他要知道这红衣女子的一切,虽说,他的武功不是绝顶,但据当年传授他武功的师傅说,至少也可以排进江湖前二十名,但他却甩不掉这个红衣女子,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恼怒,不经他允许,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他,那么,他选择-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这红衣女子的一切,然后将她的一切都毁掉,他看她还有什么兴致继续跟踪自己。

“如果我说是呢!”红衣女子的声音很甜,甜得仿佛要拧出密来。

“进去想干什么?”他的目光第一次上下打量这个跟了自己一路的女子,很妖,很媚,很浪,很野!

“进去吗?当然是侍候你了!”她上前一步,眼对上了他的眼,然后一只手却拉下了半边的衣领,露出了半边香肩和半个乳桃,极具诱惑。另一只手则向唐天齐的身上摸去。

“省省吧,你的迷魂术对本王没有作用,所以,本王一点都不欢迎你前来作客!”唐天齐一把握住她那只在他身上乱动的手,毫不怜香惜玉,捏的她手腕生疼。

那红衣女子脸色一变,却反而更贴近了他的身子说:“本门主看上王爷你而来,要你当我的男宠,这可是王爷你的荣幸,否则,一个月之内就是你的死期!”说完手腕一反转,另一只手涂着红红蔻丹的指甲就向唐天齐的一只眼睛抓去。

“那本王就等着!”他说完,一用力,就将她的身子摔了出来。但她并没有落地,反而像蛇一样,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又站稳了脚跟。

唐天齐却已经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血雨门”的门主,唐心儿。

江湖上有三个比较有名的暗杀集团,第一个是“柳阳门”别看这个门派名字温文尔雅,谁让它的第一个门主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呢?

所以,这柳阳门的杀手不一定武功高强,但是心计却绝非寻常,他们的绝技就是-----心杀,用心杀人。

另一个不能算作集团吧,只有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的名气却很大,他们就是春晓残梦醒,一曲一断魂的柳残梦和曲断魂。

还剩下的一个门派就是“血雨门”这个血雨门的门下所有之人都是女子,而且还是年轻美貌天香绝色的女子,据说她们**之极十分高明,是男人就逃不脱,所以,江湖之人送了她们一个称呼-----魂杀,意思自然就是在失魂落魄之时必杀。

那这血雨门门主唐心儿为何却看上唐天齐呢?说起来,这纯粹是个巧合,今晚,唐天齐出门之时,路过王府门前第一个路口,唐心儿也恰巧从那经过,那时,她并不知这个衣着华贵,神情邪魅的男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极品,是她那群‘后宫’比不上的,这让他不由地起了觊觎之心,遂一路光明正大跟在唐天齐身后,直到林府门前知道了这男子的身份,原来竟是这天下最诡异难测的七王爷,果然不同凡响,他可真是沉得住气呀!

可笑的是,那林府的下人看到她跟在他身后,竟误认为他们是一起的,连问都没问一声,他们就一起进了林府。

不过说起林怀玉,这个名字好熟?到底在哪里听过呢?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唐天齐好像对那位林夫人另眼相待。难道他喜欢的是那种女人不成?

那又怎样?她想这世上,还没有女人敢跟她唐心儿抢男人,来日方长,她要好好想想,怎么让那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男宠。

不过,刚被这个七王爷挑起来的心火,她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当下向不远处血雨门的另一个分舵而去,那里准备着几个男宠供她享用,这唐心儿由于童年就在血雨门受到的训练,是个欲望极其强烈的女人,每次总要几个男人一起才能让她满足。

两日后,林怀玉的一切的丧事终于结束了!望着一地少的可怜地被扔出来的几件衣服与饰品,秦涟漪动也没动,只是再一次回身向这座崭新的林府望去,这里,本属于那个爱脸红温文尔雅的男人,但如今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个男子呀,想起他来,她心中就隐隐生疼,甚至暗恨自己当日为何不曾回报他的深情,这几个月来,究竟是她在做梦?还是梦诱惑了她。

罢了,罢了,既然人都没了,这些东西还要它们干什么,蹲下身去,她拿走了唯一值得的东西,那是一幅卷轴,卷轴里是他当日为她所绘的画像,画里的女子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也许,她在他的心中也是如此吧!

想起林老夫人那刻薄的话,带着恨声的责骂与诅咒,她不知是不是她自己这次真的害了林怀玉,但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为那个曾如此深情的男子报仇,报仇!为此,她应该好好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做?

人生真是苍寒如雪呀,那她就越要如冬天的寒梅永不屈服。

走过集市。小贩的叫卖声不断:“包子,包子没,刚出笼的热包子!”这叫卖声提醒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想买几个热包子吃,却翻遍衣兜没有找到一文钱,她只好站在路旁边发呆。

看着清晨起来的大人小孩许多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包子从她身边走过,迎面走来一个敦厚的男人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闻到包子的香气,拉着那男人的衣襟摇来摇去撒娇道:“爹,爹,我要吃包子!”

那男子露出笑意来,大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好,乖妞,爹给你买!”秦涟漪看着突然有点想流泪的感觉,对了,她还有爹,爹还在家等着自己呢?她要回秦府去,那里,她也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

她不再留恋路边的包子,她加快了步伐,想快点赶回家去,虽然,她早知道爹那天送他们离开京城之后,去了苏州,还不曾回来,但她就想很快地回到家,是,回到家。

秦府与新建的林府距离并不近,所以,秦涟漪走了半响,终于在路边停下歇息,这时,她看到一家店铺一些货物正被人从店内扔了出来,而那些店家则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这店家外边插的旗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秦字,不用说,她就知道这是自家的店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忍着脚疼,一步步向对街的店铺而去。

门外站着的鼻青脸肿的管事对她的出现显然也有些吃惊:“怎么回事?”她皱眉看着店铺一片狼藉的样子。

“回小姐的话,这几个人今个进了店铺,说咱们家的货都是残次品,然后他们就开始打来砸去!”

“有没有去报官?”

“这-----我们也不知这残次品死从哪里来的。”言下之意,报了官也未必能讨了好去,那样传了开去,会更加影响商铺的信誉。但这货先前进库房的时候,都是亲自察看过的,现在哪里来的残次品呢?

正当秦涟漪要出声阻止这些人之时,身后有一人却抢先出手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眉目之间极美,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还拿着一支不长不短的绿玉笛子。

他轻巧地转动笛子之后,原本那些作怪的大汉们就已躺在了地上。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酒楼里与唐天齐,慕容月他们有一面之缘的曲断魂。

曲断魂随手找了把椅子坐下,一把将带头的大汉揪到自己面前,十分彬彬有礼地问道:“还砸不砸?”

这大汉身子魁梧,一身横肉,他算是京城的地头蛇,以前与秦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只是最近有人出了一大笔银子,让他找找秦府的晦气,但是从哪里冒出来这小子,虽然只是笛子轻轻一动,就让他直不起身来。

“你是谁?竟敢动你虎大爷!”曲断魂翻了一个白眼,这世上怎么永远有人这么白目,他不是不敢动,而是已经动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