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主帅府!

坐在书台前的周风谨紧紧皱着粗眉,严峻的脸孔透出一丝丝悲哀,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道:“咱们大燕国天灾**一起来,继续这样下去,大燕国恐怕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连年的征战快要掏空朝庭的财力,如今再面临着天灾瘟疫,恐怕…”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未说完的意思任何人也听得明白,只见他抬目斜视着旁边直立而站的人,语气中带着犹豫,“小轩子,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你离开,偷偷回青玉石带着你娘离开燕国,去什么地方都好,好好过日子。”

“周叔!”

俊脸阴沉,宁钰轩双目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轻喊了一句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他一主之帅绝不可以说出这种话,但是,他为了好友的唯一独苗,第一次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周风谨睨视着这位刚刚才能称之为大子汉的小伙子,他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继续道:“轩子,周叔是抛开大将军的身份跟你说而已,作为叔叔,现在就恨不能将你赶出兵营,让你快点回家带你娘离开,瘟疫比打仗还要残酷,只要一兴起瘟疫,那就是全军覆灭,一成胜的机会都没有,咱们打仗不一样,只要用好计,只要士兵们齐心协力,咱们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轩子,说实话,你并不欠大燕国什么事,你仅仅作为大燕国的子民而战是应该,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承担的责任,在另一方面来说,当今朝庭欠你的血债,你宁家和你外公家…他欠你家的人,他欠你家的血,两家人的牺牲现在只换得你一条命,轩子,听周叔的话,等到兵营真的控制不了的时候,或者是破关之时,你走,一定要走,明白吗?”

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关心和坚定,宁钰轩抿了抿薄唇,轻轻地点了点头,无声地答应下来,他不会轻易离开,但他也不想死,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二年前的宁钰轩因为拼命救下受伤的周大将军,才从他嘴中得知父母当年不顾圣旨而逃,外公和爷爷在金殿上用性命阻拦下皇命,然而皇帝失信于爷爷和外公,他并没有停止对父母的追杀,只不过是明转为暗,难怪小时候总是有黑衣人莫名其妙地拿命想杀自己,而且每次都是父亲的拼死反抗才逃脱那些人的追杀。

见到他点头了,周风谨微微安心下来,算是自己对好友最后一次相助,不能助他扬名立世,起码也该为他保留血脉。

“轩子,今年招收的新兵,交给其他将领去训练,你现在不用再回兵营里,留在我身边学会怎么运计谋作战,在战场上并不是只靠武力打打杀杀就能打胜战,主要还是靠计谋,正如……”

为了将自己一身的本领传授予他,周风谨深怕以后没有什么机会,所以决定将他留在身边指点他,更有机会好好学习。

叔侄两人在书院内交谈,一个认真说,一个认真听。

“报告!”突然书房门口传来亲兵的声音。

停下话题的周风谨微微蹙了蹙眉头,冲着外面的人,“进来!”

“报告将军,两位挑来的两位士兵带到。”进来的亲兵神色严肃地向主帅复命。

“叫他们进来!”

轻瞥自己旁边坐着的人一眼,周风谨又冲着门口的人吩咐。

“是!”得到命令之后,亲兵转身就离开。

转眼间,门口处又进来两位士兵,两位站势笔直,目不斜视,直对着主帅大喊:“小人江枫小人徐虎见过将军!”

凌厉的眸光盯着眼前二位年轻的士兵,他们的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稚娕的脸孔紧绷着,努力做好一个军人该有的严肃,周风谨心中略些安慰,朝他们微微含首。

“知道本将军叫你们来干什么吗?”

微沉的声音夹带着大将军的威力,让两位第一次见大将军的士兵差点喘不过气来,只见他们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冲着眼前的人喊叫:“回将军!小人不知道!”

整齐统一的回应声音,表示他们已经经过一段艰苦的训练,当然,能够被人挑进主帅府中的人,怎么也算是比较出色的人物。

“本将军要挑两个能力强士兵,给宁副将当亲兵,今后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宁副将,从今以后,你们就只听宁副将的命令,除了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还有就是要誓死保护宁副将的安全,那怕是要死你们也要先将宁副将保护好后再死,明白吗?”

“明白!绝对服从宁副将命令!誓死保护宁副将!”两人仍然是大声地回应。

旁边的宁钰轩不禁呆住了,他没想到周叔是给自己挑亲兵,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以他副将的身份,确实可以拥有亲兵,只是他一直当自己是个小兵,也没有想过要谁来伺候和保护自己,特别是在兵力减少的情况下,他更没有这种打算。

然而,自家周叔吩咐自己的亲兵去帮自己挑人出来,看到他们两人的脸孔,也看得出来都比自己年小,应该是刚才来一二年的士兵。

“记住你们的职责!”满意他们的回答,周风谨的脸色微微柔和,指着自己旁边发呆的人:“来,见过你们副将!”

“小人江枫小人徐虎见过副将!”

两人立即侧身对准今后跟随的副将,边敬礼边打量着眼前的宁副将,当徐虎徐虎子见到眼前这张脸熟悉的俊脸时,不禁傻眼了,失声地叫:“轩子哥?”

一声喊叫,又让宁钰轩想起小时候村里的玩伴,此时眼前的张惊讶的脸孔也是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渐渐的脑海中出现小时候常往自己家里跑的脸孔,激动的人霍然起身,惊喜地叫:“虎子,你是虎子对不对!”

“轩子哥,咱们五六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徐虎子也激动起来,他没想到早几年前被抓来当兵的宁钰轩现在已经是副将了,现在还成为自己的主子。

“是的,我也离开村里快要六年了。”

笑了笑,宁钰轩回应他,接着又转过身来对着旁边的人,开心地道:“周叔,谢谢你!”

“呵呵…算是你们有兄弟情,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到了兵营里,仍然是当兄弟。”

周风谨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严厉的目光又射向一脸欢喜的士兵身上,严肃地吩咐:“徐虎,给本将军记住了,你可以当副将是兄弟敬重,但是,也要记得你的身份,他也是你的主子,明白吗?”

“将军请放心,小人会记得!”徐虎子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回应。

瞄他一眼,周风谨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位人身上,“江枫,你也一样,副将既是你的兄弟也是主子,时刻要记得你们的职责,要是有半点差错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小的明白!”两位异口同声答应!

“好了,本将军允许你们放肆一次,徐虎跟轩子是从小长大的兄弟,现在又几年没有见面了,你们都过来坐下陪他聊,仅此一次,以后不得放肆!”

“谢谢将军!”

江、徐两人高兴地回应,整个燕国谁不知周风谨周大将军的威名,大家都敬若神明的人物,现在能够与大将军共坐一桌,简直就是他们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

“来人,拿两坛好酒过来!”周风谨大声地冲门口的亲兵吩咐。

一会儿美酒来了,亲兵给他们四人倒上美酒,心也却忍不住羡慕两位士兵走运,刚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楚二,意外的是其中一位是宁副将的老乡兄弟,怪不得有好酒招待。

“哇,好香呢,是十里香,轩子,是你媳妇儿酿出来的好洒!”闻到熟悉的酒香味,徐虎子忍不住开口道。

“什么?”

“媳妇儿?”

叔侄两人都怔愣了,特别是宁钰轩的俊脸僵硬着表情。

从眼前人的反应和表情,让徐虎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伸手挠了挠反脑勺,傻笑地道:“轩子,你应该不知道,当年你被抓来当兵之后,你娘很伤心,她一直哭,把眼睛都哭瞎…”

“我娘的眼睛真的看不见?真的瞎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钰轩又想起前年遇见大弯村的唐大山所说的话,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弄错了,没想到果然是在说自己家里。

周风谨微拧着眉头,没想到侄子失踪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打击,竟然眼睛都哭瞎了,她们一家人的命运都是被老天爷捉弄了,又想起刚才的关键问题:“徐虎,你说轩子媳妇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他有媳妇?”

“回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侃侃而谈,徐虎子将柳依依的父母怎么去逝,她怎么被叔叔婶婶们虐待,然后逃到青石村饿晕在宁家,宁娘子好心收留她下来,以后当宁钰轩的媳妇……再到她怎么建新房子,又建宁家酒庄,最后十里香和醉君曲成为贡酒。

传奇般的事实,让毫不知情的三人好像是在听故事,心中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这回事。

“虎子,你是她的名字叫柳依依?”

霎时,宁玉钰想起一张娇嫩的小脸,当年进京的时候不小心丢了银子,不是她给自己送银子吗?

“是的,她就是叫柳依依,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你的媳妇,轩子哥,你放心,她长得挺好看的,不过…”

说到这里,徐虎子露出淘气的笑容,瞅着他不再说下去。

耸了耸眉梢的宁钰轩睨视着他,不禁追问:“不过什么?为什么不说?”

“轩子哥,你快点回家,徐飞扬现在一直在你家当长工,我可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媳妇,而且你媳妇可是个大美人,大家都说她是第一美人呢,你快点回去守着她!”笑嘻嘻的徐虎子将自己知道的内幕爆了出来。

另两位听到这种话,不禁露出笑容,戏谑的目光都瞄向正主,看他怎么办。

宁钰轩反应他们大跌眼镜,只见他自信地笑了笑:“入了我宁家的门,她跑不了!”此是,他肯定自己送出去的玉佩是在自家媳妇手中,心中没有一点的顾忌。

“呵呵…好小子,看来你娘替你捡了个好媳回来,记得以后要好好对人家,小小年纪又要照顾失明的婆婆还要帮你撑起一个家,还为你创办家业,看来你真的是走好运了。”

此时,周风谨亦对没见过面的小丫头大赞不已,他心里有点好奇究竟是一个怎么聪慧的小女孩,凭着在梦中学到的酿酒之术,竟然酿造出如此好喝的美酒。

端起眼前的一杯美酒,想着她的那张娇美的小脸,宁钰轩的俊脸自不自禁地洋溢出温柔的笑容,他心中有些期待再见到她。

面对突然其来的瘟疫,柳依依从苏老头身上看到强烈的责任感,他不太是以前那个笑口开常的老头子,不管是为了谁,必须要为这场瘟疫尽一些力。

再次提笔,柳依依拜托沈墨凌将瘟疫的事情详细打听,知道的细节越多越好,虽然自己不是医生,好歹也是从21世纪而来,应该知道一些相克制的知识,只要能够提供一些帮助,尽快将瘟疫控制好,也未处荆洲的人也被传染。

飞鸽传书,仅仅二天的时间,柳依依收到一分详细的瘟疫情况,病人突然恶寒战粟、发烧、体温高得烫人,同时出现头昏头痛、呼吸和脉博加快,气短、气喘、咯血痰、很快进入极虚弱或昏迷状态,面色苍白或者是潮红,步态蹒跚,而且患病之人的颈部、腋下、大腿根部都会出现明显的肿大,疼痛剧烈肿块,发病至死亡,三至五天的时间。

柳依依怔怔地盯着这些对病情的描绘,脑中出现两个字,鼠疫!

鼠疫啊,传播最快,怪不得近来朝庭用多少药都没有,死伤是有增无减,而且越来越多人受感染。

柳依依拿着病况的消息,找到又在喝酒的老头子,不客气地将他桌面上的酒坛酒壶酒杯,全都丢到地上去了,一点都不心痛浪费掉的酒。

发呆的苏老头还没回过神来,他的手中已经塞来一张纸,不禁拿起来认真看了看,立即明白纸上的病情是瘟疫,由不得问:“小依依,你怎么查到的?”

“沈大哥,我叫沈大哥弄给我的,爷爷,依我看这种瘟疫是鼠疫,由于老鼠引起出瘟疫,可以说只要感染到这种病情,没有及时吃药定会身亡,如果这次不控制恰当的话,我相信别说灭整个省府,那怕是整个燕国也会灭在这场瘟疫之中。”

“什么?整个国家都会灭绝?”

苏老头惊呆了,他虽然知道瘟疫会死很多人,只是没有想到这种的瘟疫会如此严重,恐怕是他一生之中,这种面对临的瘟疫最为严酷。

“爷爷,别以为我会骗你,有一个国家就是得了这种瘟疫,死了一半多的人,几百万的老百姓全都死光,剩下小部分人,这与灭国有何区别?”

记得自己以前在上看过有关与鼠疫的贴子和信息,当时外国人确实是因为鼠疫死伤过半,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

苏老头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由不得相信了她的话,心里急切起来,“小依依,既然你知道这些种瘟疫,你应该知道怎么救人是不是?”

“爷爷,我虽然知道,那也是从书上看到的,我记得大部分,先告诉你怎么处理已经得病的病人,然后我再好好想想药方里的药有哪些,恐怕我是记不齐全,到时死马当活马治。”

“好,你说,老夫听着!”

“首先是控制病情不要让它传播,要将已经生病的人全都隔离开来……”

柳依依努力将以前看到内容背了下来,当时看那个贴子,只是被它的死亡人数吓呆了而已,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空竟然也用上了!

听完之后,苏老头高兴的跳起来,马上要赶进京去,快点将这场瘟疫控制下来,柳依依没有阻拦他,只是千交待,万交待,一定不能将自己供出来,只能说是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上找到。

兴冲冲的苏老头岂有不答应之理,现在只要她说什么,他也会说答应下来,最后祖孙两人约定,等这场瘟疫控制下来后,他再回来宁家居住,不会现留在京城。

说来就来,说走也转眼间就走了,柳依依目送着几匹俊马飞奔着离开了村子,心不知是放下来,还是仍然吊着。

因为这场瘟疫,宁家的人都是闲晃着过日子,大家都希望这场瘟疫快点过去。

当然,在这些日子,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宁娘子的眼睛有知觉了,虽然仍是看不见,近来却觉得有白色的光芒,只要睁开眼睛会有涩涩的,微痛之感,这是宁娘子的眼睛看不见之后,从来没有过这种知觉。

听到婆婆眼睛会有这种反映,柳依依也相信自家婆婆的眼睛肯定会恢复正常,以后她也会看得见了。

家里的两位病人,婆婆的眼睛有希望了,现在只剩下大狐子的脑袋里的伤不知道怎么样,有几天没见到他的踪影,柳依依不禁往他住的厢房里去找人。

大狐子也吃药有大半个月了,按理来说以苏老头的医术,现在的他应该也有效果才是,这两天没有见到人,不知是不是恢复了记忆而不出来见人?

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会怎么样?马上离开自己家?

想到这样问题,柳依依不禁撇了撇小嘴,心里觉有点舍不得,捡回来至今也有二年多了,相处在一起也已经有了感情,如果他选择离开,恐怕自己会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习惯。

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他健康,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有些人注意就是生命中的过客,或者,他也一样,自己会尊重任何人的打算和选择。

心中暗暗作好准备,柳依依心情也开朗了一点,步伐也快加了不少,小桃子又不知溜到什么地方玩去了,又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见到人了。

走到东厢房,柳依依跟几位长工打了一声招呼后,直接推开大狐子住的房门,因为没有锁只是虚掩着,顺势一推便踏进去了。

轻扫了一眼,发现大狐子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蹲靠在墙角边,双手捧着脑袋,整张脸孔都埋进胸膛,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给柳依依的感觉就是他有点不对劲。

盯梢着蹲着的人,边走边问:“大狐子,你怎么了?为什么又蹲在这里?”

“……”蹲着的人势姿依旧,并没有回应她。

“大狐子,是不是有舒服?要不要帮你叫……”说着话,已经走上前的柳依依站在他的面前了,不禁伸手去拍他的肩,紧接着,眼前一晃,自己的胸口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凌空飞了起来,闪电般向后退,下一秒钟重重地砸落地,仿佛被成了垃圾被人丢了出来。

惊恐再到落地的那一刹间,柳依依连惊叫声都还未来得及喊出声,背影已经与地板来个吻,发出一声闷响:“碰!”

“哟!”痛感从背后传来,微张开的小嘴,不禁出发出轻呼声。

躺在地上的人,好像身子骨散了架子似的,一下子爬不起来,视线不由自主地瞄向前方的人,只见他高大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梢着自己,脸上却没变化。

“大狐子,你怎么回事,你拍死我了!”

欲哭无泪的柳依依享受了一次以前网络中的经典句子:将你拍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

虽然不是拍到墙上,拍到地上的自己也是爬也爬不起来。

一会儿后,柳依依见他又抱起了头,好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难道?

柳依依忍着身上的痛,慢慢地很地上爬起来,好久没有那么狼狈过了,轻轻地揉着发痛的胸口,无奈地叹了叹气。

慢慢地向他走过去,柳依依站在他的三步之外,再也不敢去碰他,免得自己呆会儿活活被他拍死,那么,死得实在是太冤枉了,不值得!

“大狐子?!”

凝望着他紧绷着的脸孔,有点措手无束的柳依依不知该怎么帮助他才好,两人就是这样相对而站着。

许久,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冷峻的光芒,那是陌生的眼神,柳依依心中微微颤抖。

“大狐子?”

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大狐子也在念唠叨这个绰号,接着,他又道:“我是银狐!”

他,恢复记忆了!

柳依依定定地看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转身离开。

看着月儿白衣裙的女孩子,银狐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着那抹倩影离开,这时候,银狐又想起被两人拍下受到悬崖之后的记忆,接着就是眼前的小女孩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起来吃饭了!”

“你肚子饿不饿?”

“咱们去吃饭!”

“我帮你去洗手洗脸!”

“大狐子!”

开始的一幕幕全都出来了,原来自己是这样出现在这里,静静地呆着,银狐正在消化自己近两年来的记忆,同时也明白,她就是酿酒女,十里香和酿君曲都是出自于她手。

离开他的房间后,柳依依的小脸露出一丝丝苦涩的笑容,他应该只记得以前,不记得现在的事情!

他等一下也会离开宁府了!

往花园方向,柳依依打算散散心,独自一人往假山后而去,穿过假山是一片小小的青竹林,夏天剩凉的好地方。

刚迈进竹林,立即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柳依依微微挑了挑眉梢,原地站着聆听对话。

“小桃子,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飞扬哥是不是这样?”这个是左小彬的声音。

“飞扬哥,你说呢!”小桃子的询问声。

“……”

显然是三人,但是徐飞扬并没有出声,柳依依没听到他的回应。

刚才前面说什么没有听见,不过,柳依依多少也猜得出来,三角恋的关系终于面对面解决了。

他们三个之间的问题,柳依依很清楚,虽然左小彬很少出现,因为今年他又常常跟着他父亲出门去给别人打井,少回家的他自然没什么时间追女孩子,不过只要他回来后,肯定会出现在宁家。

只是他追女孩子的方式不一样,专门与打击为主,所以他与小桃子都是以吵架相处,见面就顶嘴,应该从来没有好好地说过一回话。

小桃子的心思放在徐飞扬身上,自己早就清楚了,不只过没想到的是他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屁孩的样子,有什么值得他喜欢。

对于他到底喜不喜欢小桃子,这个问题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楚,今天会不会给出答案了呢。

“飞扬哥,你说话啊!”

小桃子看来着急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其实飞扬哥说不说都一样,反正徐伯伯叫媒婆帮飞扬哥找媳妇,小桃子,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你不要说话!”

小桃子斥责说话的人之后,语气刹间转变,声音柔和了不少,“飞扬哥,你真的是要找媳妇?你爹叫媒婆要帮你另找媳妇?你说话,你快点回答我!”

“……”

“徐飞扬!”小桃子发怒了。

“小桃子,你应该回去找依依,我家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以后不要找我说这些事情,你和小彬有什么事情,你们谈!”

徐飞扬终于开口说话了,将问题说开了,也点明白了。

“徐飞扬,你…好,你给我记住这些话,没良心的混蛋,你去死,快点去死!”怪不得说女人女飙是不可理议,果然是如此!

刚听到小桃子咒骂完后,柳依依立即看到怒气冲冲的人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

“小姐!”刚走出来的小桃子怔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人,不禁喊了一句。

轻轻含首,柳依依淡然地朝她笑了笑。

“小姐!”

再喊叫了一声,小桃子立即迈步跑了过来,一下子就冲过来,紧紧抱住站着的人,呜咽“小姐,呜呜……”

几年的等待,付出的一切,最后竟然是一场空,小桃子不禁哭了起来,抱着自家小姐伤心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伸手拍了拍她背后,柳依依无言地安慰着她,这个小丫头见到徐飞扬之后就一头栽进去,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回报她的感情,就是这样呆呆地等着他回头,等着对方看到一直在等的她。

此时,另外两人也已经出现了,见到她们主仆,他们谁也没有出声,小小的竹林里回荡着小桃子轻声哭泣的声音。

“好了,别哭了,我早跟你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走,咱回去!”

轻轻将怀里的人推开,柳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拉过抹泪水的她,带着人离开别人的视线中。

每个人都有对感情的选择和付出,柳依依从来不插手他们之间的问题和选择,让他们自个儿去看透自己的心。

过去了一天,柳依依并没有听到大狐子离开的消息,不过,他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桃子一直都是失魂落魄,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不管她娘怎么说她,怎么训她,都是一副样子,说来说去失恋的人最大,柳依依也没有管她,让她自己发泄,等她发泄完毕后,自然就没事。

柳依依并没有放弃对瘟疫的关注,从沈墨凌的信中也得知在苏老头赶回京城之后,与皇帝吵了一架,至于吵什么沈墨凌的信中没有说明,不过柳依依也猜得出来,毕竟自己提出来的那些处理方法,都是他们闻所未闻之事,想要他们一下子接受,确实是一件难事,谁能够有苏老头的心胸和思维。

当他们吵架后不欢而散,第二天朝庭之上,又传来发病的人又死了几万,听到这个数,老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也开始相信苏老头说的话,这种瘟疫再不控制,真的会到最后成为灭国之灾。

肯相信这个事实,老皇帝自然也接受那些他看来荒唐又古怪的要求,吩咐下面的人照着处理,这时在老皇帝心目中也希望有效果。

知道这此事情之后,柳依依只是淡然一笑,看来老皇帝醒悟得比较快,如果继续固执下去的话,那么真的是等着灭国得了,不用别人再打仗凭着瘟疫便可以灭掉燕国了。

怔怔盯着眼前一身浅蓝色长袍的男人,从他熟悉的脸庞轮廓,柳依依已经认出对方是谁,没想到刮掉胡子之后,他有了那么大的变化,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眼神,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单纯的眼光,只是意外的是他还在自己家里,没有离开。

“找我有事吗?”小脸露出柔和的笑容,柳依依出言询问。

“唔!”

点了点头,银狐直直地凝望着眼前的这张小脸蛋,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说明的样子。

“你是想要离开吗?你可以随意离去,我们不会阻挡你!”

柳依依以为他是来辞行,随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离开。

“你想我离开?”

拧了拧眉头,银狐有些不悦地瞪她一眼,难道自己就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不懂得知恩图报?

银狐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孩子收留自己的话,自己绝对不会有今天完好无缺的身子和恢复记忆的机会。

假若自己流浪到其他地方,或者是遇见那些武林中人,恐怕自己的下场绝对是行尸走肉,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别说是恢复记忆,也许会将自己的记忆封锁得更牢固,一辈子也不会让自己恢复过来。

偏偏遇见的是她,一个当自己亲人般的小女孩,经过几天对宁家的观察,银狐有了决定,所以前来找人。

“你不是要离开?”

听到对方反问的话,柳依依不禁扬了扬秀眉,不过,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喜悦,如果他不离开的话。

“没有这个打算,等我有的时候再告诉你!”

直接把话说出来,银狐锐利的眸光再次落在眼前这张美丽出尘的小脸,“以后我是你的私人护卫,保护你一个人,其他事情找别人做,一般我会隐藏在暗处,有什么需要你喊银狐,我就会出现!”

“哦~~”

在她的回应之中,银狐闪身离去,就好像刚才一样,蓦然间出现在柳依依的面前。

待他离开后,柳依依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微微翘起嘴角,嘴唇边逸出一抹淡淡地笑意,他愿意留下来也好。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又过去了三个多月。

大规模爆发出来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整个燕国的百姓都欢呼起来,特别是本来等到的病人,吃了苏老头开的药,有不少人捡回来一条小命,当然,在这场瘟疫死去的老百姓大约十万左右,对于燕国来说也是死伤重大。

不管怎么样,瘟疫控制住了,也是举国欢腾庆祝,柳依依的存酒,大量逼迫出售,而且这次出卖价格还并自家义兄给压下来,美名是:国家失损巨大,妹妹你少赚一点,下次再给你高价格。

谁叫人家是哥,自己是妹,自然是听哥哥的话,柳依依的酒窑里的酒搬走了一大半。

酒少了,自然也要开始大量酿酒,对于柳依依来说也不算是件难事,忙碌了几天后,又有上万斤的酒等着发醇,她的日子除了看账之外,同时也在想,苏老头怎么还没有回来。

其实,苏老头已经被人押过来了。

千不该,万不该,他老人家兴奋过头,得知瘟疫控制好而且他开出的药方还能救那些必死的病人时,跳起来直喊:我的小依依太厉害了!

当见到几张僵硬的俊脸,他才回过神来,泄露出不该的信息,想要逃的他只好收拾好包裹准备溜出京城,无奈当场被人给抓住了,成为最为苦逼的老头。

“小姐,小姐,老爷子回来了!”终于又听到小桃子洋溢着快乐的声音。

见到从飞奔而来的小桃子,柳依依并不觉得意外,老头子会回来也是正常,毕竟早已经约定的事情。

坐在凉亭的人淡然地笑了笑,起身而立,瞅着跑得喘气的丫头,已经十五岁的她,性子跟刚来的时候一样,仍然没有变化,简单又快乐,善良又嚣张。

“走!”迈走了出来,柳依依也想看看老头子会高兴得怎么样。

当进入大厅之后,柳依依见到的不是那张欢笑如菊的老脸,而是苦逼老脸,更为意外的是见到二张不该出现的俊脸。

“依依,不认识我们了?”

“柳依依,你忘记本王了?”

两位大帅哥见到发愣的人,好心情地笑着询问,终于又见到眼前的人。

“王爷,爷爷,大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回过神来,柳依依好奇地打量他们一眼,怎么两位大忙人竟然有空来自己家玩。

按理来说,这两人忙得团团转才是,现在却跑来玩!

“怎么,我这个义兄不该来看妹妹?”

“本王近来太累了,该是放松一下!”

两人仍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他们就是应该出来玩。

柳依依无言了,旁边的苏老头狠狠地鄙视这两小子一眼,真的是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两位贵人的到来,柳依依带着他们去见过自家婆婆,然后安排他们跟苏老头一起住在浩烟阁,心知他们住不了多久。

对于他们的到来,又在青石村引起不小的动静,毕竟一位王爷驾临村里,想不让人家激动也不行啊。

然而,当银狐见到沈墨凌时,眼底闪过复杂的眸光,紧紧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更让他觉得意外之事,凌墨凌竟然与柳依依是义兄妹。

难道,紧紧握住拳头,银狐似乎高兴,又像是痛苦,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陪他们吃过晚饭之后,四个坐在浩阁的花厅闲聊,两大帅哥终于忍不住相问想知道的问题时,柳依依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空来找自己,不禁瞪了瞪旁边汕汕而笑的老头子。

“依依,怎么了,不能说吗?”沈墨凌凝视着眼前抿着小嘴的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众人知道,这场瘟疫的大功臣是她。

同样,楚言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想法,要是别人的话,早就直接杀进京城去面圣,到时候就算是不能许她当官,起码也会得到很多的金银财宝赏赐,天大的好事,她却不要。

“没有不能说的,我早就说过,事情是从书上看来的,如果你们想要向我要那本书,我也找不出来给你们。”

扬眉,耸肩,坐在他们面前的柳依依两手一摊,一副爱莫难助的样子!

“得,本王服你,你不说就不说,反正也拿你没法子,可惜的是你白白错过拿银子的机会!”

喝着好茶的楚言轻瞟她一眼,好像怎么也看不透她的感觉。

“呵呵…现在依依不差那点银子,再说,现在朝庭快点帮老百姓恢复正常的事情才是正事。”

“当时十万火急地赶时间,当然是由老夫回去最合适!”

作为合作的生意对象,沈墨凌当然知道义妹到底赚多少银两,朝廷给出的赏银她怎么会放在眼里。

“你们错了!”

水眸瞅着他们,柳依依否决了他们的意思,继续开口道:“有银子给我,我不会嫌弃,并非是我故意不要这点赏银,而是我可以预料到一些事情,你们想想,如果那天是我上京去对面圣的话,你们猜结果会怎么?”

“以当时朝庭正在忧心如焚的时候,以我一个小丫头提出来的建议皇帝会相信吗?想一想,爷爷以他太医的身份亲自跟他说明,皇帝都不相信,假若是我跟皇帝说这此事,相信他会当我是找麻烦的人,恐怕当时就会赏给我一把刀,直接将我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才解恨!”

听到她的话,一老二少都沉默了,他们当然相信她所说的话是事实,别说是皇上,恐怕他们也会将她当成捣乱的人。

有事情不用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都知道,最好不是她出面去处理才是最恰当。

半晌,气氛略此凝固,楚言淡然地转移话题:“依依,你当时不是说酿什么水果酒吗?有没有酿出来?”

“是啊,依依,怎么没有见你出这个酒?”

美酒自然是多人惦记,他们也想要试试这种酒,时间都过去一年多,却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想喝酒当然有!”

随意回他们一句,柳依依也在想着去年买几百斤葡萄回来酿的葡萄酒,现在不知道怎么样,明天去看看。

“太好了,我来的正是时候!”

“依依,明天去你酒庄,咱们也要好好观赏美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老夫也要学习怎么酿药酒!”

兴致勃勃的他们都期待着明天,反正前来找她最大目的,也是好奇她的酒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酿酒。

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柳依依自然带他们去自己的酒庄,第一次见酒庄的他们露出少有的惊讶表情,东看看,西瞅瞅,对于第一次见的东西好奇得不得了。

柳依依尽责地当个解说员,只要他们想知道的问题,都会解释给他们知道,最后,一行人进入酒窑,几十大缸封得严严实实,他们得知是酒糟发酵,又是惊叹不已。

最后,再到他们到了成品酒窑仓库,跟他们说酿出来的几种酒,最后,带着一坛葡萄酒回去尝试。

围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当让他们将木塞弄出来之后,不禁闻了闻葡萄香气,幸好没有那些霉味、醋味、臭鸡蛋、刺鼻的二氧化硫味道,总算放心下来,毕竟第一次酿葡萄酒,要是效果差的话,那就有点浪费了那几百斤的葡萄,而且在这个时期的葡萄比肉类价格还要贵。

亲自将酒倒出几杯,放在他们面前,柳依依浅浅一笑,开口道:“葡萄酒有益于心脏的功效,延缓衰老,能防衰抗老,使皮肤少生皱纹,喝红葡萄酒能减少患老年痴呆症,这些我都早跟你们说过了,现在就试试酒怎么。”

三人相视一眼,拿起自己面前紫红色的酒,它的酒香气可比白酒差了许多,没有让人心的香浓气味,见眼前的她已经喝起来了,他们也开始送到嘴边轻啜了一口。

三张脸孔的表情各不一样,不过他们并没有放下来,而是继续品尝美酒,一会儿后,柳依依杯中的酒已经喝完了,微笑道问:“怎么样,说说你们的感受。”

“微甜、淡酸、略涩、少酒味!”沈墨凌第一个开口,说出自己的感受。

楚言放下杯子,瞅了瞅杯底剩下一点点的红液酒,启唇道:“果实香气,甜、涩、酸、还有葡萄味,没什么酒味。”

他们两人都说出来了,现在只剩下仍然还在品尝的苏老头,三道目光射在他的那张老脸上,等着他开口说话。

“你们说的感受都不错,依依丫头,这种水果酒本来就是这样的对不对?老夫觉得这种酒应该比白酒要好,起码它对人体好处绝对是酒品中最为上好的一种,我说的对吗?”

“呵呵…爷爷说的不错,葡萄酒更为奇妙的是它并不含药,却有治病的功效,绝对是称得上一种神奇的美酒。”

柳依依很清楚葡萄酒能够对人体带来怎么样的影响,天价葡萄好酒,也是很多人喜欢,在21世纪的葡萄酒十分盛行,老少都喜欢这种美酒。

他们坐在一起聊了品尝美酒,同时也聊起了各种话题,不管是朝庭,还是百姓,不过是农业,还是经商,天南地北,说上什么都会讨论各自的想法,大家相互又有了进一步了解。

陪了他们一天,柳依依回到了自己的馨雨阁,打发小桃子去休息之后,躺在自己床榻上的人并没有睡着,睁开双眼的她静静地在沉想什么。

突然,听到窗口微响,不禁侧目而望,立即见到有人从窗口跳了进来,柳依依起身坐了起来,疑惑地望这位不速之客。

“怎么了?吓傻了?”

进来的人冲着她微微一笑,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星眸张望着眼前的人,仿佛没意识到他这样闯人家闺房是多么失礼。

“怎么王爷有当贼的喜好,不过,你找错过方了,想要偷东西应该去账房,而不是来我这里馨雨阁。”

微蹙着眉头,柳依依不明他想要玩什么把戏,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来对了,本王想要偷的不是你家的银子,是人!本王想偷人!”

毫不在意的楚言对着她地直接说出自己目的,薄唇挂着一抹浅笑,将话说理所当然。

直视着他,柳依依小脸露出冷冷的笑意,淡淡地道:“王爷还是找错人了,想要偷人也得偷个成年人,我只不过是小丫头,你仍然是找错地方了。”

“柳依依,你真的是奇怪的人!”

微愣的楚言狭长眸子,定定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女人,换作是其女人的话,要么娇嫩万分,要么是冷脸斥责,而她是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讨论起这个问题,好像不知道对象是自己。

“奇怪又怎么样?”瞅他一眼,柳依依不在意地问。

“呵呵…不怎么样!”

好心情地笑了笑,楚言双眼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继续道:“柳依依,要不你跟本王了,本王叫宁钰轩休了你,然后再娶你当侧妃,怎么样?”

“什么?”不怒而笑,柳依依没想到他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竟然跟自己说这件事。

“本王喜欢你,以后也会好好宠你!”

缓缓收起笑容,楚言十分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承诺。

“那么民女可真的是要谢谢王爷的厚爱!”红唇边的讥笑越来越明显,柳依依的眸光越发寒冷,对着有些得意的人,“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怎么样?”

不?!

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楚言没想到她拒绝得那么快和直白,特别是看到她嘲笑,心中更不爽,俊脸露出羞恼之色。

柳依依将他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心中却一点都不害怕他,慢慢回起笑意,冷然地问:“王爷应该知道我公公婆婆之事,莫非,又要历史重演?”

“呃~~”

双眼一瞪,楚言心中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以说宁家现在的结果是他皇家一手造成。

“请你们当权者,不要以自己的意思强加在别人身上,为了一时的面子,造出来的冤孽,不管你们认不认,都是由你们承担,你们皇家欠宁家的,欠韩家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我小相公仍然在为你们皇家卖命,怎么,是不是又要为了你的面子问题,先将我们抹杀掉才心里舒服呢!”

抬目牢牢盯梢着他的反映,柳依依毫不畏惧,仿佛眼前的人只不过是家里的长工罢了,继续道:“楚言,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燕国的情势和国力是怎么样,难道你们心中不知道吗?你们竟然能够坐拥坐山,那么就可担负着全天下人的生计着想,燕国年年征战,死伤多少人?都是你们的子民,你们怎么不努力好好想怎么将自己的燕国强大起来呢,那怕是你们没有夺天下的宏愿,亦不能成为弱国任人欺凌!”

“……”拧着眉头的人,犀利无比的目光注视着她的那张淡雅的小脸,许久,楚言吐出心里话:“你懂得真多!”

“多吗?我不觉得!”

轻扫他一眼,柳依依知道他没有再生气了,想了一下,接着又道:“我记有一句话叫做:不想挨打,那么就要站起来,不想受欺负,那么就要强起来。不管是对于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这个道理是一样的,正如现在燕国被西凉国欺负侵占,那是因为人家比你们强,他们想要打你们,那们就有这种魄力,而你们敢随意去欺负一个国家吗?其实,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真正想要做好它,恐怕不容易!”

“依依丫头说的不错!”

这时,窗外又跳进来一位,不对,是两位!看清楚他们的脸孔,柳依依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今晚的人,怎么都喜欢跳窗。

“爷爷,以后你不用走路,直接用跳得了!”

“喜欢用跳的人不止我一个,你怎么专门欺负我老人家。”坐下来的苏老头不悦地瞄了瞄她,怎么看也像是在向她抱怨偏心。

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柳依依头痛地拍了拍额头,“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不睡觉,白天说了一天,晚上还有心情来说这些话。”

“依依,老头子说他喜欢梦游,所不知不觉就游到你这里来了!”沈墨凌含着笑意,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楚言,意思不言而明。

楚言以为大家都睡了,不过,他的动静又怎么可能隐瞒住别人。

一个个都不是傻的人,自然也明白,柳依依无奈起床,拿起外套披着,跟他们坐在一起,“怎么样,想听怎么样的故事?”当小孩子哄。

其实,最小的人是她自己。

看着眼前聪慧又狡黠的小丫头,苏老头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道:“小依依,那你就说说现在玉门关该怎么办?好歹你家小相公还在拼死相拼,难道你不想他早点回来陪你?”

“不是有你们吗?这种事叫我怎么想?我又不什么天机神算子之类的牛人,我可没法子隔空点兵,运将如神,这种事情还是交待你老人家去操心!”

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柳依依决定不多言,免得又惹出一些麻烦出来。

“依依丫头,你真的不说?这两小子明天也去玉门关一趟,难道你不想出一些法子?”

苏老头紧追不舍,继续逼问,因为他老人家早已经发觉得眼前的丫头,如似海深,她懂的事情远比自己想得要多,虽然她一直掩饰得很好,有时候还是露出了一些苗头,出言必是一些精辟的点子。

“哦,明天就走了?怎么刚才一直没有说?”

没料到那么快,才二天的时间他们就要走了,柳依依以为怎么也会玩上十天半个月。

“呵呵…他们身上都有任务,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因为咱们燕国刚经历一场天灾瘟疫,西凉国必会趁这次瘟疫对朝庭造成的惨伤,进行一次致命的攻击,他们算是去支援。”

“支援?”

听到这两个字,柳依依差点晕倒,忍不住道:“爷爷,我听说过十万将士支援,但是没听说过用两人去支援,他们总不可能会什么三头六臂可以抵挡十万士兵。”

“噗,哈哈哈…”

“呵呵…”

三人忍不住笑了,他们虽然不是三头六臂,同样有他们的用处,这是不能够相较的事情。

坐着再聊了一会儿,在苏老头的带领下,他们都离开了,柳依依松了一口气,同时想起他们去玉门关,心情又波动起来。

快步走到梳妆台,柳依依找到那个小盒子,慢慢打开凝望着里面放得安好的玉佩,又想起了他。

半晌,收好盒子之后,柳依依并没有打算睡觉,亲自磨墨水,拿出一叠的白纸,坐在桌子上,在小油灯的照耀下,开始她的工作,边默写着,边回想,一点点写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柳依依提笔写好一张纸,二张纸,三张纸,一张又一张写出来。

直到天亮,柳依依的任务才完成,然后又将一页页订装起来,免得丢失,好不容易写出来的东西,也算是自己的心血啊,怎么舍得它丢掉。

吃完早餐之后,柳依依将自己的小小包裹交行沈墨凌,叫他去了边关的时候,将给宁钰轩。

他们离开了,剩下苏老头正式留在宁家,他现在除了每天给宁娘子的眼睛复查,最大的兴趣那就是怎么样酿药酒,折腾得欢乐极了,反正现在他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

老头子现在每天留在酒庄的时间最多,家里又现得安静了不少,正在书房的柳依依计今年半年时间的收入和支出,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没有抬头,柳依依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看是谁进来了。

走进来的左二狗见到她正在忙着,也没有打扰她,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一会儿后,柳依依算好手中的数据,才抬头见到前面坐在桌前的人,由不得问:“二狗伯伯,你找我?”

“是的,依依,我的你说件事!”

“哦,什么事?”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有些波动,柳依依微微挑了挑眉梢,起身离开书台,走向他。

斜视他一眼,柳依依从对方的脸色中看到有一丝丝不寻常之色,由不得好笑地问:“二狗伯伯,有什么不能说?”

“唔,依依,是这样的,二狗伯伯想请你帮个忙!”

窘迫地笑了笑,左二狗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心中有些紧张,又好像是有点难为情,让柳依依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笑着问道:“二狗伯伯,你说,只要依依能够帮你的,依依一定会帮,你放心!”

“嘿嘿…依依,有你这句话,二狗我放心!”

安慰地笑了笑,左二狗瞄了瞄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在她鼓励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他慢慢开口道“依依,是这样的,我…我喜欢你婆婆身边的林氏,呃,她现在也是一个人过,我二狗现在也是一个人,想找个伴,呃…我的意思是想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咳咳…”柳依依忍下笑意,瞅着老脸泛红的左二狗,原来是他又看上女人了,而且对象竟然是林氏,想了一下,也算是一件好事,问:“二狗伯伯,那你心中有没有底?你觉得林姨对你怎么样?”

要做媒人,也要先打听一下情况再说,免得自己去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个啊,依依,我也不好说啊…”

左二狗有些为难了,虽然现在他们两也认识快两年了,真正有时间碰面,或者说是说话的机会,那也是廖廖无几,所以,他自己个儿也搞不清楚人家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

“依依,你帮二狗伯伯说说好话!”左二狗以为她是想要拒绝,心急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睛流露出认真的光芒,急切地叫,“依依,你知道二狗伯伯有个娘婆,总觉得有个女人在身边,也是有个伴陪自己比较开心,我保证,我对她真心的,我一定会对她好!”

“可是…”见到他越急,柳依依就越想逗他的冲动,故意露出为难之色,“二狗伯伯,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我怕林姨听说过你两个婆娘都…你知道现在妇女们都很卦,我想信林姨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你看,怎么办?”

说着话,柳依依朝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娶娇美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事,依依,这事,我也知道,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些事,我那两个婆娘都是身子骨不好,所以才会那么早走掉,什么克妻,都是狗屁不通…”越说越纠结,最后,本来是满怀期望的他,好像是从云端上跌下深渊,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柳依依微微抿了抿小嘴,侧目瞅着他,说实话,他也是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男人,只是命运不太好罢了,如今他与林氏,唔,也许会有戏也不一定。

“二狗伯伯,你想要娶人家的话,那你得说说你怎么对人家好,要不,你叫我怎么去跟林姨说,对不对?”

“啊~~”

轻呼了一声,回过神来的左二狗脸孔顿时乐开了花,兴奋地数着:“依依,你跟她说,以后家里的事情全都归她管,我每个月都将月薪交给她,她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越听他的话,柳依依想起了21世纪的绝好男人,全天下女人的选择标准,咱们的灰太狼先生,他永远都是对着拿平锅的红太狼说,老婆我最爱你!

眼前的左二狗,在她的眼里渐渐地成为了灰太狼的样子,老婆奴啊,真的是老婆奴,特别是他的最后一句:以后我会帮她洗脚~~~

待他离开后,柳依依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抓住小拳头,在桌面上用力地砸了几下,娘哟,实在是太震憾了。

柳依依并没有马上去找林氏,毕竟林氏可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女儿,那也得看看她宝贝女儿的意思,否则,这个丫头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岂不是闹得天下皆知,那怕是有戏也会变没戏了。

晚上,柳依依叫准备去休息的小桃子坐了下来,主仆两人面对面而坐,一双晶莹的眸子打量着十五岁的小桃子,她现在也算是一位小美人,如果徐飞扬会珍惜的话,以他们两人的年纪也可以办婚事了,只可惜,不如人愿。

“小姐,怎么了?”

小桃子被小姐的目光盯得发寒,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想了想近来的事情,好像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

“呵呵…”看着她疑惑的目光,柳依依轻笑了一声,淡然地问道:“小桃子,你喜欢咱们家吗?”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怔了一下,小桃子不禁有些徨恐,她害怕被赶出宁家。

“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不要你们,”知她误会了,柳依依只好解释了一下,又问:“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不喜欢一直呆在宁家,那怕是以后你找到心上人了,成婚了,会不会丢开我们?”

“哟,小姐,你要吓死我了,小桃子以为是小姐不要我们了。”放下提着的心,小桃子不禁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小姐,以后我成亲也会跟着小姐,不会离开小姐!”

虽然不知以后会嫁给谁,不过小桃子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宁府,离开自家小姐。

“有你这番心意就好,如果以后你真的有自己的幸福,也未必一定要跟着我,只要你幸福好了!”柳依依弯唇微笑,打心底希望她幸福,过自己喜欢过的日子。

“谢谢小姐,小桃子以后不会走的,除非是小姐不要我!”

“先别把话说得太绝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对了,小桃子,你娘现在也才三十多岁!”

话入主题,柳依依先打听她的口风,希望这个丫头容易搞定。

“我娘是三十三岁,小姐,怎么了?”

不明小姐为什么好好的提起自己的娘,小桃子也不禁有些好奇了,睁大眼珠子看着她。

“三十三岁,还很年轻!”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三十三岁就要自己过一辈子的话,岂不是真的很孤单。

“是啊,我娘也不老,只是…我爹走得早,留下我娘她…”

说起自己的娘,小桃子神色渐渐黯然,转眼间,小脸又荡漾出欢喜地笑容“现在我娘天天陪着夫人,这样的话,她也会有个伴,这样也挺好的。”

“小桃子,这不算好,如果有人喜欢你娘,还不如让你娘成一个家,让一个男人照顾你娘,不管现在你娘怎么好,她身边只有你,等你成亲之后,那么,她心里面会很孤单,要是那天不小心病了,你要是出嫁不在咱们家里的话,也不会有人尽心尽力帮你照顾你娘。”

“小姐说的也是,可是…可是也是不说想有就有啊,再说也要有人愿意娶我娘才行,总不能我去帮我娘找个男人!”

“噗…”忍俊不禁的柳依依笑喷了,这样丫说话真的是够真接。

“嘻嘻…小姐,你别笑话小桃子,我说的是实话,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要我娘,其实,我也知道要是再有人愿意照顾我娘的话,我也安心,记得上次柳婶的脚伤着了,柳叔不但抱着柳婶走路,而且还将不方便走路的柳婶照顾得很好,当时我就在想,要是那天我娘也这样受伤,我能不能将娘照得那么好!”

说着心里话,此时的小桃子看起来比平时成熟多了,想法也比较细腻。

柳依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出来,定定地盯着眼前趴在桌上的人,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而道:“小桃子,你要是真心想你娘过好日子,那咱们就帮她想想,谁比较合适照顾你娘,只要真心愿意娶你娘的人,咱们就帮他们办喜事,你说好不好?”

“啊~~”

猛然坐直身子,小桃子见到自家小姐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自主地歪着脑袋开始想起来:“好像,没有成亲的人都比我娘小啊,他们愿意娶我娘吗?”

“你觉得呢?在你看来,谁比较合适你娘?”

“我也找不出来,小姐,好像咱们府中没什么人啊,要是到外面去找的话不放心,我要帮我娘在这里找!”

轻轻地挑了挑眉梢,看着眼前正在为人选而烦恼的柳依依不禁笑了笑,问:“我想到有几个人,要不,你自己来挑一下?”

“谁?小姐,快说说看!”

一听到有人选,小桃子两眼冒精光,脸蛋露出浓浓的笑容,等着小姐说出来。

“第一个,左大石、第二个、徐进忠、第三个、左二狗。”淡然地吐出三个人名,柳依依含笑不言。

“没了?就他们三个人?”

以为会有好几个人,没想到只有三个人,小桃子噘着小嘴,认真地想了想喃喃自言:“徐进忠,他到底行不行,好像他要照顾他爹呢,怎么会有时间照顾我娘,说不定,还要我娘去照顾他的爹呢,不行,不能再给我娘找事。”

第一个人选否决了,那么就是第二个,只见她想了半天,也没有说话,柳依依不禁有些好奇了,她对左大石不该是有仇,开口问:“小桃子,大石叔不错啊,跟你娘的年纪差不多,他又没有娶过婆娘,家里又不会有谁要你娘帮忙伺候,我想他一定会好好帮你照顾你娘。”

大力推荐,柳依依十分看好他。

“小姐,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我怕他不喜欢我娘,大石叔,他虽然很好,不过,我从来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好,他见到女人就躲得远远,我看他可以是有病,不要他。”

“什么?他有病?”

瞧她说的有模有样,柳依依又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左大石有病?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抿着小嘴闷笑起来,怎么也没想到痴情的左大石在她的心中竟然是有病。

“小姐,你想笑就笑呗,我是这样觉得,你看看他,以前说没有银子,讨不了婆娘,现在他肯定存了不少的银子,不觉是不肯媒婆帮他找婆娘,所以,我觉得他有病,而且是病得不轻,怕女人。”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小桃子不禁露出怜悯的表情。

“噗,哈哈哈…”

忍无可忍,柳依依不禁又趴在桌上放声大笑起来,可怜的左大石,确实是病得不轻!

见到小姐笑得抹眼角泪水,小桃子也不禁轻笑起来,不过她认为自己没说错,左大石确实是这样。

“好,左大石不合适,他有病…呵呵…”笑得肚子的柳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桃子的想像力实在是太丰富了,说出来的话也不怕笑死人。

“小桃子,那你说,左二狗合适不合适?他更不合适了,你觉得他会不会也有病?哈哈哈…”

说到最后,柳依依又控制不住大笑起来,今天实在是太好玩了,刚开始是左二狗,那么搞笑,现在又是小桃子,这两人说话也不怕笑死人。

躲在梁柱上的银狐,看着下面的主仆,他也忍不住颤抖着身子,不过,他的忍耐要比柳依依强多了,再怎么样硬把笑意憋回去,当然,现在他也期待着小桃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小桃子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姐,笑过之后的她不禁有些郁闷,噘着小嘴叫:“小姐,真的有那么好笑吗?可以,大石叔太奇怪嘛,怎么会不喜欢女人,那不是他有病,那是什么。”

“好了,呵呵…好了,咱们不说他!”笑得脸颊发痛的柳依依赶紧打住她的话,要是再被她说下去,今晚会在梦中笑醒过来。

止住笑意,带着泪花的眼睛瞅着眼前的丫头,柳依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问:“现在说左二狗,你说说看,左二狗合不合格。”

“左二狗伯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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