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一切不该是这样,她章小草早该去死的!

这一刻,章宝珠的嫉妒冲破了理智,她不怀好意的看着章小草,既然不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该回到原来的样子才对!

想到这里,她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

章小草见她突然变脸,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心里暗暗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说道:“时候不早了,前面该开席了,我们过去吧!”

章宝珠一步步靠近她,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芒,就在章小草以为她要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她却猛地向后倒去,嘴角挂着一抹阴毒的冷意。

在她身后,正是章小草设计,让木匠做出的茶几!

火光电石之间,章小草猛地明白了她的目的,快速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腰带,却因为惯性,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二人齐齐倒在地上,章宝珠垫底,原本她是故意陷害章小草,自然不可能真把自己摔死,因此早就算计好了,可现在被章小草这么一压,力道加重,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茶几角上,顿时血流如注,流的非常欢快!

章小草比她好多了,身子有一半趴在她身上,因为下意识的仰着头,额角磕在茶几上,只破开了一道小口,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章小草顾不得自己的伤,连忙爬起来,检查章宝珠的伤势,她不在乎这个阴险女人的死活,却不想她死在自己家,给自己惹麻烦。

章宝珠还没彻底晕死过去,只觉得后脑木木的,有东西顺着脖颈流到了后背,湿湿濡濡的,她知道自己成功。

得意的看了一眼焦急的章小草,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阴森森的说道:“我看你背着一个弑姐的罪名,怎么在章家村继续待下去!”

章小草闻言,突然想到什么,竟春花灿烂的冲她一笑,随即伸手将额头的血朝着脸上一抹,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从章宝珠脑后蹭了一手血拍在自己脸上,做好这一切,她连忙仰躺在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章宝珠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瞪圆了眼,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脑袋却晕沉沉的,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等开席之时,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于是连忙在院子里找开了,等有人找到这间屋子,只见两个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地上流了一小滩血,看到这骇人的场景,顿时吓得面容失色,连忙大叫着跑去前面,将也来吃席的李大夫拉了过来。

众人得知这件事,也顾不得吃席,一个个急忙的都奔到正屋,正在厢房里和程远鹏他们闲聊的林肇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大变,顾不得来人的错愕,连忙奔去了正屋。

当他冲到屋子里,看到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躺在那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时,一股剧烈的抽痛溢满胸腔,令他差点无法呼吸!

他拼命地忍住冲上前推开李大夫,亲自抱着她的冲动,死死的握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李大夫仔细的给她把脉,沉默片刻,又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伤口,眉头顿时皱的死紧,又再次给她认真的把脉。

众人见状,一个个紧张的伸长了脖子,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生怕吵到了李大夫,误了他的诊治。

李大夫的医术他们是相信的,见他竟然要把两次脉,都觉得章小草一定摔的十分严重,很难救回来,想到这里,各自心里都沉甸甸的,十分难受,直接忽略了还躺在地上的章宝珠!

就在这时,慕华红着眼,扶着哭泣不止的章奶奶走了进来,听到章奶奶的哭声,众人连忙让开路,心里直叹息,大好的日子,却发生了这样悲痛的事,也不知道六姑她老人家能不能承受住这般残酷的打击!

章奶奶扑倒在沙发前,握着孙女温热的手哽噎不止,眼睛殷切的看着李大夫,却不敢开口询问,她害怕打断了大夫的诊治,孙女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泪水一滴滴落在章小草脸上,正在做梦的章小草感觉到脸上凉凉的,湿湿的,遂翻了个身呓语道:“奶奶,屋顶又漏雨了,天亮了就请人修修吧!”

章奶奶听见孙女竟然开口说话,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喊道:“小草,小草,快睁眼看看奶奶,快看看奶奶啊!”

其他人也听到了章小草的呓语,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生怕她是病情加重,在说胡话。

林肇源更是眼睛都不敢眨,要不是程远鹏他们拉着,他早就冲上去了。

在众人的期盼中,章小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满屋子的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伸手揉了揉额角,一下子揉到额头上的伤口,顿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额头的痛楚,让她很快清醒过来,一下子记起睡过去前发生的一幕。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躺在地上睡着了,还引的这么多人跟着担心焦急,章小草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真是太没脸了!

李大夫最先发现她的窘迫,揶揄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叔说说,叔再给你看看!”

早在他第一次给她把脉,就知道她没事,只是她一直不醒,他以为是她身子有了很严重的病症,就仔细的诊治了一番,却还是一切正常,弄得他差点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李大夫的话,再次让章小草脸色爆红,差点捂脸钻到沙发底下去,幸好脸上被血糊着,别人看不到她真正的面色,不然,肯定会让人瞧出来!

“李叔,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失血过多,等过阵子就没事了!”

没办法,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到底,李叔没有当场拆穿她,以后肯定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大夫了然的点点头,说道:“虽然没事,可药还是得喝,叔这就回去给你把药拿来煎了!”

章小草感激的冲李大夫笑了笑,可是回头喝了李大夫送来的药,她顿时泪流满面,这里头到底搁了多少黄连啊!

“对了李叔,章姨娘没事吧?”

她猛地想起章宝珠才是伤的最严重的那个,也不知道耽搁了多久,会不会已经挂了吧,毕竟伤到了后脑勺,还流了那么多血!

李大夫这才记起还有个章姨娘,他一进来就看到章小草躺在地上,就连忙把她抱起来诊治,倒把章姨娘给忘了。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林礼莘匆匆赶了过来,乐霆也到了,见到满脸是血的章小草,吓了一大跳,连忙凑过来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变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章小草苦笑着摇摇头,谁能想到章宝珠突然发疯,不惜伤害自己来陷害她,她到现在还想不通章宝珠为什么要陷害她!

林肇源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她额角的伤口,眼里闪过一抹深思,随即目光犀利的射向还昏迷在地的章宝珠,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凌厉!

“是不是她?”

章小草一怔,还是点了点头。

林肇源心里有数,看了乐霆一眼,又朝着林礼莘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乐霆会意,微微点头。

“大夫,怎么样?”

见李大夫收回手,林礼莘连忙问道。尽管他表现的好像很着急,可眼里并没有多少关切之意!

李大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好生的养上一个月就能恢复过来!”

李大夫话音刚落,林礼莘沉着脸,扭头瞪着躺在沙发上的章小草道:“还请章姑娘给林某一个解释!”

一旁的慕华闻言,脸色蓦地一沉,刚要开口,就被章小草拉住了。

章小草安抚的冲他摇摇头,这才对林礼莘微微欠身道:“林二老爷和章姨娘突临我家,我却没对客人尽到身为主人的责任,是我的不是,还请林二老爷见谅!”

这不温不火的声音,配上一张万分认真的脸,让人看不出真心,却又挑不出毛病,这令林礼莘一阵抑郁!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章小草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章姨娘说想找你叙叙姐妹情,我知道你们姐妹之间有误会,可你也不能下此毒手,想要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啊!”

林礼莘的话,顿时像一滴水滴进了热油锅,一下子炸开了,众人纷纷担忧的看着章小草,都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可人是在她屋子里出事的,要是林二老爷硬要栽到她头上,怕是很难脱身啊!

章小草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林二老爷,我想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是姓章,可是和你的章姨娘没有任何关系,我过继给了奶奶,她卖身成了奴才,就算最后被你赎了,让你抬成了姨娘,可那也还是个奴才,和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我看不起奴才,实在是杀人罪,我一个平头百姓承担不起!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为何要对她下毒手?要是真想害死她,我用得着这么笨,在自家乔迁的大喜日子害她?林二老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大了,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礼莘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件事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伶牙俐齿,不仅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还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的说章姨娘是个奴才,又将他明嘲暗讽一顿,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脸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污蔑你了?你和章姨娘不和是事实,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她起了争执,你心生歹意,就暗害她!”

章小草见他还在那里口口声声的污蔑她,想栽给她一个杀人的罪名,顿时也来气了,讥讽道:“就是字面意思,林二老爷的想象力如此丰富,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额头上是什么,我也是刚醒过来,大家伙儿都可以作证,你想把杀人的罪名硬是安在我身上,也得看看实际不实际!”

林礼莘一听,看了众人一眼,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出声质疑章小草,竟是没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就算今日章姑娘真的对章姨娘下了毒手,怕是也没人会怀疑她吧!他没想到,这个女娃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会笼络人心,愣是让所有人都相信她!

他不知道,乡亲们相信章小草不会动手伤人也是有根据的,她能宽容的饶过三个盗贼,还将他们拉回正道,又处处帮衬着曾经待她很不好的父兄,对乡亲们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自然不可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更何况,今日乔迁大喜,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还见了红,这是很不吉利的,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章小草感激的看着乡亲们,再看向林礼莘的目光充满鄙夷,这人这么做,无非是想以这件事要挟自己还有乐霆罢了,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使出这种下作手段,真是卑鄙!

而章宝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陷害她,对自己都能狠下心,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都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章小草眯了眯眼,眼里划过一道算计,面上却露出哀戚之色,抬手抹了一把眼对众人说道:“林二老爷竟然如此怀疑我,那我不得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了!”

真相?

众人瞪大了眼,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的?

林礼莘看着这样的章小草,心头闪过一抹不安,他突然觉得,这个年纪尚幼的女娃也许比乐霆这只狐狸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