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吃又拿的很不好意思,那条分量不轻的肉更是连连推辞,坚决不肯要。

“小草,你家还有师傅做房子,这些都留着有用,你这里也给了我们不少,再这样,我们都不好意思再来了!”

“是啊是啊,这要的东西多着呢,你这孩子太不会过日子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章小草哭笑不得,故作伤心道:“几位婶子就收下吧,你们忙活了大半天,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你们要是不要,下次有事,小草都没脸请你们了,还是说各位婶子就是不愿意帮小草,故意不要的?”

几句话说的大家忍俊不禁,想着她现在的确不缺银子,这些肉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以后有事,再来帮忙就是,现在接了反而让她高兴,只好一人拿了一条,说了几句话,就端着剩菜盆高兴的回家了。

章小草从慕华嘴里得知乐霆被灌的狠了,就煮了醒酒汤送到了他住的房间。进门就看到林肇源几个都在,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脸上都不太好看,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站在门口没动。

林肇源最先看到她,冲她示意道:“丫头,你也过来!”

章小草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喊她丫头,无端的有些不自在,连忙看了其他人一眼,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才松了一口气,暗暗瞪了唇角含笑的某人一眼,才走了进去。

林肇源低头看了她绑着布带的额头一眼,突然伸手戳了戳,力道并不轻,疼得章小草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瞪着他恨恨道:“你干啥,疼着呢!”

林肇源挑眉看着她,淡淡的威胁道:“知道疼就好!下次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惩罚你!”

章小草听了这暧昧不明的话,恼怒横了他一眼,随即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三人的脸色。

躺在**的乐霆和坐在一旁的程远鹏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随即撇开头,装作不知道,子熙的热闹是不能看的。

偏偏又是彭枫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在那里嘀咕道:“章姑娘既不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媳妇,你管得那么宽做什么?”

一句话说的章小草尴尬无比,恨不得马上出去,听到乐霆还有程远鹏的闷笑,顿时窘迫不已,狠狠地瞪了一眼乱说话的彭枫。

林肇源淡淡的扫了彭枫一眼,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这家伙打发到瑾瑜身边去,让瑾瑜好好治治他。

彭枫刚嘀咕完,就感觉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顿时,背脊一阵发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灰溜溜的躲在程远鹏身后寻求庇佑,不敢看某人一眼!

林肇源的目光这才从他身上移开,看着章小草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听他提起这个,章小草就有些郁闷,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林礼莘不是第一次打棉花的主意,只是没有明着来,这次他直接说出口,却被拒绝了,怕是会怀恨在心,就算程大哥震住了他,没准还会想别的办法来算计,你们让我不能把棉花增产的事透露出去,他也许会抓住这一点来报复我们!更何况,他上头还有个做官的兄长,要是透露出去,怕是会坏了你们的事!”

尽管她还不知道他们对棉花为何这么执着,但是这事已经扯上她了,要是真有心怀不轨的人,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这个没靠山的小村姑!

林肇源欣慰的点点头,这丫头能看清楚就好,见她有些不安,遂安慰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有什么事不会落在你头上的!”

章小草见他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任何尴尬,本来大家都拴在一条线上,有事大家一起分担的,不过她没靠山,有担心也是自然的。

不过,她很好奇程远鹏到底是什么来头,四个字就让林礼莘变了脸色,匆匆就走了。

晚上,章小草洗漱后早早的躺下了,半醒半睡间,觉得房间里像是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发现帐帘外站着一个人,立时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缩在**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一阵低沉好听的闷笑声闯入耳膜,令她猛地瞪大了眼,随即气愤的掀开帐帘,破口骂道:“林肇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里吓人,脑子有病吧!”

任谁大半夜看到床前有个黑影,还被吓到,都不会有好心情,没上前踹他两脚,就算不错了。

林肇源被骂,也没有生气,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她,哪里知道她突然醒了过来,还被自己吓到了!

章小草见他不说话,倒是不好意思再骂下去,穿上外衣,摸索着点上床头的油灯,提着检查了门和窗,发现上面一点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十分疑惑,看着还站在那里的林某人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睡觉前,把门窗都关好了呀!

林肇源见她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他来做什么或者愤怒的赶他走,而是问他怎么进来的,不禁有些好笑。

“自然是走进来的!”

这些门窗怎么怎么可能拦的住他?

章小草见他没有不说,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却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把门窗加固一番,免得随便一个人都能跑进来,那该多危险!

“你大半夜的过来做什么?”

看着林肇源,章小草终于记起要问他这个问题了。

林肇源紧紧地注视着她,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她面前,沉凝的说道:“半夜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就来了!”

章小草闻言,脸上竟然蓦地一红,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蜜和紧张,却死硬着没有表现出异样,淡然的赶人道:“既然没事你就走吧,被人看到了不好,我也要睡了!”

林肇源一听,立马脸了黑,自己想她想的睡不着,她倒好,这才刚见到,就要赶人,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他半点儿?

章小草见他不说话,脸色阴沉的吓人,心里有些害怕,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兽性大发!

林肇源的确想好好地惩罚她,今日的事还没找她好好算账!

想到这里,他突然上前一步,低着头看着还不及他肩膀处的女子,嘴角扯出一个邪邪的笑意。

携来的冷风袭来,吹得灯火摇摇晃晃,几欲熄灭,章小草瞪大眼,看着二人鼻尖对鼻尖,一时忘了反应,等她想要后退时,却已经来不及,双手已经被一只大手反剪在腰后,后脑勺被令一只大手抵着,只觉得唇上一软,就被吻住了。

林肇源搂着心爱的女子,吻着渴慕已经的唇,沉醉的闭上了眼。

章小草眼睛瞪得像要脱眶而出一般,不敢相信这人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吻她,他把她当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自禁的一阵难受,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着热流,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般。

沉浸这美好中的林肇源并不知道怀中女子的想法,只是凭借着心底对她疯狂的渴望,只想让她永远属于自己,正要再进一步,嘴里却突然尝到一股咸涩!

他蓦地回过神来,连忙抬起头看怀中的女子,果然,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顿时慌神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笨手笨脚的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却不想,越擦越多,最后女子无声的哭泣变成了抽噎,既然低低的哭出声来。

林肇源这下彻底慌了,他连忙将章小草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慌乱的说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丫头,你别哭,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章小草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他都没过问过自己的意愿就吻她,前两次这样,今天又这样,还是偷偷的摸到她房里,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供他**的工具,她是真的怕极了,如果不是自己吓哭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林肇源见她哭得更凶了,一时想不到好主意,生怕会吵醒隔壁的章奶奶,急得恨不得挠墙,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凑到她耳边低声威胁道:“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果然,这句话十分奏效,哭声立马消失了!

只是还没等来得及得意,突然嘴巴被一只小手死死地捂住,紧接着,脚尖就被大力猛地一踩,一阵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差点没疼的跳起来。

章小草死死地捂着他的嘴,生怕他没忍住叫起来把人吵醒,见他的脸突然变成猪肝色,顿时心情分外畅快,本来是想偷袭他最脆弱的地方,但又担心真的把人踹坏了,折了里正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就只好改为蹬脚尖了。

待最剧烈的疼痛过去,林肇源哀怨的瞅着她,这丫头下脚也太狠了些,不过,好在让她出气了,自己这番卖力的表演总算没白费!

待两人都平静下来,章小草见林肇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满道:“你还不走?”

林肇源笑着凑近,刚要开口,却见对方立马就跳开了,站的远远地,像只小兽似的警惕的看着他。

无奈的摇摇头,难道在这丫头眼里,自己就真的这么难以让她相信?

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她问道:“方才你为什么哭?”

听他说起这个,章小草一下子想起他是怎么对自己的,顿时又凶又狠的的盯着他,心里还莫名的有些难受,他自己做错事,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哭,实在是过分!

林肇源见了她这种反应,有些愣住,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上前想要解释。

章小草以为他又想再来一次,吓得立马躲得远远的,现在对他,总心里总有些害怕。

林肇源看她这样,有些无奈,只好慢慢踱到离她不远处站着,深深地凝着她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而且心里也是有我的,所以一时没有顾到你的意愿,就……是我吓到你了!你可以生气,可以羞恼,却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不含半丝虚假,丫头,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林肇源的这番话令章小草怔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相信他对她有感情,却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有多少。

前世她没有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她无法确定他对她的这份心意到底能维持多久!

这里不比现代那个开放的社会,男女能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同居,不合适就分手,再去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可是这是在男女地位不平等的古代,男人若是追求女人,可以说是风流,但若是女子公开予以回应,在别人眼里却是天生**荡,是会被唾沫淹死的!

她只是个普通的小村姑,没有勇气去挑战这个世界大众观念的勇气,如果不能和林肇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管他多么爱她,亦或者她对他感情有多深,她绝不会在此之前,给予任何回应!

迟迟得不到回应,林肇源心里弥漫着一阵阵不安,看着她越来越平静的面孔,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她对他根本没有感觉,一切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她对每个对她好的人都很好,也许,对他,只是那种普通的好,却被他误以为那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