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生下儿子,就不用担心再被老爷厌弃,也不枉她之前千方百计,不惜下药将那个老男人留住,不然,怎么掩盖她借种的事实?

不管怎样,孩子是怀上了,以老爷、老夫人对两位少爷的重视程度,在她怀孕期间,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到时,锦衣玉食算什么,哪怕她想要侧夫人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自己能登上侧夫人的位子,章宝珠眼里的光芒愈发的盛了,孟氏只不过是个续弦,比原配正室要低的多,她若是成了侧室,就不用再那么惧她,或许,到时借孩子拢住老爷的心,将孟氏赶出林家,自己坐上正室的位置掌管整个林家也不是不行,到时,当初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会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舔她的鞋底,祈求她的饶恕!

章宝珠越想越美,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吓得一旁服侍她的丫头手一抖,不小心将端到她面前的茶水给洒了!

章宝珠一见,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果盘狠狠地砸了过去,嘴里大声的叫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贱婢!事到如今还敢怠慢本姨娘,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丫鬟捂着被砸开的额头,连忙跪在地上,猛地摇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姨娘饶了奴婢!”

章宝珠看到她磕头求饶的样子,心底的快意更盛,像是已经看到那些曾瞧不起她、处处踩她的人全部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了。

“下贱的东西,给本姨娘滚下去,别在小少爷面前嚎丧,惹得小少爷不高兴,本姨娘就告诉老爷,让老爷处置你这个贱蹄子!”

那丫头闻言,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走了,看的章小草愉悦不已!

小丫头惊惧的捂着伤口跑出房门,在章宝珠看不到的地方,抽出腰间的帕子,龇牙咧嘴的擦着脸上的血迹,鄙夷的看了房门口一眼,且让你得意一会儿,待老爷老妇人回来,有你好受的!

一路来到孟氏的院子,小丫头故意露出额头的伤口,将章宝珠方才的言行夸大的说了一番,又添油加醋的补充道:“她还自言自语的说,等她生下孩子,一定教夫人好看!”

孟氏闻言,脸上笑意未减,给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领会,连忙从里间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小丫头,小丫头两眼发亮的颠了颠,笑眯眯的被打发走了!

孟氏摸着头上那支精致不凡,代表着正室身份的步摇,讽刺一笑:“本夫人倒要看看,你章宝珠怎么个让本夫人好看!”

婢女闻言奉承道:“夫人跟她计较什么,她这是自作孽还不自知呢,待老爷陪老夫人从庙里祈福回来,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孟氏笑的意味深长,没有说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老爷老夫人怕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没过多久,林府的大门外停着几辆马车,正是从庙里祈福归来的林礼莘林老夫人,还有林家的孙子辈,包括林礼莘的两个儿子,还有他大哥的女儿!

早早被孟氏吩咐过来等候主子们的婆子连忙上前行礼,随后小声对林礼莘道:“启禀老爷,方才章姨娘晕倒,夫人给她请了大夫,却说章姨娘怀孕了,足足一个月!”

林礼莘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一片铁青,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被他搀扶着的林老夫人察觉到儿子不对劲,皱眉问道:“莘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礼莘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也没瞒着老娘,将事情说了!

林老夫人一听,神色不变,可眼里明显没了笑意,她看着震怒中的儿子,淡淡的说道:“直接处置了,别留下任何痕迹!”

说罢,松开被儿子搀扶着的手臂,示意大孙子扶她进去。

林立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才他听到章姨娘什么,却没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可见祖母和父亲脸色皆不好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他却不敢多问,只好扶着祖母进去了!

林礼莘怒火冲天的冲到章宝珠的房间,见她躺在**惬意的哼着小曲儿,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只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章宝珠看到林礼莘,高兴地嗲声喊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珠儿可想你呢!”

若是往日听了这话,林礼莘只会高兴得意,暗忖自己魅力不减,可此时,看到章宝珠这般做作的姿态,瞬间倒尽了胃口,当初他怎么就觉得这个女子天真无邪,还带回来做了姨娘呢!

章宝珠见他不说话,很快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再仔细一看,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属下,往日他过来,是绝对不会带这些人进来的!

看到这里,她心里的惊恐一下子蔓延到了极致,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拢,却还是渐渐发凉,直至凉到了心坎儿里!

她努力压住心底泛起的恐惧,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故作好奇的问道:“老爷,你怎么了?珠儿怀了您的孩子,您不高兴吗?”

哪知,章宝珠不提还好,一提到孩子,瞬间激发了林礼莘所有的戾气,他上前一步,狠戾的掐上章宝珠的脖子,厉声道:“说,那个奸夫是谁?”

章宝珠惊恐的瞪大眼,翻白的眼珠似是要滚出眼眶一般!

她费力的挣扎着,企图摆脱这种灭顶的窒息感,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抵得过下死手的林礼莘!

林礼莘压抑着一把掐死听的冲动,嫌恶的甩开手,将章宝珠摔到了地上,一脚踩在她的小腹上,怒喝道:“快说,奸夫是谁?要是不说,我现在就送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下地狱!”

正拼命地想要拿掉踩在她肚子上那只脚的章宝珠闻言,瞪着林礼莘,不肯承认,声音尖声的嘶叫道:“他是老爷的孩子,不是孽种,老爷忘了一个月前,留宿在珠儿这里的事吗?”

林礼莘一听,气得加大了加上的力度,只想现在就踩死这个孽种:“你别想骗我,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心里有数,既然你不承认,那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你必须死!来人,把这**给我捆起来,今晚就将她沉入洛宁河!”

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走出两个手拿麻绳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朝着章宝珠逼近!

章宝珠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肚子上的那只脚,跪在地上抱着林礼莘的大腿求道:“老爷,求求你,不要杀我,这孩子真是你林家的骨肉,我没有撒谎啊!”

哪知,林礼莘一听,勃然变色,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他看着披头散发,涕泗横流的章宝珠,来不及嫌恶,一把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直直的拉了起来,差点将她拉断气儿!

“你说什么?是我林家的骨血,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耳边的暴喝声,惊醒了险些晕死过去的章宝珠,她来不及挣脱脖子上的大手,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说道:“是大少爷的,孩子是大少爷的孩子啊!”

大少爷?林立?他的大儿子?

林礼莘一听,一口气提不上,险些晕死过去!

他怒指着章宝珠,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章宝珠忙不迭的直点头,现在有把刀悬在她头上,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撒谎啊!

林礼莘得到肯定的回答,惊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下来,瘫软在椅子上!

他的女人,竟然怀上了他儿子的种,还妄想把这种栽到他头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枉他平日里对他多加栽培,想让他将来继承自己打理下的偌大家业,这一切,都用到够狗身上了!

林礼莘越想越恼怒,对这个原本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失望透顶,只恨不得将他抓来,狠狠地打一顿,再将他赶出家门,一辈子不得踏进林家半步才好!

林礼莘的贴身长随见状林宋,顿觉不妙,他连忙上前劝慰道:“老爷,这事不能听章姨娘的一面之词,事实如何,还得听听大少爷的解释才行啊,要是这一切都是章姨娘算计的,这不就冤枉大少爷了?”

林礼莘一听,猛地抬起头连连道:“是,是,就该听听立儿的说法,立儿纯善至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定是这个贱人胡言乱语的,林宋,你亲自去老夫人的院子,把大少爷给我喊来!”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还跪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章宝珠一眼,眼里闪过深深地厌恶。

如果早前不是诊断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其他子嗣,他一定不会相信这孩子竟然不是他的,现在,这女人公然给他带了绿帽子,不仅珠胎暗结,还敢污蔑自己的儿子,不管怎样,今日,决计不能让她活着出去,他的脸面丢不起,林家的脸面更丢不起!

林宋领命下去,飞快的走到老夫人的院子,正巧碰到了从里面急急忙忙出来的林立,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一脸急色的少爷,拖到了一个僻静处,神色惶急的问道:“少爷,你跟那个章姨娘没什么吧?”

林立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又么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加之心里有鬼,一听之下,跳起来叫道:“林叔,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到了可了不得!”

林宋一听,哭丧着脸说道:“我的少爷哎,不是奴才胡说,是那章姨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老爷不信那是自己的骨肉,要杀了章姨娘,可章姨娘说,那孩子是你的,老爷让奴才过来找你过去问话,你要是和那章姨娘没关系自然不用担心,可……您就跟奴才说实话吧,奴才绝对不会害您的!”

林宋早年只不过是外院的一个小跑腿儿的,机缘巧合之下,承蒙林立的亲娘孙氏看重,见他机灵忠心,就做主把他安排在林礼莘身边伺候,后来得了林礼莘的信任,渐渐提拔他,算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他一直没有忘记当年孙氏的知遇之恩,一直暗中关照林立,好几次帮他躲过孟氏的算计,林立也很信任并感激他!

林立一听林宋的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慌张的四下看了一眼,才凑到林宋的耳边低声道:“林叔,你可得救救我,那孩子八成真是我的,要是爹知道我干了这种事,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林宋听罢,蓦然色变,直直的看着林立低吼道:“少爷,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事会毁了你一辈子啊,你是老爷的嫡长子,老爷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从今以后,你在这个家,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你这是生生毁了自己啊!”

林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手抖的厉害,想到孟氏的狠辣,弟弟的聪慧和对他的虚伪,他祈求的看着林宋道:“林叔,你可得帮帮我,要是你不帮我,我可就真的完了!”

林宋冷静下来,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头沉声道:“为今之计,少爷绝对不能承认这事,不管章姨娘如何说,你只管一口咬定她是在撒谎!”

说罢,看着面露不忍的少爷,他恨铁不成钢的告诫道:“不管您承认不承认,章姨娘必死无疑,您若是狠不下心,你们两个都完!您难道想一辈子受尽孟氏还有二少爷的迫害吗?”

林立痛苦的攥紧了拳头,最后咬咬牙,狠心的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宋见他一脸的坚决,欣慰的点点头,看来以后该让少爷知道人心险恶了,不然,一个过气的姨娘都能勾引的了少爷,其他人就更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