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捉到了几只出来觅食的野兔,连山鸡也逮到了好几只,全是两只蛇雕逮的,凌风他们根本没动手!

他们手上提满的猎物,章小草终于收手了,这一早出来,都还没吃饭呢,她也饿了,如果不是地上有雪,找不到干树枝,她一定当场扒几只兔子,就烤兔肉吃!

几人兴高采烈的满载而归,只有两只蛇雕还未尽兴,闹着脾气不肯下山,章小草也不管它们,任它们在身后啊啊乱叫。

果然,还没走多远,它们就扑腾着翅膀追上来了,只是傲娇的走在前面,用屁股对着他们,始终不回头看主人一眼。

章小草看的好笑,决定回去好好烤两只兔子给它们吃,算是犒劳!

曾伯见他们才去山上不久,就抓到这么多野物,虽然不是什么难见的东西,可现在到处都是积雪,怕是去集市也不一定买得到,现在有这些东西添几道菜,也很不错!

章小草看到曾伯,笑着问道:“曾伯,义父什么时候会过来?要是最近不能来,就送些过去!”

“姑娘,老奴也不知!老奴现在就让人送一些过去!”

曾伯欣慰的说道,主人的这个义女还是很孝顺,有好东西都不忘主人,虽然出身不高,可是主人的眼光总是没错的!

章小草点点头,将东西都交给曾伯:“曾伯,你让人将它们处理干净,我想它们烤着吃!”

曾伯应下,连忙让人将野鸡兔子抬去处理。

“姑娘,早饭好了,要不要先用些?”

章小草点头,兰芷和绿芜就去厨房端吃的去了!

她想留着肚皮吃烤肉,就吃了两只小笼包,喝了一碗薏米粥,稍坐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做烤肉前的准备。

这个时代,已经有简易的烤炉了,虽然她十分想像电视剧中那样的人随意的架起一堆篝火就烤,可是也得考虑可行性,烟熏火燎烤出来的东西,且不说上面沾了多少烟尘,就是这卖相,怕是也不怎么好,连她自己都不想吃!

待烤炉的火旺旺的烧了起来,兔子野鸡也拾掇干净了,她也配好了调料,也就是盐巴,大酱,葱蒜,辣椒粉之类的,这里没有花椒、孜然,就只能就着这些来!

凌风他们也曾经在荒野之地生存过,烤肉难不到他们,也加入进来,两只蛇雕也跑来凑热闹,还有打打下手的兰芷绿芜,几人就在一处避风的游廊上烤肉!

章小草将兔子野鸡串起来后,均匀的抹了一遍香油,才横放在烤炉上烤,这样能减少水分蒸发,以免烤的太干而影响口感,也能增加香味,烤炉架子上面有把手,可以转动,这样转动,使食物受热均匀,熟得快,增加口感。

过了一刻多钟,四只野兔,四只野鸡相继散发出淡淡的肉香,章小草转动的频率更快了,越是快熟的时候,就越是要细心!

等香味达到一定的浓度,野物上烤出油,并滴落下来时,她才不慌不忙的将调料往烤肉身上抹,抹上调料的野味就更香了,飘得院子里全是肉香,两只蛇雕变得不耐烦起来,不停地动来动去,时不时的朝着烤肉叫两声,又轻轻地去啄他们的手,就巴望着吃呢!

等香味浓郁到连章小草都忍不住要先咬上几口时,她终于将烤的外焦里嫩的一只兔子取了下来。

只是才拿下来,准备晾凉再吃,小一忍不住了,冲过来,张嘴就咬,继而,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顺利的吓住了蠢蠢欲动的小二!

章小草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扯过小一的脖子,掰开它的嘴,只是它是禽类,不是哺乳动物,根本看不出哪里烫伤了,不过它将兔子吐了,看都不看一眼,一定是烫狠了!

小一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瞅着主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它是在卖萌。

章小草也没办法,只好等兔肉晾的差不多了,撕下一只后腿递给它。

小一不敢接,又禁不住肉香的诱惑,抬起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将兔肉抓了过来,觉得不烫脚,又小心的啄了一下,这下终于放心了,一口将兔腿吞进了肚子!

章小草失笑,这家伙,怕是连味道都没来得及尝吧,不过,禽类能尝出食物的味道吗?她表示怀疑!

小二忍不住了,伸长脖子往章小草手里凑,章小草撕下另一只后腿给它,它欢快的扇动着翅膀叼住,掀起一阵阵的冷风,令波及到的几人打了个寒战!

凌雨看着这一幕,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野鸡,一边笑道:“这两个家伙是要成精了吧!”

太聪明了,嗯,就是太懒了!

凌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难道真是跟人一起呆久了,就变聪明了?

凌云不屑道:“聪明个鬼!瘦了这么多,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这也就算了,竟然还饿成了那副鬼样子!”

“谁不聪明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呀,我是不是来晚了?”

“义父!”

章小草一听见这声音,连忙扭头,见真是义父,惊喜的喊道。

风衣笑眯眯的走过来,正要伸手像往常那样揉她的头,只见眼前一闪,一只凶猛的大家伙跳起来,张着大嘴就要啄他,惊得他连忙收回手,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雕!

“它们是你养的?”

惊讶过后,风衣饶有兴趣的看着还瞪他的蛇雕问道。

章小草拍了拍小一小二,让它们安静些,才说道:“是我在家里养的,昨晚它们找了过来!”

风衣一听,更加震惊了,要是它们曾经来过京城,他不会惊讶,可是它们没来过,却能自己找来,实在让人惊艳它们的能力,而且,它们对干闺女的维护,更是让他觉得它们聪明可爱!

“你倒是可以训练它们一番,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能让它们给义父传信,义父也能最快的知道!”

章小草没想到义父也是这么想的,苦笑道:“我训练过,不仅给它们药吃,增长它们的智力,还用一种香料引导它们,可是收效甚微,指望它们传信,怕是一年都传不到!”

一旁的凌风若有所思道:“我看它们不是不知道,就像凌云说的,太懒了,要不是这次离开你太久,跑出来找你,说不定谁都以为是它们太笨!”

章小草一听,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它们能千里迢迢的找来?

风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两个家伙真是可爱极了,下意识的想摸摸它们,却被它们凶狠阴翳的目光瞪住,摸了摸鼻子,只好收回手!

章小草笑道:“义父,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您不走了,皇上还给您放假吗?”

风衣闻言,一下子想起自己的来意,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义父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最近义父怕是很忙,短时间不会过来,这雪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你就别急着回去,义父昨天就已经飞鸽传书,让临江县的人去你家知会你奶奶一声了,你别担心!”

章小草见义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不禁提着心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皇上又要吩咐义父去办?会不会有危险?”

风衣受到干闺女的关心,十分受用,摸摸她的头笑道:“别担心!义父不会有事,这次事情就发生在京城,义父不用离京,有时间一定会来看你!”

章小草点点头,心里的担忧并未散去:“义父不用担心我,您自己小心才是!”

风衣笑着应下。

待风衣包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离开后,章小草也没心情继续烤肉,直觉告诉她,义父急着要办的那件事,同昨晚林肇源看到那支箭矢急着要走,是同一件事,只希望他们不要对上才好!

是夜,空中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花,风衣背手站在窗前,凝眉细思,却一筹莫展!

想起暗卫新传回来的消息,他就郁卒,明明就要挖到幕后主使,却偏偏被掐断了线索,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变成破不开的僵局!

正要关上窗户,打算再将桌案上,那些黑衣人嘴里挖到的信息研究一遍,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细微的响动,他警觉的探出窗外,却什么都没发现。

“是谁?出来!”

尽管那声异样十分细微,可是他确定那是脚踩在雪地上时,发出的咔咯声!

“不愧是皇上身前最得力的左右手,连这丝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就在风衣以为那人不会站出来时,一道清冷却年轻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惊得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回头出拳,见是熟人,堪堪在对方的鼻尖前停下来!

“是你?你又来做什么?”风衣凝眉,上次就是他告诉自己蕊儿身死的真相,后来扳倒了方家,他正打算谢他一番,他却凭空消失,没有留下半丝痕迹,让他查无可查,现在他又来了,不知道这次想做什么!

“来帮你!”林肇源没有计较他眼底淡淡的戒备,淡声道。

“目的!”风衣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帮你就能达成我的目的!”

林肇源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页,又从腰间的剑套里拿出从章小草那里得来的箭矢。

风衣皱眉看着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他眉宇间的睿智,再度让他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林肇源对他探究的视线视而不见,将东西放在书桌上沉声道:“这些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会对你眼前的难题有帮助!”

风衣没有立马去看,看向林肇源的眼里带着深深的疑惑:“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和蕊儿到底是何关系?”

林肇源微微一笑,只是眼底却溢满了哀伤,还有彻骨的恨意!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我做的一切不会有损元庆的江山社稷,亦不会牵连到无辜之人!湛蕊的死,除了方雄,罪魁祸首却是湛锦年他们!还有,你不是一直疑惑湛曦明明十分康健,却为何会突发急症而死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他并非自然猝死,而是被人下药所致”

“不可能!”风衣不信道:“湛锦年待蕊儿,一直比待他同母妹妹还好,当年蕊儿病死,他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拿剑闯入方家,要方雄偿命,若不是被人阻拦,方雄早就死了!还有,熙年的死引起了当今的重视,当今特意派遣京城最好的几个仵作相继检验过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的确是突发急症而死,虽然我不相信身体一直好好的他会得急症,但是你所说的中毒更不可能!”

林肇源讽刺一笑:“先不说湛曦,就说湛蕊,难道你真相信湛曦年待她是真的兄妹情深?镇南侯在世时,他装作孝悌父母,友爱弟妹,不过是为了迷惑外人罢了,不然,他如何能在湛曦死后,以一个庶子的身份顺利的继承爵位?当今不过是听说了他的贤名,又念及镇南侯府的功劳,所以才推恩让他袭爵!而湛蕊,不过是成就他盛名的垫脚石,不然,为何还未等到她及笄,便匆忙的将她许给当时臭名远扬的方雄?”

想起惨死的湛蕊,风衣心中大恸,就算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他至今还是无法释怀,每每这时,更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看着陷入悲痛与自责中的风衣,林肇源亦是伤心难抑,蕊儿是他的亲妹妹,在他和父亲相继去世后,她便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没有任何温情的侯府,尽管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却过得不如府里的丫头,最后还被那两个毒妇陷害,嫁给了方雄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生生毁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