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肇源满心满意的都在妻子身上,哪里听得见那些稳婆在那里唧唧歪歪,见有人伸手拉他,他看也不看,直接伸腿,一脚踹了过去,那个自作主张过来拉人的丫鬟被踢得狠狠地撞在墙壁上,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吓得那些稳婆不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竭力给产妇助产!

只是,从白天到黑夜,孩子也没生下来,章小草的呼声越来越弱,脉搏也越来越微弱,林肇源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老爷,夫人难产,您尽快做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再耽搁下去,大人孩子都得出事!”

年纪最大的稳婆满头大汗,一手血的看着一脸狰狞的林肇源,也顾不得害怕,大声说道。

屋外的章奶奶、慕华还有风衣凤舞夫妻俩等人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面无人色,章奶奶更是吓得手软腿软,老泪纵痕!

慕华死死的攥着拳头,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只不住的向上天祈求:老天,求你保佑姐姐,只要姐姐平安无事,我愿意放弃一切,一生茹素,不再增添杀孽……

就在他不住的祈祷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就见林肇源双目猩红的看着慕华吼道:“慕华,速去无脊山君家请君离邪,速去!”

说完,又砰的关上房门!

慕华一听,什么也没问,几乎是飞一般的冲出院子,直接奔到后院马鹏,一路策马疾奔赶去君家!

君离邪拿着医箱,跟着慕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来不及跟风衣等人打招呼,就冲进了产房,众人心焦如焚的等着,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君离邪身上!

君离忧闻着满屋血腥,再一看**面色灰白的章小草,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儿,将当世唯一一颗续命丸塞了进去,并施用银针,让她将药丸顺利的咽了下去!

终于,两刻钟过后,一声微弱的啼哭响起,像是最动听的天籁之音!

章小草迷迷糊糊听到婴儿的啼哭,她挣扎着要睁开眼,就听一道温柔深情的声音在耳边细细说道:“丫头,快醒醒,咱们的儿子额头上有一朵莲花印记……”

元庆历236年,宁和二年春!

春日明媚,万里晴好,宁静的山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大马车慢悠悠的行驶而来,车顶上,站着三只眸光锐利的大鸟,看着大好的春色,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高声鸣叫,尖啸的声音回荡在林间,惊起飞鸟无数!

与外面相反,车厢里宽敞舒适,且不说四壁被光滑鲜亮的锦缎细细的包裹着,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花虫鸟兽,浅绿做底,色泽分明,俨然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里面填塞着紧实的棉花,即使不小心撞上去,也不会疼,上面还有一张雕着动物图案的小床,正好够两个五岁以下的孩子睡觉休息!

这辆马车,是林肇源专门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打造的,花了许多心思!

此时,两个两岁的孩子正坐在小**,玩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确切的说,是机灵的转动着大眼睛,时不时咯咯直笑的妹妹在玩儿,而眉心长着一枚粉色莲花,眉目如画,五官比妹妹还要精致三分的哥哥,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玩儿,自己却不动手,待妹妹将玩具扔到了够不着的地方,他才会慢慢爬过去,帮妹妹捡回来!

“莲生太惯着妹妹了,每次分给他们俩一样的玩具,可每次只要蕤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他就全部给她,这样会惯坏她的!”

章小小草无奈的摇摇头,怜惜的将莲生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亲了亲他粉嫩嫩的小脸,看着他眼里的濡慕、依恋之色,心里软软的。

坐在对面照顾女儿,谨防她掉下来的林肇源闻言,抬头吃味的看着安静的靠在妻子怀里的儿子,酸溜溜的说道:“身为男子,自然要让着自己的妹妹,不光如此,以后还要拼命护着妹妹,哪里能整日窝在母亲怀里,这像什么话!”

章小草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摸了摸儿子的手,发觉有些凉,给他裹了件披风才说道:“你也不看看莲生才多大?大些还罢了,明明才两岁的孩子,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妹妹就很好了,你说他总黏着我,你怎么不想想,你整日惯着蕤儿,他看着就不难过?”

林肇源被妻子的话堵的无言以对,半晌才不自在道:“他是男儿,长大了要独当一面,岂能如女儿般娇养?”

章小草闻言,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个跟她不知道有多少年代沟的家伙!

林肇源见妻子不理会他,只顾着跟儿子说话,再一看双眼澄澈的莲生,心里郁闷的不行!他哪里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尤其是这个眉眼融合了他和妻子优点,更是见证着他和妻子感情的孩子,他就更稀罕了!

可偏偏这小子静清淡的性子却不像他们夫妻俩,反倒跟那个人十分相像,尤其是后来无意中听到妻子抱着他,低泣的说了好多话,他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进驻到了妻子的内心深处,甚至还有那个来生之约!

而这小子眉心的莲花印记,像是真的在佐证着什么,令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况且,他自己是那个来历,要是这小子真跟那人有什么渊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曾经暗中观察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他并不认为他伪装的好,毕竟那人不是心机深沉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尽管他知道妻子对于那个人的感情并非真正的爱情,可是一想到她心里还住着别的男子,他就挠心挠肺的疼,虽然嘴上不说,甚至从来没过问,却不代表真的不在乎!

疼痛的同时,又分外无力,他总不能将孩子丢掉吧!只是这小子着实可恨,仗着人小,明目张胆的霸占着妻子,新皇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多,白天他要上朝,辅佐皇上处理政事,晚上披星戴月的回来,还要继续办公,陪着妻子的时间就少了,待他好不容易有时间跟妻子在一起说些私房话,可这小子总插足在他们夫妻俩中间,每晚硬是挤在他们中间,才肯好好睡觉,他都不记得多久没跟妻子好好亲热了,日子过得跟和尚没什么两样,可怜他都二十六了,吃“肉”的日子数都数的过来,唉!

章小草看他脸色变换莫名,到底相识已久,做了几年福气,能猜到一二,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她还是有好几次捕捉到他看向莲生时,那复杂的目光,想来他心里还是有别的想法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太忽视他的感受了!当初她执意为君大哥守孝三年,他一句阻止的话也没说,就这样顶着来自爷爷奶奶的压力等了三年,甚至当时太上皇看不过眼,还想先赐他几个美人服侍,都被他婉拒了,成亲后,他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就是她逢年过节的来祭拜君大哥,他也每次陪她来,前年清明,自己正在做月子,不能来祭拜,他却没有忘记,亲自带着祭品过来,替她做了这件事,若非情至深处,哪个男人能做到如此?

想到这里,她决定晚上回去跟他好好谈谈,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成为梗在夫妻俩之间的刺,不然,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掉!

待抵达无脊上半山腰上,赶车的凌风缓缓停好马车,待车门从里头打开,他连忙伸手从夫妻俩手里接过两个孩子,轻轻放在地上!

两岁的孩子已经能走稳了,加上这里地势平坦,只要小心些,他们也不会跌倒,夫妻俩虽然极疼爱孩子,可也不会娇惯他们,不想别的大户人家,三四岁的孩子还让强壮的丫鬟婆子抱着,身边围着一大圈保护!

待章小草最后被林肇源扶着下了马车,莲生小小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拉着娘亲的手,眨巴着眼看着她,最后又偷偷的瞄了瞄被妹妹拉着的爹爹,见他没有出声喝他,脸上荡起一抹愉快的笑意,澄澈的眸光荡漾在明媚的春光下,纯真无邪,像极了某人!

林肇源正好回头看妻儿,没有错过儿子脸上那抹微笑,脸上微微一僵,又很快回过神来,安慰自己道:这小子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家四口加上帮着提东西的凌风,五人顺着青石铺就、丛木林立、幽静冷寂的小道,来到道路的尽头,只见视野豁然开朗,广阔的草地上,绿茵丛生,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有金黄色的、淡紫色的,还有粉白的,在灿烂的春光下,格外的热闹,绽放着别样的美丽!

而最吸引人目光的,却是那周边环绕的一大片桃夭林,此时正是桃花盛开最旺盛的季节,粉色的桃枝迎风摇曳,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远远看去,满目的粉红,格外妖娆,看不清掩藏在繁花下,细小的枝干!

除却桃夭林,绿茵中央,盛开着一大片的繁茂的梨花,雪白的梨花,清冷却不孤傲,在嫩绿的树叶的衬托下,格外的惹眼,扑鼻的冷香,令人心旷神怡!

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却皆是出自章小草之手,只为了让那个人,能在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里,能够不受任何干扰!

两个小家伙还是虽不是第一次过来,可去年第一次来时,刚刚落地走路,没来得及探访,现在走稳了,见到花林草木间,飞来飞去的蜜蜂,好奇极了,蕤儿更是挣脱父亲的手,朝着那些花花草草走去!

莲生见妹妹走了,眼里闪过挣扎,想过去陪妹妹玩,又不想舍下娘亲,小脸儿顿时皱成了粉粉的一团儿,可爱极了!

章小草看着好小,蹲下身,摸着他的小脸儿柔声道:“跟妹妹一起去玩儿,小心些,别摔跤了!”

莲生得到娘亲的允许,却并未离开,两眼却偷偷看向父亲,见父亲没看这边,突然将小脑袋凑到娘亲耳边,对娘亲奶声奶气道:“娘亲也要看着莲生,不能抛下莲生,和爹爹一起跑了!”

章小草一愣,突然笑出声,点着他的鼻尖道:“好,娘就和爹爹站在这里,一起看着莲生和蕤儿,哪里也不去!”

莲生得到娘亲肯定的回答,小嘴一咧,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刷子,看的章小草只觉得有些手痒痒!

“娘亲要记得哦,骗人是小狗,骗小孩子,是大狗!”

莲生一本正经的看着娘亲,说出的话,却险些教人笑喷!

章小草忍笑狠狠地点头:“娘要是骗了莲生,就是大狗!”

莲生也呵呵的笑了,摆摆手,小短腿就朝着正玩的欢快的妹妹跑去!

章小草看了一会儿,正要接过凌风右手上,盖着蓝色布片的篮子,斜地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松的接了过来!

林肇源对凌风道:“你帮忙看着两个孩子,我们先过去一趟!”

凌风点头应下!

林肇源左手提着竹篮,右手顺势牵着章小草的手,不紧不慢的朝着桃夭林尽头走去!

一座简单的陵墓出现在桃夭林尽头,此时,周边已经长了不少细细的杂草,坟前,还有一堆灰烬,显然是之前有人前来祭拜过!

夫妻俩对视一眼,已经猜到是谁了!

章小草从竹栏里拿出祭品和香烛,放在墓前石台上,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中一热,连忙忍住了,蹲身点燃了香烛,又拿了纸钱点燃,还有两件简单的衣衫,针脚不细密,上面也只简单的绣着几片并不精致的竹叶!

林肇源接过她手中的衣衫,亲自点燃,脸上抽了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能不咬牙么?两人相识十载,成亲前就不说了,成亲后,他这个丈夫连妻子亲手做的荷包都没看到一个,却偏偏给某人做了两件衣裳!

好吧,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能那么没胸襟的跟一个逝世的人计较?可好歹他是她俩娃儿的爹,她给俩娃儿做各种各样的布偶玩具,还有贴身小衣裳,他这个大的,连根线头都没看到!

章小草低头烧着纸钱,不知道两件衣裳,又勾起了某人心中无限的怨念,待简单的拜祭完成后,夫妻俩站在墓前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刚走出来,就听见孩子们嬉戏声,他们微微压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快走几步,便看到梨树下,两个孩子各拿着一支梨花,欢快的穿来穿去,好不开心!

一旁,凌风小心的看护着,谨防他们跌倒撞伤,在他身边,站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含笑的看着跑来跑去的兄妹俩,令他原本有些冷硬的脸显得柔和了许多!

察觉到脚步声,那人下意识的扭头,见是他们,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夫妻俩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何时回来的?”

夫妻俩上前,打了个招呼!

君离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肇源一眼,眸光闪了闪,又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章小草一眼,才说道:“昨日刚回!”

顿了顿,环视四周后又说道:“这里很不错,他看着这些也会开心,你们费心了!”

章小草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我们该做的,君大夫无需道谢!”

不说君大哥对他们诸人的恩情,就是凭着他们的交情,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荒郊野外!

君离邪闻言,也没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

“爹爹、娘!”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葳蕤软绵绵的喊声响起,打破了这边的沉闷,三人扭头一看,就见兄妹俩正蹲在地上,朝着这边招手!

章小草说了一声,便转身跑了过去!

“娘,快点!”

两个孩子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看到娘亲过来,更是站起身,挥手催促娘亲跑快点,像是生怕刚发现的稀奇物要逃走似的!

待章小草走近,才发现地上蹲着的,竟是只半只巴掌大的小野兔,浑身灰扑扑的,此时因为受到惊下,正小小的缩成一团儿,身子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应该是刚满月的兔子!

“娘,它是小狐狐吗?”

看到娘亲过来,两个孩子胆子大了些,林葳蕤更是伸出手,小心翼翼伸手想去摸小灰兔,见娘亲没有制止,遂放心大胆的将手放在了小兔子的背上,只是当发现小兔子抖的更厉害了,顿时吓得连忙缩回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娘亲!

莲生却突然上前,小手将小兔子抱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乌黑的眼珠看着娘亲,眼里带着渴求!

“娘亲,莲生要!”

章小草一愣,这还是莲生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提出要某样东西!她看了眼在它怀里埋着脑袋的小兔子,好奇的问道:“莲生告诉娘亲,为什么想要小兔兔!”

莲生疑惑的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直往他身上钻的小家伙,明白是娘亲说的小兔兔,他摸了摸小兔子瘪瘪的肚皮,有些难过的说道:“它肚肚饿,没力气!”

章小草一听,朝着小兔子的肚皮看去,果然瘪瘪的,想起这兔子看到两个孩子,竟然就蹲在那里没有躲开,想来是真的饿的没有力气了,惊讶于莲生小小年纪,却十分明锐的观察力,见他正期待的看着她,也不忍拒绝,于是笑着说道:“莲生喜欢,就带回去,不过莲生还小,不能自己养!”

莲生一听,高兴地点点头,摸着小兔子的长耳朵软声道:“小兔兔,跟莲生回家喽!”

章小草笑着摸摸他的头,很高兴,莲生是个心地纯善的孩子,只是他还小,她并不想解释小兔子的妈妈也许会找来,带它回家,他只会以为他的娘亲不喜欢兔子,也不想他带回去,这对于孩子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看这兔子饿成这样,十有**是母兔根本找不到它,甚至有可能母兔出了意外,它饿的受不了才跑出来的,不管是哪种,现在只能将它带回去!

这边,母子三人坐在草地上,大人给孩子讲关于兔子的小故事,俩小孩听得津津有味,尽管听不懂,可并不影响他们对故事的喜爱,加上真有只兔子在眼前,他们也觉得有意思!

林肇源远远地看着母子三人,时不时的听着那边传来的笑声,心里异常满足,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只是君离邪看不得他如此,看着他别有深意道:“你家小子小名儿叫莲生是吧?我看着长相跟你们夫妻俩相似,可这性子却是像足了我那早逝的十一弟,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缘故!”

林肇源心中一突,面上却不显,似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话:“我之前也这么觉得,现在听你这么说,愈发觉得像了!”

君离邪噎住,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他这人一向毒舌惯了,又岂会轻易认输?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难怪短短几年,你一路青云而上,成为当朝炙手可热的辅政大臣,能容忍自己夫人心里还有另外的男人,这份胸襟、这份气度,也非一般人能及!”

林肇源被人生生揭了短处,只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掐死这个嘴巴恶毒的家伙,他握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才冷然道:“君离忧于我夫妻俩有恩,不光我夫人感激他,就是我,也从心里铭记着他!”

这番话,并非是他在为自己找借口,而是发自内心的,不管怎么说,君离忧治好了奶奶的瘫痪之症,不然,那件事一定会成为他和妻子之间的死结,一辈子都解不开,更不可能成为夫妻,还孕育一双子女,再退一步说,没有他,又岂是那么轻易的找到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为妻子治病,那莲生和葳蕤就更不可能降临到这个世上,他的确发自内心的感激君离忧!

君离邪一听,不禁有些气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击他才好!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忍受的了这个,可眼前这人,似乎真的不在意一般!

他不是无聊的嘴痒故意来找茬的,只是今天过来祭拜那个傻小子,想着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这里,而在他临死的最后一刻,仍盼着能再见一面的女子却有儿有女,还有一个疼爱他的丈夫,过得无比幸福,这样的对比,让他心里极不平衡!

“哼,希望你心里想的跟你嘴上说的一样!”

林肇源没有理会,他同样感激面前这人,两年前妻子难产,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并慷慨的将唯一一颗续命丸喂给妻子为她续命,再助妻子产下一双儿女,他真不敢想象最后会如何,所以对于他那些挑衅的话,他不会真的去计较!

君离邪见他不理会,摸了摸下巴,突然凑过来,有些猥琐的说道:“我观你印堂发燥,面色暗沉,是不是**有碍?”

林肇源闻言,饶是再镇定,可连这私**也被人窥破,如何坐得住?刀子似的目光直直朝着君离邪身上飞射而去,恨不得将他凌迟才好!

君离邪对这杀人般的目光视而不见,幸灾乐祸道:“难为你如饥似渴的年纪也能忍得住不打野食,倒也难得!你可以把缘由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帮你!你该知道,这事可憋不得!”

“多谢,不劳你费心!”

林肇源的脸色奇臭无比,他自然知道这事憋不得,可让他跟对着一个男人说这事,他做不到!

君离邪却不肯放弃,循循善诱:“咱们俩都是男子,这事有何不好说的?我是大夫,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废掉不管,就算不为了你,你也得为了她着想,难道你想她今后守活寡不成?”

林肇源见他越说越离谱,直接站起身就想走,这人不拘小节,他可不能跟他一般不要脸!

只是君离邪一句话,就将他站在了原地!

“你不说,我直接去问你夫人,反正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她一定知道!”

晚上,章小草亲自给两个孩子洗澡后,将莲生身上的水珠擦干后,就放在了锦被里,女儿便交给绿芜,晚上她一个人照看两个孩子照看不过来,女儿还好,晚上见不到她也不会哭闹,莲生却不行,一定要给她一起睡才睡的安稳!

待她沐浴过后,浑身散发着馨香的回到内室,就见丈夫已经回来了,此时靠在**,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这种暗示性的目光,章小草十分熟悉,隐隐有些期待,等她意识到这点,脸上不禁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