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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屋坐下,中间只隔了一张小桌子。

纤长白皙的手指提起茶壶,汨汨声中,散发着芬芳的茶水已经进了茶杯。

他笑的温文尔雅,淡淡的道:“喝茶。”

闻言,招弟端起茶杯,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她像是没喝过茶一般,咕噜咕噜,一杯茶水就进了肚子,喝完,她的双眼笑成一条线,咂巴了一下嘴,赞道:“好茶。”

苏明哲的喝茶姿势却完全不一样,只见双唇轻抿一口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问道:“好在哪里?”他笑,如沐春风。

听着他文绉绉的语气,招弟咧嘴一笑,“好喝!”她没那精力,也没那本事与他文绉绉的说话,因为那样实在是累。

对于她的回答,苏明哲好像十分满意一样,转移话题问道:“你,好像不一样了?”说这话时,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紧盯着招弟,眸底深处闪过一道道晶亮晶亮的光。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招弟的目光故意不看他,笑道:“长大了,总会有些改变的。”

“没以前那么多刺了。”苏明哲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猛地又盯着招弟道:“不过你带刺时候更好看。”

招弟转头,目光错愕的看着苏明哲,她还真不习惯他的夸奖!嘴角抽搐一番,“多谢赞美。”

她看见,苏明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

才十二岁的少年,竟已经长了一张俊秀的脸庞,依稀可以辨出以后的好看的程度。

只见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就那样一转不转的看着她!

就在她有些不习惯的时候,苏明哲的身子忽然前倾,凑到了她的跟前。

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庞让的招弟呼吸一窒,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她都没这么好看的白嫩的皮肤,上天还真是对人不公啊!

“别动。”他一说话,那股热气就喷薄而出,打在招弟的颈上。

招弟彻底僵在了那里,她觉得自个儿从来就不是什么外貌协会的,可这会儿…最最关键的,她没有恋童癖啊!眼前的苏明哲不过十二岁而已,就算是老牛吃嫩草,口味也不会这么重吧!可是,她怎么觉得她的心脏在方才那么一刻猛地顿住,然后又以高频率跳动了起来。

苏明哲看着呆愣的她,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不过,忽地,他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香味灌入了他的鼻腔中,竟让他呼吸有了急促了起来,就像是…想要更多吸入那股香气一般。

他,也愣在了那里。

回神的招弟,几乎突然的,伸手就推开了苏明哲,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瞪大的双眼,微红的双颊,气冲冲的语气,昭示着她此刻十分生气。

听见她这么一喝,愣神的苏明哲也回过神来,眼里的笑意更浓,却是举起手来,道:“你头发上有脏东西。”果然,他的手上拿着一片叶子。

这屋子里,怎么平白无故的会生出叶子来?

招弟没有想起这些,自个儿挥了挥头发,仍旧生气的道:“就算是有脏东西,你也不能这样…男女有别,你难道这点都不懂?”

苏明哲低头把玩着那片叶子,淡淡的道:“我们都还是孩子,没事的。”

瞧着他那风轻云淡的模样,招弟心中怒火更甚,就要破功骂人了。

“如果你很在意,我可以负责的!”苏明哲微微侧目看着招弟,眼神认真无比,可同时的,又有些楚楚可怜。

负责?

要一个小破孩负责,说出去都笑死人了。

何况,他那语气,像是她嫁不出去要赖着他一样,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就让人火大!

“你负责?怕的就是你不能负责!”招弟开口这样说道,样子却已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她好像忘了,她的待人之道,温和大方。

猛地,苏明哲的腰杆挺直一坐,精神抖擞的道:“负责…你说我娶了你算不算负责?”兀自的道:“其实,有个童养媳也挺可以的。”

“你…”招弟蠕动嘴唇看着气定神闲的他,说不出的愤怒!

她见苏明哲看着自己,眼神认真无比,有些头疼的闭了嘴,她不能这样的与他说闹下去,不然还真不知道扯出一些什么来。

见招弟坐在那儿,气鼓鼓的,却又不说话的模样,苏明哲暗暗好笑,这不,她的面具就被拆了?

“二妹,要回家了哦!”田光明说笑间,已经进了屋子,后面跟来的则是钱叔。

一听说要回家,招弟立马就站了起来。

苏明哲却又道:“伯父现坐下喝杯茶了再走吧!”

“不了,家里忙,得赶快家去才行。”田光明摆着手道。

没等苏明哲再说话,招弟就已经道:“那少当家,钱叔,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就拉着田光明落荒而逃了。

瞧着招弟那疾走的脚步,回头,又见苏明哲一脸笑意,钱叔直觉得,这里面肯定过有什么猫腻!他可记得,这好多次赶集日,到了晌午时,苏明哲都会莫名的发火,可今儿非但没有发火,好像还很高兴似的。

“少当家的,今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钱叔两眼精明的看着苏明哲,询问道。

苏明哲乐呵呵的一笑,“我很高兴?”说着就甩了甩衣袖离去。

这边,自打出了药铺过后,招弟就放开抓着田光明的手,小小的步子急促的向前走。

有些莫名其妙的田光明几大步就跟了上去,“二妹,走这么急干什么?”

方才,招弟的心中一团糟,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不少,她仰起头疑惑的道:“我走的很急?”见田光明点头,招弟才干干一笑,“我饿了,想回家吃饭呢!说不定娘也已经做好饭等我们了,能不急嘛?”

“是这样啊!”田光明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就道:“行,我们速度快点。”

父女俩的脚步又快了起来,可惜才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招弟,招弟。”声音暗哑,而且有些熟悉。

父女俩一转身,就看见后面一个人影追了上来,身子爱爱胖胖的,像是个球在往这边滚。

“爹,是童生,我们快走。”看见这恶心的人,就算是再饿,她怕也吃不下东西了,也不知道是倒霉催的还是怎么了,怎么赶趟集都能碰见他!

田光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童生,才拉着招弟往前面走。

童生看见两人不但不理他,脚步更快,竟是锲而不舍的继续跑,往两人赶过去。

终于,还有几步就要追到了,他又道:“招弟,田伯父…”

哪知,田光明干脆蹲下身子把招弟一抱,脚步更快的往前面走了。

这下,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童生有些恼怒了,本以为最开始两人是没有听见,却不曾想到,两人竟是故意的躲开他!

有些气愤的跺了跺脚,不过,这更加坚定了他要把招弟娶进门的信念!他就不相信了,高中过后的他还是招弟能抗拒得了的。

这边,父女俩见童生终于没有再追上来,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的怕了这童生死缠烂打了。

他童生整日里毫无事情可做,他们可不想奉陪!

父女俩赶回家,家里的饭早就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回家吃饭。

吃饭时,刘氏想起一事来,“对了,现在村里有没有谁家的土地要卖什么的?”

“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田光明疑惑的问道。

刘氏缓缓一笑,“方才周弟妹来问我,知不知道村里有谁家要卖土地的…她们想买一两块地来种点蔬菜吃。”

“这我倒是没有留意。”田光明明白过来,“等我得空了问问再说吧!”

下午的时候,田光明下地去给土地倒粪水,刘氏则是端着衣服去小溪洗,特地叫上了陆氏一起。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两个人在了。

打了一声招呼,就各自清洗了起来。

又等了小会儿,来洗衣服的妇人又多了几个。

人一多,自是说闹个不停。

东家流长西家绯短,搅在一起,倒也像是一锅大杂烩,有滋有味的。

自然,人们说起来,也十分开心。

忽地,刘氏倒是想起陆氏要买地的事情来,对着陆氏道:“弟妹,你不是要买地吗?这会儿人多,倒是可以叫他们回去帮忙问问的。”

“买地?”下屋脊的石头娘疑惑道:“买地干什么,就你这样一天多轻松的。那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看天吃饭的行当,干不得。”

陆氏笑道:“也就想买块地,种点蔬菜什么的,够自个儿一家吃就行了。多的我倒是不买。”

石头娘又道:“那会儿冯辉伦卖房子的时候,没把地卖给你们?”

“我们虽是搬回来了,但我家男人还是在镇上讨生,就我一妇人,也就没想种庄稼什么的,所以那会儿也没问这个。”陆氏笑着解释。

“我就说,那土地怎么还会是冯老大一家种着呢!”像是把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决掉了,石头娘又道:“去年庄稼不好,今年还要缴税什么的,肯定有人卖地,仔细问问就行了。”

没多会儿,两人洗完了衣服就回家。

路上的时候,刘氏道:“说不定明儿就有人来找你家卖地了…”

岂知,才回家把衣服晾完,就有人来找陆氏了。

“听说你们家要买土地?”来人,是流浪坝的张幺娘。

陆氏点点头。

张幺娘笑笑,“我家刚好要卖呢!每亩地就算你八百文怎么样?”

正常情况下,一亩好地的价格实在一两银子左右,这八百文倒是合乎情理之中了。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对于种庄稼,陆氏是一窍不通的,所以这会儿听见有人要卖土地,就要笑着应下来。

另一边一直静静听着的刘氏却提醒道:“弟妹,你这地买来是种蔬菜的,离家远了可不好。”这地当初国家安定下来划分时,按照的就是就近原则!而这张幺娘住在流浪坝,根本就没离大院子近的土地。

陆氏这才想起来盘问这事,她笑容可爱可亲的道:“张幺娘,不知道你家准备卖那块地给我啊?”

张幺娘笑容有些尴尬,“是捡柴沟下面的…地方虽然远了一些,但土地质量却是极好的,拿给你种菜什么的,是最好不过了。”

陆氏不好意思一笑,“张幺娘,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家是打算买一两块地来种蔬菜,可是你想想,这每次摘蔬菜都走那么远…”

张幺娘又说了两句好话,见陆氏没有再要的意思,有些生气的离开,离开之时,那憎恶的目光落在了刘氏的身上。

等她一走,陆氏赶忙道谢,又致歉道:“倒是让嫂子惹人讨厌了。”

刘氏摆摆手说没事。

晚上说起这事时,招弟却觉得眼前一亮,响起一个事情来,“娘,现在土地的价钱是不是比往年里都要低啊?”

见招弟越带兴奋的目光,刘氏点点头笑道:“因为去年大伙儿的庄稼收成低,今年上面又没有什么补助,所以好多人家都忙着卖地缴税呢,自然土地的价格也要低许多了。”

听着这话,招弟隐隐兴奋,见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自个儿,她才道:“娘,要不,我们买一些土地怎么样?”

大家一愣。

招弟则是一双眼睛泛着光亮的看着几人,她就等着爹娘投赞成票呢!

“不行。”回过神,基本上都没有考虑,田光明就已经斩钉截铁道。

刘氏也皱着眉头道:“二妹,什么都得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象的。”

招弟有些失望的垂着头,其实,她自个儿也知道这的提议被采取的可能性不大,可这么就失败了,她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又抬起眼眸,振奋精神道:“爹娘,您们都不考虑一下?现在这土地这么便宜,买回来,说不定明年一卖出去,就有赚的呢!”

田光明皱着眉头道:“这钱我们可不能赚,会被村民们戳脊梁骨的。”

对于田光明的呆板,招弟是早就见识了,她继续道:“哪会啊?我们现在买了他们的土地,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们说谢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戳脊梁骨呢?”

“你小孩子哪懂这些——”田光明白了招弟一眼,兀自地吃起饭来,不再搭理她。

而刘氏也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家里现在六七两银子而已,哪有什么钱去买地啊!”给招弟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快吃饭,别乱想了。”

招弟这才安安静静的吃饭,没在提及此事,她不提,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想这件事情。

直到晚上上了床,得弟见她仍魂不守舍的模样,才道:“还在想土地那事呢?”

招弟点点头,抱怨道:“爹娘就是太保守了,大姐,你不想想,这土地趁着便宜买回来,多划算啊!以后要是有钱了,想买,都不一定有今天这么好的情况。”

“可家里这会儿也没几个钱啊?这不,种在地里的草药都还没有收入,你还把爹娘的心往高处吊,他们能受得了?”得弟一边帮来弟脱衣服,一边道。

脱完衣服,来弟就滚进了被窝,道:“其实二姐的办法也不赖啊!这光是来回的一倒腾,就有钱赚,多划算。”

得弟敲了敲来弟的脑袋瓜子,“睡觉,你个小娃懂什么?”

来弟却嚷嚷道:“什么不懂了?我可是读人见多识广呢!”

“哟!我家三妹竟成读书人了。”就连招弟也揶揄了起来,她把来弟搂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可惜的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来弟仰着道。

“可惜了我家三妹是个女儿身啊!不然指定给我们挣个状元回来。”招弟连连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大姐,你说是不是?”

得弟连连点头称是。

“哼,你们就知道取笑我,我不与你们玩了。”来弟把头埋进被窝里。

“哟!不是说读书人心胸宽广吗?我家三妹竟生气了…”招弟笑得更欢了。

得弟掩嘴也是咯咯地笑出声来。

猛地,来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恨恨的道:“状元有什么,我才不屑——”

招弟错愕,“三妹不是读人应该都想状元啊!”

“哼,我才不当状元,我要当就当状元夫人…状元夫人可是管状元的。”来弟稚气的声音说道。

就连得弟也疑惑了,竟问招弟道:“二妹,这状元夫人比状元还要大?”

招弟微微摇头。

“那为什么状元夫人能管状元?”

招弟也是一头雾水,来弟却已经道:“我家都是娘管着爹呢!那状元不是要被状元夫人管?”

一时寂静,接着轰然大笑。

屋外,刘氏的声音传来,“三姐妹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只是,回答她的仍是大笑声。

来弟看着两个姐姐笑得那么高兴,心里也有些疑惑,看来得等第二日去问问周博了…

翌日大早,来弟早早的就起床,就往周博家里奔了过去。

陆氏看见来弟跑的那么快,笑道:“三妹这么早又来找我家周博了啊?”

忽地想起周博说过,读书人应该儒雅行事,来弟奔跑的脚步顿住,规规矩矩朝着陆氏弯了弯半个身子道:“婶婶早上好。”说完就又转身呼啦啦的朝着周博的房间奔去。

陆氏看着那背影直摇头笑道。

门被猛然推开,周博从书中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道:“跑这么快干什么?”

来弟站到他的跟前,喘了喘气道:“我有事要问呢!”

周博却不问什么事,敛目又认真地看起书来了。

来弟有些着急的道:“我说我有事要问!”

“你问。”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喜怒,把来弟吓得缩了缩脑袋,因为往常这样,就是他生气的前兆。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道:“状元是不是很厉害?”

“嗯。”

“那状元夫人是不是要比状元厉害?”

“嗯?”周博偏头看向来弟的眼神颇为不解。

来弟又把昨天晚上的理论说了一番,“在我们家里,娘比爹要厉害,所以状元夫人一定比状元厉害,是不是?”

周博嘴角不停抽搐,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童真。望着来弟那急迫的眼神,他微微一点头,就见来弟拍手欢呼,“我就说吧,状元没有状元夫人厉害…我要当状元夫人啦!”

“你要当状元夫人?”周博尽量给自个儿的身子找个支撑点,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摔倒在地。

“嗯,我要当比状元厉害的状元夫人!”来弟捣蒜似的点头。

“你去哪儿找状元娶你?”

这话倒是把来弟一时给难住了,只见她咬着手指头,开始做沉思状。

就在周博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就见她抬起头来,道:“所以周博弟弟你要认真读书了啊!”

“啊?”周博一时呆愣,“你该不会是想…”

“对,我想的就是你认真读厉害了,才能介绍状元给我认识。”来弟学着大人的语气道:“周博弟弟,你就是我的希望。”

周博是彻底的愣在了那里,直到来弟离开,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神,只见他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见来弟蹦蹦跳跳的进厨房,招弟道:“大早上,都不洗漱就往男孩子家里跑,真是不害羞。”

来弟撇嘴甚是不在意,接过帕子开始洗脸。

招弟笑问道:“怎么样,周博是怎么告诉你的,状元大还是状元夫人大?”

“当然是状元夫人大了。”来弟神气的道。

刘氏在一旁问是怎么一回事,招弟就把昨天晚上的那事说了,特别是听到“娘管爹”时的这句话时,笑声连连。而一旁的田光明脸色则有些那么不好了。

用早饭的过程中,竟又接连的看见好几个人到了周远家里,都是为的卖土地一事。

看着那么多人都要卖地,招弟的心中又开始打起小算盘了,可惜的是什么都还没说还没有做,一旁的刘氏已经道:“二妹,昨晚上那些事情你趁早给我断了念头才是。”

“嗯,知道了。”招弟嘴上这样答,心中则是另有盘算。

没一会儿,就看见陆氏与肖老三的媳妇到了招弟家里。

陆氏笑道:“田大哥还吃早饭呢!”

还没说什么事,田光明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是不是要立字据啊?”

陆氏笑着点了点头,肖老三的媳妇道:“麻烦村长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笑间,田光明就已经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到了屋里拿出要用的东西来,没一会儿,就把土地的转让字据给立好了。

“麻烦了麻烦了。”肖老三的媳妇笑着道。

就连陆氏把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八百五十文给肖老三的媳妇,肖老三的媳妇接过仔细数了两遍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刘氏道:“价钱比昨儿的多了五十文?”

陆氏点点头,“是要比昨日的多了五十文。今早上好几个人来,我都问了问,这离家近一点的土地,大家都不怎么愿意转让的,所以这才多了一点钱。”

刘氏暗忖,要她说,就现在这情况,别说是多五十文,就是多十文她也是不愿意的…只要愿意等,总有人愿意卖土地的。不过这会儿都已经成交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道:“这价钱比往年里是要便宜不少,关键是家近这一点好。”

说笑了一会儿,陆氏才转身离开了。

用完早餐,田光明与刘氏都下地去了,家里剩下三姐妹。

因为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地里的嫩草又已经拔出头来,招弟与得弟就打算去地里多割一些青草回来。

快到三月了,此时,繁华竞开,空气中,能闻见春日里的泥土芬芳与花草的香气。

走在乡村小路上,心情总是无端端的就好了起来。

已经八岁的招弟,也能够背起一个小背篓了,干起农活来,也是有板有眼,十分认真。

瞧着招弟的认真割草的样子,得弟笑笑,“二妹,你现在可比我都还要割的快了哦!”

“那肯定是大姐偷懒啦!”招弟笑道。

就在两人割得正起劲时,就听见一个娇嫩嫩的女声传了过来,“雷子哥,你走那么快,都不等等我。”

招弟抬眸望过去,只见方雷在前面急促的走,后面追着一个身穿粉黄衣裙的女子,身段姣好,皮肤更是白皙胜雪。

俗称一白遮三丑,这女子的模样本不精致,可凭着这白皙的皮肤,硬是让五官更加精致的得弟给生生比了下去,就更别提招弟了。

招弟知道,这女子姓曾,名婉婷。家就住在下屋脊。平日里,这曾婉婷的娘都把她当做小姐养,说什么以后要嫁入高门大宅什么的,所以平日里是很少让她出门…要不然,一个农村女子,怎么会有那样姣好的皮肤。

“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要是让婶婶看去,又指不定怎样说我!”方雷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一转头,又看见这边的招弟,脸色更有些不好,前忙往前面走了几步,似要解释什么。

曾婉婷眼尖,看见了前面的田招弟,面色有些不好,几步就扭住方雷的胳膊,娇滴滴的道:“雷子哥,你等等我啊!”

别说是前面还站着招弟等人,就算是前面没人,曾婉婷这样挽住方雷也是不行的!

方雷生气地甩开她的手,厉声好:“曾婉婷,你也有十一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年龄,你这样与我拉拉扯扯,让人看了去,不好!”

曾婉婷一直养在屋子里,平时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身子骨也不知是咋地,竟也养得娇娇弱弱,这么一挥,竟是没有站住,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一下子,她竟是哭泣了起来。

“雷子哥,你不扶扶我?”说话时,她抬起头,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竟有一丝透明。

原来,她的肌肤不是白皙,而是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方雷皱眉看着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他是不可能伸手去扶的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温柔的道:“你没事吧?”

曾婉婷抬眸一看,是得弟,有些生气的甩开那只手,恨恨的道:“没安好心,谁要你扶了。”

得弟的手僵在了空中,后面赶上来的招弟听见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把得弟身在空中的手拉回来握在手里,道:“大姐,这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管她作甚!”

曾婉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动作倒是很快,她指着招弟就怒喝道:“谁要你们多管闲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田招弟是个怎样的人?小狐狸精。”

“小狐狸精骂谁呢?”

“小狐狸精骂的就是你。”曾婉婷气呼呼说道。话完了过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一想,脸色由苍白变成铁青,“你…你敢骂我?”

“雷子哥,你看看,她田招弟就是这样的牙尖嘴利,好生厉害,你还不帮帮我!”也不知道曾婉婷是不是林黛玉那类型的,反正那泪珠子竟说着说着就滚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

方雷剑眉微蹙,沉声道:“曾婉婷,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曾婉婷一时错愕,她以前是怎么样?她只记得以前的她对雷子哥是势在必得,可是现在,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安,不然,也不会趁着娘出门过后,弄坏窗户爬出来了。

她为什么为不安?

一切的一切还得源于这田招弟。

她听说,她的雷子哥好像喜欢上田招弟了!

她猛然抬眸,双目猩红的看着招弟,厉声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变成这样的…”说着说着,她竟朝着招弟奔了过去。

得弟挡在招弟的面前,一把就推开了娇弱的曾婉婷。

而招弟则是有些糊涂了,如果她没有记错,来到一年半,与曾婉婷,这好像还是第二次见面,她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曾婉婷?

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招弟冷笑一声,道:“你变成这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与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曾婉婷凄声一笑,就道:“要不是你,要不是雷子哥喜欢…”

“曾婉婷!”

方雷这么猛地一喝,顿时就让曾婉婷闭了嘴。他自个儿的名声坏了没事,可这招弟的名声却不能因为他而坏了。

招弟听得一头雾水,“要不是怎样,你把话说完啊!”

曾婉婷明显没有听见去,一双泪眼兀自的睁着,不敢置信的看着方雷。

愣了愣,曾婉婷对着方雷笑,“你不要我说,我偏说,我就是让大家知道…”只可惜她的话又没有说完,就被一女高音给喝住了。

“婉婷,你怎么在这儿,还不给我滚回去。”只见一身穿灰色布衣的女子似风一般的跳了过来。

曾婉婷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道:“娘,我不回去,你不能再把我关着了,你要是再关着我,雷子哥就成别人的了。”

婉婷娘立马怒喝一声,“休要给我说这等胡话,你以后是要嫁给高门大户的,他方雷怎么配娶你?”说着冷笑一声,就看着方雷道:“你趁早给我死了这心,我这宝贝闺女可不是你能想的。”

转过头去,嘀咕道:“癞蛤蟆想吃天肉。”

平素里,方雷脸上惯有的就是阳光的笑容,可是今儿,那阳光的笑容却阴霾遮住,怎么也看不见。

看见方雷微微沉凝的脸色,曾婉婷竟是上前拉着她娘的胳膊求道:“娘,您不能这样说雷子哥,您不能这样说他…我与您回去便是。”她泪眼朦胧的看了方雷一眼,却见他根本就不曾看自个儿的一眼…曾婉婷哭得更加伤心了。

婉婷娘带着哭泣的曾婉婷离开了,不时的还能听见,“你下次要再敢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又或是,“他方雷也不看看自个儿的样子,竟敢妄想娶我的女儿,只是痴人说梦。”

慢慢的,那哭声也再也听不见去了。

招弟看了方雷一眼,只见方雷双拳紧紧的握着,上面青筋凸起。他薄唇紧咬,面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正在反怒边缘。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劝解了。

默默地,站了小会儿过后,招弟就要得弟继续割自个儿的青草。

“那个…”方雷却开口道:“我跟曾婉婷什么关系都没有…”

丢下这么一句话过后,只见方雷急速的离开了。

招弟皱眉看着方雷离开的方向,半响,憋出一句话来,“大姐,雷子哥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吧!

得弟挫败的看着招弟,她这儿向来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糊涂起来了…哎,许是太小了的缘故,还不懂吧!既然不懂,她又何必解释呢?

“快点割草吧!等会儿还要回家做饭呢!”

一想着等会儿还要回家做饭,招弟连忙拿起放在背篓里的镰刀,念叨着,“动作快点才行,不然就我这做饭速度,做好还不定什么时候呢!”

两姐妹这才忙碌了起来。

方雷往前面走了几步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要是没有听懂怎么办才好啊!可这会儿就算是转头,他又怎样解释?

就在这样的一团糟的胡思乱想中,他往家里走去。

路过曾婉婷家外面的时候,婉婷娘看见他的身影,还嚷嚷的骂了几句难听的,他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往家去了。

“娘,做饭了吗?”方雷走进厨房,看着厨房里正忙碌不停的身影,高兴的问道。

他娘的身子骨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虽然不知道这病能不能好彻底,但至少不用像一样那样,整日里无精打采,卧在病**…

尤氏笑道:“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面等等,屋里油烟大。”说着就把方雷推了出去。

方雷看着又转身忙碌的身影,淡淡一笑,他娘就是这样,每次只要身子骨一好,总想着做各种好吃的给他!有时候,本是留着给他娘补身子的,最后却到了他的肚子里。

微微的笑着。

倏然,他的眼前倒是浮现出曹叔的身影来。

其实,就算是他们不说,他也知道的…他忍不住的想,或许,哪天,曹叔会娶了他娘…

可是,花婆婆始终阻止着…

他不怪花婆婆的,他知道,花婆婆是曹叔叔的娘,有哪个做娘的会高兴自个儿的儿子娶一个寡妇,甚至是还带着一个孩子?

或许,就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不赖的。

“雷子,吃饭了哦!”尤氏把饭端上桌子。

两人坐上了饭桌,只见尤氏不停的道:“雷子,这个多吃一点…还要饼子吗?锅里正烙着…别噎着,喝一点汤…”

方雷放下手里的碗筷,笑道:“娘,您也吃一点,您要再不吃,我可吃不下去了。”

尤氏连声笑道:“好好好,娘这就吃。”这才拿起碗筷开动。

吃饭时,仍旧是你夹给我一筷子菜,我又夹给你一筷子菜。

温馨里透着暖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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