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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独自饮酒,怡然自得。[本书来源]明哲看着他,静静的,也不出言劝阻他。等得好一会儿,龙翔实在是憋不住了,把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推到了桌子上。

小小的酒杯里,掀起一阵风暴。

龙翔挑眉道:“也就你,还一副温火的脾气。”他说着,咬牙切齿的,有些恨铁不成钢。

“嗯。”明哲微笑。

龙翔狠狠地道:“要换了我,早就争个鱼死网破了。现在倒好,有了机会,你又舍不得下手了。这会儿想起念旧情,当初他们做什么去了?”龙翔不解气,又端起酒杯,猛地一灌。满杯的酒,咕噜咕噜的就下了肚。

温火熬过的酒,早已少了烈性。

明哲一愣,旋即笑了一下。他看着性格直爽暴躁的龙翔,却不说话。

龙翔又道:“还有,你倒是说说。仁和堂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规模,如果不是你家里的这摊子烂事拖了后脚,怕是早已往外面发展了。可如今倒好,却白白让人捡了便宜。难不成,你就没抱负了?”

他又补充一句,“早知道这样,不如把这个便宜让了我。”他知道,自个儿说的不过是气话。虽说他手里现在也有了一些实力。可真要明面上参与这事,却是不可能的。

龙家与老苏家的关系,不是短时间就建立而来的。双方各方面早就在时间长河里,渗透了对方。如果明哲真要他这么做,岂不是让自家生意难看。这一点,龙翔虽看不上,但有一点却不得不顾及——诚信。

两家的关系可不是明哲和薛家这样半路才有的,如果他轻举妄动,说不定就会坏了龙家的名誉。那龙家的船队也就不用再在外面跑了。

这也是为何,龙翔和明哲见面都要私底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明哲笑道:“就你那性子,注定了是四面八方跑的,真要坐下来,怕是难事。”

龙翔爽朗的一笑,“好了好了,也就你会给我抬高帽子。”

聊着聊着,也有了兴致,两人又喝了一两杯。

龙翔又问:“兄弟,你倒是说说,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让我心里有个底不是?”

明哲见龙翔一本正经的问,思考了一会儿,才把前些日子与招弟商量好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他说完,见龙翔呆愣的看着自个儿,道:“翔子?”

龙翔回过神,摇头晃脑,一脸不可思议。他道:“作为兄弟,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说着说着,脸上竟生出惋惜来。他忍不住劝道:“男人是敢大事的,你这…算了算了,你那性子,自个儿决定了的,我说说也是没用的。你权当做耳边风就行。”

明哲端起酒杯来,与龙翔碰了一杯。他饮酒的时候,忽然间想起小时候,他和翔子两人说未来规划的情景。他不禁摇头,翔子这个兄弟,还真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酒意微醺,才散了场。

“下次有事,记得先说一声。可别再来惊喜了,左右这段时间是不会出去了的。”龙翔道:“错过了好戏,可是不值当的。”

明哲点点头,“行,一定说一声。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呢。不然,交你这个兄弟,我可是不划算的。”他重重的拍了拍龙翔的肩膀。

龙翔抱着肩膀,笑道:“挠痒痒似的。瞧瞧,别是每天爬上床就下不来了吧。”

明哲皱眉,再是不客气,一拳就挥了出去。这下,该是轮到龙翔“哎呦”的叫了起来。明哲挑眉看着他,“你这嘴,早晚得让裁缝帮帮忙才行。”

龙翔笑声更加爽朗了。在这阴霾的天地间,像是一簌阳光般照射下来。

明哲看着龙翔。他知道,龙翔外表看上去那么的光鲜亮丽,但内里,却活得一点也不比他轻松。可正是如此,他却不得不佩服龙翔,那样阳光的向上生长。

他记起和招弟谈起龙翔时,招弟说过的那句话。

龙翔是向日葵,即使周围的坏境早已经不能生存,他却依旧朝着太阳,积极地生长着。

是否有一天,也能看到开出花。

他所庆幸的是,在他最艰难的岁月里,生命中出现了一抹光,指引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去。不然,他不敢肯定是,今日的苏明哲还会不会是这般模样。

他的确庆幸。

与龙翔告辞,明哲直接回了苏宅。刚进屋换了一身衣服,钱来过来,说是张大人派人送了信,请他晚上过去赴宴。明哲听着,皱皱眉头。

钱来微微垂着眸子,听见少爷沉吟两声。一时,倒是辨别不出少爷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便安安静静的杵在那里,等着少爷的话。

明哲垂着头,整理了一下腰带,抬头笑道:“你去回了张大人,晚上我一定准时赴宴。”

钱来退了下去。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个儿淡淡的呼吸声。明哲忽地笑开。他抬起袖子一边整理,一边想着一件事情。

张大人平日里的酒宴都是在酒楼办,今日地址,却是选择了就在府衙里。

明哲从马车上下来,冬日的夜幕已经拉了下来。冷风穿过巷子,呼啸而来。他抬头瞧了一下。府衙大门的两边,高高的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随着冷风摇晃,把人的影子也变得摇曳不定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张大人好像是要提醒他们了,开阳镇,还在他的管辖下。可是,作壁上观的他,这个时候出头,会不会有点迟了。他微笑的时候,马蹄声传过来,又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李家人。

见了面,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虽说有了薛家的事情,但到底不关乎自个儿,李家人倒是没有撕破脸皮,要为薛家争一个所谓的“理由”。双方好像心照不宣,再明白不过了。

又有马蹄声传了过来。这次,明哲没有再站在那里,而是进了府衙。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人声嘈杂。今日过来的人不在少数。

明哲与李家人才进去,就已经有人开始打招呼。其中,更有苏二爷。他心情好似不错,见着明哲过来,竟然能够笑眯眯打着招呼。明哲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明哲摇头。苏二爷活着,难道只是为了看他的不顺心?如果不是,这会儿自身的麻烦都没有解决完,看见他这边不过是出现了一点点小麻烦,就高兴成这样,还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思维。

这次宴会,张大人在“千呼万唤”中总算出来了。他走的慢条斯理的,脸上虽端着笑容。可那态度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比之以前,少了几分热度。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大家也算是看尽了世间百态,倒是猜出了张大人葫芦里要卖的药。这样一想,大家恍惚高兴了不少,都乐得抱着看好戏样子,目光从明哲身上扫过。

明哲态度坦然,嘴角噙着微笑。他站在那里,温文尔雅,让得人们不禁惊叹——为什么偏偏他少了那股子铜臭味。只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知为何。

张大人坐下,抬头,目光扫视了场中一眼,招呼大家道:“大家快坐快坐,今儿个可得好好地把酒言欢才是。”他说着亲昵的话,语气却带着几分官家腔调。

众人却是充耳不闻,笑着坐了下来。

明哲刚坐下,便听见张大人“咦”的惊讶了一声,道:“怎么没有瞧见薛老弟?”张大人这话刚出,明哲就感觉到有许多道目光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他抬起头来,倒是丝毫不介意。对上张大人的目光,他辩不清楚,张大人今日意欲为何。

难道,是想给薛家人讨一个公道?

他张大人可从来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

明哲微微笑着,“张大人贵人多忘事。薛家人生意上出现了一点问题,此刻怕是忙得焦头烂额,没了那闲心过来赴宴了。”他谈笑间,气度非凡,语气温和。一丁点都不像是那才毁了薛家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大家看的心中一凛。他们不是不知道,惹了苏明哲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不知道,苏明哲的实力竟是这般厉害。短短时间内,竟让了薛家那么大的场子给毁了。

明哲说完话,场中有一刻的安静。他等着张大人的下文。刚才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如果张大人真的想追究下去,必然会抓住不放。如果不想追究下去,便会揭了过去。

他倒是隐隐的有些期待张大人的反应了。

张大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苏二爷却是忍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面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大人是有所不知。薛家如今的情况哪里是苏明哲口中的‘一点问题’。如果再这样下去,薛家怕是撑不住了。还请大人看在平日里的情分上,帮帮薛兄才是。”语气诚恳,煞有其事。

张大人拧眉,一声不吭的,像是在思考问题。

却已有人帮腔道:“倒是不知道苏老板何时与薛兄的关系如此要好了。”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家当权的,“薛兄家里不过是出现了一点小事,经苏老板这么一说,倒是严重了许多。大家伙儿也都是风雨中过来的,又何尝没有遇见过一丁点挫折。这会儿,你让大人去帮薛兄,岂不是说他没这个能力处理好事情,扇他耳光吗?”

苏二爷气得横眉怒眼。他咬牙切齿道:“我看,李某还是得先担心担心自个儿吧。改明儿,说不定你也会遇见这么一丁点小事。”

“自是不用苏老板担心。我倒是琢磨着,苏老板该提防一下,生意场上,难免遇见多多少少不顺心的事情。”

在座的,个个都生了一张翘舌弹簧的嘴,说起话来,自是唇枪舌剑的,一点都不留余地。

苏二爷还待说话,张大人却已经打断道:“好了好了,今儿薛老弟没有来,你们倒是吵起来了。改明儿,要是让薛老弟知道,他岂不是要自愧了。”他的话自是没人敢去辩驳,当然他也没有给别人答话的机会,就已经吩咐下人张罗了热络的酒菜上席。

从刚才到现在,明哲从头到尾,也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明明他才该是漩涡当中的人,可他却连衣袂都没有被浸湿。那样的从善如流…

张大人虽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追根究底,但到底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好好的提醒大家。趁着酒菜上桌,张大人端起酒杯来,“我在开阳镇任职也有些年头了,平素里,没有约束过大家什么。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遵从上面的法令,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人。至于一些违背法令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想一下。毕竟,开阳镇近些年越发的繁荣,离不开大家的支持。”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帮助开阳镇健健康康发展的,都十分欢迎。”

他的话,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可大家心中都明白,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警告在座的众人。他们只需要安安分分的,规规矩矩的做好生意人就行。不要闹事,不然,他作为上面法令的执行人,定是不会轻易绕过大家的。

屋里,有片刻安静下来。只听见煮酒的火炉里,灯火噼里啪啦的响。

明哲的手指沿着酒杯边缘,微微的滑动着。他脸上神情淡然,嘴角更是噙着笑。好似方才的话,完全不关乎于他。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沉默不语。

张大人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满意的笑了笑,可当他的目光落到苏明哲那里时,却微微的愣住。苏明哲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可他却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就如此刻,他满脸无害的坐在那里,可他知道,苏明哲不会是表面上这样和善的。他就想是一头危险的豹子。

“大家喝酒。”张大人微微怔愣后,端起酒杯来,招呼大家。众人被唤回心神,心中虽有些不宁,但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笑呵呵的喝着酒。

虽说是一个巴掌后再给一个枣,但人家有的,就是这个本事。他们又能有什么话要说,只得默默的应了下来。

张大人今日的目的算是已经达到了。

其实,哪里又需要他再三的叮嘱。对于众人来说,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人罢了。他们都懂,明哲更懂。所以在处理薛家的事情上,他不也是走了“正规”的途径,规规矩矩行事,才没了后面的麻烦。不然,张大人那里,又岂会是刚才那样,几句唇枪舌剑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谁都是明白人。只不过有时候装作糊涂罢了。

府衙门外,红色灯笼高挂。夜风吹过来,众人的酒意都醒了三分。或许说,脚才离开府衙,就算没有风,酒意也会醒的。

苏二爷面色阴沉,双目猩红的看着明哲,“真是好本事。”说完甩袖离开。

明哲微笑。钱来赶着马车过来,他拱手上了马车。

他靠在车厢上,听着车外的繁杂的马蹄声,微微叹息。现在,连他出门都需要人跟着了。只希望能够解决这些事情,尽早的恢复。不然,连招弟她们都可能受到威胁。

在秋菊的张罗下,准备的年货都暂时收入了库房。

招弟见她过来,笑着让她倒了热茶喝。秋菊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是知晓这少奶奶的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依言做了。她端着茶杯饮了一口,热络的茶水,顿时舒畅了全身上下。

她抬头发现少奶奶正专注的看着自个儿,便摸了摸脸颊,笑道:“少奶奶这样看着,可是有不妥之处。”

招弟只道:“我瞧着,秋菊是越发明艳动人了。”

秋菊敛眸微微一笑。

招弟也只是说了这句话,再不在这个话题上面深究下去。她抱着孩子去了婆婆陈氏的房里。见着陈氏和春桃正给两个小家伙儿做新衣裳。春桃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接过孩子去。招弟拢了拢裙子坐了下来。

她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小小衣衫,翻来覆去看了通遍,“娘,这做的可真好看。”

陈氏笑着,“也就趁着如今眼睛还看得见,多做两件罢了。等日后看不见了,就没那功夫了。”

招弟忽然想起她娘来。打小家里穷,就全靠她娘的一双巧手,而那眼睛也在日日夜夜里操劳坏了。如今眼力是早就没了以前那么好。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倒是我这做娘的,不会做衣裳。”

陈氏笑起来,“就算你会。这会儿怕也是被别的事情绊住脚闲不下来的。家里这摊子事,可得有你看着才行。”

招弟点头微笑。

她看着针线在陈氏的手上翻腾,却是没能帮得上的,也就只有从春桃手里接过孩子,坐到一旁。让春桃帮着婆婆坐坐针线活。

有孩子的地方,总是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

两个孩子也有了**个月了,小腿不过有了那么一点劲儿就闹腾的可以。

招弟被孩子一手抓住头发,疼得她是龇牙咧嘴的,却连动作幅度大一点都是不敢的。生怕把孩子给弄疼了。

这也就是做父母的,甘愿吧。

明明知道是来讨债的,却甘之如饴。

做父母的,算是一辈子都欠着了,谁叫把他们给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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