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弟看了一眼招弟的神色,心上一紧,却也跟着的了起来。97.

终于全部过完了称,招弟看着那一大堆的粮食,暗叹,光是她们一个村就上缴这么多,要是有十个村该是多少啊!看来这古时的苛捐杂税还真厉害。

得亏现今国泰民安,社会安定,要是乱世,怕…

冯辉伦看着面前堆积着的粮食,微微一笑,转身去禀报:“大人,粮食都收齐了。”再往前移了几步,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不着痕迹的放在了桌上,“有些事情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青衣男子看着这村长一副拍马屁的神色,虽是不喜,但见他这么识趣,便也觉得没什么了,只是当青衣男子刚准备伸手拿起那个荷包时,身旁的那个褐衣男子却是掩嘴低低咳嗽了一声,最开始他没有明白过来,等褐衣男子微微一使眼色,他才猛然惊觉今儿来这地方的不光是他们两人,而是还有乡长特别交代要照顾的人…

青衣男子神色惴惴然的往阿哲与秦叔的方向看了过去,心里祈祷,这个村村长也真是的,难道都没有看看今儿都有些什么人吗?要是让这两人捉住他们的辫子,还不知道…

思绪间,已经狠狠地瞥了冯辉伦一眼,冯辉伦愣愣,有些不在状态。

阿哲虽是孩子,却早就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好些年,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是见怪不怪习以为乘,甚至是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也会这样做…神色淡淡,看不出变化,只是把目光移开,装作没有看见。

青衣男子方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这两人对他们的行为不舒服,最多把今儿得的钱全部送给他们便是…哪知此刻两人却装作没有看见,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两人是什么人家,虽说现在虎落平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会看上他们这么丁点银子呢?

青衣男子干干一笑,连忙把东西揣进了怀里,目光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冯辉伦一眼,淡淡的道:“还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吧!”

冯辉伦看见那两人没有发难,神色一松,这会儿又听见大人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招弟眼神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些腌殴吹保?媸鞘婪缛障掳。n嗵彀兹眨?世是?ぃ?庑┤司谷坏弊耪饷炊嗟拇迕窬妥銎鹆苏庵旨?坏萌说墓吹薄?创睿克??垡幻校??盘骄康哪抗庖葡蚍牖月祝??歉龃厦鞯娜耍?换嶙隹鞅镜穆蚵簦?缛舨皇恰?br>

冯辉伦凑上前,仔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掏出一张字据来,笑呵呵的道:“麻烦了。”要不是村长家的地都要经过上面确认,他哪还用的着这么麻烦啊!不过也好,反正都要贿赂,现在至少拿了一点本钱回来,何况那贿赂的钱都是公中出的,他还从中…

招弟方才就已经对冯辉伦的动作上心了,便是慢慢的向前面移动,离得近了一些,眼尖的就看见了冯辉伦拿出的那张字据,上面有两个大字她还是看得极其清楚——地契。97.

看来冯辉伦果然是这般盘算的,还真是不简单,竟敢来一招釜底抽薪。

如若今儿冯辉伦的事情办定了,她相信,以后她们要是想要回那块土地就更难了。而且凭着冯辉伦那人的性子,只要事情一落实,立马就会把他们栽种下去的薄荷毁得一干二净,到时只会颗粒无收,损失巨大!

而最最重要的那块地还是她的试验地,要是成功了,不但能赚钱,还可以让爹娘让出一些土地来,可如果就此失败,以后这些事情怕是想都不敢想了…

招弟双眸微微一眯,迸射出寒冷的目光。

那青衣男子把字条拿在手里一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过是一块荒地的事情罢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冯辉伦一眼,冯辉伦腆着笑,有些狗腿。他眉头一皱,便不想再看见这副嘴脸,把怀里的公章拿出来,正准备往上落,忽地,却听见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响起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六岁的丫头就趴在前面哭了起来。

冯辉伦一看,竟是招弟,暗骂一声又是这个丫头片子,便招呼人来她弄下去。

招弟哪会给他机会,立马就大声哭诉道:“大人,你们可要为民女做主啊!”明明是一个丫头片子,可那哭声却凄惨万分,令人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悲伤,心生同情,这该是出了什么事才能这么伤心啊!

青衣男子刚才收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本以为就这么一点小事,冯辉伦是早就处理好了的,哪知道这档口了竟然还有一个丫头片子出来闹事,眉头一皱,就隐忍着怒气。

冯辉伦瞧见青衣男子神色不好,连忙怒喝一声,“田光明,还不快把你家的孩子弄走。”

田光明还有些不在状态,根本就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听见冯辉伦这么一喝,竟是立马走过去抱招弟,招弟哪里愿意让他抱,竟是更加悲戚的哭了出来,“爹啊!我家的地都快让别人占去了,您怎么还忍气吞声不敢说…早上您难道没有听娘说,我家的吃食都见底了,下顿还没有着落…明明是我家走投无路才开垦出来的荒地,竟让小人借了莫须有的借口占了去,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断断续续,悲戚的把事情叙述完整,到最后,那稚嫩的声音竟然有了一丝沙哑,让人听了心生的。

刚才出动的时候,招弟就已经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给得弟听,趁着招弟这会儿大声吵闹的时间,得弟悄声的又把事情给田光明转述了一遍,也是这个时候,田光明才知道冯辉伦竟然背地里捣腾着这么一件事…

冯辉伦见田光明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又是一声猛喝,“田光明,叫你快把孩子弄走,不然就别怪…”田光明的眼神看了过来,直愣愣的,没有一丁点温度,却阴气沉沉,让人一阵心寒。

冯辉伦一愣,这是什么眼神,怪唬人的。97.猛地回神,愤怒不已,这是什么态度,好歹他也是一任村官,竟敢这样看他!

刚准备发怒,就见人群鼎沸,议论纷纷。

原来当村民们听过招弟的诉苦过后,皆是同情不已,纷纷猜测那夺人土地的是谁,最后竟不约而同的看向冯辉伦。

冯辉伦察觉到看来的那些目光里,大都是鄙视与轻蔑,甚至夹杂着熊熊烈火…他一愣,明显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正所谓,弱者同情弱者。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弱者总是大众群体,而当少数的弱者受到不公平对待时,弱者群体就会一下子全部跳出来,仿佛那些欺凌压迫身同感受的指责、声讨…

就像此时,暂且不论招弟所说的是不是事实,但已经勾起了村民们的同情,让村民们身同感受一般的觉得那被抢夺土地的仿佛就是自个儿…所以他们会愤怒。

古人有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此就能够看出群众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招弟垂头擦泪,眼中闪过几丝笑意,她倒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大的反响,不过越是这样,形势就对她们越有利。

冯辉伦看着事情逐渐变化,渐渐地脱了轨道,恼羞成怒的吼道:“田招弟,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呢!”说话间竟是愤怒的往前迈了几步,竟想往招弟的身上招呼。

因为田光明站在一旁,招弟根本就不害怕,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就那样委屈的看着冯辉伦,声音无尽可怜道:“村长,你…明明就是你把我家的土地抢占了去,什么叫做我乱说了?”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村民们顿时用一种**裸的目光看着冯辉伦,仿佛就是要把此人剥开了里外都看个一遍才肯罢休。

“你们看,我就说我们清溪村除了他冯辉伦以外,谁还会有这个胆子?”

立马有人附和,“应该说我们清溪村像他这样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就此一个,不然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想当初我选村长的时候我还投了他一票,现在真后悔。”

啧啧啧…那些讨论声可谓是把冯辉伦平日里的坏行径都拿出来数落了一番,毫不客气!

冯辉伦的脸皮早就是厚的如城墙拐角一般了,哪还会在乎村民们的看法,只是今儿有上面的人在这儿,却又是不得不在乎的了。只见他慌忙的挥手,神色紧张的解释道:“你们别…别听田招弟乱说,小孩子的话谁信呢?”

这话一出,看众人愣了愣,冯辉伦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再次开腔,田光明的声音低沉的响起,“那我一个大人的话大家总该相信了吧!”顿了顿,“我田光明在此说明,你冯辉伦,清溪村的村长仗着自个儿的权利之便,抢占他人开垦出来的耕地。”

冯辉伦还没有见过这么硬气的田光明,也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回神赶忙转身像后面坐着的大人解释,他想,不管村民们说什么,只要大人不相信,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回答,微微抬头,看见一张黑得有些恐怖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接着却又听见青衣男子的训斥:“妄你一任村长,竟连村民们都治不了。还愣着干什么,现在税已经上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有什么好看的。”

冯辉伦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青衣男子是在帮他出主意,感激的看了一眼,准备道谢,却见青衣男子的脸色不好,连忙收神,转身,脸一板严肃万分,沉声道:“都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却见大伙儿都没有动静,“不走的,反正有时间,不论老少,立马来给我搬粮食。”

这话一出,像是戳中了大家的致命点,只见方才还围拢在一起的村民一哄而散,场中顿时只有几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其中就有方雷。

方雷见众人看着这边,壮了壮胆子,声音断断续续道:“我…我可以作证…那荒地是田家开垦出来的。”见冯辉伦恶狠狠地看着他,他心里有些打怵,却看见曹叔站在自个儿身边,胆子便大了起来。

他恍惚记起,以前进山打猎时,碰见了两只野狼,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狼,吓得一时都挪不开脚步了,就是曹叔站在他的身边,他才客服了过来。

连猛兽都不怕的他,怎么会怕冯辉伦呢!

冯辉伦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对着干,一时竟也忘了对策。

此时,青衣男子淡淡的道:“你们说冯辉伦抢占了你家的开垦出来的荒地,可有证据?”

证据?方才方雷不是已经说了,他可以作证吗?

招弟心中渐凉,青衣男子这话分明就是在为冯辉伦漂白,本来想着激起村民们的愤怒过后解决事情可以有点帮助,哪里知道竟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难不成她家的土地就这样让冯辉伦占了去?

阿哲冷眼的看着场中的“闹剧”,他这人记性向来好,识人熟事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基本上是第一眼看见招弟时他就想起了前两次的照面,特别是那次在药铺中的伶牙俐齿。

他没想到,眼前的那个女孩不过是六岁,竟能这么会演戏…他观察人时特别关注,便没有错过开始时那女孩低头垂眸时眼里闪过的那丝光芒。

他笑,笑女孩虽是聪颖,但却…

招弟指着方雷,重复道:“方才他已经说了,他可以作证…”

“他不过是个孩子,孩子的话哪能相信。”青衣男子目光冷冷,都懒得抬眼再看招弟,“如若你们拿不出证据来,那便只有说明这地是冯辉伦家的了。”

冯辉伦露出得意的一笑。

长久的坐在地上,招弟忽然感觉双脚麻木,那麻木游走全身,双手…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唇紧咬,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夺回那块荒地来。

方雷看得有些心急,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曹大郎阻止了下来,他问:“为什么?”

曹大郎看了一眼招弟,“难道你没有看见这日这事冯辉伦已经收买了那几日,无论我们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事实的。”

方雷一愣,旋即就回道:“那是招弟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地,就算不行,也要再试试。”不顾曹叔的阻止,已经跑到招弟的旁边,把方才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话末,竟是发起毒誓来,“我方雷今儿要是撒谎,不得好死。”

对于方雷的说辞,冯辉伦与青衣男子不过当做是个笑话看罢了。但在招弟听来,却心下一振,抬眸声音淡淡道:“雷子哥,你不必这样的。”

方雷刚硬的脸露出坚定的神色,“为什么没有必要,那可是你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怎么能让歹人占了去。”

这话时激怒了冯辉伦,动手就准备教训,手刚抬起来,却看见曹大郎站在了面前,那手硬是没敢落下来。

“事情不必闹到这种地步吧!”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沉稳冷静的响了起来。

青衣男子一愣,他可没想到阿哲会掺和这事,面色有些忐忑,“不知道您有什么见解?”这孩子可是乡长都要以礼相待的人,他可不敢怠慢。

阿哲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我只是听说开垦荒地好像要免税三年…既是上面的鼓励政策,一切执行起来肯定很严,要是到时候查出了什么纰漏,可就不好了。”说完话,“秦叔,我们走。”

两人上了靠在正路旁的马车,马车咕噜咕噜的往集市的方向去了。

冯辉伦还没有弄明白那个孩子的身份,便是露出一脸的鄙夷来,“不过是个孩子,竟还指手画脚起来了…大人…”声音“哎哟”一声,冯辉伦有些不解的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训斥道:“你懂什么!”却没多说,眼珠子一转,吩咐道:“不过是一块土地,你便划给他们就是。”

冯辉伦一听,脸色一变,刚想说话,却被青衣男子的眼神弧了,立马点头哈腰的道:“是,我马上就办。”

青衣男子想了想,直接把刚才那张字据拿了过来,签了字落了章,直接就扔给了招弟,话对冯辉伦道:“以后要是别拿这等事烦我。”带着褐衣男子前走了几步,“记得把粮食送到集市来。”

冯辉伦惨叫一声。

也是直到此时,招弟几人才反应了过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招弟有些不可相信的看着手中的那张字据,足足又愣了半响,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她费尽心思去讨要的一张字据,别人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就解决了。对比起来,多么像一件笑话啊!

她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此刻更不高兴的则要数冯辉伦了,恶狠狠地道:“你们等着…”请书友记住本站97搜索来的书友请收藏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