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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氏那好奇的样子,招弟捂额叹息,低声道:“是集市上仁和堂的少当家。.. ”说实话,她对于这少当家的名字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叫“阿哲”而已。

张氏双眼倏地睁大,诧异道:“难道是因为药材的事情?亦或是…”

没等她继续把话说完,招弟已经举了举手里的茶碗,笑道:“奶奶,等会儿茶水都凉了…”

“那你快进去。”胡思乱想了半响,张氏是什么都没有得出来。

招弟转身进屋去了。

张氏踮起脚尖微微的向屋子里望了一眼,本想也跟着进去看一眼的,可是她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的,进去肯定是丢人现眼,还不如不去。

进了屋,招弟给几人倒茶水时偷偷瞄了大家一眼。从方才进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屋子里气氛的压抑。这一看,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刘氏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更别提素来就不爱说话的田光明了。两个主人都不开腔,客也就只有随主便了。

不过当她的目光瞥向苏明哲时,却发现他的眼睛正四处打量屋子里的环境,那满脸的神情就像是没进过农家屋子一样。

给几人打了茶,招弟站到自家爹娘的身边,才笑着道:“粗茶,还望几位见谅。”怎么说双方都是要谈生意的,还是笑脸相迎比较好。

钱叔觉得他今儿来就是为了活跃气氛的,不过还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打扰了你们才是。”

也是这时,刘氏才反应过来,脸上扯出笑来,“哪里哪里。”就连田光明的脸上也尽量的配合着微笑。

又客套的说了几句,招弟看见苏明哲端起茶碗来,因为没有茶盖的原因的,他那唇微微嘟起,把茶叶表面的那层茶沫子吹开。

看着那优雅的动作,招弟是真心觉得她家那点茶配不上了。就她家那茶叶,兑水冷了就喝,要说有什么味道,就是一个字苦,平日里也就她爹爱喝一点…可那动作…

招弟微微摇头,静等着苏明哲脸上出现难看的神色,可哪知人家自小修养就好,那么难喝的茶入了口,仍旧是风轻云淡、气定神闲!

厉害!不露山不显水,道行不浅。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竟然开口问道:“茶水还好喝吧?”

招弟冲着苏明哲摆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苏明哲半阖的双眸睁开,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笑着点头,风度极致的优雅,“很好。”

看着不光是好皮囊,连脾性都好的不行的苏明哲,招弟暗暗佩服。

不过转瞬,她却已经冷静下来,薄唇微启,“不知你方才的谈一谈,指的是…”那语气忽地一转,不是方才生气时的嗔怒,亦不是方才笑意盈盈的软糯,转而的是淡淡的语气,却又让人不自觉的去聆听。

看着这样的招弟,苏明哲微微愣了愣,旋即回神,越来越有趣了,嘴角勾抹出笑意,颔首道:“以后你们种植的番红花我仁和堂全部收购。”他的野心是想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所以在那之前,他需要成长到足够强大。

闻言,刘氏与田光明满脸高兴,这样一来,她们以后就不用担心货源的销售问题了,可招弟却淡淡的道:“为什么?”

之所以这样,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从他的话与行动来看,他,十分重视这次番红花的收购。

苏明哲缓缓一笑,他就知道,她不好应付。

钱叔笑道:“小丫头,这可不厚道哦,先前你的忍冬、药菊和薄荷我们可都收下了。”

苏明哲纤长干净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双眼静静的看着他。

还真是老狐狸。

招弟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来,倒是装出孩子的童真问:“钱叔,我卖给仁和堂的药质量如何?价钱很高?”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眼无辜。

一句话就把钱叔给噎住了。

钱叔自然知道招弟这样问的原因,仁和堂收她的药是因为质量上乘,至于价格倒是十分公允的。既然这样,双方的买卖也十分公平…而他方才的那话却像是她欠了仁和堂人情一般。

他哈哈一笑,“小丫头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

招弟一笑,垂下眼帘,竟装作是害羞的样子。

苏明哲笑道:“每两番红花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出四两,也就是二十两买你一两番红花。”

只是张嘴一说,就整整涨了四两!

听见一阵吸气声。

听着自家人这吸气声,招弟不好意思的慢慢回头冲着自个儿的家人使了使眼色,情况才好了那么一点。

不过就招弟而言,她对那上涨的四两还是认可的——可是就这样一下子上涨四两,她的心里也有了疑惑,会不会是这仁和堂故意报低价…集市上可就两家药铺,就那“华佗再世”早就不成气候了,那这仁和堂会不会是另一个剥削大众的商人呢?

她盯着苏明哲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除了觉得那双眼睛异常好看吸引人以外。却是没看出所以然来。

“对于你这个价钱我还比较满意。”招弟点点头,不急不忙的说着。苏明哲知道,她还有下文,果然,接着又道:“不过我却不知道你们告诉我的这番红花价钱是不是市场价!”

在一旁坐着安安静静的秦叔听见这话有些愤怒,虽说一开始这小丫头表现出来的机灵就不是一般孩子可以相比的,当然也让他有些喜欢,可是这却不能代表她就可以肆意的说话。

“仁和堂开店以来,一直以诚信…”秦叔才刚刚开口就被苏明哲的一个手势给打断了,没有办法,秦叔只得狠狠地瞪了招弟一眼。

招弟撇撇嘴,诚信与否她不知道,她相信的也就白纸黑字,“你们是一介商人,而我们不过是一介农民,相交不深,何来诚信?诚信许多时候都是以利益为地基而建立起来的…所以,如果想我们把以后的番红花卖给贵药铺,就必须白纸黑字的立个字据出来。”

“当然,里面有一条必须说明,如果仁和堂报的价格与市价不符,我们不仅可以停止供货,还要仁和堂补足漏掉的银两。”

说话有条不紊,思路缜密而清晰,丝毫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苏明哲抬眸看她,她站在那里,淡淡一笑,像是夏日里池塘内的荷花慢慢绽放,片片纯白似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他看的双眼有些痴迷。

“好,仁和堂答应你的条件。”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坐在苏明哲背后的秦叔与钱叔看着自家少爷的那样子就知道,少爷是“魔怔”了。

招弟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苏明哲会这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就纳闷了,既然他都敢这样答应,那不就是说明他们给的那价钱没什么差错吗?那他们把那番红花买回去岂不是一分钱都不赚了?

商人还没有傻到这地步。

或许他还有另外的打算?至于这另外的打算招弟是不清楚是什么的了,也就懒得去想了,反正自个儿的目的达到就行。

既然双方达成共识,就连忙立了字据。

田光明早些年间也上过学堂,也还认识几个字,等他看过无误之后,才由他与苏明哲签了字据。

招弟把那张字据拿在手里看了看,其实这个朝代的文字演变已经十分成熟了,虽不是完全的简易字,但对于以前爱看古医书的她来说,就字据上面的那些字还是能够认识的。

“苏明哲——”

招弟盯着那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字据上,笔墨未干,那几个行楷苍劲有力,却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手笔!

不过正是因为这,招弟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早熟!

苏明哲看着招弟的目光微微一闪,她那仔细的模样竟像是个能识字的?虽说大家闺秀要读《女戒》等书籍,能识几个字没什么奇怪,但一农家女竟也能认字,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对于招弟这举动,田光明也看在眼里,他疑惑的问:“二妹,你能识字?”在他的记忆里,可想不起招弟什么时候学过字的。

招弟回神,猛地抬头,见大伙儿的目光看向自个儿,她知道肯定是方才太专注的原因…她眼露希冀的光芒,摇摇头道:“爹,得空闲了,你能不能教我识字啊?”见大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解释道:“我看着这白纸上面的字都很好看呢!”

田光明率先回过神,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招弟的头发,“既然二妹想学,什么时候教你便是。”既然没打算要儿子了,那不如就把女儿当做“儿子”养。

招弟点点头,垂下眼眸,在那一瞬间,眼眸闪过一道得逞的光。

还好还好,没有发现。

不过一直看着招弟的苏明哲自是没有放过那道光,他恍惚觉得自个儿好像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招弟抬头刚好对上苏明哲的眼睛,那深邃的眼让她觉得方才她的伪装都是毫无用处的感觉令她十分不爽。

招弟狠狠地看了苏明哲一眼,也不留客的道:“时间也不早了,不知道几位何时启程?”不留客就算了,话还说的直截了当。

这个时候倒是一旁的刘氏干笑道:“要不几位留下用了午饭再走?”再怎么说,人家才跟她们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只是不好意思的是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招弟一听刘氏这话头都大了,赶忙笑道:“家境贫寒,却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也就不留客了。”她走到门口,手一伸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恕不远送。”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苏明哲摆明了没要走的样子,满脸挂着笑道:“忽然想吃一下香味…只是怕扰了你们。”露出一脸愧疚。

看着那样子,招弟真恨不得扑上前去抓破那张虚伪的脸皮,人的脸怎么这么厚啊!

刘氏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留下来,愣了愣,已是欣喜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去张罗了。”说话间,已经一股风的拉着得弟出了门,路过门口时,还特地道:“孩她爹,二妹,招呼好客人。”

招弟双眼直愣愣的瞪着苏明哲,她是要准备好好招呼一下客人了。

田光明看着招弟的样子,训了一声,“二妹,客人面前不能这样。”又才对着几人道:“小孩子,平日里宠坏了,难免有点小脾气。”

苏明哲淡淡的笑着也不回答,还是钱叔笑道:“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好。”

招弟愤愤不平,可她爹都那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办,她惹不起该躲得起了吧!

“三妹,和大哥哥玩哦!”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也是转身去了厨房。

来弟一听,立马就蹦跶苏明哲欢喜的叫了起来。

苏明哲看了看跟前的来弟,再看了一眼离去的招弟,苦笑不已。

招弟才进厨房,就听见刘氏在那里念叨个不停,“家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做什么好呢!对了,上次买回的猪杂碎腌好过后还没有吃完。”自问自答的时候已经到了墙角把一罐倒放着的坛子从里面取了出来…

招弟看着刘氏那忙碌的样子,再看了一眼同样手忙脚乱的得弟,就哭丧着一张脸道:“娘,都说了不要留他们吃饭,您硬要留下来做什么。”

“不是叫你招呼客人的吗?”刘氏一手伸进坛子里面把腌好的猪杂碎取了出来,一边又道:“做人这样可不行,我们才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本该好好招呼人家一顿的,可是家里这情况…人家不嫌弃就已经很好了。”

招弟撇嘴甚是不在意的道:“我们做生意可是公平买卖,又没欠他们的,何必这么小心?”前世里,招弟一人生活惯了,就连大学时也是独来独往的,所以是根本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

这样一来,她便以为只要相互没有拖欠,就不必做这些事情。

别说是刘氏,就连得弟已经道:“二妹,现在你还小,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关系…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都三十几了,还小?难道是她真的不懂这些?

刘氏把坛子里面剩下的猪杂碎全部抓了出来,把招弟往外面轰,“赶快去招呼客人吧!”虽说是女孩子但还小,便没那么多的顾忌。

被迫无奈,招弟走出厨房,站在门口时,还听着刘氏说:“土豆块、干竹笋…”

正当她犹豫进不进房间时,门已经打开,苏明哲走了出来。

两人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相互之间都是微微一怔。

正当招弟准备问他出来做什么的时候,来弟已经跑了出来,指着对面的猪圈屋道:“大哥哥,你要是想如厕,就去那边哦!”

闻言,苏明哲的脸色竟一下子涨的通红,扭头就加快脚步往猪圈屋去了。

看着他那别扭劲儿,招弟倒是不解的嘀咕道:“上厕所而已,又不是什么笑话…”摇摇头,眼里往里面一瞥,本还担心她爹在里面做这会冷场,可是里面的几人已经有说有笑…这下好了,她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招弟转身往外走,来弟喊道:“二姐,你去哪儿?不陪客人吗?”

招弟没有回答往外走。其实这会儿她的大脑里还在想着方才在厨房里的那些话…她或许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吧!

其实她知道,她除了对自个儿的家人以外,表现的都十分的冷漠,就更别说什么人情世故了…

哎,她都不知道这样的自个儿到底是对不对了。

“叹息什么?”倏地,一道声音在她的后面响起,转头一看,原来是苏明哲!

她语气有些不善,“你跟我后面做什么?”

苏明哲对这样浑身带刺的她不陌生,也不在看她,站在她的一旁,目光远眺,也是这才发现,从这里望出去,竟能看见镇上的光景…只是那里的繁华就像这距离,隔得很远。

他语气轻柔,“你对待客人的态度难道就是这样的?”

根本就没把你当客人行了吧!

对他,招弟算是无招了,更是无语。

默默不作声,步子却移开了好几步。两人之间,隔开了竟有五六米的距离。

她的动静自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却道:“方才我在茅厕里看见了两头野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雄鹿…”

半响,招弟道:“有一只雄鹿,最多明年下半年就能割鹿茸了。”提起这问题,她倒是想起琢磨已久的事情,“你们药铺里有麻醉药吗?”虽说割鹿茸的时间还有些长,但早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麻醉药?”

招弟侧目看着苏明哲,脸色有些不好的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药铺里连麻醉药都没吧!”她可记得,华佗在世时就已经出现了麻醉药。

苏明哲道:“麻醉药倒是有,自是不知道你拿这麻醉药做什么?”

招弟白了他一眼,“割鹿茸时给野鹿用啊!”见苏明哲依旧不解,才恍惚明白过来,“你们都是直接杀了野鹿割鹿茸?”

苏明哲虽没做过这事,但是对于医药书涉猎颇广的他点了点头,“难道不是这样?”

招弟叹息,她总算知道了,就是搁在现代麻醉药已经十分实用的情况下,野鹿为什么那么快濒临灭绝了,原来就如这古代一样,为了方便,直接杀了野鹿割鹿茸动作多快啊!

她无奈道:“野鹿用了麻醉药过后再割鹿茸,野鹿还会存活下来,而且以后还能割一至两次的鹿茸。”这样做,鹿茸的产量可是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苏明哲好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颖的话题,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一只野鹿能收获三对鹿茸?”

招弟点点头。她抬眸看着正在思索的苏明哲,眉头微微皱紧,挤成一个川字,她不得不感叹,他这会儿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一般。

正当她感受这安静的世界是多么美好时,苏明哲又开口道:“我们还立张字据吧!”

招弟嘴角抽搐,立那么多字据干什么…其实只要他给的价钱适当高一点点,不用说,她都会把鹿茸卖给他的。

而且当下她还没有找到什么好的下家,她总不可能把鹿茸拿去卖给那“华佗再世”吧!叹息一声,道:“还早,明年的事情呢!”

苏明哲不死心道:“你这番红花要打量生产也得等上两三年,更晚了…”

看他不死心的模样,招弟摇头,“放心,只要你给的价钱合理,我还是很愿意与你仁和堂合作的。”

苏明哲好像是把话听了进去,半响过后,竟微微点头,“那你这算是口头承诺了?”

看苏明哲毫不避讳的直看着自个儿,毕竟是大路上,还是有些不好的,她连忙点头,“算是承诺了。”说完,又道:“我去厨房看看娘有没有什么药帮忙的。”

脚步急促的离开。

忙活了好一阵子,午饭总算是搬上饭桌了。

腌的猪杂碎和着米面,有着一层淡淡的香气。还做了一个红烧土豆块,爆炒青菜、青椒竹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肉,竟还炒了一碗腊肉。最后还打了盆野草鸡蛋汤。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胜在够分量,每碗菜可都装了满满的一碗,像那土豆块什么的,还做了一小盆…

刘氏把这些菜端上桌时,一个劲的道:“家里实在没什么准备,将就吃一下便是。”

苏明哲笑道:“倒是我们把你们麻烦了。”

刘氏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却不像是说表面话的人,是更加高兴的道:“呵呵,也没做什么,哪麻烦不麻烦的。”

原本来了三个人,都是男子,家里也就田光明一个男子,如果再加上招弟刘氏母女几人刚好坐满八仙桌…悲催的是这古代没这规矩,

招弟跟着刘氏几人躲在厨房里用餐,她去帮忙加饭时,刚好看见苏明哲夹起那猪杂碎,疑惑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平日里没吃过?”

钱叔与秦叔见多识广却也是不知。

招弟想恶作剧一把,立马接过话茬就道:“这是猪大肠,可好吃了呢!”

一旁的田光明暗暗捏紧手里的筷子,应该早点嘱咐一下的…

她满脸笑容,腹侧道:“叫你们要留下来吃饭,不恶心死你们。”

钱叔秦叔倒还好,小时候吃过苦,吃过苦的人也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们两人一听猪大肠这名字,立马把目光看向自家的少爷…少爷该不会会吐吧!

不过一切倒是在他们意料之外,因为少爷的样子还比较镇定。暗暗松了一口气,得亏这猪大肠做的美味,要是味道平平,怕是一联想到它的出处,就会倒胃恶心不止。

招弟本想看苏明哲的好戏,可哪知那厮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仅埋怨起自个儿的娘来了,没事做那么好吃干什么…

挫败转身回厨房。

一顿午饭,总算是平静无波的用了下来。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刘氏还笑着道:“也不知今日的饭菜合不合各位的口味,实在…”

钱叔笑着道:“弟妹可是一双妙手,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呢!”

刘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几人上了马车,田光明道:“如果有时间,以后一定请几位好好吃一顿。”

钱叔笑道:“那我可是几下了哦!”连一旁的秦叔也是微微点头。

看着大人们有说有笑,招弟真想快点结束这场面…

来弟朗声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还来我们这儿玩啊?”

招弟后悔自个儿的动作不够快没有捂住来弟的嘴,只不过为了防止等会儿还有什么惊人的话语蹦出来,她明智的捂住了来弟的嘴笑道:“大哥哥可是大忙人,以后怕没时间来我们家里玩了。”

她抬起头问苏明哲,“你说是不是?”

苏明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直笑,“大哥哥…”

招弟这才反应她方才说了这么一个词…她是再不看他,扭过头去。

一直到马车驶过蔡家外面,再也看不见,招弟才暗暗松气。

不过这时候一直候在一旁的村民们倒是围拢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着。

“田大哥,那仁和堂的少当家来找你做什么啊?”

“是不是找你们做大生意呢?我可知道那仁和堂在好几个集市都有分店呢!而且你们猜我还知道什么?”

“啥?”众人异口同声。

“那少当家可是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孩子,家里富裕的很呢!”

明明是询问招弟一家那苏明哲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到了最后,竟变成了单口相声。

不过这相声刚好落在那才出来看热闹的冯辉伦耳里,顿时是把他给气疯了,骂道:“你刚才怎么不把这话说出来。”声音尖利,让得先前那人有些蒙,不在状态中。

而冯辉伦已经在那后悔了起来,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药铺的老板,可却不知…他后悔的狠狠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方才他怎么就那么笨呢!本来可以抱住那大腿的…到时候就算不当这村长,好歹也挣几个大钱才是。

他目光一转,憎恶的看着招弟一家,他就弄不明白了,他们家什么时候抱上了这么粗的一条大腿…

对于这经常莫名其妙的冯辉伦,招弟一家转身进了屋,自然,还是没有避开大伙儿的追问。

等再次把村民们送出门外时,招弟一家谁都不想应付了。

刘氏看着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碗筷,笑道:“还是我家二妹厉害,只是与他们盘桓了一会儿,就白白的让他们每两多给出了四两银子。”

招弟笑道:“我这光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要留给爹娘你们了…那番红花可不是我动动嘴皮子就能从地里长出来的。”

田光明笑着,却不说话。

他想起方才招弟与那几人的对话,那毫不怯场的样子与条理清晰的说话…让他自叹不如啊!

看来他也只有把那番红花经营的好一点才是,不然他这做爹的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晚上时,张氏与田得寿又像是领导莅临检查工作一样,来招弟一家问了问苏明哲到这里来是为什么。招弟一家也没详说,就说是跟他们商量以后种植草药的事情。

当田得寿与张氏听见他们的草药还没种出来就已经把买家找到,是高兴不已,直说是好兆头,要他们好好干,为家里争口气。

等田得寿先回屋子去过后,张氏却把刘氏拉到一旁,低声道:“老大媳妇,我今儿看那仁和堂少当家什么的,好像也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啊!”

刘氏不解,猛地又明白了过来,为难道:“娘,您…这都不可能的事情啦!”

张氏却板了板脸色,认真道:“也不是当娘的说你,当娘的自然要尽最大的能力为女儿张罗一门好亲事…高嫁低娶,有什么不可能的。”

张罗好亲事,高嫁低娶…这些不用张氏说,刘氏就已经知道,她怎么会不想给女儿张罗一门好亲事呢!可是看看那童家,不过是才有一点钱就变脸了,就更别提这更有钱的苏家…到时候要是再出什么茬子,她家得弟就不用嫁人了。

静静的看了刘氏半响,张氏叹息一声道:“反正我话是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看是你的事,我也就懒得管了。”说完,就已经转身离去。

刘氏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好半响都没有动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屋里的招弟见娘好半响都没有进屋,出门看着屋檐下的她道:“娘,现在夜风冷,您站在外面做什么?”

刘氏这才回神,边笑边道:“呵呵,没做什么,这就进屋。”

看着明显有心事的刘氏,招弟也没开口询问到底是因为什么…

夜里,刘氏是翻来覆去都在琢磨张氏的话,她的动静有些大,吵到了田光明。

田光明声音有些迷糊道:“都大半夜了,你还不睡做什么?”

刘氏张张嘴,准备把事说出来商量一下的,可是转念一想,孩她爹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毕竟得弟先前被退婚,他是十分自责自个儿没本事给女儿挣个好嫁妆,现在要是知道她还想着把得弟嫁入高门大宅,许是…

“没什么,睡吧!”刘氏闭上双眼,伸手扯了扯被子。

田光明嘟哝一句,却不知说什么,也躺下睡觉了。

因为招弟家这一事,村子里近段时间是一点都不缺少聊天的话题。

又因是进入了农闲,妇女们聚在一起做针线活时常常都能把一件本来就很正常的事情说得有些惨不忍睹。

就比如这事,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说了这么一句,“田得弟与那少东家年龄相当”,传到最后竟成了“田得弟与那少东家到了谈婚论嫁”。

本来好好的事,经人们这样乱传,就连一向很少乱发火的刘氏都忍不住发飙了,骂了人们几次。可能是自知理亏,再加上招弟一家才把制作菊花的法子告诉出来,竟也没人回骂什么的,而且这话题不消两天,在村里就再是没人说了。

对这,刘氏满意的道:“哼,人就这样,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改明儿是再让我听见这些闲话,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看着刘氏越带得意的样子,招弟淡淡一笑,倒是没鼓励她继续出去“扫荡”,也没说这有什么不对…

不过当她去地里摘菜时_

“你说说,那刘氏这都横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吗?值得这样神气吗?要我说,是最看不起这种没骨气的人。”一道尖利略带的声音尖酸刻薄的响起。

“…”

那人像是唱独角戏一样,继续喋喋不休的道:“要我说,她刘氏就是想把田得弟嫁给那少当家,别人都还不愿意呢!她居然还蹦出来嚷嚷的说什么她家得弟看不起…真是脸皮厚的都能上战场当盾了。”

“…”李家大媳妇是明显不像回答这话,可是肖氏却拉着不让她走。

忽地,她目光一瞥,看着肖氏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可肖氏那张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了,“也不看看她家那得弟是什么人,可都是别人退婚没人要的女子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我看吧,指不定她家那几个闺女都要养成老闺女呢!”语气嘲讽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李家大媳妇张张嘴,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的目光再次看向肖氏的背后,她就纳闷了,怎么一个孩子的目光那么让人渗的慌!

肖氏也发觉到了李家大媳妇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狐疑,然后回转,看见的是田招弟那愤怒的眼神,她还本以为是大人,结果是一个孩子,顿时是好笑了起来,笑道:“快回去叫你家娘给你大姐找个…”

话没有说话,已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啊”的大叫了一声。

肖氏摸着大腿上的疼痛处,双眼腥红的看着招弟,怒骂道:“你这死妮子,作死还是怎么的,竟敢朝着我扔石头。”怒骂间,已经扬起手掌就准备往招弟身上打去。

一旁的李家大媳妇一直就刘氏要好,何况这事本就是肖氏的不对,她竟又要动手打孩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连忙拉住肖氏劝道:“有话好好说,田二妹不过是个孩子,你一大人与孩子做计较干嘛?”

肖氏一边使劲挣脱李家大媳妇的束缚,一边冲着招弟骂道:“正因为是个孩子我还要好好的替她们田家管教一下,不然到时候别又嫁不出去。”

李家大媳妇束缚着肖氏暗自吃力,可听着肖氏这话,她却又来了劲,别人家的孩子要你管教,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儿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整天的晃荡,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人影。

招弟看着李家婶子帮忙束缚着肖氏,心里顿时又多了一丝勇气,把手里的剩下的石头使劲儿的往肖氏身上扔了过去,童真的话语道:“我叫你说我娘与大姐的坏话,我扔死你这个坏人。”那鼓着的腮帮子,愤怒的样子倒是挺像一个小女孩。

那石头一扔在身上,又是一阵痛呼。

这动静是一下子就把赋闲在家的人们引了出来。

肖氏仍旧在那儿不顾形象的破骂道:“今儿看老娘不整死你,你还真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她使劲儿的挣脱,李家大媳妇竟是拉不住了。

招弟看着这景有些心慌,她这小腿想跑是跑不赢了,小胳膊想和肖氏对挑也是不现实的问题,可爹娘啊,你们咋还不出现。

正在这时,一人挡在她的面前,沉声道:“别怕。”

招弟仰头一看,站在自个儿面前的竟是方雷。虽说他比自个儿大不了几岁,但是看着他已经高出一个头的个子与那在山里经常打猎而锻炼出来的身子他还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松气的同时,她暗骂一声,看热闹的人还有几个,可就是没人上前劝肖氏——

肖氏挣脱了李家大媳妇的束缚,可看着方雷站在招弟的面前还是有些怯场,吼道:“快滚开。”

方雷双眸冷冷的看着肖氏没有言语。

许是长久打猎的原因,那冷冷的目光让肖氏觉得背后一冷,明明还没进入最冷的冬季,她竟打了一个冷战。

“你…”肖氏瞪大双眼,双瞳里只剩下眼白,“老娘就说,她田家闺女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看看,一个个那狐媚劲,先是蔡卓越,接着又是这方雷…”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饶是自个儿打不过,但招弟终是听不下去了,一下子,如一头窜出来的野牛,朝着肖氏就撞了过去,站在那里的肖氏正得意的说着话,根本就没注意这茬,竟是被招弟卯足劲一下子撞摊到底…

还没等肖氏反应过来,招弟双手往她黑发上一抓,使劲儿的一拽,虽是个子小,但好歹是抓住了肖氏的痛处,让得肖氏一下子只剩下惊呼。

那抓着头发的双手她是卯足劲了乱拽,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手上一不使劲,她就根本不是肖氏的对手。

“你骂,我让你骂…”招弟这会儿也是气得不轻,咬着牙,满脸狰狞。

那样子,把在一旁的人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谁都没有料想到有一个七岁的女娃会这么彪悍。那一双睁得的双眼无不表示她们此刻的震惊。

就连方雷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回过神的他嘴角竟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肖氏虽说被招弟抓头发抓的很疼,但是反应过来的她双手一捏,就使劲儿的把招弟的胳膊捏住,招弟疼得是实在支撑不了才松了手。

她才一松手,肖氏就把她一推,小小的个子哪经得住这样一推,竟连方雷都没有来得及接住她…

她的手,被擦伤了。

肖氏站起来,不顾蓬乱的头发,就像是一个挣脱牢笼的野兽朝招弟几步走了过去。

------题外话------

昨日的补上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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