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秀千寻,玩够了,就跟我回家!”

一声纵容的低沉男音,通过瑟瑟飘扬的风,传入她的耳里,只换得花千寻嘴角一抹轻蔑的嘲笑,除此之外,一身绯色,一抹决绝的身影,伴着一抹强烈的拒绝,统统的落在那御风飞行的男人眼里,刺得他的心儿发痛,发狂,欲要毁灭世界!

男人徒然睁大了眼睛,差点儿从空中跌落,女人浅笑,举着一把薄薄的匕首,微微眯着眼睛,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

“放了赵西端,我跟你回去,不然你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花千寻将匕首紧贴自己的脖颈,一阵剧痛传来,水样物质也滴在了她的手指上,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嘲笑着她懦弱的行为!

刚刚赶来的白御寒听到花千寻话里决绝,心凉了一片,为了赵西端,她竟然要放弃怨恨和自己了?

恶婆娘怎么能这般狠心?

北堂苍月忍住心里的惧怕,看着她鲜血悒悒的脖颈,又望了眼带人追来的白御寒,终究是妥协了!

“华秀千寻,我答应你的条件,红鹰,将赵西端带下来,正好可以让龙战风,龙翔国的四王爷,带回去疗伤!”

北堂苍月咬牙切齿,笑得邪魅,自成一种美丽,烧灼着花千寻,因为白御寒已经变得脆弱的心脏!

“白御寒,将怨恨带回去,领着你的人带着赵西端,快点儿离开这里,你走得越远越好,我希望你好好照顾怨恨,我也希望我的男人,最后能带我回家!”花千寻大声吼完,看到白御寒恍然明白的鹰眸,笑得灿烂。

她花千寻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她不会让她的男人忘记她曾经的努力,也不会让她的男人误会她的心意,她也不希望她的男人,至此以后娶了别的女人逍遥度日,她要让她的男人,变得坚强,变得强大,变得无坚不摧,变成万能的帝皇,最后将她风风光光的迎接回,只属于他们的家!

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她够歹毒吧!

跟华秀千寻,有不一样吧!

心爱的人,举着匕首,要他救她!

此后三年,白御寒每夜必会被这个仿若昨日的噩梦惊醒,看着身旁长高的小儿,白御寒轻轻将他抱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小脸,仿似看到了花千寻一般,儿子让他温暖,也让他有决心,坚持着他的坚持!

“爹爹,你又梦到娘亲了?”

三岁的怨恨眨着跟花千寻极为相似的桃花眼,轻扬眉峰,若刀刻一般锋利的眉,却是与白御寒十分相像,一双眼睛十分机灵讨喜,轻抚着老爹的消瘦的脸颊,安慰道:“娘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等着我们去救她,爹爹就放心吧!等我们打败了大蒙国,收复了北部最后一个州,我想我们,距离见到娘亲的日子就不远了!”

白御寒看着三岁的儿子信誓旦旦话,却看到他双眸里誓不罢休的决心,一抹作为父亲的骄傲在他心里缓缓流淌。

“爹爹,相信怨恨!”

大蒙国,皇宫一个无人的角落,午夜时分,花千寻一身宫女服,埋首在泡着大堆华丽衣服的木盆里,仔细的揉搓着手下永远洗不完的衣衫,腹内空空作响,小脸一片蜡黄,原本白皙的玉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水里,已经皲裂,腐烂,一双膝盖在潮湿的环境里太久,此时已经隐隐作痛,“嚓嚓嚓!”搓洗衣服的声响在这个无人的夜里,很是明显,敲打着花千寻想要睡觉的意志。

花千寻看着远处星星闪烁,浅浅一笑,伸伸懒腰继续手里的活儿,北堂苍月当真绝情,将她领回来放到浣衣局,他的那些嫔妃,怎么可能放过她,指明要她洗衣服不说,还将自己宫里宫女的衣衫也拿给自己,三年来,她没有一天好好睡过觉,没有一天好好吃过一顿饭,但是她的心,被前方越加激烈的战事牵引着,安慰着,他们都说龙翔国出了一对了不得的战王父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已经将被大蒙国占领的十一座城池收复,武功高强,有勇有谋的莫离欢将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个小孩子,甚至能够命令动物替他传递消息,一只蚂蚁,一只蟋蟀都有可能是间谍,搞得蒙国将士心惊胆战,夜夜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战斗力低下,致使北堂苍月今日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所以她今夜要洗的衣服,就比平时多了三四倍!

怨恨小盆友,没想到还是将他的灵力暴露了,白御寒这个臭男人到底是怎么保护孩子的,等她回去,定要揍扁他!

“花千寻,你发愣什么?还不赶快将衣服洗干净,明日敏贵妃可是要参加皇上举办的赏花宴会,到那时衣服干不了,我看你怎么办?”

苏嬷嬷打着哈欠从门里走出来,对着花千寻就是一顿怒吼,可是她还是不敢真的动手打她,因为她曾经是皇上很在意的华秀千寻,三年前是她自己不承认自己是华秀千寻,才被狂怒的皇上分派到这偏僻的浣衣局不闻不问,各宫的娘娘怎么可能放过她!

“知道了!”

花千寻用衣袖将脸上的汗水拭干,复又开始忙活起来,苏嬷嬷瞥了一眼房檐上独自饮酒的那人,乖乖的进屋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今皇上都会在夜里的时候,亲自监督花千寻的工作,她自己只要不要触怒龙颜就好。

“衣服,还没洗够吗?”

花千寻闻若未闻,看都不看已经飞身而下一身锦绣山河龙袍的北堂苍月,也不看他眼眸里任何颜色。

“龙战风已经攻下了益州,现在直逼苍州而来,你确定他会冒着冰雪融化的危险,穿过昆仑来救你!”

金色的帝王靴,缓缓靠近花千寻,北堂苍月声音飘渺却带着无法拒绝的穿透力,激越而来,滚滚的黑色帝王常服,包裹着他满身的霸道骄傲,隐着一抹黯淡的挫败,那双凌厉的眼睛,向是黑色的雄鹰一般注视着眼前的猎物,一动不动。

“救或者不救我,我始终是花千寻,华秀千寻早已经死了,在你和北堂冥逸共同的逼迫下,早已经在委身与敌人的时候,死了。北堂苍月,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花千寻一把甩开手里暗红的宫装,直挺挺的站起来,朝着这个每晚都来的男人大声的吼道:“华秀千寻,你们两个人逼死的,你还要怪罪于华秀氏族,男人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早已经香消玉殒,我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