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凭他们能奈我何么?”略显沙哑的声音在笑声后响起,听来不像刻意,苏晓玥也便能分辨出这个女子的实际年龄远远超过了她的外貌表现。

司徒漠低沉一笑,“以你独步天下的功夫,朕的这些侍卫自然难登大之堂,只是,你就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么?”

“打从进宫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那是自然,”司徒漠缓缓地接话,“你的目的不过是杀了朕,为你的族人报仇而已!”

苏晓玥闻言摇了摇头,这又是一段怎样的恩怨情仇?

“你居然知道?”回话者语中多是惊讶。

司徒漠淡然看向她那双充斥仇恨焰火的眼,“你以为朕会留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么?”

“你……”那女子似乎是以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你杀了原来的小宫女而易容成了她的模样,你自以为毫无破绽,殊不知却是漏洞百出!”司徒漠冷笑着,“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宫女左手的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痕,而看看你的手,哪里有一丝的瑕疵?你的伪装着实是太失败了!”

苏晓玥讶然了,看向司徒漠那双深邃的黑眸,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洞察力竟是那般厉害,只是一道小小的疤痕而已,他居然……

这个男人似乎越来越恐怖了,或者该说,她一直都没有认清他的恐怖之处。

忽地,她想起了无故被关进天牢的翡翠,他没有理由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婢,唯一的解释是,他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知道了些什么。

眼中是满满的疑惑,苏晓玥脸上已不见了笑意。

“哈哈——果然还是我败了!”女子放声大笑,笑中是凄凉,“居然只是败在一个小小的伤疤上!真是可笑!”敛了敛笑,她怒目射向司徒漠,“所以,从那天起,你就开始提防我了?也开始设计今天来抓我?”

“提防自然是不必说的,”司徒漠笑了笑,“至于今天抓你,朕原本也并无打算,只是,如今我有贵宾在此,你却想加害,朕怎么还能容你?即便于之后的事有多不便利,朕今儿也不能放过你了!”说着,司徒漠的眼神已转阴鸷。

“果然我的算计不如你!”女子恨恨地咬着牙,“原想挑起两国之战,却不想落了你圈套,果真是天意!”

司徒漠冷哼一声,“怪只怪你不肯安分守己,朕本不想让你南宫一门永绝,如今,却是你自己往朕的刀尖上撞,那可就由不得朕了!”说着,大声对着面前带刀的侍卫们厉声喝道,“给朕擒住她!”

“是,皇上!”

齐声应了一句,那些侍卫们便动手了。刀光剑影炫目,让苏晓玥不禁有些头晕,她便不再看下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便准备继续坐下去。

“你怎么了?”一旁的蓝傲天忽地开口问了。

苏晓玥轻笑,“难得,你居然还肯这个时候说话。”

听出她话外有话,蓝傲天也不多说,只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色居然这样不好?”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也不期待他会说什么,苏晓玥便淡淡地如实回答了。要说她这**子还真是不经风,如今不过是看了些晃眼的东西就觉得不适,这以后她的路不是得被她这身子给拖累?无论如何,她都得好好调理了。

此时,司徒漠也转头看向了她,乍见她苍白的脸,便攥了攥拳,“你怎么了?”

又是一句相同的问话,苏晓玥哪里有那样的精力去回他的话,闭了闭眼睛便靠在蓝傲天的胸口休息了。很明显,她要将答题的权利转交给蓝傲天。

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蓝傲天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又满面严肃的对上司徒漠,“劳孝明皇帝挂心,晓玥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不知……”

“既是如此,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司徒漠忙说道,虽这话是对蓝傲天说的,他的目光却依旧地黏在苏晓玥那越来越苍白的脸上,“今日之事着实是朕之过,待朕清理了这里,必然向二位亲自道歉。午膳,朕会命人送至两位的寝殿,国主带着她回去即是。”

闻言,蓝傲天淡淡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又低头低声对苏晓玥说道:“如何?你可还走得动?”

“嗯,我还可以走!”这时,苏晓玥可不记得什么尊卑之分了。低声回了一句,她便唤了一声,“紫鸢!”

“是,娘娘!”

紫鸢立即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扶起。

“让朕的龙辇将她送回去如何?”看着她似乎下一秒便要倒下的模样,又问道。

蓝傲天立即转头回道:“谢皇帝陛下,若是她走不动,在下抱回去便是,实在不必劳烦阁下的龙辇。”

说完,也不问苏晓玥是否愿意,将紫鸢摒退,而后弯身将苏晓玥一把打横抱起。

“你……”猛然失去重心,苏晓玥忙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一双黑色中似透着绿色光芒呃眼正在自己的眼前,他已经付诸行动了。

蓝傲天淡淡地回视她一眼,低声道:“聪明的话最好不要逞强!”一面说着,一面大跨步地往寝殿走去,行过之处无一不扫过一阵风,为那一旁的花花草草带去几分清凉。

他既然这样说了,苏晓玥又能怎样?只得乖乖地闭上眼,让他抱着回去了。

目送他们的离开,司徒漠眼底的阴鸷冷酷一点点地加深,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着森冷的白。此刻,没有谁敢近他一分。

缓缓地转头,看向那仍在持续的打斗,嘴角倏地扬起残厉的笑意。

“给朕停手!”

只是平常的四个字,只是这朗声一唤,却让近半的人吐出了鲜血,包括那被围困的女子。

地面一片狼藉,到处是鲜血,尸体残骸,那女子杀人却是一点都不手软。

单手撑在地上,嘴角鲜血直流,女子冷笑地抬眼看向他,“原来你居然还有这样浑厚的内功!”

“你们都退下!”冰冷地吐了五个字,在众侍卫的退开动作中,司徒漠踩着地上鲜血往她走去,一面走一面笑着说道,“现在知道也不迟!”

一时,女子又从口中咳出了鲜血,撑着手中不知何时拿出的软剑勉强地站起身,与司徒漠相对,“我以为你不屑亲自动手。”

“呵呵,你猜对了,与你交手只会脏了朕的手。”司徒漠冷笑着,“只是,朕如今心情不悦,正想拿人来练练手,你,便自认倒霉吧!”

一面说着,司徒漠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一把狠狠地掐住了女子的喉咙,而后在她怒睁充血的双目注视下,毫无犹豫地将她的脖子拧断。

如叶般的身子跌落,血满地。

“将一切打扫干净,朕不想在这里见到一滴血!”

司徒漠说着,行走处,一条沾满血的丝绢飘落,不知落在哪个早已死绝的侍卫脸上,映得更加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