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澋这样想着,自然不会落下工夫,很快也紧跟苏晓玥之后。只是,这一幕看在那原本也紧随苏晓玥的司徒漠和蓝傲天眼里,不恼才怪。他们二人虽是身处两处,却早已察觉对方,看到苏冥澋盯着苏晓玥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而后眼底均是冷鸷。他们心底自有共识,他们视对方为情敌尚可,可若这苏冥澋前来横一脚,那却绝对不行,他苏冥澋在他们的眼底真真不够分量。

没有二话,他们很快也跟了上去,走到半路便将苏冥澋的马车给阻了,当然,出面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蓝傲天的手下。

“你们想做什么?”苏冥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官兵挡他的路,一下马车便出声质问。

“搜查!”那一队官兵也不管他的脸色好不好,只冷冷地将上级给他们的指令抛出去。

苏冥澋拧起眉,眼底有几分狐疑,“为何?在下初来乍到,自问未曾做过什么事。”

“抱歉,此乃上锋的命令,我们只管服从,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为首的官兵淡然地说道。

苏冥澋闻言顿时冷笑一声,那人这样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人是醉国的官兵,那这幕后要盘查之人除了那醉国国主蓝傲天不做第二人选。而这官兵如此说,分明就是蓝傲天在向他宣告主权。他一时心思全在苏晓玥莫名的改变之上,竟未察觉他的人就跟在他身后,真是失策了!

“我看各位是在为难我才是。”苏冥澋从马车上走下来,冷冷地对他们说道,当然,也是在对蓝傲天说。

那官兵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道:“得罪了!”说完,便是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搜!”

“你们敢!”苏冥澋真没想到他们真敢,顿时怒不可遏。

那为首的官兵却冷笑了起来:“阁下这般怒意簇生为何?莫不是行了那不坦荡之事才如此阻止?”

“你这分明是含血喷人!”苏冥澋几乎要气得发抖,他苏家在凤栖皇朝是一国皇商,地位也不低,自然从未有人与他这样说过话,如今这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兵,他如何能不气?

“既是如此,阁下又何惧?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例行公事而已。”为首的官兵说完,也不再理他,便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前去搜查。

苏冥澋气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队的官兵朝自己的马车而来,攥紧了拳头,却又不敢真动手,好歹这里是醉国,他是见识过蓝傲天的手段的,况且他这番只是私下前来,亦不能向外透露。如此一来,便也只能将这冲动给压制了下来,退到一边便任他们搜查,心底多少也有些明白,这一回是逃不过了。他们既然敢来搜查,又是奉了蓝傲天的命令,他便是有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事情很快便证实了苏冥澋的猜测。

“大人,搜到这个。”一道声音让苏冥澋的眉头微微一跳,心底一抹冰冷,只对着自己的上印了两个字——果然!

接下来,苏冥澋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将那搜到的东西来历道了个清楚,说什么是皇宫里头才有的东西,于他这个压根就没有进宫的人来说,自然是可疑到可以作为偷贼来处理。苏冥澋自知这一劫是躲不过,但也绝对不会将这罪给承下来,最后,两相僵持,他也只能无奈地被他们给带走。

蓝傲天和司徒漠在看到苏冥澋被带走之人,这才从暗处出来,盯着苏冥澋的背影的身影依旧是阴鸷。

“阻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司徒漠看着蓝傲天淡淡地点出事实。

蓝傲天瞥他一眼,冷笑:“若他是在你揽月皇朝,你会如何?”

司徒漠倏地盯住了他那翡翠色的眼睛,而后阴沉沉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蓝傲天的回答已然告诉他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将那人挡在苏晓玥三丈之外,或者更有可能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这倒是也称了他的心思,若这苏冥澋在他的揽月皇朝,他也定能让他有来无回!“你可别忘了他的身份!”

蓝傲天却是冷笑了起来:“是么?可方才你也看到了,他不过是在我醉国之内偷窃的窃贼而已。其他,我可不知道他的什么劳什子的身份!”

司徒漠顿时笑了起来,“的确!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身份!”

蓝傲天看着他笑,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而后道:“阁下可真是清闲,难道揽月皇朝这般太平?还是说阁下的臣子都是那般不将阁下放在眼底?一国之君都消失不见了,居然都不会有任何异动?”

“不劳阁下关心。”司徒漠仍是笑着,却有几分冰冷了,“我揽月自然不会落于你醉国之后。”

“是么?”蓝傲天很不以为然,“那本国主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司徒漠轻笑:“在下自然不会让阁下失望!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告辞!”说完,拱了拱手,便飞身朝这苏晓玥的方向而去。

司徒漠的动作迅速,蓝傲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只眼睁睁地看着司徒漠的身影消失,这才懊恼地想要飞身跟上去。然而事有意外,那原本跟在他后面保护他的人却立刻上前将他叫住,道是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该回宫去了。

蓝傲天心里也清楚,本来他出来便让人多生猜测,也引来朝廷上某些大臣的不满,心里稍稍权衡,他便作了决定,转头对着他们道:“回宫!”说完,便自先飞身往司徒漠相反的方向而去。

却说苏晓玥坐着马车回去之后便没有停歇地到了顾先生的茅草屋,此时她的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也成串地往下掉。一旁的婢女青兰也早已是吓得脸色都青掉了,原本还好好的,却不想马车在行到离宅子不远的时候,主子的脸色却是骤然变了,她自然是立刻慌了神,将她扶到国师这里来了。

“国师,国师!”青兰一边喊着,一边一手敲门,另一只手则是小心地搀扶着苏晓玥那颤抖着的身子。

而赶来的司徒漠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他只能看到苏晓玥的背影,可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知道她此时的情况不妙,那颤抖的身形在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好。这一次,他也不再想那女子是否还在记恨他,飞快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身子整个地拥入怀中,给了青兰一个措手不及,也让神志并未完全丧失的苏晓玥稍稍一愣,而后便又被那莫名的疼痛给弄得没有办法往下思考,也没有力气质问了。

司徒漠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只紧紧地抱住她,想让她稍微好过一些。

“苏晓玥,你不准给我有事!”原本该是关心的话,此时却依旧是霸道不已。

苏晓玥听着便忍不住要笑了,这人真是半点没变。只是,她没有力气笑,钻心的疼痛让她只能毫无原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第一次,她觉得这人的胸膛让她觉得这般安稳而可以依靠。想着,她的心底不禁对自己淡淡地嘲讽:苏晓玥,你果真是病入膏肓了!

司徒漠只顾着担心她,哪里有心思揣摩她的心思,一面紧张地注意门口,一面软下声音来细细地安慰怀中的人儿,心头痛惜得恨不得将她身上的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见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也许之前他还觉得她这般的柔弱模样让他有成就感,可现在,他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盼着她能少一分痛苦他便愿意做任何事情。

看着怀中那张脸越来越痛苦,脸上毫无血色,眼睛也紧紧地闭着,司徒漠心头一紧,也不再等里头的人出来,一伸脚便将那紧闭的门给踹开,而后打横将苏晓玥抱起,直剌剌地朝里头走去。

身后的青兰怔怔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门,心底的震惊别提有多大,这人真真是太强悍了!这整个醉国包括国主,都没有一个人敢对国师不敬,而眼前之人却……这人是谁?为何又这般关心主子?虽说之前倒也偶有见过,但因身为奴婢也不敢多看多想,只觉这人身份不简单而已,此时……唉,算了,没有时间多想,还是看主子最为紧要。

进了屋子,才走几步,司徒漠便迎面对上了一脸疑惑的顾先生,乍见他竟抱着苏晓玥进来,脸色便是一变,也不待去追究他方才的举动,忙是说道:“跟我来!”说着,便将他往里面带。

青兰原是跟在他们身后,可才没走几步,顾先生便对着她道:“你出去!”

“我……”青兰看着主子那痛苦的模样下意识地便要说不,谁知那抱着主子的男子却冷目直瞪她,顿时,她便说不出话来,只得低头止了步,离开这屋子。

顾先生见无关的人出去之后,这才将司徒漠往自己的房间引去。司徒漠正待纳闷,却见顾先生站到那张大床之前,伸手探了一下墙面,轻轻一按,一块砖头便陷了下去,又见他将手掌在里面摸索了一阵,而后,一道奇怪的声音便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