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看,苏晓玥转身便回到一旁的躺椅上端起书来看,既然没有了她的事,她也就只能看看书了。

可谁知,才了不到几页,门口那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又传来了,接着是敲门声。

苏晓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进来!”

话音落,店小二的身影便在下一秒蹿到了她的跟前,声音比之之前还要激动十分:”姑、姑娘,外、外面有人……有人……”

“有人怎么了?”听到他“有人”了半天,苏晓玥终究是有些不耐烦了,将书用力地阖上,眸光便像刀一样地射过去。

“有人……”见她脸色不妙,店小二忙要把话说完,却在那一瞬快速地转过身,望向门口——他分明听到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苏晓玥也显然听到了,目光也转移到门口。不多时,她便听到了一道幽幽的、熟悉的、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响起:“有人来找你来了!”显然,说话之人是听到了店小二的声音才这么说。

店小二又是惊讶,又是尴尬。

之后,一道颀长的、着一身华服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俊逸的脸,如鹰的眼神,通身高贵的气质,让人不得不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店小二已然看得有些呆住了,他身在这样的乡野之地,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自然是惊艳十足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过,他也没能呆多久,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他便全身一抖,脊背发凉,脚下立刻就想生风逃走。

“来这么早,已经查清楚了?”苏晓玥看着门口的人影朝自己走来,便一面打了个哈欠,一面淡淡地问道。

看见她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立在她面前的男子不禁皱眉,“没睡好?”说话之间,他全身都泛着冷气。

店小二很机灵的察觉到那男子朝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不觉心头一慌,难道是要怪罪他没有将这位姑娘照顾好?可是,他之前也不知道她与眼前的男子认识啊!店小二心里真是欲哭无泪。

“还好!”苏晓玥回答亦是清淡,只是在这样的早晨,声音却难免有几分酥软。

司徒漠立刻被她的声音和神态搅得心都软了一块,忽地,他想到这房间里头还有人,便立刻目光一侧,阴沉地对着立在一旁好不识相的店小二道:“还不出去?”

店小二顿时被吓得往后一跳,脸色发白地道:“是,是!”说着,便逃也似的跑出去了,“关门!”到了门口,背后那个声音又起,吓得他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下去。

老天爷,那位姑娘不简单,她认识的人更不简单!

“你把人给吓到了。”苏晓玥瞥了一眼门口,便对着司徒漠道。

“难道你关心他?”司徒漠的眼神瞬间便有些嗜血了,一个小小的店小二居然也能让她关心,这绝对不是他能容许的。

苏晓玥翻了翻白眼,“你脑子进水了么?”说什么关心,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断了断,她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司徒漠看着她的模样便笑了,“正如你所想,问题的确出在那盆花上。”

“果然。”苏晓玥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找到了根源便好行事了,只是——苏晓玥转念一想,便微微敛了神色,“解药也配置出来了?”

司徒漠静静地看着她,稍时才缓缓地扬唇一笑,“果然是瞒不过你。”

闻言,苏晓玥沉下脸来,“那你们怎么敢……”

“既然找到了原因,我又怎么能让你离我太远?”司徒漠狂傲地开口,面上却是不屑,仿佛即便这样的不知名的病根本不被他放在眼底。

苏晓玥顿时无语,“你就不能好好记着自己的身份?”

司徒漠冷哼一声,“你又何时记着自己的身份了?”

苏晓玥当然明白他所说或的身份是他心底认为的所谓的玥妃的身份,不觉冷冷地撇嘴,也不说话,反正是多说无益的。

“走吧!”司徒漠见她不言,便直接说道。

“走?走去哪儿?”苏晓玥冷冷地瞥他一眼,“这里挺好的。”明显是要跟他抬杠了。

司徒漠森冷地瞪着她:“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这里的民风不错,定居也是可以的。”苏晓玥毫不在意他的怒气,缓缓地说着,神情更是悠闲。

司徒漠听着,看着,只觉得额迹都开始发疼,脸色更是不好,“你不想走?”

“我说了,这里适合定居。”苏晓玥轻轻一笑。

司徒漠阴冷地朝她欺近,直直地盯着她那双带着几分得意之笑的眼,“苏晓玥,你想都不要想!”想要离开他,做梦!

“可我现在已经想了,而且想了很多遍。”苏晓玥笑意满满地回道。

司徒漠怒极反笑,“好啊,那我也留下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跟我僵到何时?”

苏晓玥冷哼一声,不再开口,只冷冷地瞪着他。

最后,苏晓玥还是跟着他离开了。从下楼时到离开村子,一路受人关注,有些已经认识她的人见到她不免也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歹这也算是解决了一桩让她在意的事情了。

苏晓玥随着司徒漠离开之后便没有踏足那个村庄,之后的后续也是万俟宏和司徒漠告诉她的。万俟宏在几天之内便制出了解药,整个村庄的人也便得救了。整个村庄的人到最后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时感动之人无数,称颂她的人也自然的多了起来,不久之后,关于她不顾自身安危拯救全村的人的事情便被传开,乃至整个揽月也都开始知道了。

于是不下一月,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到了皇城。

此时的苏晓玥却是因为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而被迫待在**受人照顾着,而照顾她的人,正是那本该随时处理公务的当朝天子。

除却中毒之外,苏晓玥的身体从来就没有得过其他的病,所以一病起来,加之身上的毒,自然是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她的情况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在眼底,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却是担心得几乎要将功臣万俟宏给杀了,原因不在别的,就在于他在给苏晓玥诊断之后居然说她的命不长矣。这样的话显然是不在司徒漠的接受范围,万俟宏也明白,可最后还是说了。然后的结果就是万俟宏自找苦吃了。几天以来,为了顾着她的药,被司徒漠冷眼瞪着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睡得少,整个人都缺乏精神了。

所以,在苏晓玥一觉醒来看到万俟宏那脸色时,不禁要怀疑是她病了,还是万俟宏病了。不过,会让她怀疑生了病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满眼担心不已地盯着她的司徒漠。他的脸色也看见她睁开眼的瞬间便如被点亮了一般。苏晓玥看着他的模样,心头不觉有些酸涩,从开始到现在,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终于醒了。”司徒漠满心激动地将她抱紧,喃喃地低语。

苏晓玥倒也不挣扎,她自病倒之后的确是没有怎么睁开过眼睛,便是睁开了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有现在脑神才算是明亮了。

“我想沐浴。”几天没有开口说话,苏晓玥的声音自然也算不上好听,可是在司徒漠的耳里,这声音远比那天籁要好万倍。

司徒漠见她醒来自然是兴奋得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下一秒便吩咐人将热水准备好,不多时,苏晓玥便被抱到了屏风后面,里面已有一众伺候她的宫婢在等着。

“我自己洗。”看到她们,苏晓玥却是语气极为坚决地说道。

司徒漠立刻低头拒绝,“你如今的身体自己哪里能洗?”

苏晓玥抿了抿唇,仍是坚定无比,“我要自己洗!”虽然他的话不假,可是,她偏就是不愿意叫人伺候。

“你……”司徒漠只觉无奈,果然她的固执无人能比,依然是如此不愿意叫人伺候,末了,他也只得让她们都下去,而后道,“我来给你洗!”语气与苏晓玥相比,其坚定度不差分毫。

被司徒漠抱在怀中的苏晓玥闻言身子便有些僵住了,搞什么?这比让婢女服侍她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好不好?她当即便冷下脸来:“不必!我自己洗!”说着挣扎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司徒漠哪里会理会她的话,更不可能将她放开,反倒是更将她给抱紧了,勾了勾唇角,便坚定无比地说道:“这个澡,我给你洗定了!”顿了顿又道:“我司徒漠这辈子都没有服侍过任何女子,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