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臣斗胆一问,”那人声音沉稳地开口道,“娘娘的意思是想卸去这后宫娘娘的身份,转而在朝廷上取官职,求功名么?”

“本宫倒是不知本宫说的哪句话有这样的暗示了?”苏晓玥幽幽地盯着那人,顿觉好笑不已,转头笑看了一眼脸色正沉的司徒漠,便回过头对着底下那人道,“这位大人的理解能力当真是让本宫忧心呢!”

那人一窒,脸色涨红,便是再说不出话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得上方再次传来那位貌若仙谪,冷若冷霜的玥妃娘娘的声音来。

“不过,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总归要比各位总是纠结于本宫是后宫娘娘的身份要好得多。”苏晓玥抿唇轻笑,目光却是挑衅般地转而落在了司徒漠的身上。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大臣无不是面面相觑,满眼的都是不敢相信。而莫司尘与司徒烨却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他们向来都知道苏晓玥是个说一不二的,若是此时这般言说,必定是道出了自己的心里的想法,看看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脸上的表情就很清楚了。

的确,正如莫司尘与司徒烨所见,司徒漠此刻的脸色已然是阴沉得让人望而生畏了。阴鸷的双眼只直直地瞪着苏晓玥那嚣张的笑脸,额头上的青筋似乎都隐约显现。

“爱妃,你考虑得太多了。”司徒漠阴冷的声音骤起,“爱妃如此深明大义又有才能,朕的后宫中怎能缺少?众位爱卿为着江山社稷考虑,自然也不会乐意让朕少了爱妃这样一位能辅佐朕治理天下的贤妃。是么,各位爱卿?”

朝堂上空气似乎瞬间凝固,半晌后,才有破冰的动向。

“皇上所言极是!”一个附和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大拨人的声音紧随其后。

司徒漠很是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目光挑衅地回视着苏晓玥,不意外的,此时,苏晓玥的眼眸中已然蹿起了火苗。

该死的司徒漠!

苏晓玥恼怒得紧攥住了扶手,恨不得上前将司徒漠脸上的笑给撕碎了。然而,片刻之后,她冷哼一声,决计不与他计较,如今身在朝堂之上,她可不想有人来看他们之间的热闹。

然而,殊不知,但凡有些眼力劲的人哪个瞧不出他们之间的互动,只是没有人敢说一个字而已。

“既是如此,玥妃与众位大臣一样为朕出谋划策,便也无伤大了。”最后,司徒漠又径自下结论。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人敢出来说半个字。若是以前,还有一个苏世彦在,如今太尉都已经垮掉了,这朝廷之上,能说得上话的人,也不过是几个年龄大些且辅佐过先皇的老臣,他们个个都是清楚司徒漠的个性和能力,看着司徒漠这番做派,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再者,他们多少也是经历了一些事的,即便心有抵触,可终究还是明白这苏晓玥既然敢冒生命危险去瘟疫区救助百姓,这样的胆识,这样的能力,也正是揽月皇朝所需要的,为着江山着想,他们也不会多加反对。至于莫司尘和司徒烨之类年轻一代的官员,原本大多数也是存着支持态度的,年轻人的心思也更为开放,在听了苏晓玥的一番言论之后,更是不会多加阻止,反倒是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抱着想要与苏晓玥同朝为官的想法了。朝廷上的每一个人都想要见识见识苏晓玥的能力。

司徒漠自然抓准了他们的心思,而苏晓玥在他们面前展现才华也正是他想要他们看到的。然而,问题在于,苏晓玥肯不肯配合了。

“既然众位爱卿也如此认为,那么,朕便也不能只是满口而说,得让玥妃拿些本领出来才是。”司徒漠幽幽的声音倏地响起。

众人闻言倒也不惊讶,只是看戏的成分却是比较多。

“臣等皆盼玥妃娘娘能一展风采!”众人的声音倒是接得极快。

苏晓玥瞬即斜瞪了司徒漠一眼,果然他还是要给她上演这一出再狗血不过的剧情。司徒漠却对于她的瞪视熟视无睹,毕竟早就知道会到这样的地步。

“不知众位爱卿对于醉国境内的事情了解几何?”司徒漠倏地开口问道。

大殿上的人皆是疑惑又讶异,此时不是在讨论这苏晓玥的事情么,怎么又跑到醉国去了?

疑惑归疑惑,他们却也都顺着司徒漠的心思开始思考了。不多时,便听得有人开腔了。

“回禀皇上,臣对醉国境内之事虽了解不多,但前些时日一位绝色才女震惊整个醉国的事情倒是坊间传开了,连靠近醉国的几个郡县内都将这奇闻传得沸沸扬扬,着实让人惊叹。”

如此一说,众人皆是一愣,而后倏地议论开来,有人附和,有人怀疑,但更多的人是赞叹,而后更有人将其中发生的事情对着司徒漠一一讲述,讲得神乎其神,好似他就在现场一般,倒是让司徒漠和苏晓玥这两个身在现场的人感觉好笑。不过同时,司徒漠对于这样的反应又是满意的。这就是他想要制造出来的效果。

“讲述得倒是颇为精彩,只是,”司徒漠勾着唇角,“不知有谁知道那女子的是谁?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回答的声音极为迟疑,“的确是有人见识了她的真容,传闻她是醉国的皇后,可依臣所闻,醉国并未立后,这的确是……让人费解……不过……”回话的人抬眼怯怯地看了一眼冷意十足的苏晓玥,而后立刻被惊吓一般地低下头,“传闻那女子的容貌倾国倾城,似与……与玥妃娘娘极为相似……”

一道道抽气声顿时没有预兆地平地拔起,不论哪一道都是惊讶而不敢置信的。那位在短时间内便名震四方的女子会是眼前这位森冷却容貌倾城的玥妃娘娘么?

苏晓玥斜睨着那将话头指向自己的人,见他一阵瑟缩,便又转头看向司徒漠,眼见他无懈可击的款款笑意,哪里还会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司徒漠前才问醉国之事,后面那人便回了这样一件那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一般而言,若是要回的话,都只会挑最近的事,哪里轮得到把她的事情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