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玥的眼神没有闪躲,尽管司徒漠的存在感实在强得让她想退开几步。

“那么,首先,”苏晓玥微微仰起头,“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又恰好救了我?”

司徒漠眸光一闪,“这不是一个问题。”

“那你要不要回答?”苏晓玥挑衅似的扬起下巴。

扬了扬眉,司徒漠笑了起来:“这个朕自然答得上来,不过,朕倒是想听听看,你觉得朕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又为什么恰好就救了你?”

问题像皮球一样被弹回到苏晓玥这里,让她愠恼地眉头微皱。

“您是揽月皇朝的皇帝,我只是一介平女,”苏晓玥想了想便回答了他,“怎么敢随便揣测皇上的心思?恕民女不知,还望皇上能告知,以解民女心中疑惑。”

回答得滴水不漏,却让司徒漠的嘴角莫名地扬了起来。

“朕免你的随意揣测之罪,”黑色眸仁带着一抹认真,“你只管猜测无妨。”简言之,他想听听她对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苏晓玥幽幽地看向他,恨恨地磨了一下牙齿,这个男人,她早该知道会那么轻易答应她绝对是不会这么简单的。

“民女不敢揣测,自然就没有什么想法,所以,还是请皇上告知吧!”若不是她一向习惯向当事人求证事情真相,否则,她菜没有这么多的美国时间跟他在这里耗。

司徒漠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侧向别处的目光对上自己地,手指甫触及她下巴边缘细嫩的肌肤,眼神便跟着暗沉几分,如此触感根本就是他后宫那些妃嫔所不能比的。

微微一笑,“你是没有什么想法,还是只是不想说而已?”他虽是猜测,却也应该就是她的想法了,她的眼睛告诉他,她就是不想说。

放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苏晓玥咬了咬牙,恨恨地瞪向司徒漠的眼睛,“请皇上自重!”她是不想说,不想告诉他没错,但是,谁准许她如此轻佻地碰她的下巴的?就算是皇帝又怎样?她不容许!

“怎么?”手指加重捏着她下巴的分量,她脸上、眼底的反抗和嫌恶让他怒火冲上云霄,“你担心朕会将你怎么样么?”接着,司徒漠邪恶地笑了起来,“不要想太多!你以为以你的容貌,朕会看得上你么?随手到朕的后宫捻一个宫女都比你没上千倍,更别说是入主宫殿的妃嫔了。朕连她们都看不上眼,你,根本就入不了朕的眼!”

随着他眼底怒火的攀升,那加注在她下巴上的力道也愈加大了起来,黑色瞳眸如火般要将眼前胆大的苏晓玥燃烧,而她却没有一丝的示弱,更没有低头。

“是么?”忍着下巴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苏晓玥笑了起来,“很好!看来皇帝陛下您还是有审美眼光。既然小女子我如此不入您的眼,为何皇上还要来救我呢?”

“很好!”感觉她隐忍的疼痛,司徒漠眯眼微微又跟着加重了手指的力道,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皓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时,他才将力道减轻,“你很聪明,懂得如何激怒我。”

苏晓玥看着他微变的脸色笑了起来,抿了抿被自己咬得生疼的嘴唇,方才缓缓吐字言道:“谢、谢皇上的夸赞,小女子不甚荣幸!”

看着她明明很疼却还笑着的模样,司徒漠的眉宇不禁拢了起来,薄凉的语词不自觉地发出:“看来你是等不及要送死

!”眼中更是凝聚风暴,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脖颈,似乎真的要将她的脖子给拧断。

“当然不是!”呼吸渐渐被束缚,苏晓玥却依然笑着,“你不会杀我,至少暂时不会!”

微怔地看着她一脸的笃定,黑色眼眸紧紧地锁定她眼底的那抹不知从何处生来的勇气,透过它,他想见到里面最深层的东西。

只是,她让他沮丧,让他失望了,犹如一团驱散不开的雾,他只能站在雾的外面。

愠恼、不甘、征服的**……一切一切都在司徒漠的心里堆积着。

忽地,司徒漠大笑了起来,而苏晓玥却只安静地看着他笑,既不害怕也不挣扎,因为这些都是无用功。

大笑过后,司徒漠敛起了笑脸,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孔,目光如鹰隼般盯住眼前的猎物。

“你很笃定!”司徒漠的手指不再是如蛇一般紧紧地缠住她细滑的脖颈,而改成了似有若无地轻轻滑过,侧面,喉咙,甚至是向下一直到她那隔着衣纱的锁骨,向上一直到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每一下都带着挑逗,每一下都带着无限的却又让人猜不透的心思。“朕很想知道你的这份笃定是从哪里来的?”

司徒漠如此折磨人的举动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也许会无比得兴奋,可是苏晓玥,不会,绝对不会!

司徒漠肯定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战栗,所以才会持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可是,在他看不清楚的雾里,他不知道她的战栗不是女性被挑拨之后的自然生理反应,而是滔天的愤怒。

一个杀手,一个女杀手,与男杀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女性的身体可以做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被训练得很好的女杀手,可以在床第之间、在男人最脆弱的时候轻易地夺取自己任务的性命。女人的身体,是天生致命的毒药。而苏晓玥作为杀手界的佼佼者,那最为痛苦和耻辱的一关,她通过了。

那是她们入杀手训练营上的第一堂课,每一个被送进暗室的女孩都是十六岁,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她们却只能在后来无数个夜晚于噩梦中重温

所有生涩的女孩被关进同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出口是她们进去时的那扇被牢牢锁住的铁门。一踏进去,一股惑人的香味便向她们袭去,有那不懂事的女孩还贪婪的汲取,口中念着“好香”。可是,苏晓玥那根时刻绷紧的神经告诉她不能吸。

但是,密闭的空间里,不呼吸她又能支撑多久?

“好……好难受!”

室内的灯到像这样的叫喊声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之后才“啪”地一下亮了起来,那时的她手再也没有力气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那让她心颤的香味冲进她的口鼻,填入她的心扉,渗入她的血液。她见到自己周边的女孩子个个满脸绯红地倒地,口中喊着“热”,许多的人都已经不耐地挣脱起自己身上仅着的无袖衬衣和短裤,而有些却已经开始生涩地揉着自己的胸房和私处想要纡解那蹿流在身上的欲火了。

向来,苏晓玥就比别人早熟,也更比同龄的女孩子懂得世间的丑恶,她知道自己吸入的是什么,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在密闭空间的另一边,赫然战立着一排全身都是肌肉的几乎**的男人!

苏晓玥永远都记得那时心中的恐惧,三十个手无缚鸡之力、被灌媚药全身酥软的青涩女孩,对上十五个同样被媚药控制的强壮男人。除了她的那些同伴们,没有谁能想象当时的情景。

哀嚎声、求欢声、哭泣声、隐忍啜泣声、身体的拍打声、男人狰狞的吼叫声……各种让人连眼睛都不忍睁开、连耳朵都宁愿给割弃的声音在那个空间里久久地回荡着。

苏晓玥想闭上眼睛,想把耳朵关上,可是不行,因为她也是这些声音制造者之一,羞耻地悲泣,被媚药控制不得不贴向男人的耻辱,她想忘记,却也想记住。她要记住那些在自己身体里进出过的男人,要记住那一张张让她想吐的面孔,将来,她要以十倍百倍报之。

后来的她真的一一亲手将他们解决了,以极为残忍的方式,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苏晓玥是痛快的,也是痛苦的,杀人只会让她将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铭记得更深刻。

从那之后,任何男人敢动她一下,在某些不得已的场合,她会忍,可是在那之后,她绝对会以任何人看着都会吐的方式将他解决。她厌恶男人,厌恶胆敢动她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