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宁静的乡村,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景如画站在院子内,抬头看着面前这栋两层楼的房子和过来帮忙提行李的保姆,张嘴打了个呵欠。

从屋内走出一位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领着陈默今往屋内走。

陈默今简单的介绍了跟在身后的景如画,男主人打招呼似的对着她点了下头,她礼貌的也点了下头。

保姆提着行李上了二楼,他们被领到一楼一间房门外,男主人开门请两人进去。

房间内摆饰很简单,摆饰除了床、床头柜和衣柜,还有一把放在床边的椅子,如果挂着输液袋的铁架也算摆饰的话可以加进去。

**躺着一位女人,放在被子外的手打着点滴,她睡得很沉。

陈默今走到床边转着输液袋看了看上面的标识,对男人说:“以后不要对她输这种液了,有助于睡眠和强制睡眠对她的影响是不同的。”

陈默今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艾司唑仑片说:“这个吃多了产生依赖性上瘾,不慎还会使病情加重。”

景如画在心里默默给陈默今竖起了大拇指,看了一眼输液袋上那几个字就能知道药效。

景如画看着躺在**女人的脸,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看得资料照片,没一会儿就对上了。

蔡洋,女,因生女孩被公婆长期辱骂导致精神失常。

男主人刘全安也就是蔡洋的老公,说了昨天蔡洋割腕自杀的事,满脸的愧疚和担忧。

从房里里出来,刘全安和陈默今又聊了些蔡洋的情况才驾车离开。

景如画和陈默今被保姆请到餐厅,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

吃完早餐,陈默今一遍一遍问保姆蔡洋的日常活动,景如画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就出了屋子。

她躺坐在屋外的一把藤椅上,因藤椅上方有一把遮阳伞遮着阳光,她听着屋内一问一答的枯燥对话睡着了。

景如画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藤椅太硬睡得她浑身酸痛。

她好半天才坐起来,一个软物落到了腰间,她转身一看是一个枕头。

景如画看到陈默今双手抱在胸前靠门站着,动了动胳膊问他:“我错过午饭了吗?”

“……给你留了。”陈默今手垂下走过来,拉起她的胳膊给她揉。

景如画闭着地享受,这只胳膊不酸了又主动侧身伸另一只给他揉。

陈默今拉着她的手说:“慢慢地站起来,不要一下就起身,头会晕。”

她笑嘻嘻的被他慢慢拉着从藤椅上起来,腿还是觉得有点麻,就原地跺了几下脚。

“蔡洋醒了吗?”景如画往屋内瞄了几眼,沉静的很。

他说:“她给你头下垫枕头时,你不是还跟她说了谢谢吗?”

景如画摸着后颈,撇着眉道:“枕头是蔡洋垫得吗?我还以为是你……”

“她老公有没有回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就不管了吗?”她又补问了一句。

陈默今说:“要是不管了就不会请我来了。你对蔡洋老公有敌意。”

岂止是敌意,简直想扔臭鸡蛋了。

景如画腹诽,撇撇嘴道:“生男生女不是女人单方面能决定的,凭什么只辱骂蔡洋一人?”

陈默今接到:“可能是因为刘全安的爸爸姓刘吧。”

“呵,自己生得是个宝,娶得儿媳妇就当草。刘全安会不知道蔡洋被他爸妈欺负了?早点站出来制止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

“嗯。”

景如画斜眼看着他道:“你是在敷衍我吗?”

“你看出来了?”

她:“……”

陈默今笑着伸手揉她的头发,“去吃饭吧,蔡洋午觉醒来你就可以当面关心她了。”

景如画扯扯嘴角,说她关心蔡洋就关心吧,反正也不会是白关心。

**

下午两点,保姆来说蔡洋醒了,陈默今拿着纸笔去跟房间跟她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景如画以为会见到一个癫狂的女人,当蔡洋温柔如水般跟她打招呼时,景如画觉得陈默今应该换

病人,刘全安的父母才是精神有问题!

也只能说景如画是预言帝,蔡洋在给她说这个乡村哪里好玩时,角几上的座机响了。

蔡洋伸手按了免提,刚对着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谩骂声:

“你个狐狸精,只知道在我儿子跟前告状,有这个劲怎么不生个带把的啊!”

蔡洋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裤子,说:“我没有……”

“你要么马上给我们生个孙子,要么就滚远远的,一个有病的人休想再缠着我儿子!”

蔡洋轻轻嗯了一声,那边好像没听到,继续骂着:

“敢跟我玩背后一套,等我找到你非教训你不可,看你还做不做长舌妇!”

“想要留在我们刘家,肚子就争气一点,生个赔钱货还不如不生!”

蔡洋身体开始颤抖,景如画察觉出她不对劲伸手按了挂机键,谩骂声没有了。

景如画正准备用眼神询问陈默今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听到蔡洋一声尖叫,然后手不停地打她的肚子。

景如画扑过去抓着蔡洋的手,蔡洋一下就挣脱了,景如画因惯性顺而倒在蔡洋身上。

她抱着蔡洋的腰还没起来,背上重重挨了很多拳。

挨打的景如画懵了,打人的蔡洋手突然停在空中,也懵了。

陈默今把景如画从蔡洋怀里拉起来,蔡洋后双手抱头尖叫,保姆则毫不害怕的走到蔡洋身前站着守着,以防她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景如画后怕地躲在陈默今背后,扯了扯他的衣服,垫脚在他耳边问:“为什么她突然停下来了?”

“因为潜意识在告诉她不要伤害别人。”他才往前走了一步,衣服就被景如画拉着,意思是不要他靠近发狂的蔡洋。

陈默今转身对她笑用口型说没事,她放开,他才走到蔡洋身前蹲下,保姆往旁边退了一些。

他说:“蔡洋,冷静下来,什么事都没有,放松~”

蔡洋摇头大声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不想!”

陈默今等蔡洋不再那么激动时才温声相劝说:“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回忆一下,是出于什么原因你的拳头会打在别人身上?”

他手指着站在他身后的景如画,蔡洋看了一眼又马上用手遮住脸。

“你后知打得不是自己,才及时收了手。”

陈默今问:“蔡洋,今天你是空手,要下次你手上有把刀呢?”

景如画发散性思维想象补充了一下他假设的画面。

蔡洋发狂,她冲上去抱住蔡洋接着后背被捅几刀,陈默今拖着她满是血的尸体往后拉,蹲在蔡洋身前问:“今天你手上是把刀,要下次你手上是把枪呢?”

蔡洋发狂,她冲上去抱住蔡洋接着后背挨了几枪,陈默今拖着她断气的尸体往后拉,蹲在蔡洋身前问:“今天你手上是把枪,要下次你有一顶炮呢?”

……

景如画挥手打碎想象的画面,她不要做刀下鬼,也不要做枪下魂,更不想做炮灰!

蔡洋缩着肩膀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对着景如画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