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别人电脑盗取和销毁文件,对于计算机高手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个优盘是意外,里面的照片如野火烧干草地一样燃燃传开来,想救火扑灭都无能为力。

除非黑掉那些网站,但是这个工程比较浩大,永除后患还得黑掉千万台电脑的本地磁盘,这就更难了。

黑吴侬电脑的人不是陈默今,却是他找得人,钱是池露出得。

烂船还有三斤铁,池露虽然被吴侬控制了,她这么多年的片酬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没有自由经济上还是过得去的。她每个月的开销很小,吃穿多数都是广告商赠送的,出席活动有公司和代言的品牌给她准备衣服。也没有假期,旅游什么费用不在她开支的范围内。

无孔不入的媒体也收到池露经纪公司老总和经纪人被捕的消息,各种猜测报道,各种阴谋论,比如同行竞争恶性竞争什么的。

以前池露是独霸广告界和红地毯走秀,有她在的场合别的女明星都变成了绿叶。她形象健康积极向上,负面新闻为零,想绊倒她不容易。

这次的裸`照风波让大家跌破眼球了,也终于抓到了池露的小辫子,把她往死里黑。

网上一篇题目为《本世纪最大的一朵白莲花》的报道引起共鸣,文章下面有十几万的评论,多半是骂池露的,唯有少部分的粉丝还在继续支持她。寡不敌众,那少部分人被淹在了口水中,对池露挽回形象起不了任何作用。

因为那些照片不是ps出来的,池露没穿衣服摆着各种姿势,有的还是面带微笑,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强迫或是偷拍。

有人又翻出池露以前的采访视频,她对着记者说她不接吻戏**,自己却拍了那么多不雅照片……

网友骂她骚,骂她装逼,当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等等。

池露除了配合警察调查取证去过几次警察局,她没有发过任何声明,不管大家骂她骂得有多难听,她都选择沉默。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池露她已经被黑成那样了,警察问她的时候她什么都说了。

轮`奸罪,敲诈勒索罪不止,又查到了公司财政上面的问题,数罪并罚十年牢狱之灾是跑不掉的。

其实优盘内不仅有池露的裸`照,其他是公司一些三四线艺人,甚至还有老总二婚娶得年轻老婆。不得不说吴侬忽悠人的功夫了得,连老板的女人都偷偷睡了。

预测最坏的结果也是如此,池露想翻身是不可能的了,也厌倦了镁光灯下的生活,决定与公司解约只做路人。解约很顺利,因为经纪公司被查封了倒闭了,什么牵扯都没有了。

池露把助理打发了,叫助理从她家里搬出去,她不想跟以前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了就请陈医生帮她卖房子,她觉得他的人脉肯定广。

张助理拖着行李箱哭哭啼啼跟池露告别,转身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卖给了一个相熟的记者,关于池露与经纪人有染和她曾经得的病,消息串联起来作为看病的医生陈默今也出镜了。

原本以为又可以炒几天话题,八卦却被拦了下来,只是简单的罗列池露演过哪些角色,褒贬相交的评论。

张助理的钱没到帐,她打电话质问那个记者,记者不接她电话还把她拉到了黑名单。气得张助理直接找上杂志社,当面找到那个记者要报酬,公司乱成一锅粥她这个月工资都没结,还得重新找工作,什么都需要钱。

记者见到张助理找来了脸板得很难看,他被这个助理害惨了。从娱乐版被调到生活版,油水都没了,采访专题什么为七旬老人沈奶奶找猫这些真是够了!

记者直接说:“我没去找你就算好的了,爆料的时候也不睁大眼睛看看对方是谁,现在我自身难保饭碗都差点丢了,你还想要钱?”

张助理发狠说“我看你是想独吞,你不给我钱我就把消息卖给别家杂志,风口浪尖上的消息销量肯定不错。我还有更劲爆的没说出来,既然你舍不得出钱,我也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你去卖吧,看有哪家会买!”记者真不想提醒她别再出去乱放消息了,因为他想看她跟自己一样倒霉。

张助理信不过,又找了几家杂志社和报刊,对方刚听到劲爆消息都很兴奋,但是隔天的刊物都没有刊登出来,说好给钱也都成了空头支票。不仅如此,她在一次失败面试回家时被几个陌生男人拖到小巷子里毒打了一顿,对方警告她不要再搞事。第二天她就收拾行李带着伤离开了本市。

陈默今还不知道那个张助理在背后搞了这么多事,还是瞿婕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他差点树大招风又上了头条。

瞿婕开口就骂:“跟那个艳`星扯出绯闻,陈默今你的清高都到哪去了?要不是我叫人随时盯着那些杂志,一个小助理就把你这个著名医生的名誉都要毁了呢?然后别人拿着杂志来采访我问我儿子是不是跟两个老男人抢女人玩4p?然后大家都会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出息了啊,鲤鱼跃龙门一跃你还添了新姿势!你老婆……”

陈默今没听完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瞿婕讲话声音比较大,坐在他身旁的池露能听个大概。

昔日人人眼中的巨星,现在人人最里的艳`星,变化就是这么快,这么措手不及。

陈默今把手机放进兜里,他对池露没有多余别的感情,要说有也只是同情。

池露对陈默今有愧,以为是陈太太的电话,所以她说:“陈医生我很抱歉,如果你太太有误会什么,我去跟她解释。”

陈默今没做声,只是摇了下头。

“陈医生的太太很理智,也是,知道我破烂的身体绝对够不成她的威胁。”

陈默今没有接着这个话说下去,他说:“房子的事情解决了,以后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陈医生,你都不问我会去哪该去哪吗?”

“没有想知道。”

池露笑得很勉强:“陈医生,有时候你很亲和,有时候你又很冷漠,进退掌握度都掌握在你手上,一点都不会逾界,理智的可怕。给人一点希望的时候,马上又让人失望。”

陈默今依然没做声,浅浅笑了一下表示赞同她说的。

她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问一个特别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他毫不犹豫的秒答。

池露抬头看着天花板,那些还没有泛起和已经泛起的小心思,都被“不是”这两个字推进了搅碎机搅得粉碎。

陈默今抬起手看表,他在池露现在住得房子里待了快二十分钟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陈默今站起来,池露跟着他一起站起来。

池露有点慌,最后一件卖房子的事解决了,她预感陈医生这次一走两人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他不会像曾经那样陪着她一坐就是一下午。

池露问:“陈医生,你才来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吗?你知道他们会被判多重的刑?大约会坐几年的牢吗?”

她慌乱中说出来的话题,转折生硬又没有让人聊下去的想法。

“这个是法官的事。”陈默今系好西装扣子,整理衣袖的时候白衬衫袖口上用白色丝线绣着“默今”两个字,另一只衣袖上也绣着两个字:“如画”。

白布白线绣得字不太明显,但池露都看到了,默今是他,如画就是他太太吧。

池露想去握他的手又不敢,求着说:“陈医生,可以抱我一下再走吗?只要一下。”

她已经依赖上他了,真的很舍不得。

陈默今说:“好。”

陈默今说完不是伸出双手把池露抱在怀里,而是从兜里拿出手机。

池露从不可置信的喜悦到一头雾水的疑虑,陈医生拿手机干嘛?

陈默今拇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他说:“我打电话问一下我太太,她要说好,我就抱。”

池露:“……”

“嗯,我有点说不出口,要不你跟她说?”他把手机递给池露,池露退后一步躲开。

“陈医生,你……”他是在耍她吗?一个拥抱不过分啊。

陈默今手收回来,“抱一下没有意义,你我都知道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能改变任何现状。你是暂时对我产生了依赖,想继续维持下去,那要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我从来没出过国,不太懂西方人打招呼和安慰人的方式,但拥抱这种事,我只会对亲密的人做。还有,不是自我诋毁就能换得别人的关心和帮助,人首先要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他说了,两人连朋友都不是,更谈不上是亲密的人。

就是这么无情,这么明白的把话说出来。

池露闭上眼睛,两行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她哽咽着说:“是我贪心了,陈医生对不起。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的照顾,我祝你家庭幸福美满。”

“没事。你多保重。”陈默今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套房子。

池露跌坐到沙发上,她把脸埋下去,尽情的哭起来。

解脱了,等那两个人渣判刑了她就去国外吧,打招呼和安慰都可以拥抱,不分男女。

**

陈默今一上车就给景如画打电话,今天周六,他先出门,她可能会带着儿子出门。

电话那边景如画说她在李上源家,他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李上源住得小区是老城区老房子,一般摩托车自行车见得比较多,小车也有,但是少。

陈默今按着景如画说得方位一直把车开到李上源家楼下,按了两下喇叭了后才下车锁车门。

他站在车门边往上看,三楼的阳台上景如画伸长脖子往下看,他笑着对她招手,然后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

景如画跟他挥手的时候手上的手帕掉了,正好掉在阳台外面修得十厘米宽的水泥雨搭上,她垫起脚趴上去伸手捞,没捞到又垫脚往下扑。

“卧槽你快给我下来!”同被吓到的李上源把景如画从栏杆上抱了下来,“这是三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在下面的陈默今这才放心,他跑进楼道走楼梯上楼。

“不会掉下去的,我有分寸,手帕不捡一会儿就被风吹走了。”景如画还准备转身趴着去捞,被李上源一拉一拽直接进了客厅。

“吹走就吹走,陈默今连给你买手帕都买不起了吗?”李上源刚说完,门就被陈默今敲响了。

景如画开了门,陈默今走进来,儿子在推车里玩自己的,电视开着,放着热点没退的有关池露的八卦新闻。

陈默今把儿子从推车里抱出来,他边逗儿子边说:“就你两个?覃玉娇呢?”

“对啊,覃玉娇呢?”景如画到这就跟李上源看起了八卦,他还跟她聊了公司的事,她就忘记覃玉娇了。

李上源说:“她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昨天就回去了。”

景如画问:“出事了?她家离得远吗?”

李上源说:“不知道。”

景如画瞪着他,他扁了扁嘴说:“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她家住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她没跟你说过?”

李上源想了想,好像覃玉娇说过,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了,“没有。”

“默今,李上撒谎了吗?”景如画拽了拽陈默今的衣袖。

陈默今看着李上源脸上的表情说:“嗯,他撒了。”

李上源走到沙发前坐下,“我从来只撒尿,不撒谎。”

陈默今环顾观察客厅,了解他的景如画知道他又要有话说了,她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一脸兴奋的等着陈默今如何拆穿李上源的谎话。

“你干嘛?笑得这么贼是几个意思?”李上源先斜眼看她,再斜眼看着陈默今:“你三堂会审啊?我帮你喊前奏——威武~~”

陈默今见景如画兴奋了,很久都没好好陪她跟儿子了,今天就让她高兴高兴。

陈默今双手抱在胸前,问李上源:“你说覃玉娇没跟你提过她家在哪?还是说了你根本就没记住?”

李上源挑着眉说:“报告陈大人,是没提过她家在哪。”

“你说谎。”

“大人冤枉,小的句句属实。小的是一心向党两手向团的好少年,不会撒谎。”

“撒谎,我只信你没记住她家在哪?”

“请大人明察。”

景如画举起手说:“我也信!”

李上源反驳说:“我不信!”

陈默今说:“狗都不信。”

“对啊,连狗……我擦,陈默今你骂谁是狗呢?!”李上源伸长脖子大声问。

景如画捂着嘴笑,挖坑给别人跳的感觉真棒!

玩够了,陈默今才回归正常的脑回路:“你脑后放着一瓶指甲油,盖子没盖上去放在一边,昨天覃玉娇坐在沙发上正涂指甲的时候来电话了,因电话内容她慌乱失措就没有把指甲刷随手放下来而没有放回瓶中。指甲油的盖子不盖很容易干,还是瓶叫得出名字的牌子货,应该会很珍惜不会不盖上盖子。”

李上源回头,他脑后的确放着一瓶香奈儿指甲油,真他妈见鬼了!

“门后的鞋架上,高跟鞋运动鞋靴子都有,唯独缺少室内穿得女式拖鞋。那双拖鞋去哪了?是覃玉娇走得急直接穿着拖鞋出门了。”

李上源眼睛扫过去,鞋架和地上没有覃玉娇经常穿得那双拖鞋了,家里来客人都是不换鞋的。

要来也是他们几个来,李上源觉得他们脱鞋了脚臭,为了不污染室内空气,就让他们穿着自己的鞋。

陈默今问他:“覃玉娇家里可能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才走得那么急。昨天她走得时候,你在干嘛?”

“在撸dota,她说什么我都忘了……”

景如画笑不出来了,她推着李上源:“你快打电话问问啊,要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李上源拨了覃玉娇的手机号,关机状态。

李上源吧手机扔到一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家在哪里啊?就是想不起来!

还有,特么什么时候买得香奈儿指甲油,一瓶抵他抽很多包烟了。

李上源拿着指甲油瓶子看,他看不出到底是正版还是a货,把小瓶子放回原位。

景如画把儿子递给陈默今抱着,她拨覃玉娇的手机也是关机,“打不通啊,她家是本市的吗?”

李上源答:“不清楚……”

这回换景如画斜眼他了。

李上源不以为意:“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急事的,不然早跟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一家泰国餐厅不错,我们三去吃咖喱全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