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冰之符,在童进初抵天荒城助孟家对付古家之时便是见过其威,当时他曾与此刻敌对之人为伍,而此刻却又与当时敌对之人成了兄弟,世事倒也难测。

当日谢鹏使出的泛着银色光泽的玄冰之符,仅是邢苍赐给他的一道中级符箓;而此时邢苍拿出的玄冰之符竟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泽,显然是达到了高阶符箓的程度。

此玄冰符一出,整个院落的温度瞬间便是降低下来,呼吸间吐出的雾气更加的浓厚,童进感受着**在外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感,那冰寒中竟带着杀机。

“班觉哥,等下小心,这寒气有些棘手。”

班觉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邢苍擎着符文的双手,同时也是暗恨自己的高原血蜂受到重创此时留在毒门之中,不然有其在场或许此时能起到些许干扰的作用。

终于,那邢苍口中之词念完,其口中吹出一口泛着血色的雾气,喷洒在符箓之上,顿时一道刺目的光泽乍现,整个院落甚至方圆数里内,都是被这光泽笼罩其中。

一层凝霜瞬间攀爬上童进与班觉的全身,两人眉毛及头发上都凝结出一层冰雾,呼吸之间那异常的寒气出入肺腑,让得身体都是阵阵抽搐。

童进心下一横,一股玄阳劲气沿着经脉四下奔涌,顿时周身的寒气被驱散了大半,反观那班觉却不太乐观,但是抵挡着冰寒之气,已是让他手段尽施,再也没有多余精力顾及其他。

看着身边牙关紧咬且不断打颤的班觉,童进眉头紧皱,其右手探出,心意一出,一团赤红之火顿时跃然掌上,周身一丈之内顿时寒气全消,班觉显然是感受到这雪中送炭般的暖意,猛然睁开双目,恰是看到眼前的火团。

不远处催动了玄冰之符后正在调息的邢苍,显然也发觉了童进召唤出的火团,顿时一股惊异之色爬上他的面孔,“怎么可能!”

童进面无表情,怒哼一声,手中火焰仿若感受到他的情绪一般,再度喷出半尺之高,此时的班觉哪里还有丝毫的冰寒之感,反倒感受着阵阵热浪袭来,当下暗赞这赤火的可怕之威。

之前催动这玄冰符箓耗费了邢苍部分真气,见丝毫未对眼前二子造成困扰,不免一阵气急败坏,怒哼一声,继而双目一瞪,顿时狂风大作,冲童进掌中的火团袭去。

童进见那邢苍畏惧此火,甚至连这看似威力巨大的冰寒之术都被玄阳之火轻易摧破,顿时信心大增,大喝一声“破!!”

随着喊声传出,一股热浪从其体内爆发,向四周迅速扩散而去,那冰寒、狂风顿时遇到克星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分崩离析。几乎同时,那邢苍好似收到牵连般,面色再度红润了三分。

“好!好小子!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能破我这玄冰之符!”邢苍面色一紧,显然是愤怒到极致,直接一口精血喷到正悬浮起身前的符箓之上。

这一刻,整个孟府之内空间顿时扭曲起来,雕廊画柱,假山奇木,房檐顶瓦,在这扭曲的空间下,竟被厚厚冰层严严实实裹了起来。目力所及范围内,已然成了一个冰窟,而那唯一未受极寒侵袭之地,便只有雪翁极其两徒所立足之处。

童进掌中的火苗仿若遇到遭到镇压,燃烧的势头显然在逐渐的孱弱,这冰窟中唯一的温热之处若是消失,其与班觉两人将面临这超过二人承受范围之外的冰寒。而更加让人担心的是,在这绝对严酷的环境中,正有一头随时出击的饿狼,其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了冰寒本身。

童进感受着玄阳之火的火势转小,继而他丹田中逐渐生出后继无力之感,心道不妙。自己对玄阳之气以及玄阳之火的运用,仍然处在一个初级阶段,虽说炼丹伤敌已然小有成效,但是对付起眼前这种程度的高手,便是有若鸡蛋碰石头般无奈。

“班觉哥,还撑得住吧?”童进显然并未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扭头问到。

班觉吃力的点点头,其**在外的皮肤已然泛着铁青之色,显然他没有玄阳劲气护体,在这冰寒的环境中更加吃亏一些。

“事到如今,怕是要动用那玄冥驭冰术了。”童进低声附耳说到。

班觉顿时睁大双目,旋即有些面带愤恨之色的看了看不远处丝毫未受这酷寒影响的师徒三人,三人此时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与童进。

“恩!有办法便用,此时顾不得这么多了。”决定一般,班觉咬牙低声道。

童进双目精光一闪,顿时周身泛起一阵暗红光芒,把自己与班觉笼罩其中。班觉瞬间压力一轻,赶忙大口呼吸调整状态。

“等下便在原地,切莫走动!”童进低声嘱咐时,既然弯身把怀中的锥形千年玄冰插入地下,同时眼观四处,在这冰寒环境内观察之后,分别选择五个方向,劲气控制着五杆小气飞射而出,分别在五个选定的位置牢牢插入地面冰层中。

顿时那邢苍与两徒便是感觉眼前一花,四周哪里还有孟家府邸,哪里还有童进与班觉二人,剩下的仅仅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旷。

邢苍乃是老狐狸,其见识之老道,一遇此变,马上识得此乃阵法,心下一惊,心道一声糟糕,当下便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二子竟连阵法之道都能运用到这般地步,通过其感应,竟完全无法感受此阵的破解之法,甚至连两人的气息都再无法探寻,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大意。

这师傅精明老练,徒弟却没有这般见识,突然之间仿佛被丢进了另外一片空间之中,这让搀扶着邢夜的谢鹏顿时慌了神。

“师傅!!”谢鹏放声喊道,却是发觉根本无人应答,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自己身边还有师弟在。

“师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且在此稍等,我四周打探一下地形。”谢鹏说着,便是把邢夜轻放在地,就欲四处寻邢苍,不料其刚踏出一步,竟然有种古怪之感,再回头时,那刚刚尚坐在地上的邢夜竟已杳无痕迹!

这下谢鹏彻底乱了阵脚,放声嘶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