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闻言怒喝道,“古冥,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孟家怕你不成!”

古冥笑道,“孟家主是聪明人,我古冥既然选择了以此种方式解决,已是对你孟家莫大的恩慈,若不是不想伤了月柔美人儿的心,我怕是早便带人去你孟家做客了。”

孟煜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眼前的古冥,终还是隐忍下来,冷声道,“既然人到齐了,便依照约定开始吧!”

古冥转身笑了笑,身后的次仁三人走上前来,他双眼淡漠的看向谢鹏邢夜二人,道“我知孟家主便会去求雪翁邢苍,而那另外一人,应该便是我听闻到的小子吧。”说完便是转头打量了童进一眼,并未看出什么异端,只是轻声嗤笑道,“孟家当真走投无路了,竟连毛都未长齐的小娃都请来当帮手。”

童进闻言面无表情,两家族的事端,这种场面之下显然轮不到自己发言,但被人无缘无故看扁心中也是苦闷,心道看来等下得拿出点本事了,不然真都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

一旁的孟月柔听闻古冥如此贬斥童进,咬了咬牙,但看到童进毫无波动的表情,也是忍了下来。

“三位贤侄,等下记得留点情面,毕竟有两人是雪翁那老家伙的徒弟,真若要了他们性命,你们或是不怕,对我却是个麻烦……啊,另外之人便随你们高兴了,就当给某些人提个醒吧。”那古冥边是转身缓步后退,边是喃喃的低声吩咐到。

那“另外之人”当然是指童进,此话他虽没有大声喊出,但整个天荒谷内此刻足够安静,在场之人都是清晰的听进耳中。

童进面色一冷,他之所以一直用平静的心态对待,便是因为他不认为此次的比斗会出现以命相搏的局面,但是此刻听闻这话,想来是要拿他开刀,杀鸡儆猴了。

童进嘴角轻轻上扬,而这一笑落在一旁正担心的看向他的孟煜眼中,竟显得那么邪异。

一个十四岁少年,在如此场合之下,听到对手要取自己的性命,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笑容,并且这笑容绝不是强颜欢笑,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诡异之笑。

孟煜终是没有对童进再做过多嘱咐,此刻除非他让童进认输退出,否则再没有其他选择,可他绝不能就此认输,因为他身后保护的是整个孟家!索性,便赌上一赌,孟煜带着众人同样转身向后退去,给谷中央的三人留了一块足够大的空地出来。

谷外传来阵阵烈风的呜鸣,此时的内谷像极了猛兽的巨口,而在血盆大口之中,正有六人分两侧对峙着。

在两拨人身后的不远处,分别是几道身影静立关注着谷中的一举一动,首先动的是邢夜,众人目光纷纷投射而去。

只见邢夜跨出两步,走到了尖下巴的索赤面前,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不待那索赤有所表示,学鹏也是动了,一闪之下便是出现在次仁面前。

“什么?”远处的孟月柔捂一双纤手住嘴低呼。在场之人无不清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班觉或许才是最为恐怖之人。

童进无奈的耸耸肩,面带笑意的看向那一脸无害的班觉,此时班觉也是好奇的打量着童进,半晌,才淡淡道,“你很强!”

你很强——此话一出,或许远处之人并未听得详细,但就在身侧的谢鹏与邢夜却是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童进,就仿若刚认识童进一般,旋即皱皱眉,心道这班觉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一上来便夸赞自己的对手。

童进听闻此话,同样眼神微眯的看着对手,怀中一阵躁动,童进心道“看来是毒蚁有感应了”,抬手按压了一下胸口,石盒内这才安静下来。

“那便开始吧。”古家邀请来的三人中,为首的大师兄次仁首先开口的同时,身形后退了两步,做出了出手的架势。跟随他的行动,索赤与班觉同样后退,稳稳站住身形。

“早便听闻巴寻三徒实力不俗,今日我倒要见识一下。”邢夜一声冷哼,首先冲去,他的目标正是索赤,在其身影窜出的同时,谢鹏一声朗笑,也是重心下沉,近乎瞬间便是出现在次仁面前,一拳轰出。

次仁眼神微眯,稍稍侧身避开攻来的一拳,身影弹空而起,一腿重重的下劈向尚未收回拳头的谢鹏。

“来得好!”谢鹏亦是老道,不往回缩,反而借着拳劲再度冲前两丈,避开了次仁的攻势,旋即回身一脚扫出,狠狠踢向尚在半空无法躲避的对手。

次仁面不改色,冷漠的眼神看着逐渐扫来的凶猛一脚,轻吸一口气,双手捏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几乎同时,扫来的一脚重重轰在次仁腹部!

“好!”顿时远处的孟家之人皆是欢呼,只有那金袍下枯瘦的孟任重此时双目精光一闪,“不对!”

随着他这一声,谢鹏也是不可思议的发觉,那一脚落在次仁身上,竟然没有着力感,反而像是踢空了一般的穿透了次仁的身体,这让得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出。

就在此时,那被一脚踢中的次仁的身形,竟然就在他的眼前慢慢变淡!

“竟是残像!”谢鹏与孟家之人皆是一声惊呼。

突然,一股危险的直觉浮现谢鹏心头,他不待多想,身影立刻爆退,然而不待其退回,凭空探出一指,重重的戳在其肋间,顿时一股剧痛传来,闷哼一声,扭曲着身体硬是退远了数丈方稳住身形。这才看到刚刚自己站立之处正缓缓凝实起来的次仁的身影。

谢鹏的面色彻底凝重起来。

反观邢夜那边,正与索赤缠斗的激烈,那索赤竟是阴柔的路数,身体闪动之间,反而让得拳脚刚猛的邢夜有点使不出力的感觉,心中的窝火自不用说。

最让邢夜郁闷的,是那索赤在躲闪间,仍能抽出精力时不时的给自己一拳一脚,虽说并不重,但是打在身上也绝非挠痒痒,这真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突然,出乎索赤以及所有人意料,邢夜竟在此时缓缓闭上了双目,安静的站立于原地。索赤虽知事出反常必有幺,但觉此人一直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索性绕至身后,猛然欺身上前重重的一拳打出。

而就在这拳马上逼近邢夜的背心处时,邢夜动了!

他的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轨迹旋转半圈,恰到好处的避开那势大力沉的拳头的同时,手掌若利刃般划出。

咻——

掌刃几乎贴着索赤的脖颈划过,索赤瞬间爆退了七八丈远方才稳住身形,顿时脖颈处一缕鲜血流下。他伸手摸了一把,背心一阵发凉,刚刚若是反应稍慢一点,恐怕就不是一道细潜的伤口这么简单了。

旋即,面色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