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卒大为苦恼,皆因刚才自己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在对方心目之中的印象。他的强悍和功法的恢复是伪装出来的,刚才那一招硬拼,几乎要了他的老命,心血翻涌,差一点没有露出破绽,要想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妖鹰这样的宗师级高手的全力出手下不出差池露出老底,只怕是仙师宋公鼎都做不到。

怪就怪他已经彻底地被自己激怒,虞卒不作它想。对方即已经点明恶意,并且为自己所拒。恼羞成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锵。”催命仙剑立即从背上飞出,转眼即滑落到了虞卒的手中。

虞卒卓立无雪的石阶之上,将灵力长剑挡在前面,护住了周身的要害。整个人有如一尊神一般地耸立。气势却是如同怒潮一般地迫体而出,宗师风范明显。

表面上虽是如此,不过虞卒的内心却无比的心虚。狐假虎威一次能够成功,就是运气够好。像这样的敌人,即老魔深算,又目光炯炯。如何可以次次都那么好运气地骗过对方。

不过面对强敌,虞卒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害怕。相比之下,妖鹰王就算再厉害,也绝对比不了天下恶魔妖族魔魂哥叔达。

对方愕然一停,为他的气势所惊。从表面上看起来,虞卒不但伤势全好,而且功夫好像比之前还要高明的多,这不由得让妖鹰王大为震惊。也同时在为自己的强硬作法暗中后悔。不知道这回的对决最后的结果将会如何。

虞卒相机行事,见对方屹立不动。立即狐假虎威地作出欲扑出的机子。脚下却向后狂掠,加速度地向破庙之内遁入进去。

妖鹰王身为一代妖族统帅,几可问鼎妖王之尊位,以他的无上才智和霸道妖功,哪能不知道虞卒实是一只纸糊的老虎。在自己的再三试探之下,对方果然露出了马脚。

他大喜过望,立即发散人手,叫属下现出围攻,势必要将虞卒拿下。

虞卒的处境立即变得不妙起来,他一边向破庙内遁去。一边思虑着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妖鹰王的阴谋诡计败露,自然是没有可能给自己有机会把此消息传告天下,要是让妖王夜君知晓。只怕他们叔侄之间不产生巨大的裂隙才怪。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妖鹰王与自己的谈判破裂,恼羞成怒之下,不管是出于公私考虑。对方都会将自己灭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达到封口的目的。

白雪皑皑,破庙轰然而塌,雪花木榍飞扑不止,顿时整个破庙都立即被几十位妖族高手移为平地。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事者妖鹰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一声又一声的: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禀报主公,我等没有找到仙王虞卒的踪影。

一声惊喝来自其中的一位属下,借着天边的鱼肚白撒下的亮光,这位心腹手下大叫一声道,“主公。仙王已经逃走,你看。”

只见远处的雪山道梁上,一条通天栈道上落雪成荫,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艰难地向栈道的另外一边逃去。从其目光背影上判断,不是虞卒还能有谁。

妖鹰王没有想到虞卒居然还有这么高明的一手,嘿嘿一笑,目视前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只是手下们不明白,虞卒都快要逸出视野,他为何还不下令狂追。

“主公,我们再不追过去,就要被虞卒逃掉了。”其中一位心腹手下道。

妖鹰王呼出一口热气,踏雪而行,带着众属下缓慢行进,朝栈道上奔去,一边向属下们言道,“放心。栈道过后,就是一片悬崖绝壁。虞卒不和我们合作,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能奔向那个方位,不就是我们苦心创造出来的一个战果吗。”

属下们会意而笑,妖鹰王王是阴鸷地失声痛笑,眼看就追到了栈道的边缘处。

一道千米行的栈道上的另外一端,虞卒已经跃过了最后的距离,抵达了另外一座高耸的山峰之脚。刚才一路逃来。通过这一段让人心惊胆寒的栈道,他可以清楚分明地看到两山相隔下的无底深渊,几乎一眼望不到底。可见其凶险处处,实是不是一个逃难的好去处。

他之所以要选择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小子,你跑不掉了,小的们。今天的狩猎,凡击中猎物者。人人重掌。”妖鹰王一边戏谑地嘲弄虞卒。一边向属下们发出了明确的信息。并且在言语上,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迹,他已经一点也不尊重虞卒了,只将其当做猎物来看待。

不过当他们一行踏上了四条铁索横跨两山的悬崖栈道时,一位属下立即心惊胆寒地指着前方另一端栈道尽头道,“主公,不好了。虞卒想害死我们,他想将栈道给劈断。”

“啊。”“这可怎么得了……。”“主公,我们还是快撤吧……。”

冲在最前面的妖鹰王的属下纷纷打道回府,被其一把拦住,大喝一声道,“急什么?给我追。他受了重伤,比碗口还粗的精铁巨链,岂是他想斩断就能够斩断的么,也不用用脑子,你们这一群没用的饭桶。”

敌人越来越靠近,虞卒心急如焚,灵力长剑几次出手,都在铁链上劈出火花,但却没有动摇一下这四条铁链之中的哪怕其中一条。

虞卒连续试了几次,光洁无比,又被霜冻成冰的链条上,剑锋一触,立即滑弹开去,根本就不着力。最为痛苦的不是眼前危险的处境,而是他自已的有限仙力此时因种种原因再次大打折扣,经过一番交手的消耗,转战之时,又再耗费了一些,直至此时,剩下不到一成的功力。如何能斗得过一群虎视眈眈的妖族高手?

再斩了一次,又是无功而返,虞卒果断地放弃举动,转身即往石峰它处远离追兵的方向狂逃而去。

妖鹰王哈哈大笑一声,转眼间即已经过了天栈,摸到了刚才虞卒斩链的地方。指着虞卒逃去的几百米距离之外指示道,“小的们。他已经无路可逃了,你等养好精神,给我小心一点包围上去。记住了,如能活捉,就不要杀了他。一个就快要残废的仙王,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知道了吗?”

“是,主公。”心腹手下们兴奋得难以言喻,人人挥舞着刀枪,向虞卒的方向缀了过来。

五百米,四百米……一百米……

虞卒吓了一跳,他沿山峰边缘而行,本想依靠险峻的嶙峋怪石,阻拦一下追近的敌人。哪知却自我画地为牢,闯入了没有前路的绝峰。

“锵。”虞卒转过身来,背对绝壁,哈哈一笑向已经围绕他一圈,将所有的要道出口占领的妖族高手中的领头者妖鹰王道,“看来,今天你我之间不来一个了断是不可能的了。来吧,有种的话,我们就在单打独斗了一场。妖鹰王,你敢吗。”

虞卒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逃无可逃,前方已经没有了去路。他把心一横,决心苦战到底,不惜与妖鹰王同归于尽。

他现在几点已经几乎成为了阶下之囚,也丝毫不败它的领袖风范。霸气狂蝶,不惧对方的人多势众,并且指名道姓,要以重伤之躯向妖鹰王挑战。

“嘿嘿嘿嘿……。”妖鹰王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双手靠在胸前抱作一团,冷冷地打了一个喷嚏,哈哈戏谑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本尊想灭掉你。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怎么样,有兴趣与本王合作了没有。”

都已经把两人关系的最后一点缓冲给新手抹掉,合作更无可能。虞卒的牛脾气他不是不知道的。多余之言,只为掩饰妖鹰王的沉重心机。直到现在为止,他仍旧在算计怎么才可以让虞卒当场气绝,并被五马分尸。不亲眼见到对方身亡,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相信虞卒已经死了的。

妖族魔魂哥叔达他是何等样的人,将虞卒重创之后。虞卒仍旧能够奇迹般地活下来,并且才一天的光影,就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仙力,再这样下去。只怕再过几天后,一个龙精虎猛的仙王又要出世。

“真是好笑,你的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合作即灭口。又何来让本仙王改主意之说。妖鹰王,我有想过你很卑鄙,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因为野心勃勃的目的而作出的选择。现在却看透了你的心你的肺,果然十分了得,为达目的,连做为妖族大陆的贵族最后一点人性都泯灭掉。真是可悲可叹。”

山风呼啸,树影婆娑,乱石处在狂风劲气的吹袭下,发出呼呼的鬼吼之音,双方之间的诡异交战气氛顿时立即有如笼罩了一层恐怖的阴影。活脱脱的一个人间地狱正在酝酿成形。

妖鹰王摸着一把杂白胡须,貂裘大衣迎风而鼓,但却比风吹鼓得更劲一些。

虞卒对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杀机一起。再高明的敌手,也会破碇百出,将其用意暴露出来。

“你既然这么想死。本尊要是不成全你,将会非常后悔,好吧。你想与我过手单挑,只管放马过来即是。左右,立即退后,将所有的出峰路口封死。今日如若再让虞卒溜掉,你们也不用活着了。”

手下散了开去,只剩下三两个高明的妖士在他身后。其中就有麻三在内。

虞卒双眼一动不动地与对方互相对视着,右手悄然摸到了剑鞘上去。

“锵。”灵力长剑出鞘,他带剑的动作缓慢得好像是在表演一般,有种不合常理的缓慢。

妖鹰王早就已经见识了他的高明,更知道此子是继宋公鼎和邪魔妖族魔魂哥叔达之后的另外一个不世之才。如不杀他,日后必成大患。

虞卒的存在,对他的威胁即是现实的,又是长远的。于眼前来说,虞卒一旦泄露出自己的叛逆之心。与妖王夜君之间的那一点可怜的叔侄关系只怕再无维系下去的理由。这算得上是击杀虞卒的一个不可忽略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