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子羽微微摇头,薄唇一勾。“初见时,确实不清楚皇上的身份,只道同是被抢婚的可怜人。”

顿了顿,檀黑的眼眸波光流转,他浅笑道。“洞房花烛夜,皇上打算就这样与小臣聊上一夜么?”

汐颜一窒,果然是狐狸,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漫漫长夜,允侍人可是着急了?”斜斜瞄了他一眼,汐颜不甘示弱地调侃道。

“当然,”允子羽毫不掩饰,坦然说道。“不过小臣身为侍人,何来一夜侍寝?**一刻值千金,在小臣看来,万金也难抵……”

看着他又倚了过来,汐颜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朕为何纳你为夫,允公子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允子羽凤目闪烁,笑道。“皇上怎么不问,小臣为何答应?”

汐颜墨眸一抬,看向他。“愿闻其详。”

视线飘向门前的两人,他轻轻一笑。“莫非皇上平日侍寝,也让人观摩不成?”

“他们不是外人,允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汐颜没有理会他的不满,淡淡说道。

允子羽笑颜一敛,正色道。“小臣愿意进宫,当然是因为心醉于皇上了。”

闻言,汐颜身子一僵,秀眉微皱,转而冷笑开来。“允公子这话,不要说朕,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为什么不相信?”允子羽一手支起下巴,淡笑道。“皇上容貌秀丽,既没有平常女子的扭捏,又聪颖温婉,相信是个男子都会喜欢皇上的。”

汐颜扫了他一眼。唇角扬起一抹讥笑。“还包括朕的皇位,以及下任储君生父的衔头……这些怕是平常人也会心动地,允侍人这话是称赞朕。还是讽刺朕?”

“皇上多虑了,小臣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打妄语的。”允子羽抬手轻抚汐颜地脸颊,轻叹道。“小臣进宫前,日日去府上提亲的人又何曾不是看中小臣地家产。小臣是允家的少主,这个身份已定,即使那些人看上的是小臣这个人。身后的家产还是在的,难道就因为这事就抛下这身份去娶亲了?”

“皇上便是皇上,这身外之物没必要看得太重了。”

听罢,汐颜心下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确实,任何人对她好,汐颜首先想到地是他们在背后觊觎储君之位,或是因为顾忌自己皇帝的身份。或许在他们当中,确实会有真心待她的人。只因汐颜将身份之事与利益摆在面前,才忽略了过去。

可是皇宫内外,帝王跟前。何来的真心?更多的却是算计、迎合与谄媚,还有多不胜数的绊子、陷阱与阴谋……

汐颜的脑海中闪过数人的身影。有瑞琛、蓝宸佑和雨疏。他们是否也是真心相待?

正沉吟中,忽然感觉到唇上一暖。她诧异地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檀黑眼眸,犹若幽潭,深邃地墨色让汐颜霎时移不开视线。下一刻便惊醒过来,正要推开允子羽,只觉揽在肩上的手臂一紧,两人密密地贴在一起。

允子羽往后一躺,汐颜顺势趴在他身上,在旁人看来,便像是汐颜主动压向了他。安福与清平神色不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撇了开去。汐颜又急又恼,可恨这人将她搂得严实,求救无援,被允子羽轻薄了去。

凤眸微沉,见汐颜紧咬牙根,也不急着攻城略地。唇舌细细地摩挲着粉唇,温柔地轻舔,一手在汐颜的后背缓缓游移。那双墨眸渐渐晕出一丝水雾,犹若小鹿般茫然无助,方才僵直地娇躯柔软了下来。允子羽凤目含笑,托着汐颜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虽鲜少到勾栏院,身边地美婢却多得很。汐颜这般青涩地反应,与唇上清丽的气息,让原本浅尝辄止地允子羽不自觉地沉醉了。就在他想着是就地解决,还是抱着汐颜到旁边的床榻上去时,忽然“哐当”一声,汐颜无意撞到桌脚,桌上的茶杯跌落在地上,霎时裂得粉碎。

汐颜立马回过神来,用尽力气甩开了允子羽的禁锢,气息不稳地倒退了几步。允子羽挑了挑眉,神色似是有些遗憾,粉色的丁香舔了一下薄唇,仿佛意犹未尽。

秀丽的面容染上了一层绯色,墨眸的眼眸却满是怒火。轻喘着,侧头却看见安福与清平不甚自在的面色,汐颜咬着唇,把允子羽拖出去斩的心都有了。转念想到那亏空的国库,汐颜压下了怒火,怒瞪了允子羽一眼,甩袖离开。

允子羽看着汐颜疾步走远的纤瘦身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残留在唇上的触感,无声地笑了。

汐颜忿然地坐在龙撵里,想到刚刚自己急于离开,就像是落荒而逃,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想到每个月侍寝要翻的牌子里面有允子羽,皱眉吩咐道。

“安福,以后将允侍人的玉牌拿走,没必要放上来了。”

方才还道皇上是欢喜这允子羽,不料转眼间便取消了其侍寝的资格,安福百思不得其解,垂着眼恭谨地应了下来。

到了华音殿,看着殿内***通明,汐颜愣了一下。“太傅还在里头么?”

“回皇上,太傅大人一直在殿内,未曾离开。”安福扶着汐颜下了龙撵,恭着身答道。

汐颜点点头,抬步走入。“太傅可是用过膳了?”

“禀皇上,太傅尚未用膳。”安福恭恭敬敬地应道。

脚步一顿,汐颜转身吩咐道。“安福,让人送些点心过来吧。”

“奴才遵旨。”

坐在下首的瑞琛看见来人,立刻起身行礼。汐颜摆摆手,“太傅不必多礼,折子一时也看不完,先过来用些点心。”

“谢皇上。”瑞琛恭谨地应着,抬眸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神色略显怔忪,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夜深了,皇上早些歇下,在下还是先行告退了。”

汐颜一愣,见他忽然急着要走,也没有挽留,让安福送瑞琛出宫去了。

“太傅大人,奴才就送到这里了。”站在宫门前,安福朝瑞琛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了。见瑞琛站在原地,垂首不语,停在宫门前等候的车夫不禁疑惑地唤道。

“大人?太傅大人?”

似是惊醒过来,他缓缓抬起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让马夫不寒而栗。瞬间却温润平和,马夫擦了擦眼,以为方才看花了。利落地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道。“大人,请上车。”…不必了,我想自己走一走,你先回府去吧。”说罢,也不等马夫回应,径直往外走去。

马夫愣了一下,急急追问。“太傅大人,夜路一个人走不安全,若林管家问起,小人该怎么说……”

看着瑞琛硕长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马夫吁了口气,若太傅大人出了什么事,管家可不会轻饶。想到林伯的手段,马夫不自觉地抖了抖,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在太傅后面跟着,走走停停的,路途不远却累得够呛。

林伯与洛海恭候在府邸的大门,远远见瑞琛徒步走来,林伯脸色骤然一变,快步迎了上去。“主子……你的手!”

瑞琛看也不看掌心内渗出的殷红,神色淡然地径直走进府内。林伯冷冷地横了马夫一眼,尾随而入。马夫莫名其妙看向洛海,奇怪道。“太傅大人怎么突然受伤了?”

洛海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指甲都插进掌心了,却一无所感。太傅这回受的伤恐怕不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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