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注视着她,微微一笑,随即调转了目光,继续向前走向赵浔的方向。

赵浔慵懒地从座位上立起,走前几步,亲自相迎。

“神女宫的圣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人,赐座!”

赵浔虽是笑着,却笑不见底,神女宫的圣子身份尊贵,凌驾于七国之上,可他也是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份同样尊贵。要不是顾忌到父王对神女宫强大势力的忌讳,他才没空搭理什么圣子不圣子的。尤其眼前这位圣子大人高贵优雅,卓尔不群,格外得耀目,几乎将他所有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赵浔的心底是淡淡的嫉妒和满满的失意。

“圣子!他就是神女宫的圣子!”

“天哪,难怪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洒遍全身,原来是圣子带来的神力。”

“我也感觉到了,圣子不愧是神女宫的弟子,得到了神女的神力恩赐。”

神女宫的宫主,据闻世世代代都是九天玄女的后世传人,拥有神力,乃是七国百姓信仰之所在。墨九天,神女宫的圣子,身份之高贵,连七国的大王都有所不及。

转瞬之间,整个看台之上只剩下姬萱和赵浔两人站立着与墨九天相对而视,其他的人都恭敬地俯首跪下,如君亲临。

信仰的力量,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强大的。

赵浔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们是赵国的臣子,赵国的贵族,却对着一个外人下跪,而且比跟他下跪时还要虔诚,他狭长的的眸子眯起,眸光变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同样环扫过周围,姬萱只是微微惊诧,一个神女宫的圣子就享有如此高的荣耀,受人景仰膜拜,她不由地对神女宫产生了好奇。

墨九天一句嘲讽之言,虽是有意为姬萱说话,姬萱对他的印象也算不错,但要她下跪,这万不可能!

墨九天漆黑的双眸闪过一缕光芒,此刻姬萱身上的衣着很是普通,淡然傲立的身姿,却给人一种震憾之感。他饶有兴趣地多瞄了她几眼,随即温和地笑开,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扬,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吹拂而过,将他们虚托而起。

待众人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后升起一道耀眼的紫光忽然间迸射而出,照射到看台的各个角落,各种羡慕崇敬的目光向着墨九天的方向汇聚积拢。

“天哪,是紫竹!圣子大人竟然已经练到了紫竹之境。”

“真不愧是神女宫的圣子,才不过十八岁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太强悍了!”

“紫竹之境,整个赵国的顶尖高手加起来也不过十个,而且还是些老不死的家伙。圣子才不过十八岁,就练到了紫竹之境,不愧是中原大陆第一天才!”

“圣子大人真是太帅了!人又温和可亲,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和他说上话?”

“圣子大人,往这边看!天哪,真是太帅了,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模一样!”

来自四面八方的心声传入姬萱的耳中,她险些爆笑出声。原来这里也存在着这么多的追星一族,那狂热的程度不亚于现代。

越来越激动的心声灌入耳中,姬萱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看来有这种特异功能也并非好事。她想听的、不想听的,都会不期而遇地钻入她的耳朵,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真是恼人!

无意间转眸,对上墨九天投射而来的明媚目光,姬萱心中一凛,有一种莫名的热流在眨眼间流窜入她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适,耳边那些恼人的噪音也在瞬间消失无踪。

难道这真是神的力量?

第一次,以无神论者自称的姬萱对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墨九天的到来,给了在场众人十分的震撼。

这份震撼延续了很久,直至申屠浩等人注意到一直站立在场中的姬萱,这份震撼才被打破。仿佛是捉到了天大的把柄一般,申屠浩指着姬萱喝问道:“姬萱,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圣子大人,竟敢不跪?”

拜他所赐,姬萱一下子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对圣子不敬,就是对神女宫不敬。神女宫的权力滔天,可以任意处罚对神女宫不敬之人,圣子大人应当重重地处罚她!”

“对,处罚她!规矩不可破!”

“对神女宫不敬之人,就当受到处罚!”

姬萱聆听着众贵族的讨伐之声,漠然视之。

她不信神,谁也无法逼迫她。

墨九天看着冷傲如冰霜的她,浅浅一笑,清澈的黑眸愈发地明净,泛着圣洁的光泽。他不顾他人的议论声,伸手诚意相邀道:“姬萱殿下,不介意与我这粗鄙之人一道入座吧?”

圣子大人邀请草包姬萱一起入座?这不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

而且伟大尊贵的圣子大人还自称粗鄙之人!

天哪,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草包花痴的姬萱,竟然摇身一变,与圣子大人平起平坐?

一大堆闹哄哄的心声再次传入姬萱的耳中,听得姬萱一阵头大。墨九天就好像是个天生的光源体,无论他身处何处都会成为众人的聚焦点,而她,不喜欢受人瞩目,所以,她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姬萱迈步走向了看台的末座,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又是一阵嘘声响起,姬萱拒绝了圣子大人的邀请!

她是不是疯了?竟然把千万人都梦想的邀请,就这么白白地给推了?

墨九天徐徐收回了手,摸摸自己的鼻子,颇有些无辜。这个小家伙,还真不是一般地倔!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轻柔地一笑,灿若星辰,在赵浔的陪同下,于主位之左的首席入座。

看到姬萱驳了墨九天的面子,赵浔心里反而划过一丝快意,整个宴席上总算有一人没有被墨九天的身份震慑到,只可惜这唯一的一人是他所憎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