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休假在家,其实在洪维维看来就是失业在家,人不免有些堕落。习惯了在车间里的懒散生活,如今更是提不起重新求职的兴致。

想起单安然千般嘱咐让她两手准备,先找好公司,如果真的被开除了,也不至于落得被动下场,但她就是懒得动弹,找工作?天!要她再杀入求职中心,她可不干!

连续三天,都是没生气的窝在家里看碟打游戏。饿了要不单安然过来做顿饭,要么自己叫外卖,一天天的,虽然没追求,却也乐得清闲。

俗话说的好,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洪维维这下可算是领教了,头发本来就是长头发也就没啥感觉,可是指甲长得那叫一个嚣张!

游戏打通关了,电视也没得看了,洪维维无聊之下便找出指甲钳盘腿开始剪指甲。

剪着剪着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然后是什么东西插进锁孔的声音。

洪维维心里一惊:难道大白天的还有小偷不成?!可是除了单安然再没人有她家的钥匙了。

当即警觉起来,踮着脚走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想了想,杀伤力太强,放下,换成平底锅,然后躲在玄关处,静观其变!

没一会儿,只听“哒啦”一声,似乎是锁被打开的声音,大门被人轻轻推开,洪维维更加肯定,这必定是贼无疑!

双手握紧了平底锅,咬了咬下嘴唇,目光渐渐凝聚起杀气:好啊!小毛贼!老娘我失业在家还敢来落井下石?!呀呀呸的!

毛贼的脚迈进来了,然后侧身背对着洪维维轻轻关上门。

洪维维一看,机会来了!当即毫不手软,猛的往那毛贼的脖颈处敲去!对于熟知打架招数的女流氓来说,哪儿不经打,哪儿打了不碍事,哪儿打不得都是熟记于心的。

因此挑准了弱处却不是致命处,猛的一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啊!”然后,“毛贼”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洪维维这才看清楚,天啊,那哪是什么毛贼啊?竟然是沈公子?

他这是又搞得什么飞机啊?难道垂涎“秘籍”不惜入室偷窃?还是他本来就是惯贼,和她打好了关系就等行窃?一桩桩想法一一掠过洪维维的脑海,却终不得其解,而当下最最重要的是,这厮不会被她敲死了吧?

忙将沈公子“挺尸”般身体挪到了沙发上,检查了一番,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洪维维这才松了口气。

赶忙掐人中,心脏起搏,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若不是洪维维知道自己之前很敲了他一下,还以为只是睡熟了而已。

送医院?那要怎么解释他晕倒?如果检查出来他有啥生命危险该怎么办?虽然自己是看准了地方下手的,可是毕竟这是重好几斤的平底锅,万一……

可是如果不送,他被延误治疗了又该怎么办?

想到沈公子极有可能一命呜呼或者半身不遂再或者脑瘫弱智,洪维维就忍不住从脚底心冒出阵阵寒气。

这人一倒霉,连喝个水都能塞牙缝!

不过,这个情况她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可是……防卫过度好像也要追究责任的……555,她虽然饭碗丢了,也没努力找工作,但也不至于去吃牢饭吧?

寻思来寻思去,终于下定决心打120,然后保护现场,该咋咋的吧!她就不信上帝刚给她关了一扇门,如今还要给她关窗!

结果,刚要拿电话就听见沙发上的“挺尸”呻吟出声。

洪维维心里一喜:嘿,不用被关在小黑屋子里了!也忘了沈公子是撬门而入的“不法分子”,乐呵呵的一巴掌拍拍他的肚子:“丫的!醒了?吓死我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公子杀猪叫一般的喊声打断:“洪维维你想谋财害命啊?!痛痛痛死老子了……不行了……我脖子断了……快送我去医院……”

洪维维见他疼的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不像是作假,当即也慌了,急忙打了120,将他送去了医院急诊。

诊断结果,前后弓骨折。

洪维维听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注意事项,愣是没听明白,最后医生瞅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无奈道:“就是脖子骨折了,得打石膏,修养的好的话半个月后拆石膏。这是缴费住院单,去吧!”

洪维维这才明白,于是急急的去缴费,却发现自己现金根本不够,只好打电话给单安然说了情况。单安然没法翘班,想着反正卓一辰是沈公子的兄弟,而且还那么有钱,就把事情告诉了卓一辰。

当卓一辰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脖子绑的密不见风的沈公子正在哇哇乱叫:“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这么大个苹果我怎么吃啊?”而一旁的洪维维手忙脚乱的切苹果中。

卓一辰扫了眼病房,是公共的,还有其他三个病人,当即皱了皱眉,拦了一个来上药的护士要求换成单人间。这才走到病床旁,冲洪维维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才问道:“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通知你妈了吗?”

“通知她干嘛?人家这么一个大忙人,哪有空管我啊?”沈公子垂眼道,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洪维维暗想,难道沈公子和家里人关系不和?转瞬,便见他又抬头扬起一个标准的痞子笑容,“嘿嘿,你怎么来啦?最近不是听说和某个小女生打的火热嘛!”

卓一辰白了他一眼道:“少管闲事!费用我都交了,一会儿转你去单人病房,你安心养伤吧!我走了。”又冲洪维维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了病房。

洪维维切苹果的姿势丝毫未变,心里却蓦然一顿,和某个小女生打得火热?难道是小**?额……连沈公子这个外人都知道了,为啥她这个内人不知情?

刀尖猛的插进苹果里,小**!竟然隐瞒军情!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卓一辰前脚一走,沈公子后脚又叫唤起来:“哎呀,痛死我啦!苹果怎么还没切好啊?”

洪维维突然反应过来,这厮一有人在就不叫唤了,一没人就开始叫唤,对她使唤来使唤去的,敢情是在耍她哪?当即把插有苹果的刀把递给沈公子,没好气道:“脖子断了又不是手断了,自己吃!”

“喂!你也忒残忍了吧?你瞅瞅我这可怜的脖子!要不是你下狠手,我能这样吗?罢了还故作委屈的嘀咕道:“人家尊可怜……”

洪维维不气反笑道:“某些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大,我还没问你呢!沈公子,啊?你撬我家锁干嘛?有什么居心?老娘送你到医院来那是菩萨心肠,别把客气当福气,还得寸进尺了!”

沈公子立刻不叫唤了,心虚的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不过真是不方便,疼得他呲牙裂嘴的,含糊道:“我不是无家可归了么,想着你又在上班,省的麻烦你,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呗,你不我洪姐么,收留一下小弟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没撬锁,你家锁还好好的呢……”

洪维维瞅着他嚼东西别扭的很,脸上虽没个好脸色,但终是抢过苹果,切下一小块递给沈公子:“那你怎么开的门?”

“有个朋友是锁匠……”

“哟!人缘挺好,路子挺粗啊!还无家可归呢,你忽悠谁呢?!”

洪维维本意是让沈公子用手接苹果的,接过他一张口,就着洪维维的手就给吃了下去,半眯的眼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欢喜。

似乎察觉到洪维维探究的目光,忙敛了笑意,换上一副悲戚的神情:“嗯……我爸早逝……我和我妈关系不好……如果我住卓一辰那里,她肯定会知道的,她,总喜欢用钱解决问题……我不想花她的钱……高中起,我就再没拿过她一分钱……”

洪维维看着沈公子微合的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覆上一层阴影,一颤一颤,似乎饱藏了秘密和心事,还有那不为人知的辛酸。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女人的母性本能使然吧,洪维维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她想,沈公子表面上的吊儿郎当也许一直是他用来掩饰自己不开心的面具吧……

于是,便放软了声音,“那你也不用大白天的私闯民宅吧?晚上等我回家呗!搞得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沈公子闻言,突然抬头惊喜道:“你的意思是同意让我借住了呗?你放心,我睡沙发,绝不影响你日常生活!”

洪维维一惊,瞪大眼睛道:“谁说我同意的?孤男寡女的,你想得美!你自己租个房子不就好了?!”

沈公子嘴角微微抽了下,只得点头:“可是,我一时找不到房子啊……那这几天……要不你再发发你的菩萨心肠收留我呗?”

“想也别想!自己找旅店住去!”沈公子似乎还想说什么,洪维维忙抹杀了他的所有心思,“别说什么没钱,旅店不安全的话,你自己投资了一个KINGBAR不说,还有一个卓一辰吧?管他借钱去!一个大男人,别说啥害怕,省的我鄙视你!”

沈公子蹙着眉心里暗骂不已:靠!死女人,这么油盐不进的!让我住一天会死啊?千杯不醉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啊?看来想在她家下手的可能性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