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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上的人都冷冷的看着,并没有谁上前去阻止或是眼露同情。

林玉珠只看了一眼那穿胸而过的剑,便又抬起了头来朝刘恒看去。

却只见刘恒那漠然的眼与无动于衷的神色,突然嘴角闪过一丝的自嘲之意。将脸转向林玉珍,那个永远站在风光处的姐姐。

“我真恨上天的不公平,从小,你便样样比我强。就连感情,也是如此,凭什么这么多的优秀男子都喜欢你?而我只不过喜欢上了一个曾经救过我性命的人,他却还是一颗心系在你的身上?”

林玉珠咧嘴一笑,却是张口吐出了一口血出来。

“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他不会是你的良人,是你自己不如好歹!”林玉珍终究是不忍,毕竟是从小疼爱着长大的妹妹,这人生的最后一刻,从前的那些怨怼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林玉珠凄楚一笑,眼角余光扫了刘恒一眼。瞧他见她被刘晏一剑刺杀都未露出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因为姐姐的一句话,便轻易的皱起了眉来,心中何其的悲哀。

看着姐姐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到怀中,林玉珠的心中趟过一丝的暖意,扬起脸看着林玉珍,低声道:“是呀,姐姐从小便最疼珠儿了。是妹妹不听姐姐的话,才落得了如此的下场。只不过,不经历过,何曾知晓,有些...有些...有些人,真的,真的不值当呀。”

林玉珍低下头去,抚上林玉珠的脸,“傻妹妹,姐姐如此告诉你,便是因为自身曾经经历过了。姐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林玉珠的手渐渐的垂了下去,似乎是疲惫之极,想要就此一睡不醒。林玉珍终究没有忍住,流下两行泪来,附到林玉珠的耳边,极轻极轻的说道:“妹妹可要记好了,下一世,再不做这种傻事。”

只见林玉珠的嘴角缓缓缓缓的扬起了一抹的笑,那眼角最终流下一行泪来,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渐渐的永远的闭上了双眼。那眼角的泪,不知是为自己这一世的痴傻,还是悔恨不听姐姐的话。

刘晏从林玉珠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扬起剑对着刘恒,眼中如狂猛的猛兽,牢牢的盯住刘恒:“这一切,却原来不过是你的一场计谋!”一句话说得斩钉如铁,一字一句无不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在里面。

只怕从此,林玉珍与他便是陌路。他如何不怒,如何不火?

刘恒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讽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分不清的人,还有理由去怨怼别人?”

“如果不是你,我如何分不清!”刘晏脚尖一点。如狂风暴雨向刘恒怒冲而去。刘恒也不示弱,当下扬剑不避不让的就朝刘晏刺去。

听见砰砰嘭嘭之色不绝于耳,芜琴看着场中两人的比斗。再看了一眼林玉珍。刚刚刘晏那一甩,可说是将林玉珠往那悬崖边甩去。这处平台本就是立于悬崖之上,刚刚林玉珍又过去扶住了林玉珠往后蹲了下去,此刻离那悬崖只有一步之遥,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落下去。

可只刻,场中比斗的两人都将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对方的身上。不将对方砍上个十刀八刀怕都不解心头之恨。

林玉珍一心都是怀中的林玉珠身上,虽然听见了刘晏与刘恒的打斗,却没有心情去阻止他们。就算有,怕也是恨不得他们两败俱伤,斗得个你死我活最好。

“小姐......”芜琴焦急的唤了林玉珍一声,林玉珍抬起头来朝芜琴看过去,见到芜琴面上的焦急之色,皱了皱眉,朝身后看了一眼。

见正在这时,刘恒与刘晏似乎也注意到了林玉珍所处的险境,同时齐齐朝她奔了过来。两人一见对方的动作,反手又是朝对方一剑刺去。

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谁将林玉珍拉了过去。

芜琴气急败坏的朝两人吼道:“你们是想将小姐推入悬崖才安心吗?”一边说着,一边便一拉系在腰上的鞭子,兜头兜脑的朝两人挥来。

艳娇是第一次见到芜琴用武,只见芜琴的鞭子带着刺破空气的声音,朝着刘恒与刘晏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而还在彼此争斗的刘恒与刘晏,不得不停了下来,齐齐迎上芜琴的鞭子。这一次,芜琴的功力似乎比起两人来,竟是高了一筹不止。

但那是针对一个人之时,如今两人齐力对上她,芜琴还不敢托大。却又怕伤着了林玉珍,便是不敢放开手脚的施为。刘裕与刘晏一边抵挡芜琴的鞭子一边又互攻着。一边互攻还一边分心的寻找机会去拉林玉珍。

林玉珍见到两人朝她这处移过来,小心的将林玉珠放到地上,自己便朝旁边挪了挪。刘恒打斗中见到林玉珍的动作,心中一突,竟是被刘晏看准机会一剑刺到了手臂之上。还好刘恒反应够快,急急的后退一步,才又躲了过去。

刘晏见一击得手,一声冷哼,手中动作再次变换,竟是不顾忌芜琴的鞭子,专一的对付起刘恒来。

刘晏的动作的变换,便是换了方位,将刘恒逼到了林玉珍这一边来。见到此景,刘晏心中自是不愿,急急的想要将刘恒被到别处去。然刘恒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哪肯放过。拼着宁肯挨上刘晏一剑也不让位的伸手便朝林玉珍拉去。

然,林玉珍见到刘恒向她拉来,下意识便是往后一退,要躲开去。谁之,这一退刚好踩住了一个小石子,整个人便朝后倒去。

艳娇与海棠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王妃!”急急便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竟是不管不顾场中还在争斗的几人。芜琴听到这一声大呼,抬眸朝林玉珍的方向一看,那心跳刹那便停止了。手中鞭子一转,便朝林玉珍卷去。

而此刻,众人身后的林中突然冲出一人,竟是刘裕。刘裕施展着并不出众的轻功竟赶在了艳娇与海棠的身前朝林玉珍落崖的方向扑去。

而离林玉珍最近的刘恒是动作最快的一个,见到林玉珍的身体到崖下落去,想也没想,一个纵跃便跟着跳了下去。而紧随其后的刘晏,奔到崖边,看着掉落下崖的林玉珍与跟随着跳了下去的刘恒,眼中神色复杂,却再不见其他动作。

芜琴奔到崖边,看着已经落了很远的林玉珍和正追随下去的刘恒一眼,停下脚步,竟是猛然转身,不再看林玉珍一眼。回身拦下海棠与艳娇,芜琴眼中神色悲愤,却是极力的压抑着,朝两人说道:“你们快马回去,禀报林大少爷,我下去找小姐。”

说完,便一跃身,翻到马上,飞快的骑着往崖下赶去。

而艳娇与海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更不停留,转身骑马朝京城回去。

刘裕趴在崖边,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拍着自己的头。刚刚他为什么不早些出来,如果他早那么一点点,那么,林玉珍便不会掉下去。

是他,是他。刘裕眼中落下两滴泪来,无声又无息的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沾湿了这一方的石头。

刘晏看着趴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止的刘裕。半晌,才叹息一声说道:“我们都口口声声的说着多爱她,事到临头,才发现,我们的爱,比起自己来,有多渺小。原来,最爱她的,只有二弟......”

说完,头也不回的便转身离去。竟是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将刘裕一剑解决了,那么,那皇位再没有人可与他挣抢。

耳中听着刘晏的话,刘裕的身子一抖。突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道:“主子,别忘了你母妃对您的期望。”

刘裕趴在崖边的动作一顿,半晌,抬起头来,望了眼崖下,冷声道:“派人下去寻找,活要见人,死......”一咬牙,刘裕痛声道:“死要见尸!”

林中齐声响起一声‘是’,便只听见轻微的响动,瞬间便又恢复了寂静。

刘裕独自站在崖边,天空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一地的寂寞与孤独。山中的风凛冽的吹动他的衣角,似乎随时的,他便要随风而去,却追随心中的愿望。

天,渐渐的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黑暗照下来的时候,刘裕的眼中便又恢复成了清冷一片。这一刻的刘裕,是林玉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冷酷与坚决。

再不愿意看那崖下一眼,刘裕转身,不知何时,已经有人牵了马过来候在一旁。刘裕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坐下马儿吃痛,迈开四蹄,飞也般的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今天,对于京城中的百姓而言,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又一天。然而对于太多的百姓心中的大人物而言,却是震天动地的一天。

林玉珍落崖的消息还没有让众人的神经恢复过来,便又传来了太子殿下杀了林平侯府的二小姐的消息。

皇上,为安抚这个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平侯的怒火,亲下旨将太子软禁在了东宫之中,等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