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邬赤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懂得蛰伏的人。如若说忍者厉害,那么邬赤可谓是忍者中的忍者。自寒冰儿在司徒庄的消息被死士带回,他就开始部署宫内宫外,就连白翎也在他的部署之内。他的药不仅用在敌人的身上,也用在了白翎的身上。为了防止白翎出宫去寻寒冰儿破坏他的计划,他对白翎下了化功散,没有解药的期间里白翎都无法使用功力。

南国太子宫内

“尊,盛翎那边情况怎样了?”

“回太子,瘟疫蔓延的速度已减缓。”

“群主现在在哪?”

“在莫王府?”

“郡主的身份他们已知道,莫王妃也知道了,待郡主和莫离一样。”

“她……怎样?”

“这个……”

“说吧。”

“回太子,前几日国师派人混进边境,让人在疫区制造混乱,莫王妃好像没有了武功被刺伤了,而且还感染了瘟疫,情况很不妙。”

红衣男子提笔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笔,站到了窗前。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了抚手里的玉扳指,十指勾起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把玩着。那美胜女人的脸庞度了一层月光,嘴角的弧度不温不火的勾起,随即说道:“继续盯着。”

“是。”

尊消失在房间里,剩下的只有那摇曳的烛火。红衣男子含笑的双眸此刻却带着点点寒意,面色猛的一沉,周身桑发着一股寒意,含笑的俊脸已结成冰,直视着宫外的一个方向,眸里尽是杀意。

“怎么了?这还没到冬天,太子到是自个在这下起了雪,这书房都快结冰了。”蓝衣女子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妖孽正在看着窗外思索着什么,眸里尽是寒意,心情很是不好。她刚进来都快被他的冷气给冻着了,假装很冷,双臂抱着身子,打趣的说道。

见蓝衣女子如此,红衣男子换上了一副轻松愉悦的笑脸,迎上去抱个满怀:“本太子怎敢冻着爱妃,本太子爱你还来不及。”

听着红衣男子戏谑的话语,痞痞的模样,谢月影忍不住笑了出来了。男子搂着她问道:“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忙完就回去。”

谢月影才止住笑,刚抬头就看见放大在眼前的俊脸,心里羡慕、嫉妒、恨啊,凭什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让她都快无地自容了,随即叹了口气。男子知道女子在想什么,偷吻了一下,随即低头说道:“娘子不必如此,为夫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娘子不必羡慕、嫉妒、恨。”

女子抬眼睁大清泠的双眼看着男子,很是不满的说道:“为什么每次我想什么你都可以猜到。”

“因为为夫与娘子早是一体了,所以娘子想什么为夫都知道。”

“你……”

“呵呵,找我有事?”

谢月影收回越跑越远的思绪,抬头问道:“刚刚你怎么了?是不是尊带回的消失不是好消息?“

男子不再嬉笑,低沉的声音在女子耳边响起:“冰儿染上了瘟疫。”

“……”

“邬赤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既然能给我下毒,冰儿的性命自然不算什么?”

“翎,权利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们不想要,不代表某些人不想要。这些日子他们忙着排挤本太子,不就是想我下台还让三弟当太子。”

“你还嬉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本太子不是皇上,爱妃也不是太监,爱妃的比喻不恰当,换一个。”

看似嬉笑的白翎,谢月影更是无奈,紧紧的抱住他,心里的担忧还是不减一分。皇宫里的宫斗永远都不会停止,白翎的处境这样,冰儿如今又这样,老天还真是会开玩笑。她将头埋在白翎的怀中,低沉的说道:“冰儿该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才相聚,如今又是这样?”

“我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好想再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就好,如今见不到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的。”

“翎,你别骗我了。我已经问过尊,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

“……”

“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正因为这样,白翎才觉得自己窝囊,美眉派出去的人都会被邬赤缠住,无法顺利到达寒冰儿所处的地方。双手紧紧的捏住,冷冷的说道:”邬赤怎么对她就该怎么还回去。”

“可是你的武功不能用。”

“没事,小羽正在配药。”

寂静的夜,一只黑鹰飞进来,打断了拥抱中的两人。白翎认得那是寒冰儿属下训练的鹰,心中疑惑它怎么会来这里?搂着谢月影来到它的跟前,拿下鹰腿上绑的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那一行娟秀的字映入眼帘,可是纸上的内容让他瞬间崩溃:两日之内帮我离开盛翎,你只用帮我离开即可。那寥寥数语,对白翎来说是沉重的,他感觉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呼吸,手里的纸条随着松开的手缓缓落下。看着白翎如此,谢月影捡起地上的字条,看了一眼,她到是宁愿她从未看见,这样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寒冰儿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它的到来在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她瘫坐在地,两眼通红,哽咽的说道:“翎,该怎么办?”

白翎立即将坐在地上的谢月影扶起,紧紧的搂着她,沉重的说道:“帮她。”

“那莫言殇该怎么办?”

“有谁愿意让自己的爱人亲眼看着自己死去?她定是不想莫言殇看着她离去。”

“是啊,可是留下来的呢?她走了,莫言殇会疯的。”

“既然她提出要求了,她一定会处理好,而且会是极端的做法。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她,这是她的请求,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她。为什么一切的痛苦总是发生在她身上,她是那么的美好,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我会想办法治好她,一定会。”

竹院内

寒冰儿在等冽带回消息。今日莫言殇会王府了,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她一直在看着冽消失的地方,直到它回来。抬手抚着冽的羽毛,拿下竹筒里的纸条,双手缓缓打开,呈现而出的是:全力配合你。

她该用怎样的假象让莫言殇相信她是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而不是不在了。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否则他会采用极端的方法来救自己,以血还血,这样残忍的结果她绝对不接受。以莫言殇的性子,此次回王府定是为了避开自己,寻找解决疫病的办法去了。或者她该让他忘了自己,真的得用自己在司徒庄配制的忘情散吗?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样才不会想念,才不会思念。

那好看的眼睛顿时化作了灰蒙蒙的一滩死水,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绝望过后的眼神空洞的望着那拐角的身影,此刻嘴角两侧勾起了不该有的弧度,她就那样看着渐渐清晰的身影。

她收起脸上的表情,抚了抚脸颊,让她松弛下来,让它保持微笑,去迎接那白衣男子。寒冰儿打开房间的门时,莫言殇也正在做推门的动作。

看着开门的女子,男子柔和的问道:“想去哪?”

“想出去看看雪。”

莫言殇拉住她的手感觉那还算温和的手,看着她厚厚的衣服,才缓缓的说道:“好。”

看着将自己护在怀里的莫言殇,她笑着打趣道:“我都快被你裹成球了,现在你又这样,我该怎么走路啊!”

“真的不好走吗?”

一旁的洛子瞻酸溜溜的说道:“还真是媳妇好,这外公就是冻死了那臭小子都不会看一眼。”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墨老头。那年不就是动了他的玉佩,就把我放在外面一个晚上。”

“你不会自己回房间?”

“我是想啊,可是荒郊野岭的,只有一个山洞,你让我去哪里躲。”

“……”莫言殇未理会洛子瞻搂着寒冰儿走出院子,留下洛子瞻一个人在那捶胸顿足,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莫言殇他们消失在院子了。

“冰儿这是要干嘛?”

“小时候你可堆过雪人?”

“没有。”

“今日本王妃给你个面子,堆个我怎样?”

“看来本王今日还得接受王妃给的面子。”

“我尊重你。”

“好,本王接受。”

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里,万物都沉睡了,只有那小小的湖边,两个晃动的身影在那忙碌着。今日天空只是零零星星的雪花降落,为地上的两人点缀着,为他们飞舞着。两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忙着手里的活,偶尔的双眸相对然后相视一笑,继而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不久两人忙碌终于有了结果,雪地里两个物体凸起,仔细一看是人的轮廓。

寒冰儿细细的雕刻着雪人的轮廓,莫言殇的脸早已可在心里,她只是想借此自己来练习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更加深刻的记住这个男子。只有两天了,她要留个他最美好的回忆,以后在莫言殇这个男子的脑中永远都不会有寒冰儿的影子,就连一丝一毫都不会存在了。也许这是自己心里想的,想要好好的记住这个男子。

“莫言殇,你可真慢!”

莫言殇抬头,看着那个对自己抱怨的女子,再而将目光转向她身旁的雪人,人就那样顿在了哪里。虽然一片雪白,但是那雕刻的轮廓看的是如此的清晰,她在自己的心里,而他亦是在她的心里。他不愿再看一眼那个雪人,转身细细雕刻着“她”,他舍不得再看一眼她,雪人是美丽,但是阳光过后就会消失,一如现在的她一样。他多想替她承受那些不该是她承受的痛苦,他从未保护好她,一次次的让她陷入险境,而她却是在一次次的保护着他。

莫言殇没有回头,背对着寒冰儿说道:“快好了,我又不是你们女子,当然慢了一些。”

“哦。”

寒冰儿轻轻的来到莫言殇的身边,处于思索的莫言殇没有发现,寒冰儿从身后将手环上莫言殇的腰,斜着头看着他雕刻着自己,缓缓的说道:“很像,看来本王妃已经在王爷的心里了,不错不错。”

“可冷?”

“不冷,有你个大暖炉在这,怎会冷?”

“上前来。”

“干嘛?”

莫言殇将寒冰儿拉上前,将自己的披风将她紧紧的裹住,一手抱着她,一手细细的雕刻着雪人。深情的说道:“你一直就在我的心里,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嗯。”